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法治研究概况*

万红慧

2018年不仅是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更是我国法治建设的40周年——这40年间，卫生法治从无到有，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卫生法律法规逐渐完善；各地区、各高校陆续成立了各类卫生法治研究中心，研究中心之间的联系不断加大，借助于丰富的课题资源，法治理论研究不断深入，为卫生法治的建设提供了大量的参考。展望未来，在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今天，我国卫生法治建设在应对新时代、抓好新机遇、把握新起点、完成新任务方面，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本文对卫生法治建设的现状和所取得的成果进行统计，梳理出卫生法研究的问题分布，梳理当前卫生法研究所主要涉及的内容，以期为卫生法治建设的进一步完善提供有益借鉴。

一、卫生法研究所主要涉及的领域

卫生法学领域的作品往往集中在若干个相关联的学术刊物上。因为卫生法学学科具有一定特殊性，因此，很难在搜索引擎中全面查找相关内容。单独以“卫生、卫生法、卫生法学、或者卫生法治”等关键词进行查找有很大的局限性，难以囊括所有作品。经过检索统计，卫生法领域的论文主要分布在《医学与法学》《医学与哲学》《当代法学》等刊物中。虽然从论文的发表情况不一定能反映卫生法学研究的全貌，但也能在相当程度上反映卫生法学研究中各内容的具体分布、热点情况和发展情况关键词出现的频率与研究热点的趋势密切关联，可以得知卫生法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一直集中在医疗纠纷、医药卫生争议的防范和处理、生命健康权、医患关系、器官移植、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法律制度、医药卫生立法研究、医疗损害司法鉴定研究、医药卫生法学教育等方面。

图1 卫生学类论文的出刊量

图2 各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及其百分比

图3 《医学与哲学》各年度论文发表数量

以《医学与法学》为例，该刊创建时间虽晚，但发展十分迅速，且重点关注医疗与卫生、医疗与法治等问题，从2009年公开发行出版至今，其中有302篇文章（占比21.8%）关注了卫生法治问题，特别是法律法规研究和医疗与卫生政策方面；其研究专栏，侧重于医疗纠纷预防和治疗、医疗和健康立法研究、生物伦理和法律、医疗保障和健康法；其中频繁出现的关键词及其分布，主要在医疗纠纷、医疗法、医患关系、对策、医疗损害、医患纠纷、知情同意和立法等方面。

《医学与哲学》（图3）于1980年创刊，是我国医学领域内一份重要的刊物，近40年来共发表万余篇论文，其中医药卫生方针政策与法律法规近1000篇，占比22.8%；全刊的核心词，主要为“知情同意权”“医患关系”“医患沟通”“医疗纠纷”等。

二、卫生法研究的成果

（一）专著

实务方面的专著《医疗事故纠纷的防范与处理》（刘振声主编），是我国大陆地区卫生法学的开山之作，由时任卫生部部长陈敏章作序。该书由北京医科大学牵头，组织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等研究机构和各地的临床医务人员和卫生管理人员进行编写；其第二版对医疗事故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介绍，对实务中处理医疗事故具有极大的指导意义。随后，全国各地先后出版了各类卫生法学专著和教材达到数百余种，[1]这从一个侧面展现了当时卫生法的研究水平和成就；此后，又相继有专著和教材面市，开始有较多学者针对医疗卫生实践中比较热点的问题进行研究，但主要集中在药事、医疗纠纷等方面。其中，侧重学术研究领域的作品，有冯磊教授所著的《社会变革与卫生法治》，该著作立足于卫生法学术发展脉络，从社会变革与卫生法治发展学术的视角，来考察卫生领域较大社会影响的热点事件，由此来解释和理解卫生制度变革与人们生活的关系，力图构建卫生法治建设的理论图景，以探讨应对医疗卫生领域热点难点的解决之道；教材方面，比较受欢迎的有由蒲川、陈大义主编的《卫生法学》以及由黎东升主编的《卫生法学》等等。

卫生法作为法学学科的二级分支学科，较早的学科教材有由朱敖荣主编的《卫生管理学》、邓公平主编的《医药卫生法学》、达庆东等主编的《卫生法学纲要》、陈明光等主编的《卫生法学》、王镭主编的《中国卫生法学》、陈明光等著的《医学法学导论》、刘平学主编的《医学法学》等[2]；其中，《中国卫生法学》《医学法学概论》《实用卫生法律学》三本著作奠定了学科研究的基础，搭建了卫生法学、医学法学、生命法学专著或教材的基本框架。上述专著反映了我国卫生法学研究领域的部分早期成果，促进了我国卫生法学的进一步研究和发展。但是由于卫生法在我国的发展历史较短，多数研究者主要为医疗卫生专业学者，故研究成果很大程度上依附于医疗卫生学科，而卫生法学教育方面的专著明显滞后，缺乏较为权威的、体系完善的教材。

此后的十年间，卫生法学研究者陆续出版了一些专著。由罗振华、孙方敏主编的《医疗纠纷典型案例剖析》，精选了百余个医疗纠纷典型案例，从各个不同侧面、不同角度介绍了近些年我国部分医疗纠纷发生、发展的情况及处理的方法和技巧；此外还有由马建民主编的《医疗纠纷与法》、由于宗河、刘革新主编的《医疗纠纷的解决途径与法律责任的确定实用全书》。这三册早期的专著，理论研究不深入，借鉴域外理论也不足，在卫生法学学科构建方面，无明显进阶。

由中国政法大学梁华仁教授著的两部专著——其一为《医疗事故与法律责任》，其二为《医疗事故的认定与法律处理》，比对这两本书目录会发现，由两家权威出版社时隔6年分别出版的专著，基本上就是同一本书：两书的《自序》亦基本一样；书的实际内容，也确实差别不大，借鉴《医疗事故纠纷的防范与处理》《医疗纠纷》（李运午著）的内容比较多。此外，还包含由吴崇其编的卫生法学规划教材《中国卫生法》《医师学法懂法用法知多少》等等卫生法领域的书籍（详见图4）。

图4 卫生法治类专著出版统计

（二）工具类出版物

由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的《医疗卫生法律政策全书》，是一本供医务人员、卫生行政人员、卫生法学人员、医院管理人员学习与实践的重要工具类书。而《新编常用卫生与计划生育法规汇编》，涵盖了综合监督、医疗服务与监督管理、疾病预防控制、妇幼保健与计划生育、基层卫生、生物安全、食品安全、药品医疗器械监督管理等类别。由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的另一专著《医药卫生法律适用全书》，则涵盖了医药卫生领域相关的所有法律法规、重要的部门规章和司法解释，包括综合、执业资质、医疗机构与医务、药品、医疗器械与废物管理等问题，以及疾病防治、卫生管理、医疗事故、计划生育等九大方面内容。

（三）课题立项

涉及卫生法治研究的相关课题立项情况：共立项104项。其中，国家社科基金有14项，占比13.59%；司法部重点项目12项，占比11.65%；四川医事卫生法治研究中心项目36项，占比36.19%；司法部项目5项，占比4.85%；中国法学会部级法学研究课题4项，占比3.88%；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3项，占比2.91%；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5项，占比4.85%；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3项，占比2.91%；2016年四川省社科规划法治四川专项课题与四川省卫生立法制度发展研究项目2项，占比1.94%；上海市计划生育和卫生委员会科研项目2项，占比1.94%；上海法学会卫生法研究会项目2项，占比1.94%；中国法学会部级法学研究项目2项，占比1.94%；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项目4项，占比3.88%；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2项，占比1.94%；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卫生法修改若干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研究”项目2项，占比1.94%。

三、卫生法研究机构

从国家层面来看，卫生法研究机构包括了中国法学会下设的卫生法学研究会以及中国卫生法研究中心。

从地方层面来看，卫生法研究机构不仅涵盖了高校内设立的研究机构，还包括各地法学会所设的卫生法学研究会。从高校层面来看，清华大学设有卫生法学研究院，汕头大学设有卫生法学研究院等机构。从地方法学会的层面来看，许多省级法学会设有卫生法治研究机构，如北京市法学会设有北京卫生法学会、湖北省法学会设有湖北省卫生法学研究会、广东省法学会设有广东省卫生法学研究会、陕西省法学会设有陕西省卫生法学会、黑龙江省法学会设有黑龙江省卫生法学研究会、四川省法学会设有四川省法学会人口与卫生法学研究会等。华北地区、东北地区、华中地区、华南地区、华东地区、西北地区均有卫生法治研究机构，目前仅有少数省份（直辖市、自治区）没有地方卫生法治研究机构。除省级卫生法治研究机构外，某些经济发达、教育科研条件优越的地区还设有地市级卫生法治研究机构，如广东省东莞市法学会卫生法学研究会。随着依法治国的深入推进，卫生法治作为中国法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在不断地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加入卫生法治研究的行列，相信卫生法治的研究机构将会在数量和和质量上不断取得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