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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癌腹膜转移的治疗进展△

2019-03-15戴月娣张德祥综述陶敏审校

癌症进展 2019年22期
关键词:紫杉醇单抗腹膜

戴月娣,张德祥综述,陶敏审校

1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肿瘤内科,江苏 苏州 215006

2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闵行分院肿瘤内科,上海 200240

3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徐汇医院普外科,上海 310104

2015年中国统计数据显示,中国胃癌的发病率居全部恶性肿瘤的第2位,病死率居全部恶性肿瘤的第2位,其中男性和女性的发病率分别居第2位和第3位,男性和女性的病死率均居第2位[1]。2018年美国统计数据显示,美国男性胃癌患者的发病率居全部恶性肿瘤的第12位,女性居第17位,男性胃癌患者的病死率居全部恶性肿瘤的第12位,女性居第13位,发病率和病死率均呈下降趋势,与胃癌的筛查和防治密切相关[2]。胃癌是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恶性疾病,腹膜转移是晚期胃癌患者死亡的首要原因,与原发肿瘤穿透全层胃壁至浆膜外脱落、术中肿瘤细胞脱落到腹腔生长等因素有关。研究表明,约20%的胃癌患者术前或术中诊断为腹膜转移,50%的T3、T4期患者于胃癌根治术后发生腹膜转移[3]。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的自然生存期<5个月,积极治疗后患者的中位总生存期(median overall survival,mOS)为15.6个月,无腹膜转移患者的5年生存率达75%[4-5]。关于胃癌腹膜转移,目前缺乏特效治疗药物。研究显示,系统化疗、手术、腹腔灌注化疗、腹腔热灌注化疗(hyperthermic intraperitoneal chemotherapy,HIPEC)、放疗等多种治疗方法联合可延长腹膜转移癌患者的生存期,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降低腹膜肿瘤指数(peritoneal cancer index,PCI)[6]。2017年中国抗癌协会胃癌专业委员会发布了《胃癌腹膜转移防治中国专家共识》,就现阶段胃癌腹膜转移的防治做出了指导[7]。本文就胃癌腹膜转移的治疗进展作一综述。

1 手术

目前关于胃癌腹膜转移的手术治疗缺乏大样本临床研究,合并小灶腹膜转移可行胃联合腹膜切除,合并广泛腹膜转移并不推荐手术治疗。对于腹膜转移引起的肠道狭窄可考虑结肠造口术或旁路术以缓解症状、改善营养,为化疗提供机会[7]。Kim等[8]对38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进行减瘤手术联合HIPEC治疗,其中21例患者肿瘤完全切除,PCI为0~39分,平均PCI为15分,术后并发症发生率为42.1%,死亡率为5.7%,mOS为19个月。肿瘤完全切除的患者mOS为26个月,肿瘤未能完全切除的患者mOS为16个月。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分析了3108例胃癌腹腔镜下切除术或探查术发现的47例局部腹膜转移胃癌患者,其中29例患者接受姑息胃及腹膜转移灶切除(手术组),18例患者未进行手术治疗(未手术组),结果显示,手术组患者的生存时间长于未手术组患者,而手术组患者的并发症发生率高于未手术组[9]。西京医院回顾性分析了151例合并广泛腹膜转移胃癌患者的临床资料,其中32例患者接受减瘤手术,再进行以氟尿嘧啶为基础的辅助化疗(减瘤联合化疗组);39例患者仅接受减瘤手术(单纯减瘤组);23例患者于探查手术后进行以氟尿嘧啶为基础的辅助化疗(探查联合化疗组);57例患者仅接受探查手术(单纯探查组)。4组患者的mOS分别为11.9个月(95%CI:8.8~15.1)、7.1个月(95%CI:3.2~11.1)、8.2个月(95%CI:4.6~11.8)、5.4个月(95%CI:4.4~6.4);与单纯探查组相比,另外3组患者的mOS均有不同程度的延长,其中减瘤联合化疗组患者的mOS最长[10]。Wu等[11]研究结果显示,HIPEC、减瘤手术、系统化疗联合治疗胃癌腹膜转移具有一定的疗效。腹膜表面肿瘤国际协作组(Peritoneal Surface Oncology Group International,PSOGI)探索了一种新的胃癌腹膜转移治疗模式,包括肿瘤减灭术+围手术期化疗(perioperative chemotherapy,POC)+HIPEC及腹腔灌注化疗等综合治疗方法,可治愈有治愈可能的腹膜转移性胃癌。研究显示,肿瘤完全切除、新辅助腹腔化疗联合系统化疗(neoadjuvant intraperitoeal/systemic chemotherapy,NIPS)治疗的病理反应、PCI和细胞学状态是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的独立预后因素。NIPS治疗后PCI低于界值、NIPS治疗后细胞学阴性、肿瘤对NIPS治疗有反应被认为综合治疗有效,具有这些特征的患者可考虑减瘤手术和HIPEC治疗[12]。

2 辅助化疗

日本的一项Ⅲ期临床研究ACTS-GC纳入了1059例Ⅱ~Ⅲ期胃癌患者,均接受手术治疗,其中529例患者术后口服替吉奥(S-1)1年(S-1辅助化疗组),530例患者仅接受手术治疗(对照组)。结果显示,S-1辅助化疗组患者的5年生存率及无复发生存率均高于对照组;在无腹膜转移亚组中,S-1辅助化疗组较对照组患者后期腹膜转移风险降低31%[13]。Tsuburaya等[14]开展了一项Ⅲ期临床研究SAMIT,共纳入了1495例T4a和T4b期胃癌患者,比较术后紫杉醇序贯替加氟(UFT)或S-1(序贯组)与单药UFT或S-1(单药组)的疗效,结果显示,序贯组较单药组有生存获益趋势,紫杉醇序贯UFT或S-1的疗效优于单药UFT或S-1;93例出现腹膜转移患者的亚组分析结果显示,序贯组腹膜转移风险下降,序贯组对预防腹膜转移具有优势。

3 系统化疗

多数腹膜转移胃癌的治疗以系统化疗为基础。Nakayama等[15]回顾性分析了44例腹膜转移胃癌患者的临床资料,其中25例患者接受S-1单药治疗,19例患者接受S-1联合顺铂治疗,2年生存率分别为52.0%和52.6%,mOS分别为28.2个月和24.0个月,中位无进展生存期(median progression-free survival,mPFS)分别为15.6个月和18.8个月,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Shitara等[16]回顾性分析了氟尿嘧啶类(包括S-1或卡培他滨)联合顺铂治疗120例胃癌腹膜转移的疗效,其中50例患者合并腹腔积液(11例患者合并大量腹腔积液,39例患者合并少量或中等量腹腔积液)。治疗后,合并大量腹腔积液患者的mPFS和mOS分别为3.7个月和9.5个月,合并少量或中等量腹腔积液患者的mPFS和mOS分别为5.8个月和13.5个月,无腹腔积液患者的mPFS和mOS分别为6.9个月和18.1个月。合并大量腹腔积液患者的mPFS和mOS均短于合并少量或中等量腹腔积液及无腹腔积液的患者。Hara等[17]回顾性分析了5-氟尿嘧啶(5-FU)、亚叶酸钙一线治疗合并大量腹腔积液及进食困难的30例晚期胃癌患者的疗效,其中26例患者不能进食,12例患者合并大量腹腔积液,应用5-FU、亚叶酸钙治疗后患者的mPFS为2.4个月,mOS为6.0个月,治疗后饮食改善率为27%,腹腔积液改善率为39%。Shirao等[18]研究纳入了237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比较了序贯甲氨蝶呤(methotrexate,MTX)联合5-FU(联合组)与单纯5-FU(单药组)持续输注的疗效,其中联合组患者采用MTX 100 mg/m2+5-FU 600 mg/m2治疗,每周重复;单药组患者采用5-FU 800 mg/(m2·d)持续输注,d1~5,每4周重复,直至疾病进展。结果显示,两组患者的生存期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联合组患者粒细胞减少、食欲减退等不良反应的发生率更高,说明MTX联合5-FU的疗效不优于单药5-FU。Masuishi等[19]回顾性分析了一线应用奥沙利铂+亚叶酸钙+氟尿嘧啶(FOLFOX)方案治疗胃癌广泛腹膜转移的疗效,结果发现,患者的mPFS为7.5个月,mOS为13.2个月,大部分患者治疗后腹腔积液减少,进食改善。Ohnuma等[20]回顾性分析了多西他赛、顺铂、S-1三药联合一线治疗胃癌的疗效,该研究共纳入111例胃癌患者,无腹膜转移患者74例,腹膜转移且无腔积液或合并少中量腹腔积液患者22例,腹膜转移合并大量腹腔积液患者15例,化疗后以上3组患者的mOS分别为22.6、21.7、16.8个月,10例腹膜转移患者降期后接受手术治疗。

4 腹腔灌注化疗

紫杉醇可加速微管蛋白聚合而抑制细胞分裂,稳定微管并加速微管形成,对多种肿瘤细胞具有抑制作用。紫杉醇对不可切除和晚期胃癌均具有治疗效果,腹腔灌注紫杉醇可使药物在腹腔内长时间保持较高浓度。一项有关卵巢癌的Ⅲ期临床试验结果显示,腹腔灌注紫杉醇具有较好的疗效,患者的耐受性较高,且无进展生存期及总生存期均显著延长[21]。Ishigami等[22]开展了一项Ⅱ期临床试验,对21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应用紫杉醇50 mg/m2静脉输注,同时20 mg/m2腹腔灌注,d1、d8,同时口服S-1,中位治疗8个疗程(范围为1~48个疗程),患者的1年生存率为80%,mOS为23.6个月。Kitayama等[23]应用S-1联合静脉和腹腔紫杉醇化疗治疗100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S-1 80 mg/(m2·d),d1~14,紫杉醇50 mg/m2,静脉输注,同时20 mg/m2腹腔灌注,3周为1个疗程,结果发现患者的mOS为23.6个月,1年生存率为80%。Yamaguchi等[24]开展了一项Ⅱ期临床研究,应用紫杉醇联合静脉和腹腔紫杉醇化疗治疗35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紫杉醇 50 mg/m2静脉输注,20 mg/m2腹腔灌注,d1、d8,S-1 80 mg/(m2·d),d1~14,3周为1个疗程,中位化疗疗程为11个,结果发现患者的1年生存率为77.1%,68%的患者恶性腹腔积液减少或消失。Chan等[25]对22例不可切除或复发性腹膜转移或腹腔灌洗液细胞阳性的胃癌患者进行紫杉醇腹腔灌注联合奥沙利铂和卡培他滨(XELOX)治疗,中位治疗周期数为7.5个,结果发现患者的mOS为18.8个月,1年生存率为72.2%;64.7%的腹腔灌洗细胞阳性患者转阴性,6例患者接受手术治疗(4例R0手术,2例R1手术),手术患者的mOS为21.6个月。Yonemura等[26]采用NIPS治疗96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NIPS治疗前后均进行腹腔灌洗液细胞学检查,化疗方案为S-1 60 mg/m2,d1~21,休息1周,紫杉醇 30 mg/m2+顺铂 30 mg/m2,腹腔灌注,d1、d8、d15,28天为1个周期,治疗2个周期后,82例患者进行胃切除+D2淋巴结清扫+腹膜切除术,其中68例患者治疗有效,PCI≤6分的患者手术治疗更有效。

Kanazawa等[27]对28例胃癌切除术后患者采用S-1序贯多西他赛腹腔灌注化疗,根据术后腹腔灌洗细胞学检查结果(CY)和有无局部腹膜转移结节(P)将患者分为CY1-P0组、CY0-P1组、CY1-P1组,术后口服S-1治疗3周,于第29、43天序贯多西他赛35 mg/m2腹腔灌注,每8周为1个疗程。结果显示,CY1-P0组和CY0-P1组患者的mOS分别为34.5个月和34.3个月,均长于CY1-P1组患者的19.3个月。该研究中患者的生存期优于既往报道,说明S-1序贯多西他赛腹腔灌注可作为胃癌腹膜转移的有效治疗方案。Cho等[28]开展了一项Ⅰ/Ⅱ期临床试验,应用多西他赛腹腔灌注联合卡培他滨和顺铂(XP)系统化疗治疗腹膜转移性胃癌,卡培他滨937.5 mg/m2,bid,口服,d1~14,顺铂60 mg/m2,静脉输注,d1;Ⅰ期临床试验中多西他赛设定了60、80、100 mg/m2三个不同剂量水平进行腹腔灌注,d1,3周为1个疗程;Ⅱ期临床试验中多西他赛剂量定为100 mg/m2,d1,3周为1个疗程。该研究共纳入39例患者,mPFS为11个月,mOS为15.1个月,最常见的3~4级不良反应是粒细胞减少(38.6%)和腹痛(30.8%),腹痛的发生率随多西他赛累积剂量增加而增加,多数在后期灌注时作了剂量调整。Bae等[29]建立了裸鼠胃癌腹膜转移模型,采用多西他赛联合共轭亚油酸耦合洛铂F-127(plu-CLA)与多西他赛腹腔注射进行治疗,结果显示,多西他赛联合plu-CLA组裸鼠腹膜肿瘤缩小,腹腔积液量减少,生存期更长。该研究认为多西他赛联合洛铂腹腔灌注对胃癌腹膜转移具有潜在的治疗价值。

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nab-paclitaxel,Nab-PTX)是白蛋白结合紫杉醇的纳米颗粒。Kinoshita等[30]比较了Nab-PTX与常规溶剂型紫杉醇(solventbased paclitaxel,Sb-PTX)静脉或腹腔化疗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疗效,以胃癌细胞株OCUM-2MD3建立小鼠皮下及腹膜转移模型,对比Nab-PTX与Sb-PTX对肿瘤的控制作用,结果发现Nab-PTX组较Sb-PTX组小鼠皮下肿瘤较小,腹腔积液、腹膜转移负荷均较少,生存期更长,说明Nab-PTX可能成为一种有效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紫杉类药物。

5 HIPEC

HIPEC近年来应用于胃癌腹膜转移的治疗,对胃癌腹膜转移的控制率较高,且可延长患者的生存期。Ji等[4]研究分析了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的治疗效果,其中联合治疗组患者接受肿瘤减灭术联合HIPEC治疗,对照组患者仅接受肿瘤减灭术治疗,结果显示,对照组患者的mOS为7.9个月,联合治疗组患者的mOS为13.3个月;两组患者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联合治疗组患者的1、2、5年生存率分别为50.0%、35.8%、13.0%。Fujimoto等[31]开展了一项随机对照研究,将141例浆膜浸润性胃癌术后患者随机分为两组。其中,对照组患者70例,术后仅进行观察;研究组患者71例,术后接受HIPEC治疗,灌注药物采用丝裂霉素10 μg/ml,灌注量为3~4 L,灌注温度为43.0~44.0℃。与对照组比较,研究组患者的腹膜复发率显著降低;且研究组患者的2、4、8年生存率分别为88%、76%、62%,均高于对照组患者的77%、58%、49%。朱正纲等[32]研究纳入96例T3、T4期无腹膜转移的胃癌患者,其中42例患者手术后行HIPEC(HIPEC组),54例患者进行单纯手术治疗(单纯手术组),HIPEC组中化疗药物为顺铂50 mg/L+丝裂霉素5 mg/L,灌注量为5~6 L,灌注温度为(43.0±1.0)℃。结果显示,HIPEC组患者的生存情况优于单纯手术组,HIPEC组患者的1、2、4年生存率分别为85.7%、81.0%、63.9%,单纯手术组患者的1、2、4年生存率分别为77.3%、61.0%、50.8%;HIPEC组患者术后腹膜复发率为10.3%,低于单纯手术组患者的34.7%。Yonemura等[33]比较了新辅助腹腔镜下热灌注化疗(neoadjuvant laparoscopic hyperthermic intraperitoneal chemotherapy,NLHIPEC)与NIPS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疗效,共纳入53例患者,腹腔镜评估PCI后随机将患者分为A组(NLHIPEC治疗2个周期)和B组(NLHIPEC治疗1次后NIPS治疗3个周期),用药为多西他赛30 mg/m2+顺铂30 mg/m2,灌注液量为3 L,灌注温度为42.5~43.0℃,随后腹腔镜下行肿瘤减灭术并重新评估PCI。结果显示,治疗后A组与B组患者的PCI均显著下降。Wu等[11]分析了26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接受HIPEC、减瘤手术、系统化疗的疗效,其中11例患者接受HIPEC同期减瘤手术,15例患者系统化疗后接受分期减瘤手术,灌注250 ml温盐水,系统化疗采用S-1+奥沙利铂方案,结果显示,两组患者均无致死性不良反应,两组患者的mOS分别为25.0个月和28.2个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且接受分期减瘤手术的患者依从性高于接受同期减瘤手术的患者。

6 放疗

目前缺乏常规放疗治疗腹膜转移性胃癌的证据,有关放疗治疗腹膜转移性胃癌的报道也少见。非平衡大气常压等离子体流体照射法(the administration of fluid irradiated with non-equilibrium atmospheric pressure plasma,NEAPP)是治疗肿瘤的一种新方法。Takeda等[34]应用离子体活化介质(plasmaactivated medium,PAM)照射两种增殖期的胃癌细胞株,通过改变细胞体积及PAM与细胞表面的距离调整照射剂量。该研究通过腹腔内注射绿色荧光蛋白标记的胃癌细胞建立小鼠腹膜转移模型,分析PAM腹腔内注射治疗腹膜转移的疗效。结果显示,缩短PAM与细胞表面的距离和减少细胞体积可增加PAM的抗肿瘤效果,PAM降低了肿瘤细胞的转移和黏附能力;腹腔内注入PAM可减少小鼠腹腔内60%的腹膜转移灶,且无明显的不良反应。

7 抗血管生成治疗

肿瘤的生长和转移依赖血管生长,多项研究显示胃癌腹膜转移存在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的参与。Keishiro等[35]检测胃癌细胞株MKN-45与具有高腹膜转移能力的MKN-45P细胞的培养基上浮液中细胞因子水平,结果发现,MKN-45P培养基上浮液中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白细胞介素-8(interleukin-8,IL-8)、VEGF、基质金属蛋白酶2(matrix metalloproteinase 2,MMP2)水平高于胃癌细胞株MKN-45。该研究采用两种细胞建立小鼠腹膜转移模型,结果发现,MKN-45P腹膜转移小鼠的腹腔积液量更多,VEGF表达情况与腹膜转移严重程度有关。对合并腹腔积液的小鼠应用贝伐珠单抗腹腔内注入具有治疗作用,可降低腹膜转移细胞的有丝分裂指数,减少腹腔积液量,延长小鼠的生存期。Imaizumi等[36]将贝伐珠单抗注入腹膜转移的胃癌小鼠,也观察到了相同的结果。Fushida等[37]对40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的原发灶及腹膜转移灶的VEGF水平进行检测,结果发现,70%的腹膜转移灶表达VEGF,合并大量腹腔积液的患者外周血VEGF水平与合并少量腹腔积液患者的外周血VEGF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合并大量腹腔积液患者的腹腔积液VEGF水平高于合并少量腹腔积液的患者,且前者的生存期更短;合并腹腔积液的患者应用化疗联合贝伐珠单抗治疗后mOS达8个月,贝伐珠单抗腹腔灌注联合化疗有望成为合并恶性腹腔积液胃癌的靶向药物。

8 靶向治疗

胃癌组织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HER2)阳性的胃癌患者较HER2阴性的患者预后更差。Bang等[38]研究对免疫组化检测结果为HER2(+++)或荧光原位杂交(fluorescence in situ hybridization,FISH)技术检测结果为HER2扩增的胃癌患者采用卡培他滨联合顺铂或氟尿嘧啶联合顺铂化疗,且随机接受赫赛汀或安慰剂治疗,结果显示,化疗联合赫赛汀患者的生存期明显长于单纯化疗患者,前者的mOS达16.0个月。但至今未见曲妥珠单抗及其他靶向药物对腹膜转移灶具有特异疗效的报道,仅见少量曲妥珠单抗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实验研究。Li等[39]采用HER2阳性的胃癌细胞株NCI-N87建立胃癌腹膜转移小鼠模型,应用释放α射线的211At标记曲妥珠单抗后注入小鼠腹腔,同时应用曲妥珠单抗静脉治疗作为对照,曲妥珠单抗腹腔灌注的最大剂量超过静脉注射剂量的60%。结果发现,腹腔与静脉注入曲妥珠单抗对胃癌腹膜转移灶均具有抑制作用,且腹腔灌注较静脉输注曲妥珠单抗对腹膜转移灶的治疗效果更好。腹腔灌注可延长HER2阳性小鼠的生存期,且未观察到明显的不良反应增加。该研究提示,对于HER2阳性的腹膜转移性胃癌,可考虑尝试腹腔灌注曲妥珠单抗治疗。Ishida等[40]以胞外HER2主导基因转染MKN45细胞,建立小鼠胃癌腹膜转移模型,观察以曲妥珠单抗为基础的光免疫治疗对胃癌腹膜转移的疗效,体外实验和体内试验均显示该方法具有抑制肿瘤生长的作用。腹腔注入曲妥珠单抗为基础的光免疫治疗对腹膜转移具有一定的疗效,可延长小鼠的生存期。

9 免疫治疗

免疫治疗正成为恶性肿瘤治疗的研究热点,2017年欧洲肿瘤内科学会(European Society for Medical Oncology,ESMO)年会报道的 ATTRACTION-2研究[41]和KEYNOTE-059研究[42]显示,三线及以上纳武单抗(Nivolumab)和派姆单抗(Pembrolizumab)单药治疗的晚期胃癌患者均较安慰剂组患者的缓解率高,且生存期较长。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批准程序性死亡受体配体1(programmed cell death 1 ligand 1,PDCD1LG1,也称PD-L1)单抗治疗晚期胃癌,然而其对腹膜转移的疗效尚不清楚。目前有关胃癌免疫治疗的有效预测靶点尚不明确,免疫治疗对腹膜转移的疗效也鲜有报道。基础研究显示,嵌合抗原受体修饰的T细胞对多种肿瘤具有抗肿瘤作用。Liu等[43]构建了一种可连接细胞外NKG2D结构域到T细胞内CD28和CD3zeta链结构域的嵌合受体,治疗表达NKG2D的胃癌细胞。该研究检测了胃癌细胞株及胃癌患者腹腔积液肿瘤细胞中NKG2D配体(包括 MICA、MICB、ULBP1-3)的表达,发现胃癌细胞株及胃癌患者腹腔积液肿瘤细胞中高表达MICA、MICB、ULBP1-3,培养过程中表达chNKG2D的T细胞可分泌前炎症因子、趋化因子,裂解胃癌细胞株和腹腔积液肿瘤细胞。因此,针对表达chNKG2D的T细胞是一种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潜在方法。

10 中医中药治疗

Zhao等[44]回顾性分析了9例胃癌腹膜转移患者接受一线化疗联合中药治疗的疗效,中药方主要为太子参12 g、白术12 g、茯苓30 g、姜半夏9 g、陈皮4.5 g、牡蛎30 g、夏枯草9 g。化疗联合中药组患者较单纯化疗组患者的生存期更长(12.0个月vs10.5个月),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化疗联合中药治疗是胃癌腹膜转移患者预后的独立影响因素。该研究提示中医中药联合系统化疗治疗腹膜转移性胃癌也值得尝试。

11 其他治疗方法

维生素D的活化代谢产物1,25-二羟维生素D3(骨化三醇)具有抑制多种肿瘤生长的作用,但其不良反应高钙血症限制了其临床应用。19-非-1,25-二羟维生素D2(帕立骨化醇)对血钙的影响较小,活性等同于骨化三醇。Park等[45]探索了帕立骨化醇治疗胃癌腹膜转移的可能性,结果显示,帕立骨化醇具有诱导肿瘤细胞凋亡和抗炎症反应的作用,小鼠腹膜转移模型经帕立骨化醇治疗后腹膜转移缓慢、18F-氟代脱氧葡萄糖(18F-fluorodeoxyglucose,18F-FDG)摄取降低、腹膜转移肿瘤体积缩小。提示帕立骨化醇可能对胃癌腹膜转移具有一定的疗效,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

胃癌腹膜转移患者常见的合并症包括腹腔积液、肠梗阻等,预后极差,营养支持等对症治疗尤为重要。Hamamoto[46]回顾性分析了晚期胃癌腹膜转移接受姑息治疗的疗效,该研究共纳入97例患者,有腹膜转移与无腹膜转移患者肠梗阻的发生率分别为37%(16/43)和20%(11/54),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腹腔积液的发生率分别为49%(21/43)和7%(4/54),且腹膜转移组腹腔积液的发生率较高。另外,腹膜转移患者梗阻性黄疸、血栓、肾盂积水的发生率均高于无腹膜转移的患者。胃癌腹膜转移患者的临床特征与合并其他转移灶胃癌患者的临床特征不同,治疗需考虑腹膜转移后可能发生的并发症,制订治疗策略时需相应调整。

12 小结

综上所述,腹膜转移是胃癌防治的难点,也是胃癌临床和基础研究的热点之一,目前治疗以系统化疗为基础,手术、腹腔灌注化疗、HIPEC、放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等多种方法相结合是胃癌腹膜转移的有效治疗方法,腹腔灌注化疗及HIPEC是治疗腹膜转移癌的新方向。腹腔灌注药物以紫杉类药物为主,多种治疗药物、多种治疗方法正处于探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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