从历史视域看十一届三中全会和40年改革开放——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师吉金（渤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锦州121013）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的讲话指出：“1978年12月18日，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都必将是载入史册的重要日子。这一天，我们党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新中国成立以来党的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征程。”[1]这就从历史的大跨度，即中华民族历史、中国共产党历史、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这三个角度来看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40年。这对深化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对改革开放40年历史地位的认识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从中华民族的历史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

回顾中华民族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出，许多朝代都有变法图强、通过改革而推动社会发展的事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自古以来，中国大地上发生了无数变法变革图强运动，留下了‘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等豪迈宣言。”“以数千年大历史观之，变革和开放总体上是中国的历史常态。”[1](36)如春秋时期齐国的管仲改革；战国时期魏国的李悝变法，楚国的吴起变法，赵国的公仲连变法，齐国的邹忌变法，燕国的子之变法，韩国的申不害变法，秦国的商鞅变法；西汉的汉武帝改革；北魏孝文帝改革；后周的世宗改革；唐朝的玄宗改革；元朝的忽必烈改革；明朝的张居正改革；清朝的雍正改革及洋务运动、戊戌变法，等等。正如有学者所说的那样：“翻开历史的篇章，人们会看到，在中华民族历史的每个发展阶段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改革与变法。一些进步的思想家和志士仁人，站在时代的前列，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变革社会，针砭时弊，推动了社会的进步”[2]。

从大历史的视角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40年改革，是中华民族改革史的组成部分。当然，这并不是将40年的改革开放混同于中华民族改革史中的其他改革。但是，历史上的改革的确成为40年改革深远的历史渊源、深厚的文化基础。

（一）从中华民族的历史看40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可以得出什么经验教训呢

第一，改革是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推动社会发展的力量不仅仅是改革，但改革的确是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改革都对社会发展起了或大或小的推动作用。一般说来，改革越彻底，推动作用就越大。在春秋战国时期数百年期间，商鞅变法最为彻底，取得的成效也最为显著。汉武帝改革，唐玄宗改革，都具有彻底性，取得的成效也就巨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的改革是全方位的、彻底的，因此，取得的成效是巨大的，综合国力的提升是巨大的。

第二，改革必须具有明确的从实际出发的目标。作为涉及到大局的改革，不是对体制简单的修补，而是具有全局性。因此，改革目标的明确性就愈显重要，目标的明确是改革成功的条件。回顾中华民族的历史，成功的改革都有明确的目标，所有的改革都包括了经济、政治，有的改革涉及到了文化、军事、社会风俗。如汉武帝改革就涉及到改革政体、加强皇权，调整政策、扩大财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魏孝文帝的改革涉及到整顿吏治、推行均田，迁都洛阳、改易习俗。唐玄宗的改革包括刷新吏治、变革兵制，简括户籍、整顿财政。张居正改革则涉及到改革弊政、整顿吏治、加强中央集权，调整政策、发展生产、促进国家富强，整饬武备、训练士卒、安抚边区少数民族。而这些成功的改革的目标，大多都注意了当时的社会状况。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是从中国实际出发的具有明确目标的全方位的改革。从改革的指导思想、改革的广度和深度、改革的目标确立及其调试等方面，都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同时，我们的改革抓住了中国初级阶段这个最大的实际。“我们党作出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是基于对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深刻把握，是基于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实践的深刻总结，是基于对时代潮流的深刻洞察，是基于对人民群众期盼和需要的深刻体悟。”[1](3)这就使我们改革的目标明确，改革的内容符合实际，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

（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为什么会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载入史册

第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对实现中国梦具有决定性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3]而这条道路，“是在对中华民族5000多年悠久文明的传承中走出来的”[3](39-40)。中国道路是在改革开放中产生的，但5000年悠久文明，是中国道路产生的历史底蕴，也成为实现中国梦的动力。因为只有创造过辉煌的民族，才懂得复兴的意义。中国梦虽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追求，但却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开放中找到正确实现道路的。这条道路，“使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3](39-40)。

第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的社会发展，对于中国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具有重要意义。我国历史上曾有过成为世界舞台中央的时期，汉、唐尤显突出。“汉朝盛时的疆域北达漠北，南至海南，西北至于葱岭，东北至于乐浪（今朝鲜境内），形成辽阔的大国。这时意大利的罗马共和国的领域横跨欧洲、非洲，至于西亚。亚洲的汉朝与欧洲的罗马，是当时世界上东西辉映的两大强国。”[4]“纵观公元前2世纪的世界，当战争的硝烟散尽，欧亚大陆只剩下东西两端大汉王朝和古罗马共和国的高大身影，以及西亚和中亚依稀可见的未来帕提亚和贵霜帝国，……大汉王朝在国家形态的各个方面都要先进得多，更重要的是：‘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群族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中华文明的发展由于大汉王朝的崛起开始全面领先于世界。”[5]“唐朝是亚洲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当时世界上疆域辽阔、文明程度较高的大国，‘大唐’的声名远播于四方。”[4](135)“长安城规划严整，气势恢宏，是当时世界上所仅见的名城，吸引着东西方各国人。各国使臣、僧侣、文士、留学生、乐舞艺人和商人居留长安，形成国际化都会。”[4](163)“唐文化吸取外来的新成分，更加丰富多彩。东西方各国也从唐文化中获得助益。中外文化交流，共同为世界文明的进步作出了贡献”[4](166)。

唐宋以后，中国很少出现盛世。虽然出现了康乾盛世，“但是，如果说汉唐盛世曾经是阳春天气的话，那么康乾盛世不过是晚秋晴日”[6]。近代以来，中国逐步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种状况，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才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社会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都极大提高了中华民族在世界上的地位。但是，中国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的步伐，却是在改革开放时期加快的；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对世界的贡献率，也是在改革开放以来达到新高度的。

二、从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

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已经走过了近百年的历程。在这个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始终不忘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和使命。

（一）从解放思想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

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历史。结合的过程，就是解放思想的过程。因此，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就是解放思想的历史。“什么叫解放思想？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7]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都是在历史演进中形成的，危害很大，克服起来不容易。新情况、新问题是在现实发展中出现的，由于是新的，所以认清和解决新情况、新问题更加不容易。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解放思想的会议。实际上成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主题报告的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的讲话，主要就是讲解放思想问题。他说：“今天，我主要讲一个问题，就是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7](141)。邓小平还指出了一些同志思想不解放、处于僵化半僵化的原因、危害，提出了解决办法。会议重新确定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无不体现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特别是重新确立的思想路线，本身就包含了解放思想的内容。邓小平的这篇讲话，“是在‘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重大历史关头，冲破‘两个凡是’的禁锢，开辟新时期新道路、开创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理论的宣言书”[8]，也是“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中国共产党关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第一个宣言书。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所确立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以及政治路线、组织路线，对于改革开放历史进程起了巨大作用，“从此，我国改革开放拉开了大幕”[1](3)。“改革开放是我们党的一次伟大觉醒，正是这个伟大觉醒孕育了我们党从理论到实践的伟大创造。改革开放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次伟大革命，正是这个伟大革命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飞跃！”[1](4)这一点，已经是中国人民的共识，更是中国共产党的共识。

（二）从党的有代表性的历史贡献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指出：“在95年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紧紧依靠人民，跨过一道又一道沟坎，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为中华民族作出了伟大历史贡献。”[9]简言之，主要是三个历史性贡献：一是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二是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确立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推进了社会主义建设；三是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了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

在这三大贡献中，前两个贡献为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准备了条件。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前两个贡献。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及其40年的改革开放的贡献，同样必须充分认识，而且必须更加重视。“改革开放是当代中国最鲜明的特色，是我们党在新的历史时期最鲜明的旗帜。”[10]“改革开放成为当代中国最显著的特征、最壮丽的气象。”[1](9-10)“改革开放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次伟大革命，正是这个伟大革命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飞跃！”[1](4)这个飞跃，表现在国家各个方面的进步；表现在中国共产党成功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向21世纪，成功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表现在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发展，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三）从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历次三中全会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

2003年8月26日，龚育之先生在接受凤凰卫视中文台采访时，对十一大到十六大之前党的历次三中全会进行了回顾，指出“从十一大以来，即从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正规地定期召开以来，的确有几次三中全会起了特别重大的历史作用。”[11]本文按照龚育之先生的思路，讨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作用。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重要性，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中就明确提出来了：“这次会议和会议以前的中央工作会议，在党的历史上具有重大意义。”[12]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提出：“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建国以来我党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从此，中国共产党一直坚持这个判断，直到今天。

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的历次三中全会看十一届三中全会，是一个视角，但不是唯一的视角。1984年召开的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讨论并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对于这个决定，邓小平说：“写出了一个政治经济学的初稿，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13]。1988年召开的党的十三届三中全会，批准了中央政治局提出的治理整顿方针。1993年召开的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是中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总体规划。1998年召开的党的十五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03年召开的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2008年召开的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13年召开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18年召开的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决定》和《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

上述回顾，主要想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历次三中全会，都是研究改革问题，或是与改革密切相关的问题。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改革在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历史中的重要性和连续性。二是从根源上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的历次三中全会的改革，其根源都与十一届三中全会有关，十一届三中全会都为其奠定了基础，从这个角度也证明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拉开改革大幕”的论断。

三、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看改革开放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70年的历史看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更能够认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的重要性。

（一）从重大历史性事件的视角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立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推进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是五四运动以来我国发生的三大历史性事件，是近代以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三大里程碑。”[1](4)作为三大历史事件、三大里程碑中的一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看，推进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地位和作用更显突出。如果我们将时间的镜头再推远些，十五大报告讲到了20世纪中国人民在前进道路上经历三次历史性巨大变化。第一次是辛亥革命，第二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第三次是改革开放。这是从更长的历史时段看待改革开放的重要性。无论是从五四以来的三大历史性事件看，还是从20世纪的三大历史性巨变看，改革开放都位列其中。

从制度破立的视角看，辛亥革命建立了资产阶级共和国制度；新中国成立后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改革开放以来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社会主义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两个突出的、密切联系的制度。在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就指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结论。”[13](3)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又指出：“方向决定道路，道路决定命运。我们自己的路，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14]。

（二）从面貌变化的角度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40年春风化雨、春华秋实，改革开放极大改变了中国的面貌、中华民族的面貌、中国人民的面貌、中国共产党的面貌。”[1](17)关于中国面貌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用了10个“40 年来”，从指导思想、“五位一体”、军队建设、祖国统一、和平外交、党的领导等方面进行了详细阐述。

关于中华民族面貌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从富起来到强起来，正是发生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40年。尤其值得提出的是，在和世界上其他国家发展的比较中，彰显了中华民族的面貌。如下表所示：

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及对世界贡献率比较

关于中国人民面貌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国人民迎来了从温饱不足到小康富裕的伟大飞跃。人民群众确立了求是与求实的心理，影响着包括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人们生活的所有范围。人民群众更强调理性，强调实践标准。人们逐渐抛弃了均平的观念，越来越希望先富起来。人民群众实现了从重政治向重效益心理的转变。人民群众的民主法治意识越来越强。

关于中国共产党面貌的变化。中国共产党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发展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形成了坚强有力的领导集体及核心，领导了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事业；展示了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领导全国人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大胆地试、勇敢地改，干出了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