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工作嵌入理论的高校人文社科院系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的思考

沈崴奕

摘    要： 归国留学人员是推动高校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要力量。本文以工作嵌入理论为分析框架，从组织联结、组织匹配和组织牺牲三个方面，论述影响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成效的因素，建议高校为归国留学人员构建起“使命情怀—交叉平台—柔性机制”的“工作嵌入”体系。该体系能够培养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学术使命感和家国情怀，帮助人文社科院系归国留学人员，实现科研状态的“去孤岛化”，并伴以更柔性多元的学术考核机制。

关键词： 高校归国留学人员    工作嵌入    人文社科院系

一、研究现状

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流动越来越频繁，人作为知识的载体，人才流动日益频繁。教育部的数据显示，2018年度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为66.21万人，2018年度各类留学回国人员总数为51.94万人[1]。高校是海外留学人员的输出源和归国留学人员的汇聚地。高校归国留学人员活跃在教学、科研和管理工作的第一线，是高校改革发展的重要力量。做好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统战工作，强化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工作满意度和文化归属感，有效调动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主观能动性和工作积极性，共同为一流高校建设和一流学科发展添砖加瓦。

现有研究，主要围绕归国适应和工作满意度，探讨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生活和工作现状。归国适应的影响因素，包括环境因素、自身因素和组织因素[2]。海归教师最不适应国内高校的学术体制[3]。学术支持的满意度在所有维度中的得分最低，工作本身满意度的得分最高，海归教师对于职业本身非常认可[4]，但对其在课题申报和成果发表方面的评价不高[5]。聚焦高校“人文社科领域”归国留学人员，与理工科教师以科研团队为单位开展课题研究的形式不同，人文社会科学的教师一般是“研究个体户”，与同行普遍缺乏沟通与交流，平时开展研究工作时经常“单打独斗”[6]。国外认知对海外归国教师政治认知影响较大，二级党组织面向海归教师的专项党建活动少，且在非党员海归教师的组织发展上着力不够[8]，要积极探索和选择必要的工作方法和载体以强化对海归教师思想教育引导的针对性[8]。高校除了应注重构建软环境等“激励因素”外，也应重视硬件环境等“保健因素”的预防性作用[9]。

综上，目前国内关于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科研和教学的适应程度，职业和生活的满意指数，统战工作成效和校园文化融入，主要的理论基础为：归国适应理论、跨文化再适应理论、激励理论等。研究对象覆盖的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年龄阶段和学科领域较为全面。然而，作为高校人力资源管理的重要对象群体，以人力资源领域的理论为分析框架的成果并不多。基于此，本研究将人力资源管理领域中的“工作嵌入”理论作为分析框架，探讨高校人文社科领域归国留学人员的整体现状及统战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对策。

二、理论框架和研究设计

工作嵌入（Job Embeddedness）概念最早由美国心理学家Mitchell于2001年提出并引入雇员主动离职研究领域。工作嵌入就是阻碍个体离开工作的各种力量组合。工作嵌入包括三个核心要素：联结（link）、匹配（fit）和牺牲（sacrifice）。

联结是一种关系网络，网络的联系程度越高，越易于受到约束。就联结的维度而言，高校归国留学人员和周围同事的关系实则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本，对促进职业道路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匹配是指员工个人价值、目标、规划与组织愿景、文化和环境的融合程度，匹配度越高，员工与组织的联系越紧密。就匹配的维度而言，高校归国留学人员之所以留在组织中是因为组织发展远景和个人职业生涯规划之间相匹配，能够帮助实现个人目标和个人价值。牺牲是指个体离开组织或社区将面临的牺牲或损失，员工离开组织时放弃的东西越多，离职成本就会越高，就越不容易离职。就牺牲的维度而言，高校通常是一個较宽广的发展平台，留学归国人员若选择离职必然会失去较为稳定可观的收入、积累的学术人脉资源。

基于工作嵌入理论，综合考虑受访者的性别、年龄、职称、留学国家（或地区）、海外时长、回国时长、回国前经历和学科背景等维度后，本研究选取了六位具有代表性的教师作为访谈对象并展开深度访谈，每位老师的访谈时间均在1个小时以上，并选用质性分析软件MAXQDA对访谈记录质性分析。

三、影响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成效的主要因素

开放式登录是对资料逐步概念化和范畴化的初始阶段，通过不断比较将资料和抽象出的概念揉碎并重新综合，经过修改、合并、删除或补充，最终形成144个一级译码。关联式登录是指通过主轴编码来深入探讨和建立不同概念类属之间的关系，本研究将144个一级译码通过关联式登录形成11个二级译码，并将这11个二级译码分别凝练至“组织联结”“组织匹配”和“组织牺牲”这三个核心类属，概念类属范例、关联范畴、核心类属及其统计详见下表。

表    影响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成效的核心类属

（一）组织联结因素

组织联结因素指的是归国留学人员和所在高校的联结和关系网络，他们出国后选择归国，是高校统战工作的重要对象，组织联结因素可以从他们的出国、归国原因及他们对统战工作的认知来体现。作为一名学者，高校归国留学人员通常是出于对专业的浓厚兴趣，受社会使命感的驱动而出国深造，希望掌握学术前沿，为推动国内理论体系的完善和实践领域的发展提供经验借鉴。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思想政治素质良好，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坚定的社会主义信念。一些人入党意愿不够强烈，认为入党考察周期较长，申请入党和入党之后都会占据科研时间。但选送其进行党校学习后，他们加深了对中国共产党的认知和信任，强化了入党意愿，应直至吸纳政治素质过硬的归国留学人员加入中国共产党。

作为人文社科领域的归国留学人员，他们既有国际学术前沿的知识储备，又有扎根中国大地的切身感知，这就要求人文社科领域的归国留学人员提高问题凝练能力，强化思想创新意识，对国家关心、影响全局的重大问题及时提供实用、管用的政策建议。在受访者中，个别作为高层次人才引进的老师曾经被全国政协选为全球海外特邀代表进行参政议政，也有受访教师经常作为民主党派人士和知联会成员开展建言献策，其余被访者的参政议政和建言献策情况不多。

（二）组织匹配因素

组织匹配因素主要是指归国留学人员的愿景规划和所在高校（院系）的组织目标的匹配程度，以及归国留学人员回国后的适应和融入程度。他们具有独立自律的特征，在国外进行“沉浸式”的学习和生活后，对国（境）内外差异产生比对感，加之海归教师的学术人脉和学术资源均不在国内，刚回到国内工作时会对职业发展道路不太适应。组织匹配因素包含个性特质、国（境）内外差异和职业生涯指导这三个维度。

被访者谈及：国外的集体氛围比较浓厚、课题报销流程比较简易、科研环境相对不那么浮躁、教师教学开课自主性较高、课堂教学中学生比较活跃等，这些都是和国内存在差异的方面，会影响归国留学人员的回国适应。对人文社科院系的归国留学人员而言，不同于工科的项目团队式的科研合作，他们基本都处于“靠自己”的科研状态，但他们表示自己通常和合作作者和博士期间的导师交流学术生涯发展，较少获得组织和资深教授的指导，希望强化专业教师之间开展合作研究的学术氛围，并得到前辈更多的指引和帮助。

（三）组织牺牲因素

组织牺牲因素是指归国留学人员如果选择离开高校后需要放弃的收入待遇、平台效应、学生认可、晋升机会等。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职业满意度越高，离职意愿就越低，职业忠诚度随之越高，他们对完成科研指标的信心、对科研评估系统的认可程度、对实际收入和预期收入的评估、对朋辈同台竞技的压力感等因素都会影响其职业满意度和职业忠诚度。访谈显示，高校归国留学人员认为所在高校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有着良好的发展机遇，他们都能适应国内的科研教学环境。经过国（境）外高校的学术训练，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学术科研能力普遍较强，面对较高的科研要求，能够不畏困难，迎难而上，力争按期完成各项科研任务。尽管生活成本较高，房贷和育儿开支较大，但现有的收入基本达到他们的预期。此外，他们还希望在制定科研考核指标体系时考虑不同学科和研究领域之间的特点和差异，建议在聘期考核中适当考虑女教师的生育周期。

四、政策建议：建立“使命情怀—交叉平台—柔性机制”的“工作嵌入”体系

（一）涵养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的学术使命感和家国情怀

高校归国留学人员本身都具有强烈的社会使命感，都希望通过海外深造期间学到的“他山之石”促进国内理论研究和实践政策的发展。高校应充分肯定并进一步涵养他们作为学者的情怀和使命感，不断加强归国留学人员的政治理论学习，选送归国留学人员参加党校培训，邀请海归非党员教师列席党建活动，进而吸纳党外海归教师尤其是优秀的中青年海归教师入党。依托高校统战工作，将那些政治可靠、群众认可、业绩突出、参政议政能力强的优秀海归人才及时纳入培养视野，发挥他们在新媒体传播空间中的积极作用，弘扬“正能量”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校还应当及时研判归国留学人员的思想动态和网络舆情，对于归国留学人员中部分较活跃的网络意见领袖要进行重点关注和引导。

（二）搭建跨学科、跨领域、跨专业的大团队协作平台

现代高校具有学科建设高度综合化的特点，新的交叉学科和综合性学科层出不穷，呈现出学科群和大专业的特征。高校智库正逐步成为大学积极服务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载体。高校应加强研究团队建设，鼓励文理交叉集成，积极整合校内学科资源，充分汇聚校内外各方力量，打造“跨越院系壁垒、推动协同研究”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创新平台，建设一批达到世界水平，享有国际声誉的学术高地和咨询智库，鼓励人文社科领域的归国留学人员和其他学科领域的学者建立科研团队，不断迸发思维创新力，加快产出高质量的学术成果，促进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走向世界，在国际学术舞台上讲好中国故事，形成中国学派。

（三）健全公正合理的学术体制和柔性多元的考核机制

高校要加强顶层设计，积极创造条件，注重对归国留学人员的人文关怀，为归国留学人员提供必要的帮助，包括适当幅度地提升收入待遇、建立一門式行政服务平台、健全公正合理的学术体制、探索柔性的科研评价机制、拓宽多元的学术晋升通道等。只有关心并解决归国留学人员遇到的问题，让归国留学人员真正感受到学校对师资队伍建设的重视和学校大家庭的温暖，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不断强化他们对学校的归属感和向心力，使更多的归国留学人员在学校各项工作的发展中发挥中坚力量。

综上，本研究以工作嵌入理论为框架，以高校人文社科领域的留学归国人员为访谈对象，总结了影响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的因素。诚然，由于时间和人力限制，研究对象还可以扩大到理工科领域的专业教师和从事行政管理岗位的归国留学人员，以上分析框架应当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尤其是定量研究进一步完善，包括工作嵌入程度、工作满意度、离职意愿等有待通过量表形式进行测量和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1]中国人民大学共和国教育部.2018年度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情况统计[E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903/t20190327_375704.html.

[2]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课题组.北京高校海归教师归国适应情况调查研究[A].统一战线理论研究（2017）[C].北京社会主义学院，2017：14.

[3]俞晨.高校海归教师学术适应性研究[D].南京：东南大学，2017.

[4]余晓飞.基于工作满意度视角的高校“海归”教师人力资源管理政策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09.

[5]朱佳妮，吴菡.一流大学建设高校海归教师科研表现自我评价的调查分析[J].高等教育研究，2018，39（12）：55-60.

[6]“高校海归教师的归国再适应研究”成果报告[J].大学（研究版），2018（Z1）：121-127，108.

[7]田雪梅，杨祖才，王磊.高校海外归国教师党建状况分析——以西部某“211”大学为例[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6（06）：42-48.

[8]万立明，李蕾.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的思考——基于同济大学的调研分析[J].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4（03）：46-50.

[9]曾佳妮，柯带.对新形势下高校归国留学人员统战工作的研究[J].广东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2（02）：76-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