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中国留学服务贸易发展的新态势、新挑战

张译之

摘 要：我国在留学教育服务贸易领域面临着强大的竞争对手和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但近年来“一带一路”的建设和欧美国家工作和移民政策的收紧，为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提供了进一步发展的契机。本文聚焦到留学教育服务贸易上，运用图表数据对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现状进行分析，并由此得出结论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长期处于逆差状态，进出口结构不尽合理等结论。其次，对我国留学教育服务产业进行了SWOT分析，分析得出我国在文化要素、留学成本和留学规模上具有比较优势，而在产业发展意识、相关法律法规和国际教育服务品牌等方面处于劣势。基于对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现状的认知和对我国留学教育服务产业的SWOT分析，笔者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建议，以促进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更好的发展。

关键词：教育服务贸易 ； 留学教育；SWOT分析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世界教育日趋国际化，由刚开始的国际教育交流活动，逐渐发展成为以教育服务产业为支撑的服务贸易。近年来，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三、亚洲第一大留学目的国，接收留学生规模进一步扩大。但与欧美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强国相比，长期处于逆差状态，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仍存在着许多的制约因素。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十分符合经济“新常态”的对产业发展的要求，低消耗高产值，在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提升了我国文化“软实力”。因此，发展好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将有利于我国经济的转型发展。把握我国留学教育贸易现状，弄清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展过程中的障碍，是促进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更好发展的前提。

一、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现状

（一）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进出口规模

近年来，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迅速发展，进出口规模不断扩大。截至2017年，一方面，我国仍然是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国家的最主要留学生源国，稳居国际留学教育服务出口国之首；另一方面，从入境留学人数来看，我国已成为全球第三、亚洲第一留学目的国。

从数量上来看，近年来我国出国留学人数和来华留学人数均逐年增长，留学教育服务贸易规模逐年扩大，但我国留学“赤字”依然存在。并且由于出国留学成本与来华留学成本差异较大（即外国和我国留学教育服务价格差异较大），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逆差额将会放大我国留学“赤字”。

从增长率来看，出国留学人数增长率总体高于来华留学人数增长率，这也解释了为何我国在留学人数上长期处于“赤字”状态；此外，近年来我国出国留学人数增长率总体趋于下降，至2017年仅4.01%，而来华留学人数增长率则趋于稳定，至2017年达11.31%，留学“赤字”正在逐步改变，可见我国教育服务尤其是高等教育服务质量正在逐步提升，教育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正逐步加强。同时，“一带一路”的建设和欧美国家的工作及移民政策的收紧，为我国留学教育服務贸易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契机。

（二）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进出口结构

1、地区分布。出口方面，根据2017年教育部公布的出国留学数据，我国出国留学目的国地区分布相对集中，超九成留学人员赴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十国，其中赴英语国家的留学人员近八成（77.91%）。这与全球国际生流向是一致的，教育发达的欧美国家占据着国际留学教育服务的市场主导。进口方面，亚洲是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主要市场，其次是欧洲与非洲。亚洲作为我留学生最主要生源地，近年来比重趋于下降；欧洲、美洲、大洋洲等教育服务发达的地区，生源地比例较少，且近年来变化不大，而非洲的生源地比例则一直处于上升状态。这表明，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进口地区结构日趋合理。

2、学历生比重。一国留学生学历生比重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该国教育的吸引力大小与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结构的优化程度。根据2017年教育部公布的出国留学数据，我国出国留学生中，攻读本科生上的占七成，其中本科生占30.56%，硕博研究生占35.51%。相比于出国留学学历生比重，我国来华留学生中学历生比重偏低，至2017年仍未超过50%，这表明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以接收非学历生为主（主要包括短期留学生和进修生），缺乏对国际学生的吸引力。

3、学科分布。留学生学习的专业反应了学生在教育服务上的需求偏好，也一定程度反映了留学目的国的比较优势学科。根据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研究数据，工商管理、工程科学、计算机与信息科学成为我国大学生留学专业的三大选择，社会科学、语言文学和教育学等文科类专业则占比较低。不难看出，欧美国家发达的科学技术，支撑了其留学教育服务市场主体地位。在来华留学生的学科分布上十分不均衡。根据教育部发布的数据，在2017年来华留学生中，学习文科类专业的学生数量仍排名首位，占总人数的48.45%；学习工科、管理、理科、艺术、农学的学生数量增长明显，同比增幅均超过20%，来华留学生学科分布更加合理。

4、公费留学人数与奖学金人数。一国公费留学人数与奖学金政策往往反映了政府对留学教育的政策支持力度，尽管政府可能出于一些政治、外交目的，但它从客观上促成了对国外学生的吸引力以及本国学生出国留学的动力，从而带动了国际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根据有关数据显示，在出国留学方面，我国一直保持着以公派留学为引领，自费留学为主体的留学格局，并且近年来公派留学比重呈上升趋势。

近年来在来华留学方面，我国政府逐年加大对来华留学学生的奖学金力度，来华留学奖学金人数年增长率均远高于来华留学总数的年增率。我国能成为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留学目的国，与政府奖学金以及其他政策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二、我国留学教育服务产业SWOT分析

（一）留学成本优势

留学成本是指留学所需要的费用，一般包括留学目的国学费和生活费，前者即消费者购买教育服务的价格。很显然，一国的留学成本将影响各国消费者对留学教育服务的需求。我国留学成本远低于欧美教育服务强国，甚至可以达到5至6倍的差距。留学成本的低廉，一方面放大了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逆差额，另一方面也表明我国相较于欧美教育服务强国具有留学成本上的比较优势。这将对一些欠发达地区和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形成引力，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地区分布也反映了这一事实。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进一步发展以及国家对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关注，我国留学教育也受到了越来越来多的重视。近年来，我国接受外国留学人数增长迅速，从2011年的26.5万人增长到2017年的44.2万人，年平均增长9.6%，来华留学规模逐渐扩大。根据美国国际教育协会“Project Atlas”研究数据，我国在2015年至2017年一直保持着世界第三大留学目的国的地位。留学规模的扩大实质上反应了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和教育质量的提升，说明了我国教育服务产业有着巨大的供给潜力。同时，来华留学规模的扩大也填补了我国与教育服务强国在留学价格上面的巨大落差，缩小了实际留学服务贸易逆差额。伴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以及留学教育服务市场开放程度的加深，我国的留学规模优势将更加明显

（二）内部劣势

我国由于教育服务产业起步晚，产业发展意识较弱，学费作为留学教育服务的价格，在我国是由政府定价，而非由留学教育服务市场的供需状况决定，由此可见，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市场化程度较低。我国对教育服务贸易的相关法律法规也有欠缺，就目前而言，我国对留学生的管理上，多以行政法规形式存在，缺乏法律强制力，如我国《高等学校接受外国留学生管理规定》、《学校招收和培养国际学生管理办法》等，而在对留学生权益保护上，我国尚缺乏一部有关留学教育服务的专门法律。

此外，高校本身的科研实力和人才培养能力，是留学生在出国择校的主要考虑。高校基于自身高水平教育质量所形成的“品牌效应”，将对留学生产生巨大的吸引力。根据英国教育组织Quacquarelli Symonds2017年发表的年度世界大学排名，中国大陆仅6所高校进入前100名，排名最高的大学为清华大学，位列世界第25名；而相比之下，美国有31所高校进入前100名，其中有5所高校位列前十，麻省理工大学、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和加州理工大学四所知名大学位列前四，英国有16所高校进入前100名，其中有4所高校位列前十，占据着为5至8名的位置。在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同时，学生培养质量难以保障也成了一大问题。此外，我国学历学位在国际上的认可度较低也成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挥发展的一大制约因素。

（三）外部机遇

2017年7月，教育部印发了《推进“一带一路”教育行动》这一指导性文件，提出要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培养行业领军人才和优秀人才，全面提升来华留学人才培养质量，把中国打造成深受沿线各国学子欢迎的留学目的国。目前，教育部及各省、各高校都出台了一系列“一带一路”留学支持的政策，这将成为我国留学教育服务产业发展的一大机遇。首先，“一带一路”高校联盟的建立为我国高校与沿线国家在科学研究、人才培养方面的互动提供了便利，也为我国高校进一步接收沿线国家留学生奠定基础；其次，中央政府、部分省份和高校分别设立了针对沿线国家留学生的奖学金，进一步提高了我国留学教育服务对沿线国家的吸引力。2017年，来华留学生总数为442773人，较上年增长了11.35%，其中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来华留学生有207746人，占来华留学生总数的46.92%，较上年增长了13.6%，高于来华留学生总数增长率。由此可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来华留学生增长的主要动力。“一带一路”的建设和“一带一路”教育行动的推行，给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

（四） 国际留学教育服务市场竞争激烈

近年来，留学教育服务市场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由表6数据可知：尽管美国和英国两个老牌教育强国在留学教育服务市场占有上仍然拥有着巨大优势，但近年来增速放缓。这一方面受其国内经济增长放缓，工作和移民政策的收紧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其他竞争国家对其市场份额的挤占。近年来，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由于继续保持着开放的留学和移民政策，并加大了奖学金发放力度和国际宣传力度，留学教育服务贸易迅速发展，增长迅速，2017年分别达到了12.1%和18.3%。我国虽在2015至2017年保持着全球第三大留学目的国的地位，来华留学人数在2017年同比增长了11.4%，但仍低于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的留学人數增速，这将使我国留学规模优势逐渐减弱。可见，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面临着激烈的国际竞争。

三、 促进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的建议

（一）发挥文化要素优势， 提高产业发展意识

五千多年历史积淀下来的独特文化为我国教育服务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资源。我国应充分开发利用文化要素优势，以促进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首先，依靠文化吸引力扩大招生规模。随着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和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华文化在国际的影响力也逐渐增强，我国独具魅力的文化将成为来华留学的一大引力。其次，依靠独特文化建设特色学科。在汉语、中医、书法等学科教育服务提供方面，我国拥有天然的优势。在发挥文化要素优势，建设特色学科的同时，也要注意均衡学科的发展，培育优势学科。现今的国际竞争的核心在于科学技术的竞争，仅仅依靠传统学科发展留学教育服务是不可持续的。我国教育服务产业发展意识薄弱是在很长一段时期，制约着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一方面，对于我国政府和高校领导者而言，应该转变观念，树立教育服务产业发展意识，看到留学教育的公益性和文化性的同时，也应重视留学教育服务的经济效应。另一方面，提高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市场化程度是必然选择。我国来华留学学费一直由政府定价，至今实行20年前的收费标准，这将进一步加大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差。建议政府逐渐放宽收费标准，将通货膨胀和留学服务市场供需变化考虑在内，让留学服务价格有更大的浮动空间。

（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

留学教育服务方面的法律法规为服务提供者制定了行为规范，为留学生的权益提供了保障，为留学教育服务产业的发展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留学目的国法律体系是否完善，也是国际学生选择学校的考虑因素之一。因此，我国应不断完善与留学教育服务有关的法律法规，增强我国留学教育服务的吸引力。具体而言：首先，填补有关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的法律空缺，制定一部基本法律。其次，根据留学工作实际，修改和增加相应法律法规，例如近年来增补的来华留学生社会保险、优秀留学毕业生留华工作等新规定。最后，要协调各个相关部门之间规章法规，保持政策法规的一致性。

（三）培育国际教育服务品牌

國际教育服务品牌对一个国家留学教育服务竞争力的提升至关重要。培育我国国际教育服务品牌，至少应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提高我国高等教育“硬实力”。高等教育水平的相对落后是导致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较弱的主要原因。我国可以从加大教育经费投入，提高高校办学自主权以及建立健全高校教育质量监督好保障机制等方面，提高我国高校的科研水平和人才培养能力。第二，开展国际教育营销。首先，政府可以通过国际教育交流活动的举办，国际教育合作项目的开展，为本国高校作宣传，提高本国高校的知名度。其次，政府应该提升我国学历学位在国际的认可度，扩大与我国签订学历学位互认协议的国家范围。最后，作为留学教育服务直接提供者的高校，应该根据自身的优势，制定国际化发展战略，不断提高国际声誉。

（四）抓住时代机遇“一带一路”

近年来国内政策和国际环境的变化为我国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提供了新的发展契机。我国“一带一路”的建设和“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为我国依靠地域优势开展留学教育服务贸易提供了历史机遇。欧美留学教育服务强国受“逆全球化”浪潮影响，收紧工作和移民政策，近年来留学规模增长放缓，释放出一定的市场空间。为了抓住发展机遇，我国应继续坚持“全球化”立场，保持并扩大留学教育服务市场开放程度，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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