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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

2019-02-22李湘萍梁显平

复旦教育论坛 2019年6期
关键词:志愿道德大学生

李湘萍,梁显平

(1.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100875;2.四川师范大学,四川成都610101)

一、问题的提出

在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中,参与形式多样的志愿服务活动愈来愈成为学生校园生活,特别是校外社会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内外大学生发展领域的研究和管理实践表明,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性参与,志愿活动参与对大学生的个人发展,特别是道德水平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在参与志愿服务活动过程中,大学生的道德责任感、判断力以及价值观得以提升。当前,我国大学生在志愿服务活动中还存在着流于形式、急功近利等问题,大学生的道德发展受到转型社会道德价值体系的冲击,容易陷入道德迷茫的困境,大学生中的道德失范问题屡有发生。参与志愿服务活动是大学生道德实践以及高校德育管理的重要途径,研究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有助于改进大学生的就读经验,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那么,当前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现状如何?不同背景大学生在志愿活动参与行为上是否存在差异?影响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具体因素有哪些?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是否有促进作用?如果有,这种促进作用在不同学生群体之间是否存在差异?

针对上述问题,本研究利用案例高校学生调查数据,对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及其影响因素、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与其道德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全面、深入的实证分析。本研究中,“志愿活动参与”指普通高校全日制本科生就读期间参与的旨在为他人、为社区、为组织、为社会提供各类无偿服务的志愿性质的活动,例如参与支教、社区服务、环保及其他各种校内外公益实践活动。在国外,旨在为社区提供无偿服务的服务性学习是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主要形式。对“志愿活动参与”这一核心变量的度量包括是否参与、参与的时间及频率。本研究中,“道德发展”指本科生就读期间在社会化过程中例如参与各种志愿活动过程中,个体逐渐习得道德准则并以这些准则指导自己行为的过程。对该变量的度量一方面采用学生自陈其在参与志愿活动过程中个人道德认知能力的变化情况,另一方面采用道德量表测量学生的道德发展水平。

二、文献述评

(一)个体道德发展:理论解释及实证研究

所谓道德是指为社会大多数人所接受的一套行为准则,而道德发展则是在社会化过程中个体逐渐习得道德准则并以这些准则指导自己行为的过程。从心理学的角度探寻个体道德发展的过程和规律,美国著名发展心理学家劳伦斯·科尔伯格(Lawrence Kohlberg)的研究极具代表性和影响力。在继承让·皮亚杰(Jean Piaget)道德发展理论的基础上,科尔伯格指出道德认知发展是个体道德发展的核心,阐述了个体在不同阶段的道德认知特点,从而提出著名的道德推理阶段理论。依据科尔伯格的道德推理阶段论,个体的道德推理经历由低到高“三水平六阶段”①的发展。当道德认知产生冲突时,个体的道德判断、推理的认知结构发生重组,形成更高水平的认知结构,这是个体道德认知发展的一般机制。道德认知发展的核心是道德判断力的发展。个体道德认知发展到较高水平,意味着个体不再将他人的标准作为道德判断的标准,而是独立地做出道德评判。道德判断的核心准则是社会“正义”原则。

科尔伯格的道德推理阶段论引发并推动了对道德认知特别是道德判断力的测量。在诸多的测量工具中,科尔伯格的“道德判断访谈法”(Moral Judgment Interview,简称MJI),詹姆斯·莱斯特(James Rest)的“限定问题测验”(Defining Issues Test,简称 DIT)以及林德(Georg Lind)的“道德判断测验”(Moral Judgment Test,简称MJT)具有一定代表性[1]。科尔伯格的MJI通过个别谈话,采用开放型问题,让被试对两难故事进行开放式的自由陈述,根据评分细则为个体两难故事的回答进行打分。MJI率先引用测量思想,但评分细则过多、主试难于操作,更适用于个体施测。莱斯特的DIT从科尔伯格的个别谈话法中引申出来,同时利用了科尔伯格的部分道德两难故事,结合道德发展阶段理论改制而成。DIT先将道德发展各阶段的典型观点用问题方式写出来,呈现给被试,让他们对这些观点加以评价,从而将被试的道德推理水平量化为具体的分数进行比较。DIT操作更为标准,可以用于团体测量,更具有推广价值。林德的MJT同时测量道德情感因素和道德认知因素,既考察被试对道德情境故事中主人翁的行为是赞成还是反对,也考察被试对正面或反面观点是接受还是不接受。MJT具有较强的操作性和可信度,中文版量表已通过跨文化效度验证。

道德发展理论与道德测量工具的完善推进了高等教育领域内对于大学生道德发展水平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多数研究②表明大学生道德发展规律符合科尔伯格的道德推理阶段论,即随着年龄和教育程度的增加,大学生的道德认知水平不断提升。例如,有研究发现,大学就读经历促进了大学生道德水平的提升,具体表现为大学生在就读期间逐渐减少习俗道德水平的推理判断方式,逐渐增加后习俗道德水平的推理方式[2]。在影响大学生道德发展水平的诸多因素中,学生背景特征和院校环境特征是最主要的因素。学生背景特征包括年龄、种族、性别、性取向、智力、宗教信仰、社会经济地位以及个性特征等。院校环境特征包括院校的类型、专业设置、课程设置、教学方法以及社区服务项目等[2]。就院校环境特征这一影响因素而言,已有研究表明,相较于其他类型的院校,文理学院对学生道德发展的影响更加显著,在院校内部,富于教育意义的课程教学和课外活动对提升学生道德水平有显著影响,例如合作学习、实践性学习[3]、服务性学习、体育活动参与、校外兼职、与教师的互动等[4]促进了学生的道德发展。

(二)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相关理论及实证研究

根据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知名学者、教育心理学家亚历山大·阿斯汀(Alexander W.Astin)的学生参与理论,志愿活动参与是大学生社会性参与、获得个人发展的重要途径。阿斯汀通过一系列实证研究支持了这一论断。旨在为社区提供无偿服务的服务性学习是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重要表现形式。阿斯汀采用美国42所大学3450名本科生的调查数据,实证分析参与社区服务对本科生的影响。其研究发现,在控制了学生背景特征以及院校环境特征之后,参与社区服务这一服务性学习形式非常有助于本科生提高学业成绩、生活技能和公民责任感,而且参与、投入的时间越多,获得的个人成长越大[5-6]。在另一项研究中,阿斯汀通过对美国22236名大学生时序资料的实证分析发现,大学生在参与社区服务这一服务性学习形式中收获认知与情感的发展,相对而言,女生、高中阶段参与过志愿活动的学生、领导力强的学生、拥有宗教信仰的学生在社区服务活动中的参与度更高[7]。简内特·爱勒(Janet S.Eyler)等人在总结1993-2000年间美国大学生服务性学习参与及个体发展相关研究时发现,大学生参与服务性学习总体上促进了学生的认知及社会性发展[8]。

国内关于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实证研究较少,仅有的研究主要围绕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现状、差异及影响因素展开。基于全国性的抽样调查研究发现:大学生中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的比例在30%到50%之间,有部分学生虽然有参与意愿,但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参与,志愿活动参与度在不同性别、不同类型的高校学生之间有显著差异[9]。利用案例高校微观调查数据的研究发现,个人因素、他人因素以及制度因素影响大学生在志愿服务活动中的参与。这里的个人因素包括个人发展需求、参与动机以及学习成绩等,他人因素包括父母及朋辈影响,制度因素来源于志愿组织、社会、高校等相关管理制度。高年级学生、学业成绩更好的学生、高中阶段参与过志愿活动的学生、朋辈中有人参与过志愿活动的学生、家庭所在地为城市的学生参与到志愿服务活动中的可能性更大[10-11]。

(三)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研究

前文通过对国外相关文献的综述发现,以服务性学习为主要形式的志愿活动参与是影响大学生道德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对大学生的价值观、责任感以及判断力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能否以及如何影响其道德发展,在国外实证研究中,主要是通过准实验设计来完成的。具体而言,运用莱斯特的DIT等多种道德测量工具,通过实验前测及后测,对参与和未参与志愿活动的两组学生的道德发展水平进行测量。从实证研究的结果来看,不同研究报告的结果不尽相同。有研究发现,大学生参与服务性学习这一重要的志愿服务活动对其道德发展有促进作用[12-13]。也有研究表明,参与和未参与服务性学习的两组学生在道德发展水平上平没有显著差异[14-16]。

国内关于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实证研究主要围绕志愿活动参与的现状、差异及影响因素展开,极少涉及志愿活动参与对大学生发展特别是道德发展的影响。

三、数据与研究方法

(一)分析框架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实证分析的主要内容包括:(1)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分析,(2)学生道德发展水平的现状分析,(3)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分析,(4)不同背景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差异分析。实证分析采用的统计软件包括SPSS18.0以及AMOS7.0。实证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二)数据来源

图1 实证分析框架图

本研究数据来自2012年对北京市一所案例高校396名本科生进行的一项关于本科生志愿活动参与及道德发展的问卷调查。案例高校是教育部直属的一所“985工程”院校,以教师教育和文理基础学科为主要特色。问卷主要包括三部分:学生基本背景信息、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学生道德发展③。本次问卷调查在抽样框(全校学生宿舍楼分布)基础上,采取整群抽样,共发放问卷500份,实际回收396份,问卷回收率为79%。

(三)研究假设

根据道德发展理论及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相关实证研究结果,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1)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有显著的正的影响;

(2)不同背景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有显著性差异。

四、研究结果

(一)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分析

通过对样本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现状、差异及影响因素分析,发现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呈现以下特点:在志愿活动参与的投入度方面,样本学生中超过八成学生参加过志愿服务活动;在参与志愿活动的学生中,超过八成学生平均每周投入1小时以上的时间用于志愿服务活动(表1)。在志愿活动参与的群体差异方面,相对而言,女生、二年级学生、文科学生、学业成绩好的学生、担任过学生干部的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度更高。在志愿活动参与的影响因素方面,学生性别、年级、校园人际互动以及志愿活动参与动机显著地影响了学生是否参与志愿活动。

(二)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

1.大学生道德发展水平的现状分析

本研究首先采用学生自陈的方式获得其在参与志愿活动过程中个人道德认知能力的变化情况。通过对数据的描述统计发现,约87%的学生自陈其在参与志愿活动过程中个人的道德认知能力得到提高,说明大部分样本学生能自我感知到参与志愿服务活动对个人认识道德准则并以这些准则指导自己的行为有积极作用。

表1 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基本情况

为避免学生个人陈述结果偏差所导致的测量效度问题,本研究对大学生道德发展水平的度量还运用了林德的“道德判断测验”(MJT)量表。MJT同时测量道德情感因素和道德认知因素,既考察被试对道德情境故事中主人翁的行为是赞成还是反对,也考察被试对正面或反面观点是接受还是不接受。MJT量表采用C分数作为有效指标,C分数排除其他心理因素的影响,主要考察个人道德判断在多大程度上是根据其内心道德原则来确定的[17]。C分数范围为1~100,常被划分为以下几个等级:非常低(1-9),低(10-19),中等(20-29),高(30-39),非常高(40-49),极其高(50以上)[18]。通过对数据的描述统计发现,样本学生的平均C分数为26.6,说明样本学生的道德发展处于中等水平。表2是采用MJT量表测得的大学生道德情感分数,即样本学生在科尔伯格道德推理六个阶段上的态度得分。统计结果表明,样本学生在第六阶段(价值观念阶段)的道德情感分数最高,在第二阶段(相对功利主义阶段)的道德情感分数最低,说明样本学生道德判断时更关注个体内在的标准和良心约束,较少因为考虑自身利益去服从外在原则。

表2 大学生道德情感分数

2.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分析

上文描述统计分析结果表明,大部分样本学生能自我感知到在参与志愿活动过程中个人道德认知能力的提高。这一结果初步佐证了前人已有研究结论。为进一步检验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是否有显著正影响以及具体的影响程度,根据已有相关理论及文献研究结果,以学生志愿活动参与作为外因潜在变量④、学生道德发展作为内因潜在变量⑤,在Amos软件中绘制潜在变量路径分析的假设模型如图2所示。

图2 潜在变量的路径分析图

路径分析模型的适配度检验结果显示,卡方自由度比值=1.538〈2.00,RMSEA值=0.037〈0.08,NFI值=0.959〉0.90,IFI值=0.985〉0.90,NNFI值=0.962〉0.90,CFI值=0.985〉0.90,CN值=609〉200,表明适配度指标值均达到接受标准,说明该假设模型与样本数据的适配情况良好,模型外在质量较好,假设模型可以被接受。

路径分析模型估计结果显示(表3),指标变量“道德认知”和“道德情感”在潜在变量“道德发展”的因素负荷量分别为0.305和0.511,指标变量“是否参与”“参与时间”“参与频率”在潜在变量“志愿活动参与”的因素负荷量分别为0.865、0.445、0.840,大部分因素负荷量介于0.5至0.95之间,表明研究中使用的各题项质量较好。模型估计结果中,“志愿活动参与”“道德发展”两个潜在变量的路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样本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直接效果值为0.643。“志愿活动参与”对“道德发展”的解释变异量为41.3%。由此,“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对其道德发展有显著的正的影响”这一研究假设得到验证。这一结果也再次印证了前人已有研究结论。

表3 路径分析模型估计结果

3.不同背景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影响的差异分析

由上文路径分析结果可知,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有显著的积极影响。为进一步探讨这种积极影响在不同学生群体之间是否存在显著性差异,需要运用多群组路径分析,在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进行“志愿活动参与”对“道德发展”的路径系数恒等性检验。这里的背景因素包括性别、年级、专业、学业成绩排名、学生干部经历、参与动机、高中时期是否参与志愿服务活动。多群组分析是检验假设模型在不同样本群体间是否具有恒等性,因此用于多群组分析的假设模型图应该与上文的潜在变量的路径分析图(图2)相同。

表4呈现了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路径系数差异的临界比值。路径系数差异的临界比值指不同背景学生群体的路径系数间的差异值除以差异值的估计标准误。依据统计法则,如果临界比值绝对值小于1.96,表示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的路径系数无显著性差异,可视为相等,说明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在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或者说不同背景学生群体在志愿活动参与过程中,其道德水平的提升幅度并没有明显差异。如果临界比值绝对值大于1.96,则表示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的路径系数存在显著性差异,说明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在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存在显著差异,或者说不同背景学生群体在志愿活动参与过程中,其道德水平的提升幅度有明显差异。

表4 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路径系数差异的临界比值

由表4可知,在所有背景维度下,路径系数差异的临界比值绝对值均小于1.96,表明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的“志愿活动参与”对“道德发展”的路径系数可视为相等,不同群体的路径系数有组间恒等性存在。恒等性检验结果说明,不同性别、年级、专业、学业成绩排名、学生干部经历、参与频率、参与动机以及高中时期是否有志愿活动参与经历的学生在志愿活动参与过程中,其道德水平的提升幅度并没有明显差异,或者说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的正向影响程度在不同背景学生群体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由此,“不同背景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的影响有显著性差异”这一研究假设未得到验证。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本文在回顾个体道德发展理论及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先行研究的基础上,利用案例高校学生调查数据,对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及其与学生道德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实证研究。综合实证分析结果,得出以下研究结论:

在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行为方面,虽然样本学生在志愿活动中的总体参与度尚可,但参与的持续性、深入度还有待提高。从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群体差异来看,除了性别、年级、专业等差异外,学业成绩好、担任过学生干部的学生在志愿活动中的参与度更高,说明在大学生社会性参与活动中,同样存在着“精英实践”现象,即参与课外实践活动的学生群体主要集中在学业成绩好的学生、学生干部等“精英”群体。其实这也折射出学生进入大学之后呈现的两极分化现象,忙的越忙,优秀的更加优秀。

大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对其道德发展有显著的积极影响,但这种积极影响在不同学生群体之间并不存在显著性差异。从志愿活动参与质量来看,志愿活动中担任的任务角色、志愿活动后进行反思交流对学生道德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这一结论与国外服务性学习的多数研究结果相一致,也说明作为大学生校园生活特别是校外社会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志愿服务活动具有不可替代的育人功能,是高校教育工作者值得重视并运用的德育途径。

上述研究结论引发我们进一步思考:既然参与志愿活动对大学生的个人发展,特别是道德水平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那么如何帮助大学生形成以利他和自我实现为主的志愿活动参与动机?如何淡化“精英实践”现象,提高不同背景学生群体在志愿活动中的参与度?如何避免流于形式,提高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深入度和持久性,从而让更多大学生从中切切实实地收获道德层面甚至是全面的个人成长?

营造崇尚志愿服务、奉献利他的校园文化氛围是提高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度、持久度与收获度的根本途径,也是一项长期、系统的工程。那么如何营造并形成这样的校园文化氛围?在课堂内外,围绕志愿服务活动,为大学生提供专业化的教育和管理服务,是较为有效的措施。从课外活动管理的角度而言,亟待建立规范、专业的组织与管理机制,为学生提供适切的志愿活动参与机会与平台,创设志愿服务认证与评估机制。例如,高校学生事务管理者可以与相关公益机构、社区等单位协商,合作构建适合大学生的长期志愿服务平台,让更多学生有时间、有兴趣参与到志愿服务活动中去。志愿服务认证与评估机制的建立是提高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度、持久度的基本保障。高校学生事务管理者可以将社会志愿服务认证机制引进高校,科学、规范记录学生志愿服务的经历并给予公正、恰当的评价,使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动机既不过弱也不过强,而是维持在一个适中的水平,这样学生才能积极、持久地参与到志愿服务活动中。

目前大部分国内高校都只是将志愿活动作为一项普通的大学生课外活动来管理,殊不知大学课堂教学在促进志愿活动管理的专业化、提升学生在志愿活动中的收获度方面同样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以服务性学习为例,阿斯汀的一系列有影响力的实证研究成果表明,大学生在就读期间参与服务性学习等利他类实践活动,会显著地促进大学生的道德及整个精神性层面的发展[7,19]。这些研究成果推动美国高校将服务性学习这一大学生志愿活动参与的主要形式引进课堂。教师通过专业引导帮助学生形成对志愿服务的正确认知,培训学生成为专业的志愿者,在学生参与志愿活动后,组织学生进行反馈与反思,挖掘学生自主提升个人道德水平的潜力。在此基础上,教师对学生参与志愿活动的收获度进行评估,从评估结果中可以了解到,对特定的学生群体而言,什么样的志愿活动形式是最有利于学生道德水平提升的,投入多少时间、精力是最有效率的。

国外的经验说明,我国高校人才培养需要改变“育人不教书,教书不育人”的割裂模式,突破课堂内外的区隔,高校学生事务管理者和教师应该携手合作,创建以志愿服务、奉献利他为基本精神的校园文化氛围,共同促进大学生积极、持久地参与到志愿活动中,最终收获道德层面乃至全面的个人发展。

注释

①科尔伯格认为个体道德推理发展经历三个水平,即前习俗道德水平(Preconventional morality)、习俗道德水平(Conventional morality)以及后习俗道德水平(Postconventional morality),而每个水平又都包括两个阶段,共六个阶段,由低到高分别是避免惩罚的服从阶段、相对功利主义阶段、寻求认可阶段、顺从权威阶段、法制观念阶段、价值观念阶段。

②国内关于大学生道德发展的实证研究较为缺乏,且质量参差不齐,这里主要综述国外相关研究。

③对学生道德发展的测量采用林德的“道德判断测验”(Moral Judgment Test,简称MJT)。该量表同时测量道德情感因素和道德认知因素,包含两个道德情境故事“工厂风波”和“医生的困境”。

④外因潜在变量“志愿活动参与”包括三个指标变量:是否参与、参与频率及参与时间。其中,是否参与为二分变量,1表示上大学以来参加过志愿活动,0表示上大学以来没有参加过志愿活动,参与频率为四分变量,用4、3、2、1分别表示上大学以来常常、经常、偶尔、从未参加志愿活动,参与时间为五分变量,用5、4、3、2、1分别表示上学期平均每周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的时间为20小时以上、11-20小时、6-10小时、1-5小时、0小时。

⑤内因潜在变量“道德发展”包括两个指标变量:道德认知和道德情感。其中,道德认知以C分数作为有效指标,道德情感以样本学生在科尔伯格道德推理六个阶段上的态度得分作为有效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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