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商环境、经济发展与品牌价值培育——基于门槛效应分析的视角

聂 娜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山西 太原 030006）

一、问题提出

品牌价值培育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与影响一直以来得到广泛的关注与研究（邓兴华，2017；Head和Mayer，2019等）［1-2］。随着人们对于中国经济转型与高质量发展的关注，更多视角聚焦到营商环境水平、知识产权等软实力对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和作用。然而对于品牌这类知识产权与营商环境水平的作用关系与影响机制，特别是在高质量发展的视野中知识产权价值培育与营商环境水平的关系仍缺乏充分的梳理与研究。现有理论的研究更多集中在品牌价值培育与知识产权保护（王分棉，2015）［3］或品牌价值与技术创新（安志等，2018）［4］，对于营商环境水平等软性因素的考虑较少，因此也就不能准确地捕捉此类因素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潜在影响，也就无法进一步研究在高质量发展的前提下，政策机制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推动问题。本文着眼于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等问题，使用固定效应分析与门槛效应回归方法，基于2012-2018年《中国知识产权报告》以及各类统计年鉴的数据，实证分析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本研究主要回答几个问题：①营商环境水平是否对品牌价值培育产生影响？如果能，是产生直接影响还是间接影响？②营商环境水平对品牌价值培育的间接影响是否能通过对经济水平的影响体现出来？③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的影响是呈线性关系的吗？如果不是，它又会是何种表现？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主要贡献可能在于：首先，将品牌价值培育这种特殊的知识产权纳入理论研究的范畴中，丰富知识产权优势理论，深化当前知识产权理论的研究深度与政策制定的着力点；其次，将品牌作为高质量发展的一个具体表现，意味着在现阶段中国的竞争优势呈现着从资源、人口、成本优势向知识产权优势过渡的新特征，本研究能够为我国实施更多层面的知识产权发展战略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撑和学术证据；最后，本文将营商环境水平与品牌纳入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框架下，能够更加准确地判断品牌价值培育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二、问题背景与理论基础分析

（一）问题背景

伴随国际分工的深入与细化，各国凭借自身的资源禀赋、自然资源等比较优势主动融入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这种分工模式不仅在地域上改变了每个国家的产业发展结构，更将实物产品与服务产品等产生了割裂。这种生产模式的形成一方面反映了生产价值链背后的生产要素流动与积聚，另一方面，在全球价值链背后的资本布局反映了国际上知识产权资源的比较优势。发达国家由于在社会演进过程中提早进入了市场经济阶段，凭借这种天然优势发达国家率先完成了工业化的进程，进而在品牌设计、产品研发等资本的积累方面占据了主导地位，并通过构建全球知识产权保护体系来进一步确立了其在市场竞争中的垄断地位。此时，品牌等知识产权产品则可借助跨国公司价值链系统的建构，通过全球市场的布局和销售网络体系的搭建来进一步巩固已有的品牌商品的市场占有率和垄断地位，将品牌价值的实现最大化。

中国依靠经济全球化获得了卓有成效的发展，但是其发展中依靠低端要素的低收益规律也同样不能忽视。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在中国并不存在完善成熟的国际品牌成长培育机制。从品牌培育总量来看，改革开放已经走过了40多年，中国的GDP保持了高速增长，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国际品牌却寥寥无几。从品牌分布来看，具有较高知名度的品牌在中国的区域分布中也呈现出了极端的不平衡性，东部地区集中了较多的品牌，而中西部地区几乎不见踪迹。从品牌培育结构来看，入围世界不同品牌排行榜的中国品牌多数集中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比例较低，由此可见，我国的品牌培育工作严重滞后。因此，培育品牌必然成为转型升级的核心目标，也是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体现。

（二）理论基础

在经济学领域中，产业竞争理论通常是指经济学家对在经济领域范围内不同的经济体在经济增长与发展的过程中的一些要素存在的超出同类平均水平的现象所总结出的经验理论。目前在传统经济学意义中，广泛存在的优势理论主要有比较优势理论与综合竞争优势理论两类。

李嘉图的比较优势学说是国际贸易理论的起源和重要基础，根据比较优势理论可知，当一国生产某种商品的成本低于另一国的生产成本是国际贸易发生的原因，通过生产率的比较，该商品就具备了比较优势，而国际贸易的利益就是在各国实行专业化分工的过程中，通过贸易可以生产与消费更多的商品，改进社会福利。但是对于品牌这种所有权优势，传统的比较优势理论并不能完全从价值层面解释其形成的原因。在现实经济活动中，品牌的价值创造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培育一个知名的品牌不仅需要文化内涵、技术、专利、经营理念，还需要一个漫长的消费者从接受到普遍认同的过程，因此对于品牌而言，它具有稀缺性，也是一种特定的知识产权优势。这种品牌优势意味着当一个国家生产某种产品的成本或价格一定时，另一个国家生产这种产品的相对成本会无限大。

继比较优势理论之后，美国学者波特认为比较优势理论并不能完全解释竞争优势的来源，他在综合竞争优势理论中构建了钻石模型体系。这个体系包含了六个基本要素生产要素，其中生产效率、国内市场需求、相关与支持产业、企业战略与同业竞争为核心因素，政府行为与机遇为辅助要素。钻石理论模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丰富和完善比较优势理论，其对优势的解释范围大大超过了比较优势理论，但是钻石理论模型对于知识产权优势在产业中的作用凸显的解释有限。首先，综合竞争优势理论的研究通过对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视角以发达国家为主；其次，竞争优势体系中的六个要素在分析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需要进行量化指标的考核，不同的产业、企业会依据自身的情况进行指标的筛选，具有一定的主观性；最后，当前全球经济呈现出高度的全球化、网络化，生产要素的流动性大大提升，其中知识产权作为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也伴随着跨国公司的扩张发生转移，并对产业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而竞争优势理论并没有重视这个因素的发生，使得六要素的理论解释缺乏一定的说服力。

鉴于上述两种优势理论都无法合理解释知识产权这类无形资产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程恩富等（2004）在此基础上结合产业发展的特征和趋势进一步提出了知识产权优势理论［5］。知识产权优势理论指出，“所谓的知识产权优势是指所通过逐步拥有以自主核心技术和自主名牌为主要内容的自主知识产权的经济优势，是相对于比较优势、竞争优势而言的第三种优势。”该理论的核心思想是，以技术与品牌为主体的核心优势是国家、产业和企业获得持续性发展的动力所在，只有自主知识产权优势才能确保竞争优势的稳定性和长期性。其中技术与品牌是知识产权优势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经济学角度来看，品牌价值的创造和实现是企业相关劳动者所付出的共同劳动的成果。一方面，品牌(使用)价值的创造是企业营销投入与生产产出获得最大收益的促进因素，研发、品质、文化以及管理等投入都会影响品牌价值的形成过程。而品牌价值创造的内在形成机制取决于企业的投入与消费者的认同两个方面，并通过市场机制以价格的形式反映出来。另一方面，消费者的认同和对品牌的偏好是品牌价值创造的起点，没有消费者对品牌的认同和肯定，品牌的使用价值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当前，国际品牌在世界范围内分布的不均衡性一方面表明了拥有品牌的企业在国际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超然，另一方面也暗含了品牌的巨大收益是一种高级生产要素流向的结果。而在国际竞争中，品牌等高级要素的拥有远比初级要素重要。相关的国际经验也表明，如果一国在发展贸易时注意培育本国的品牌，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善本国的国际价值链环节地位，能够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知识产权优势理论作为一种解释竞争力来源的新理论，不同的学者对其理论的内容进行了解读与补充。丁晓钦（2003）指出中国要在发挥传统优势的基础上，应着力培养知识产权优势［6］。郭民生、郭铮（2006）在程恩富解释的基础上，提出了新知识产权培育模式，即以“五新”（即优势、经济、战略、人才和文化）为核心要素的自主创新模型［7］。韩喜平、周玲玲（2013）指出在知识产权优势培育的路径方面，中国应从企业、产业和国家逐次递增实施知识产权强国战略，在具体的执行层面则应采取构建行业新标准、专利创新、品牌培育为主［8］。张德芬（2007）指出在知识产权优势理论应是品牌战略的核心，并应加大知识产权保护的政策力度［9］。这些问题的探讨对于我们理解知识产权优势理论提供了很好的视角，但其不足在于，对于知识产权优势中的核心主体——技术与品牌缺乏独立深入的研究。因此，在当下中国经济追求高质量发展的前提下，哪些因素的改善能够激发企业的品牌价值培育热情？不同地区之间的品牌培育因素会有什么样的差异？根据上述问题以及相关文献，本文进一步提出如下假说：

假设1：以经济发展水平、结构优化以及转变方式为代表的经济综合水平能够对品牌价值培育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这种作用可以表现为经济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直接影响，也可以通过其他影响因素来造成间接影响。这是由于地区经济水平综合实力的提升能够改善消费者的消费倾向，提升其消费梯度，消费者对于产品的差异化追求会更加显著，推动品牌价值的培育，另一方面企业在经济发展的进程中，会有意识地通过品牌这种方式来增加消费者对其产品的关注度，降低消费者与厂商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增加其产品的可信任度和重复选择的稳定性。从这个意义而言，经济水平的综合提升会起到推动企业品牌价值培育的作用。

假设2：经济综合水平对品牌价值培育的作用有一部分是通过营商环境水平的改善来加以实现的。对于品牌制造商而言，品牌价值培育工作的进行更多依赖的是有更好的外部环境的激励或者品牌营销的表现。外部环境激励，我们更多考量的是营商环境水平的影响。其中，税负承担的比例、行政效率、社会稳定的情况以及政府对于企业的基础设施与投入的完善程度等都是营商环境水平的重要体现，而这些因素又会成为追加企业生产成本的重要指标，即当税负承担比重过高，或社会制度不稳定，或行政办事效率低下，社会基础设施不完善，都会额外地增加企业的运行成本，从而不利于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增长。综上可知，营商环境某一方面的缺陷不仅会不利于企业的良性发展，而且还会增加企业的运行成本，降低企业的品牌培育热情。

假设3：品牌价值培育的行为应该受到企业家精神、企业投入以及研发行为等因素的调节。品牌价值所蕴含的不仅是企业的文化特征和意象特征（Batra et al，2000）［10］，更多的是企业所投入的一切创新要素的体现。而这种创新主要来自企业家精神以及企业的相关投入。具体来说，企业家精神作为企业的一种重要创新力量，对于企业品牌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对于品牌而言，它具备外显与内涵两种重要的竞争力（白彦壮，2015）［11］。其中，外显竞争力主要体现了品牌的知名度、美誉度以及消费者对于品牌的忠诚度，这些外显因素的特征是企业与消费者构建的供销关系中所展现出来的消费者对于企业文化、产品特征等的一种认识和情感维系深度。与此同时，品牌价值所表现出的内涵竞争力主要体现在企业能力方面。这种内涵竞争力的形成主要来源于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精神能够在市场竞争机制中对企业内外部环境的变化和资源的整合、建构提供相应的策略和应变能力，这种能力体现在，一方面企业家精神能够精准敏锐地洞察市场新动向，促使企业家推动企业的内部组织结构调整以适应新环境的变化，另一方面企业家精神所固有的创新精神会驱动企业家调动企业资源进行新的尝试和创新，例如，建立新品牌、构建新的销售渠道来实现企业收益的提升。因此，企业家精神以及围绕企业家精神的企业投入、研发等相关活动都会促进品牌竞争力的提升，进而增加企业品牌的价值。

三、模型设计与数据来源

（一）变量选择与来源

变量评价指标体系具体见表1所示。

表1 解释变量评价指标体系

1.被解释变量

品牌价值（BRP）。以往学者对于品牌价值的数据来源于Brand Z等品牌实验室的相关价值数据，但中国区域内的品牌价值指标的衡量具有较大的差异性，考虑本文所涉及的品牌价值与被解释变量的一致性，本文采用《中国知识产权指数报告》中品牌质量、规模等相关指标作为品牌价值的参考数据。

2.核心解释变量

营商环境水平（ENV）。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经济质量迈向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时期，营商环境的优化成为各个地区适应经济新常态，对标国际国内领先水平的迫切需求，也是不同区域参与经济竞争的重要抓手。卢万青、陈万灵（2018）将营商环境水平与技术进步纳入同一个分析框架，指出营商环境水平能够作用于技术水平带动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化［12］。鉴于此，本文将营商环境水平与经济结构水平纳入核心变量中，观察营商环境水平是否能够通过对经济水平的带动从而影响品牌价值的培育。

经济发展综合水平（GDP）。样本选取了中国品牌分布较为集中的15个省份作为研究对象，国内外相关学者（王分棉，2015）［3］对品牌价值培育和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关性进行研究表明，品牌的价值培育需要强劲的经济发展水平作为基础与保障；同时，品牌数量与质量也在一定程度上衡量当地经济的发展水平。因此，本文选取了知识产权指数报告中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指数来衡量经济规模与发展质量。

3.控制变量

企业家精神（SPIR）。本质上来说，企业家精神是一种创新精神，是企业家对于内外部环境的认知和决策，通过相关的创新性活动获得熊彼特创新性租金的一个集中体现。白彦壮（2015）指出企业家精神能够通过商业模式的突破性创新与相应的组织机构变革来促进品牌价值的培育与成长［11］。因此，本文将考察企业家精神对于品牌成长的影响，由于企业家精神属于精神层面的反映，很难获得精确充足的数据，且具有重要的个体特征，参考其他学者的做法，本文用新产品研发指数来度量企业家精神。此外，由于各个省份的企业的投入力度、企业效益不尽相同，且这些因素对于品牌价值培育也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故本文选取了这些指标变量作为控制变量来控制各个省份的不同差异。其中，以企业在人力、资本等方面的综合投入指数作为企业投入水平的参考标准，以企业的发展绩效衡量企业的利润、收入。

本文以北京、广东、上海、浙江、江苏、福建、山东、天津、河北、湖北、湖南、安徽、山西、江西、河南等中东部15个省份为样本，选取2012-2018年《中国知识产权指数报告》《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的相关数据作为品牌价值培育影响因素相关性分析的原始数据样本，剔除不符合样本条件的数据后进行筛选，共得到735个有效数据①。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样本描述性统计

由上述分析可知，实证检验的目的在于观察经济结构水平与营商环境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可建立模型1如下:

其中，t为年份，代表2012-2018年，i为横截面，表示15个省份，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面板数据分析方法来检验营商环境、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特别是要检验营商环境水平是否能在经济增长水平的影响下对品牌价值培育和实现产生间接影响。同时为了确认该面板回归模型，本文利用STATA15.0统计软件对相关的样本数据进行检验，通过相关的Hausman检验等，结果显示该样本存在较为显著的个体效应，故本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四、实证分析

（一）样本基础分析

利用STATA15.0软件分析各个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如表3所示。品牌价值与经济发展水平、营商环境水平、企业投入、企业绩效以及企业家精神都呈现了不同的相关性。其中，品牌价值与经济发展水平、营商环境、企业绩效水平以及企业家精神呈现正向相关关系，只有企业投入与品牌价值呈现了负向相关关系。这与以往的经济学常识有所偏差，表明研发投入与品牌价值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尽管上述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并不能完全真实地反映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但是能够较为直接地展示数据选择的相关变量与品牌价值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

表3 各个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统计

根据相关样本数据的统计特征可知，该样本数据属于强平稳面板数据，并呈现出短面板数据的特点。为了降低样本的离散程度，考虑部分变量对于品牌价值的影响具有一定的滞后期，因此采用滞后一期的变量作为观测变量的方法。为检验模型的稳健性与变量的稳定性，对样本先后进行了混合回归与固定效应、随机效应回归，并在进行固定效应回归等面板回归分析之前，通过BP检验、LM检验等方式得出该面板数据存在一定的截面相关、异方差以及自相关问题。考虑模型存在上述问题以及通过对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可知该面板数据存在一定的个体效应，结合Hausman检验，该样本适合采用固定效应回归模型（表4）。

表4 总体样本模型参数估计结果

对核心变量进行回归，可以发现，经济结构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较为弱小，其弹性系数保持在0.002左右，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成长具有重要的正向效应，表明一个地区的营商环境的优越与否对于品牌价值培育具有重要的影响。但是整体而言，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都相对稳定，没有出现较大幅度的变化，也暗示了经济结构水平、营商环境与品牌价值培养之间的关系较为稳健。从整体回归模型的角度来看，控制变量中企业经营水平对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不够显著，而企业家精神则对品牌价值培育具有显著的正效应。

（二）营商环境水平的门槛效应分析

营商环境作为一种新型生产力对于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王海兵、杨恵馨（2016）将政府干预作为营商环境的考察对象，建立了政府干预倾向与非市场化程度的交互项来检验其对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低效率的政府干预对于创新具有显著的破坏效应，降低经济增长水平［13］；张龙鹏等（2016）利用中国行政审批制度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政府的行政审批强度对于地区创新具有抑制效应［14］。由此可知，营商环境水平与企业的创新行为具有强烈的相关性，那么，品牌作为企业的一种商业创新行为，营商环境水平是否能够对品牌价值的培育产生一定的间接效应呢？鉴于此，本文选取营商环境水平作为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变量，来考察不同地区营商环境水平通过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来进一步影响品牌价值的培育。

1.门槛回归模型设定

本文在Hansen的个体固定效应变截距面板门限模型基础上，选择营商环境水平作为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变量，构建了相应的门槛回归模型：

其中，qit表示门槛变量，γ则为未知门槛，εit为随机干扰项，I为示性函数。

2.门槛值检验

首先利用STATA15.0对模型的1个门槛、2个门槛、3个门槛依次分别进行估计，以此来确定模型的最佳门槛个数，进而确定回归模型的基本形式。门槛效应估计的基本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门槛值检验结果

从上述检验结果可知，当门槛回归模型选择二重门槛与三重门槛时，从P值的结果来看，其临界值检验效果不佳，结果不够显著。结合门槛值估计，当选择双重门槛时（见图1），其效果已经不十分明显，表明模型（2）仅存在一个门槛值（见图2），因此本文选择一个门槛值作为模型的结果。

图1 双重门槛检验示意图

图2 单一门槛结果示意图

3.门槛回归模型结果

从上述门槛选择结果可知，该模型存在一个门槛值，该门槛值为247，相应的置信区间为［243，249］，对其结果进行检验与回归，可得到如表6所示的回归结果。

表6 门槛模型回归结果

从上述分析可知，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具有显著的间接效应，通过与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对比可以发现，相关解释变量的变化并不十分明显，也反映了模型建立的稳定性。通过回归结果可以发现，当一个地区的营商环境水平低于247时，其经济增长速度的弹性系数为0.691，而当营商环境水平越过这个门槛值时，其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为1.326。从2017年、2018年的各省份营商环境水平数据来看，河北、河南、山西、江西、安徽尚未跨越营商环境水平的门槛值。

五、结论与建议

实证结果表明，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的影响是非线性影响。同时，本文进一步证实了经济结构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从经济发展水平指标来看，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总量、经济结构水平和优化对于品牌价值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也就是说经济发展水平能够为品牌价值培育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整个区域经济水平的提升对于品牌的成长能产生一定的提升作用。从中国本土品牌的分布来看，也印证了品牌的培育和成熟多数诞生于区域经济水平发达的省域。

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产生了重要的间接效应，且间接效应具有明显的单一门槛效应特征，表明改善营商环境水平对于品牌价值培育具有正向效应，意味着营商环境水平的改善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品牌价值培育水平，而且能够在影响经济发展水平的基础上间接影响品牌价值的培育。但是，从中东部省份的营商环境水平来看，多数中部省份的营商环境水平并未跨越营商环境水平门槛值，这就需要当地政府能够健全法律法规，有针对性地改善本地的营商环境水平，为推动品牌价值培育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

注 释

①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中东部省份之间差异较大，数据显著性未能达标，故在本次模型设计中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