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精神失常研究的当代学理视野*
2019-02-25张胜洪
张胜洪
精神失常研究的当代学理视野考察主要围绕精神病学展开。本研究将“mental disorder”译为“精神失常”是因其兼涉日常-学科话语两个层面,而“当代”则主要是指对启蒙理性的局限性进行质疑与反思的广义“后现代”。西方文化自启蒙时代以来,理性的凸显导致了以下后果:其一,为促进社会的规范化而导致对精神失常者的大禁闭;其二,希望用技术手段解决人的问题而产生了人的科学。此外,对自我主体性的探索产生了现象学和精神分析。因此,大禁闭、人的科学以及现象学和精神分析的结合产生了以人的精神世界(如精神失常、“疯癫”等)为研究对象的精神病学[1]6-8。这一背景是对精神失常研究的当代学理视野进行考察的基础。
1 精神病学的学理-实践后效
1.1 躯体损伤与心理学转向
在18世纪结束以前,并不存在诸如精神病学这样的学科。产生于欧洲的精神病学是启蒙理性的产物。传统上,对于基督教徒,异常通常被诊断为是超自然,他是邪恶的或神圣的。(文艺)复兴时期人本主义和科学理性推进了医学中的自然主义思想。当癫狂和忧郁出现的时候,机械哲学不认为是由于邪恶的控制所致,启蒙时代的医生坚持疯癫不是源于上天而是在于躯体,不正常是由躯体原因导致的。在笛卡尔和牛顿的框架中,灵魂神圣不可侵犯,医学将不正常的原因解释为是由于身体受到损伤。例如,美国精神病学之父拉什(Benjiamin Rush)在1786年就说过:“那些作为大脑智力错乱或缺失而痛苦的人被认为非常适合作医学的主题;有许多记录的病案证实这种医术已经治愈了他们的病症。”[2]
洛克的思想促进了精神病学的心理学转向,认为“精神病学应该基于心灵哲学。”精神病学在欧洲不同的国家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在法国式的精神病学中,如沙可(Charcot)强调歇斯底里不是不可理解的秘密,而是和其他的神经障碍一样,有确定的、逻辑的、可预测的临床标记;德国的精神病学主要与大学的研究联系在一起;同时,精神病学开始强调文化的差异,出现诸如“英国式的忧郁”、“美国式的精神紧张”。
1.2 理性独白与相互对话
在精神病学的实践中,精神病学在美国被用于控制移民;精神失常者的绝育手术也在希特勒的德国出现。基于心理疾病不是心因性的,而是具有生物学基础这一信条,精神失常者陷入更沉默的境地。疯癫的责任主体一旦被确定,生理和心理的区别与主次也就产生了,疯癫成为单纯的精神疾病,也就意味着身体需要保持沉默[3]。理性时代的科学革命将人视为机器,因此,对疾病的描述和精神失常者自身的倾诉被降低到从属地位。“最吵闹的病人,被锁了起来,……没有人愿意去听他们的诉说,交流……”[4]精神病学成为关于“疯癫的理性独白”(福柯语)。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学院精神病学更为关注生理学的研究,还原主义(reductionism)的解释倾向更加明显。还原主义相信发生在不同层面的所有事件都可以被解释为(或还原为)一种类型的知识。在精神病学领域,还原主义认为个体有意义行为的各个方面(例如担心、遗憾、恐惧、信仰、希望、爱和怀疑)都能基于基因、神经递质等实体并最终在原子和分子层面得到完全的解释。还原主义现在已经成为学院精神病学的主导思想。
后精神病学(postpsychiatry)采用解释学作为一种方法去超越还原主义,尝试去获取一条在医学层面可以适当地理解个体的心理问题和精神失常的道路,而解释学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解释方式[5]。后精神病学的解释学取向,不是以“专家意见”去对个体进行研究,从而解释症状和诊断疾病。解释学认为心理健康从业者应该给予其服务对象以权利,使他们能了解和共同面对其自身的心理现实,以及其心理问题是如何被界定的。目前,英国有为数众多的践行着对话的组织,其中最有影响的是“Survivors Speak Out”[6]。
精神病学的解释学取向的核心是关注语境(context)。认为只有将精神失常置于特定的文化语境中,理解文化是如何赋予我们的生活事件、历史运动以意义的,同时这些意义又是如何塑造我们自身的生活的,才能更好地去理解疯癫和抑郁的意义。解释学取向为精神病学从传统走向当代,从精神科医生对精神失常者的理性独白走向与“精神失常者”的共同解释与对话提供了学理支持。
2 精神失常的现象心理学
2.1 胡塞尔-雅斯贝尔斯传统
一个精神科医生或心理学工作者,能够通过所谓的同感而感受到与精神失常者一样的体验吗? 这个问题很难用任何方式具体回答,这涉及哲学中最为艰难的主题,即胡塞尔所提出的“交互主体性”问题,即一个人怎样才能与另一个主体的体验产生同感,并且进行真正有意义的交流。这一问题涉及到的是“在世生存”现象学的核心——人和世界是如何相互建构的。
精神失常作为一种人们对之有着敬畏、惊诧、嘲弄、害怕、恐惧、耻辱、排斥等负面情绪的存在,需要对其进行广义的现象学“厚描”,这一现象学“厚描”自然展现出的意义,已颇具解释学的特点,与上文论及的后精神病学的解释学取向亦有重要的相通之处。对哲学家来说,现象学意味着“胡塞尔传统的哲学”,对精神病学家而言,现象学则意味着“雅斯贝尔斯传统的精神病理学”。
在雅斯贝尔斯《普通精神病理学》的前言中,Anderson曾写道:“现象学方法涉及了关于个体病人意识层面上认真的,细致的和艰苦的事实观察和研究”[7]。这种现象学的理解引领了20世纪后半期主流精神病学关于评估和诊断的思想。英国精神病学家Mortimer[8]将现象学简单地定义为“精神病理学的精确描述”。与精神分析的模糊推测形成对比,现象学的方法作为更清晰和精确的方法被提出。大多数当代的精神病学家认为他们的评估涉及到一个关于病人症状不偏不倚的真实描述,同时还有对个体心理状态的清晰分析,这就是当代精神病学实践里关于现象学这一术语的含义。在当前的精神病学实践中,现象学不仅仅意味着对病人症状的描述和组织,这里还涉及到一个基本假设:我们的心理现实,可以像我们的生理症状一样以相同的方式来描述。亦即精神病理学与生理病理学没有根本上的差别。第二个假设:心理事件可以独立于其产生的意义背景,并被可靠和精确地描述。现象学被看作是价值中立,科学描述病人主体世界的方法[8]。
2.2 症状描述的解释学转向
在随后的几十年中,欧洲大陆现象学的解释学转向为现象心理学理论提供了更坚实的基础。意义和背景不再是理解心理现象的困扰,转而成为被关注的中心。海德格尔在超越被胡塞尔所认同,且被雅斯贝尔斯明确使用的“心灵世界”的分离上取得了重大进展。他关注的问题是:世界是如何“呈现”给我们的?我们存在于其中的世界是如何可能的?对雅斯贝尔斯而言,“病人的心灵”是某种通过经验科学的审视而相遇的某物。精神病理学寻求去分析、分类以及给这个实体(指病人的心灵)贴上标签,现象学实质上是使这种分类得以可能的方法。海德格尔则反对以经验科学方式去审视人类现实,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有责任让世界首先存在。他认为个体或人类所面对的世界与其他物种所面对的世界是不同的世界。人类的身体及其生理构造方式意味着某种类型的世界是向我们“开放”的,人类现实是具体的现实和文化的现实。笛卡尔式的方法将心灵世界与身体分开,并认为可将心灵从其生存的社会背景中分离出来,但是笛卡尔式的观点不能反映我们作为人类存在的事实。海德格尔提供了一个比笛卡尔、胡塞尔和雅斯贝尔斯更接近生活经验的,关于人类存在的说明。
3 精神失常的心理哲学-精神病理学
3.1 哲学精神病理学的历史与现状
1994年,George Graham与G. Lynn Stephens编辑出版了《哲学精神病理学》(PhilosophicalPsychopathology)一书,对疯癫或广义的精神病理现象,结合精神病理学在哲学层面展开了一系列考察。哲学精神病理学的出现时间较早,约翰·洛克(John Locke)在其著作《人类理解论》中,对各种心理疾病提供了一个初步的讨论。200年后,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在其《心理学原理》中,把心理病理现象作为一种资源来推进其哲学论争。
近年,哲学精神病理学有了新的发展。哲学家对精神病理学进行的研究,影响了涉及精神病理现象的法律和公共政策制定,同时对精神病学分类学及其对心理问题的科学假设也影响重大。现在,已很少有哲学家会怀疑精神病理学在推动和激发哲学思考中的作用。近年来,精神病理学的哲学思考,大多是从个案研究展开。精神病理学的个案描述包括患者表现出的障碍,以及医生对障碍的诊断,这反映出“精神病理学”这个术语的双重含义:它既涉及精神障碍自身,同时也涉及医疗实践的分支领域和研究这些障碍的心理学。
在此,我们需要关注的问题是哪一种个案是哲学精神病理学适合的研究对象。首先,精神病理学中的个案,大都具有行为怪异和非理性的特点,如多重人格障碍和妄想症。由于饮酒等原因导致的遗忘症,一般不是精神病理学最为关注的对象。其次,尽管很多精神病理学的从业者认同这些障碍有器质性的基础,但他们并不认为精神病理现象主要是由于特殊的器质性问题导致的。同时,对精神障碍的理解和解释也主要采用精神动力学的术语,如否认、压抑、应激、悲伤等。具体而言,该领域尚缺少系统的文献概述。George Graham与G. Lynn Stephens编著的《哲学精神病理学》一书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该领域的不足。
3.2 心理哲学研究的关键问题
当代,心理哲学开始从对心理概念进行清晰的分析转向更为广泛、整合、经验的理论化研究。这种经验和整合的趋势,是由于哲学家受到神经生物学,比较和发展心理学以及信息加工过程等领域的影响所致。同时,这一趋势同哲学家关注对特殊心理现象的解释有关。唐平[9]认为:关于异常心理的研究,心理哲学的发展一直就隐含着物理主义的思想路线……用整合的物理主义理论来分析和考察异常心理现象,如神经症、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等,可以形成一系列的关于异常心理的哲学见解和理论。由于经验科学的发现,传统哲学关于心理活动的概念将被重新考察和界定。现在,心理哲学在解释具体心理现象时,总是与相关的科学领域结合,而精神病理学对异常心理现象的经验研究为这种交叉和应用研究模式提供了极其重要的基础。
心理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人类的行为、智能和经验能不能被科学地理解?自然科学为心理学提供了一个可以模仿的模型,还是心理学的解释与物理学和生物学的解释是根本不同的?当前对这一主题的讨论集中在常识或 “民族心理学”(folk psychology)。我们对自我及他人的日常归因是否因科学的研究而重新界定。精神病理学研究为我们重新考察和推进关于这些主题的讨论提供了大量的机会。当前,这些讨论集中在以下几个领域:精神失常的医学模式,科学哲学和精神病学哲学以及精神病理学和民族心理学。
精神病理学的研究主题是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对精神病理学实践的伦理和精神异常者体验的思考产生了两类问题:第一类问题与法律和道德责任有关,例如,我们当前的心理健康观念和服务理念能否去理解和干预那些处于不同病理状态的人;第二类是精神病理学实践产生的问题:个体或群体健康的,或者是至少可以被容忍的生活观念,是在何种意义上被精神病理学理论所塑造、理解和面对的[10]。
4 精神失常的话语分析与文本解释学
4.1 循证医学:个案史的实证主义话语分析
在精神病学领域,话语的建构性影响无处不在。福柯是对话语作出界定的最为重要的理论家,他的“话语/权力”概念已不仅仅是学术概念,而已成为一个实体。在哲学、文学研究、批评语言学中,话语组群具有实践的反映性和建构性。传统医学和精神病学的实践是循证医学(evidence-based medicine,EBM),主导个案史记录的是实证主义思想。
个案史在医学和精神病学里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希波克拉底将个案史作为一种系统方法去描述疾病的自然历程,即所谓的病历。在19世纪,病历达到了它的最高点。精神分析和生物精神病学的建立就是基于个案史,而弗洛伊德和布罗伊尔的著作《歇斯底里研究》即是这种传统的重要著作。精神分析试图将个案研究方法做成科学的。尽管在弗洛伊德给Fliess的信中,弗洛伊德表达了他的个案研究并不是足够科学的[11]。今天,个案史并没有超出自然史的形式,就如Oliver Sacks注意到的,在个案史中几乎没有个体人性层面的存在。病人个体独特的生活故事,面对疾病的个人斗争,在疾病中幸存下来或者康复,在现代的个案中只有很小的意义或几乎没有意义[1]192-193。
毋庸置疑,个案史在我们理解疾病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历史作用,也为不同治疗方式的效果评估提供了证据。EBM认为,在治疗中存在独立于主体的疾病,这种疾病是一个客观的事实。这种客观事实的发现依赖于实证方法,比如说统计技术和数学方法。凭借着实证主义的根基,EBM认为专业知识和专家,知识和认知者之间有着区别,这个区别反映出笛卡尔式的主体和客体的二分思想。EBM在精神病学里开辟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被专家关于另一个人的“事实”说明所主导。非常明显,EBM视角下的个案史预设认为它描述了疾病的“客观事实”,但是,当前已经出现关注个案史的叙事维度及叙事心理以及叙事方式的建构性影响的趋向。这一趋向从时间的维度展开,通过讨论和写作关于病人的疾病,从而建构出关于疾病的故事。但是“个案史”所包含的内容不仅仅只是疾病的自然历程,它同时也是建构一个人的方式[12]。
4.2 叙事医学:个案史的叙事及其文本解释
精神病学是技术性的医学模式还是人性的道德事业?这样的思考凸显了精神病学实践中客体性和主体性之间的张力。在某些情况中,个案被视为一个对象化的客体。但是,在其他情况下,个案可能被视为一个被赋予了主体性和意向性的人。社会的规训机构(如收容所)通过诸如会诊、检查、临床记录以及个体的个人传记的方式去建构精神失常者的主体。但是,医学是科学的,更是人文的,是“人学”,医学与人文社会科学有很多重叠的资源帮助我们理解精神失常。人文社会科学中的人类学、文学理论和审美理论用于分析精神病学个案,导致了“EBM”向“叙事医学(narrative-based-medicine,NBM)”的转向。病历记录在精神病学的实践程序中极其重要。法国哲学家保罗·利科(Paul Ricouer)就说过:一个文本的意义在于将来的可能性解释[13]。
个案史的撰写方式在某种意义上决定了我们如何理解临床医生对病人的诊断和治疗。亦即个案史的文本撰写决定了什么会被言说,而对这些言说的解释决定了什么将被记录。病人常常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什么内容被记录,但医生却能决定与病人面谈时要记录的内容,并基于此而提问。这个循环影响并决定了病人如何去解释他们的生活及其体验。个案史的叙事作为一种工具,构造了心理异常者的历史。其叙事功能可能不是导向自由,而是产生控制、界定和限制,它表明了叙事是如何在精神病学成为一种“建构和交易”,并服务于专业的利益。
5 文化研究——精神失常考察的跨学科视野
5.1 学科视野中的“精神病”
近代学科建制后,学科语境中的“精神病”、“精神分裂症”等词汇逐渐流行于日常生活中,对具有以上某一特点或某几个特点的人我们称之为“疯子”。“精神失常”、“疯癫”或广义的“心理疾病”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以某种面目展现出来,或者被建构成某种样态而展现给我们,精神失常成为一个关涉生理、心理、社会、文化、历史、政治的现象和主题。诚如Angela Brintlinger与Llya Vinitsky在其所著的《俄罗斯文化中的疯癫与疯人》中指出的:madness、insanity、lunacy,这些在不同时期被用来描述心理疾病的词汇,即使某些看起来是“有时代错误的”,但我们并不将这些语言除去。这种语言的包容性和扩展性超越了将疯癫作为个体病理学的概念,除了作为一种“疾病”,“疯癫”也是一个文化象征、一个隐喻、一种符号等[14]。我们需要在日常生活层面和学理反思层面,对精神失常展开多维度的考察,而“不废个体而超越个体的批判性文化意义关注,强调多维度、跨学科展开的当代学术领域,文化研究为尤著者之一。”[15]
5.2 文化研究的跨学科意义
具体而言,精神病学已经成为一种强大的全球化力量,这种力量影响着我们如何去谈论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情绪以及我们的思想。同时精神病学亦是一种重要的社会控制力量。当代是个理性化的时代,对理性和秩序的关注,要求消除社会中的“非理性”现象。一系列旨在对疯癫、异常者进行控制、治疗的观念出现了。在理论层面出现了精神病学、精神分析、咨询心理学。在实践领域出现了收容所、精神病院、心理咨询中心等。这些理论和实践的从业者正在寻求消除或改造人类异常行为,帮助人们找到形成健康自我的途径。
在GoverningTheSoul一书中,社会学家Nikolas Rose描写了 “自我管理”是如何成为现代社会政治统治的基本原则。政治对自我认同一直存在着影响,Rose认为在现代和后现代社会,这种影响正在迅速扩大。Rose将精神病学的上升、扩展定位在这样的背景:“一个个新的专业团队正在不断成长,每一个(团队)都宣称其具有对心灵进行分类、测量以及预测心理变化的能力,同时还具有诊断困惑、开出方子的精湛技巧。”[16]这些“主体性的专业知识”的出现形成了福柯意义上的权力/话语空间,并在对精神失常进行控制、治疗的实践领域体现出“效果”。
在精神病学的临床实践中,通过语码的转换可以将日常话语转换成专业话语。这一过程是通过提取患者表达其心理体验的语言并以精神病学的话语去重构而完成。如在医学实践中,“肚子痛”在医生的语言中是“左侧小腹疼痛”。在日常生活中,一个人可能抱怨“空虚”、“没有方向”、“厌倦”或简单的“痛苦”情感,这些情感经常与不愉快的人际关系、困难的工作状态或者与身体不健康联系起来。而在精神病学家的话语中,这些感觉成为“焦虑情绪”或者“抑郁症状”。一个人因生存的痛苦而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尽管其间伴随着文化的、宗教的、个人的以及家庭含义的多样的细微差别,但在精神病学话语中却可能被简单地认为是“自杀意念”。这一过程是试图将精神病学的实践变得更科学,其中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通过语码的转换而获得一种对异常心理现象进行精确描述的语言。
从文化研究视野对精神失常进行多维度、多学科的研究,关涉到精神失常现象和主题所具有的复杂性、艰难性以及敏感性。在当前的学术语境中,其关涉的绝非仅仅技术而已,更为重要的是自我反身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