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英译策略对比研究
2019-04-01冯昕
冯昕
摘要:本文以《孔雀东南飞》亚瑟·韦利、许渊冲和汪榕培译本为研究对象,从“句式结构、中国文化负载词和修辞”三个方面,对三个译本的翻译进行了探讨。对比研究了韦、许、汪分别采取的归化异化策略与各自译本的表达效果,总结了归化异化策略在中国古代叙事诗翻译中的具体运用原则。
关键词:《孔雀东南飞》 归化与异化 翻译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03-0088-02
一、引言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全诗结构严谨,节奏感强,读起来朗朗上口,平仄协调。《孔雀东南飞》的翻译在中国古代叙事诗英译中十分具有研究价值。在翻译界,归化异化策略的运用一直不乏争论,采用归化策略能使译文流畅易懂,但却失去了原文的文化色彩;采用异化策略虽保留了原文的异域风情,但也难免使译文晦涩难懂。本文通过分析《孔雀东南飞》韦利、许渊冲和汪榕培译本对归化异化理论的具体运用,得出适合中国古代叙事诗的翻译策略。
二、《孔雀东南飞》翻译策略分析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叙事诗。他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长的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与《木兰诗》并称为“乐府双壁”。整首诗结构严谨,节奏感清晰,内容丰富。
下面,笔者将从平行句式结构、中国文化负载词和修辞三个方面探讨《孔雀东南飞》英译本的翻译策略。
(一)平行结构的处理
平行句式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特色之美,讲究的不仅是结构上的一一对应,更是意义上的对等平行。而《孔雀东南飞》作为中国古典诗歌的代表之作,其结构几乎句句对仗工整,平仄协调,中国古文独特的形式之美尽显其中。这种特色句式的处理是翻译的难点,研究价值不容小觑。下面,笔者举一例加以说明。
例: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韦译:At thirteen I knew how to weave silk,
At fourteen I learnt to make clothes.
许译:I could weave,“ said Lan-zhi”,at thirteen.
And learned to cut clothes at fourteen;
汪译:At thirteen I began to work at the loom;
At fourteen I learned to sew in the room.
原文中两句形式相称,意义对等。在翻译时,韦译本和汪译本采取了异化策略,使两句译文主谓宾的字数一致,结构平行,保留了五言诗歌句式对称的特点,也传达了内容的大意,充分展现了中国古代诗歌的对称、简洁之美,尤其在汪译本中,句尾的“loom”和“room”压以尾韵,读起来朗朗上口。而在此句结构的处理中,许译本则采取了归化的翻译策略,没有完全遵循原句的表现形式,中国诗歌的对称之美也就无法在此体现。但尽管如此,许译本将刘兰芝“织素”和“裁衣”的技能提至句首,强调了她的聪慧和能干,在一定程度上便于西方读者理解全文。
(二)文化负载词的处理
作为中国文学史上一部典型的五言叙事长诗,《孔雀东南飞》中不乏许多中国特色的文化负载词,这是古诗英译的重点也是一大难点,十分具有研究价值。
例1: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韦译:Our hair was plaited,we shared pillow and mat,
Swore friendship until the Yellow Springs of Death.
许译:Weve shared the pillow,mat and bed,
And well be man and wife till dead.
汪译:Alive,were man and wife to share the bed;
We shall keep company when we are dead
在中国文化中,“结发”同“结婚”。中国自古以来就有 “结发夫妻”之说,即结婚时要举行束发合髻仪式,以誓结发同心,永不分离。“黄泉”在中国道家文化中是指人死后所往之地,也就是阴曹地府。例句的意思为:“结发夫妻生时同床共枕,死后愿能在地下相依相伴。”
在处理此句时,韦译本主要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将“结发”和“黄泉”直译成了“Our hair was plaited”和“Our hair was plaited”,将其中独特的中国文化色彩保留了下來,有利于中国文化的传播。但另一方面,这样翻译未免过于直白,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读者来说,容易造成理解障碍,起到相反的效果。另外,韦译本直接将“友”字译成了“friendship”,存在理解偏差。原句中的“共为友”实为“合葬”而并非“朋友”,这样机械化的处理难免会给语义传达带来障碍。
而许译本和汪译本则分别采取了归化的翻译策略,用“man and wife”替代“结发”,“dead”替代“黄泉”,将两个词的意思意译出来,表达简洁,便于理解。然而,这样处理就失去了中国文化色彩,不利于中国文化传播出去,也使得译文难以与原文达到同等的艺术效果。
例2: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
韦译:Those seventh-days and last days but one
Do not forget what nice romps we had!"
许译:When maidens hold their festive day,
Do not forget me while you play.”
汪译:When maidens spend their festive day,
Don't forget me while you sing and play.”
在中国古代,“初七”指的是农历七月七日,是民间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而“下九”指的是农历每月的十九日,是汉代妇女欢聚的日子。两个词均是古代节日。此句为兰芝叮嘱小姑的话:“农历七月七日和每月的十九日,在玩耍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在该句的处理上,韦译本主要采取的是异化的翻译策略,将“初七”和“下九”分别译成了“Those seventh-days”和“last days but one”,这样一来虽能体现两个节日的时间时期,但却不利于西方读者的理解。尤其对于“下九”的翻译,韦译本存在一定程度的望文生义,理解错误,使译文不够准确,难以达到预想的表达效果。
而此处许译本和汪译本则采取了归化的翻译策略,将这两个词直接译成了“festive day”,有助于整体的行文表达,也便于西方读者理解,但将上述中国传统节日的表达删减替换,不利于中国文化的传播。
(三)比喻的处理
比喻是文学作品常用的修辞手法,能起到以物状人的作用,并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而比喻又常常涉及文化方面的知识,在《孔雀东南飞》中出现次数颇多。对叙事长诗所涉及的比喻手法,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所得的表达效果截然不同。
例: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
韦译:White her fingers as the slender onion stem;
She seems in her mouth to hold cinnabar and pearls.
许译:She had tapering finger tips,
Like rubies were her rouged lips.
汪译:her fingers are as slim as scallion shoots,
Her roughed lips are as fresh as wee beet—roots.
在该句修辞的处理上,韦译本和汪译本主要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将原句中的比喻完整保留了下来,使译文的艺术效果紧靠原文。但二者相比较来看,汪译本的表达更具美感,也更贴近原文,将刘兰芝纤长细指,唇红齿白的形象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而许译本则主要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省去了“削葱根”和“朱丹”这两个意象的表达,如此一来,行文更加简洁,使译文达到了“音美”和“形美”。但原文毕竟是中国古代诗歌,上述修辞手法毕竟是其中一大不可忽略的特色,若是将其完全省略不利于文化的交流与传播。
三、结语
在《孔雀东南飞》中,无论是平行结构、文化负载词还是修辭手法都带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在中国古代叙事诗的翻译中,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所达到的翻译效果截然不同。笔者认为,在中国古代叙事长诗英译中,对于译入语读者难以理解的中国文化负载词,应主要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其重点在于使读者理解文意;对于平行句式的翻译,应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尽量保持其独特性;而在处理比喻手法时,应主要采取异化策略,使其艺术手法达到对等。这种归化异化相结合的策略,既体现原作的风格,又符合译入语读者的文化及语言习惯,使译本更加准确,更具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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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