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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中传统生态智慧的传承与发展*

2019-02-21黄敏佳

关键词:乡贤智慧传统

李 博,黄敏佳,2

(1.中南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2.湘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在我国城市化率已近60%之际,乡村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乡村振兴的国家战略一经中央提出,迅速引发热议,并成为各级政府的工作重点之一。然而,我国“三农”问题由来已久,快速城市化引发的乡村衰败趋势仍在继续,乡村的生态环境恶化问题日趋严重,乡村振兴依然任重道远。我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存留至今的农业文明古国,乡土文化奠定了中华文明的基石。要在这片承载着五千年农耕历史的乡土大地上实现乡村振兴目标,除了依靠现代文明成果,还需要从中国传统生态智慧中汲取经验,结合当代现实特征进行价值传承与发展,构建新时代的乡村生态文明。

一、当前乡村振兴面临的生态困境

我国长期实行城乡二元体制,带来诸多生态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为了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快速发展重工业,我国政府统一调配大量的乡村自然资源供给城市工业建设,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乡村的生态资源。改革开放后,城市经济和规模实现了飞跃式的发展,城乡差距迅速扩大,乡村向城市输送大量人口和资源,并持续衰败,其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问题突出,资源和环境危机凸显。

1.人地分离导致的社会生态异化

费孝通先生认为:乡土中国的根在土里,直接靠农业来谋生的人是粘着在土地上的,乡土社会成了生于斯、死于斯的社会[1]6。这种人与土地的生命纽带是乡村社会的根基,已经稳定了几千年,却在最近半个世纪快速瓦解。迅猛的城市化和工业化浪潮如吸血狂魔一般地把人口资源从乡村夺走,大量青壮年农民离开土地进城务工,仅剩下老幼妇孺组成的“三留守”人员。从1978年到2017年全国乡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从82.08%降到了41.5%[2]4-28。乡村人口的大量流失又导致村庄空心化甚至消失,原来家庭承包的农业用地或转包或荒废,传统乡村社会已然解体,乡土文脉面临中断,乡村社会生态正在异化。首先是源自乡村的土地信仰让位于来自城市的拜金主义和功利主义,村民之间金钱攀比成风,封建迷信蔓延,扰乱社会秩序;其次是与土地相关的乡村民俗与节庆活动不断退化,一些乡土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民间艺术失去了传承的土壤,而赌博性质的打麻将、打牌和地下六合彩等不良活动却大行其道;最后是以地缘、血缘和礼制维系的宗族和乡绅治理模式转变为“乡政村治”的行政管理,带来了农村公共产品有效供给不足、乡村精英外流和村民自治机制失范等系列问题[3]25-31。

2.无序的建设和开垦破坏生态系统并加剧自然灾害

乡村具有显著的生态环境优势,不仅能吸引部分城市人口“逆流”到环境友好的乡村,也是“乡愁”思绪之源。但是,无序的乡村建设工程正不断破坏自然生态系统,使得自然灾害出现频率高、损失大、多灾并发和防灾减灾难度大的趋势。一些乡村盲目照搬城市的建设方式开山挖土、平地填池,大规模建设市政广场和城市绿化带;还有些乡村引入高污染高能耗的工业项目,以杀鸡取卵的方式无序建厂开矿,不仅破坏了绿水青山的美丽景观,还造成水土流失和地质失稳,给村庄人居环境带来无尽灾难。掠夺性地开垦土地破坏了原生性植被,降低了边坡稳定性,不仅引起塌方、滑坡、泥石流等严重的地质灾害,而且使得耕地面积减少、土壤肥力下降、农作物产量降低。村民们为了生存,又不得不继续开垦,造成新一轮环境破坏的恶性循环。这种环境破坏往往是不可逆转的,要修复其生态系统有极大的难度。

3.粗放的经济发展方式浪费生态资源

快速城市化过程是城市建设用地迅速吞噬乡村农业用地的过程。一些长期依赖土地财政的地方政府肆意挥霍乡村土地资源,土地仅仅被视为高附加值且低成本的获利工具。蛮横的“三通一平”工程抹去了原生地形植被等生态特征,直接毁灭了土地的生态价值。乡镇住区和工业区建设也大量占用农田,割裂生态廊道,形成零散破碎化的景观特征,威胁乡村地区的生物多样性。我国农业灌溉的年均用水量占据全国总用水量的70%左右,但是水资源的有效利用率只有40%[4]114-115。水资源紧缺的北方乡村不得不过量抽取地下水,形成大型地下水漏斗,部分乡村还因此出现了海水倒灌和土壤盐碱化等问题。由于长期以来缺失生态管控机制,地方政府习惯了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快速的经济增长。这种粗放式的发展模式已经导致生态资源逐渐衰竭,将对国家的粮食安全与社会稳定构成巨大的威胁。

4.“三重”污染威胁乡村环境

乡村污染日益严重,许多村庄已经失去了绿水青山和蓝天白云的美好环境。首先是大气污染问题,一些村庄的公共服务设施不完善,生活垃圾和畜禽粪便不能及时妥善处理,空气腐臭难闻;就地焚烧农作物秸秆的陋习也是秋冬季乡村大气污染的主因,丰收之后的田野里常常黑烟四起遮天蔽日;还有部分乡镇企业和工厂直接排放未经处理的工业废气,严重影响村民健康。其次是水体污染问题,被广泛使用的农药和化肥不仅污染了地表水系,而且影响地下水质;有一些村庄的生活污水和养殖业、工业污水甚至直接排放到自然水体中。最后是土壤污染问题,我国部分乡村的工业废渣和采矿废料废水肆意堆弃排放,造成了土壤的重金属污染,农作物吸收了土壤的重金属离子,进一步危及大众的身体健康。如果乡村都没有了干净的水、土和空气,衰败就成了必然结局,振兴更会遥遥无期。

二、传统生态智慧的当代价值

1.古代朴素自然观的生态文明价值

“天人合一”思想是东方传统文化中关于“天、地、人”关系的代表性哲学理念,主张人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必须遵从自然规律和维护生态平衡。在早期的农耕生产活动中,天时地利等自然环境要素对先民们能否丰收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上古的先贤们就开始思考天与人的关系,传说伏羲氏根据天地万物演变规律创作了八卦,此后周文王在《周易》中总结出“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的天人关系基本理论。儒家强调天地人“三才”思想,孔子和孟子也先后提出了“不以其时,非孝也”、“不可胜食”和“不可胜用”等人与自然如何和谐共生的方法。汉代董仲舒和宋代张载等大儒都有关于“天人合一”思想的诠释和表述。道家把“道”视为天与人的本源,因此“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佛教以“法”为万物之源,也主张生命主体和环境有机统一的“依正不二”观点。

这些传统的朴素自然观阐明了人与自然的基本关系,体现了既要积极地改造自然发展人类社会,又要主动保护自然环境的生态智慧,在当代依然有借鉴价值。首先,它强调“在自然的循环过程中,个人和社会的一切现象以及两者潜在的基本一致”[5]36-36。也就是说,我们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需要把个体与社会集体以及自然要素统一协调考虑,才能解决当前的生态矛盾,实现绿色、循环和低碳发展。其次,它将尊重、顺应与保护自然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理念,上升到个人的自觉修养和国家制度,通过“仁义礼智信”的德化教育来认识和维护天地生命的和谐秩序,借助行政机制将这种生态智慧渗透到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6]9-15。

2.传统农业景观蕴含的生态美学

人们心中的乡村美景,往往是一幅青山绿水耕田农家的诗意栖居画面。这种乡村景观体现了传统的东方生态美学,是展示生存艺术的“深邃之形”。传统乡村景观深受古代朴素自然观的影响,既创造了符合传统哲学理念的空间秩序,又反映了天地之大美的存在论审美价值标准。其基本原型来自石器时代人类的“满意生态环境”和中国文化主要定型阶段的环境经验,形成了有边缘、闭合和廊道的天然庇护环境空间模式[7]10-17。陶渊明描绘的“桃花源”是传统乡村景观美学的典型意象,展现的是农耕文化景观与山水自然景观交相辉映,乡村社会与周边环境和谐美满的场景。从现代景观学角度来看,它本质上是村民在农业生产生活过程中适应自然,以生态学方法改造自然的“生存的艺术”,是把人的欲望建立在生态基础之上的深邃之形[8]324-326。例如,云南哈尼族云阳梯田的山地农业灌溉景观、广东珠三角地区桑基鱼塘的传统循环农业景观、蒙古族牧民逐水草而居的阿鲁科尔沁草原游牧景观等等,这些农业文化遗产都将自然与人工完美地融合成了诗情画意的美景,值得我们在当前的美丽中国建设中学习与借鉴。

3.中国农耕文化中的生态发展观

我国传统文化强调尊重自然,认为人们可持续地利用自然资源需要符合自然规律。首先要求取用有节,不能搞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破坏性开发。利用自然资源要有所为和有所不为,因此孔子要求“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还要按照自然规律来有序开发,“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其次要考虑循环适用,不能刀耕火种而要精耕细作。农民根据农时节律、土壤与气候等自然要素的演替规律,在同一块耕地上进行着土壤轮耕、作物轮作、间作套种等循环劳作,因此要讲究“顺天地时利之宜,识阴阳消长之理”[9]104-109。 这些农耕文化的生态策略具体体现在造田和地形整理、灌溉与水管理、施肥与土壤改良、栽植与收获等实践活动中,形成了适应地形的梯田景观、丰富多样的水利景观、可以循环养分保持土壤肥力的有机农田和复杂多样、动态变化的农业景观[10]12-27。在当前背景下,我们学习传统生态发展观有利于节约和集约利用农业资源,有利于保护乡村生态系统,有利于维系农民与乡村自然环境的互惠共生,也有利于实现现代农业的永续发展。

4.乡贤文化的社会生态功能

作为传统文化在乡村的代表,乡贤一直是维护伦理道德和治理乡村社会的主力军。乡贤是德行高尚、才能出众,在当地具有较威望且赢得村民们普遍敬重和好评的贤达人士[11]12-17。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在朝则美政,在乡则美俗,所以能垂范乡里,周济乡民,传播教化。乡贤文化也聚集着乡贤们的社会生态智慧,无论是在传统的封建社会还是在当今社会主义新中国,乡贤文化都有不可替代的社会生态效用。首先,它具有道德与社会秩序的示范功能。古代的乡贤多是德高望重的士绅大儒,其本身就是封建伦理的自觉执行者;当代的新乡贤则是社会声望高的干部或群众,是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和倡导民主法治的推广示范者。其次,它能凝聚人心,构建和谐乡村社会。传统乡贤是国家层面“庙堂文化”与乡村基层“江湖文化”的衔接与融合点;当代乡贤也是在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条件下配合党和政府领导与服务乡村建设的重要力量。最后,它能树立文明乡风,培育良好社会生态。封建社会中国文化的根在广大的乡贤群体,乡村文明稳定而富有生命力,所以能“礼失求诸野”,当前要扭转乡村社会生态异化趋势,树立良好的乡风民俗,更需要加强社会主义新乡贤文化的建设。

三、乡村传统生态智慧的传承策略

我国传统生态智慧有着丰富的内容和现实的应用价值,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传统生态智慧是建立在以封建时期儒家学说为核心的传统文化基础上的,一些智慧经验诞生于生产力水平较低的传统农业社会,不能完全适用在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乡村。所以,我们需要深入学习和研究传统生态智慧,探索如何在现代社会中传承其生态智慧,研究如何结合新的时代特征进行创新,以解决当前面临的乡村生态危机,实现乡村振兴目标。

1.“法其所以为法”的传统生态智慧传承原则

不管是天人合一的自然观,还是取用有节的农耕经验,或是风习教化的乡贤文化,这些中国传统文化精髓既包含了能启迪现实的智慧,又存在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因此,我们对待传统生态智慧的态度是既不能盲目照搬,更不能视为过时旧货弃之如敝履,而要分析其智慧的生成原因以及其中值得我们学习之处,正如《吕氏春秋·察今》所言,“释先王之成法,而法其所以为法”。首先,传统生态智慧依托的文化基础掺杂了古代宗教的自然神秘论。在人们掌握不了足够的自然科学知识之前,人对自然的态度必然是惶恐和神化的,有些封建迷信的用语和做法显然不能沿用,我们需要用现代的生态哲学来重新诠释和理解传统文化的自然观。其次,传统的农耕文化理念建立在落后的农业生产力和生产生活方式的基础上,难以适应现代农业发展。例如,《礼记》有云:孟春之月,“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毋卵。”就是说春季不能用雏鸟幼兽祭祀,禁止砍伐树木,不能捕杀有孕的雌兽和幼兽等。因为在古代人们靠天吃饭,春季需要禁猎让鸟兽能自然繁殖。但是如今的现代化林业、畜牧业和养殖业很发达,已经不再有春天不砍树不大量食肉的禁忌了。我们要学习古人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可持续利用自然资源的智慧,不必教条主义地一味套用他们的具体做法。

2.从传统建筑的地域美学到当代建筑的生态艺术

乡村传统建筑之美,体现在粉墙黛瓦的淳朴色调、原木青石的自然材质、屋面“反宇向阳”的天宅交融、门当户对雕梁画栋的精美绝伦,还体现在街巷布局依山就势的和谐环境、院落天井四水归堂的雨水处理智慧、建筑构件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的传统营造技艺[12]192-198。这些传统建筑经验经过数千年历史的沉淀,形成了我国常见的几种乡村民居的地域范式。它们不仅符合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生产需求,还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礼教文化,同时与传统农村落后的生活水平相适应,但是难以满足当代村民的现代化居住要求。因此,越是经济高速发展中的乡村,传统建筑越难得存留下来。在新农村建设中,我们一方面应该保护有文物价值的古建筑,同时积极活化利用传统民居,使之适应新时代的价值观和新乡贤的生活方式。更重要的是,要研究如何把传统地域美学和生态智慧融合到当代新民居的建设中,构建新时代乡村建筑的生态艺术。这种建筑艺术既能体现当代乡村价值回归后的社会生态,又能兼容亲近自然的健康“慢生活”与享受现代化设施的舒适“新生活”,还能兼收并取传统经验智慧的低技术生态手段和现代数字智慧的高科技生态工法。

3.从古村落的“理想风水”到新型人地关系的生态伦理

我国传统文化包含了初步的生态伦理价值取向,周敦颐曾说:“天以阳生万物,以阴成万物。生,仁也”,就是把万物生成的自然规律作为“仁”这一伦理的根基。《道德经》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作为万物之一是自然的有机组成部分,所以人的行为与万物都有密切关联。这种人与环境的有机关系极其复杂,往往以风水术等玄学的形式被古代社会所理解。因此,古村落建设多遵循风水理论。风水师们手持罗盘寻龙捉脉,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依照山形水势,选择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吉位佳穴布局村落,使其满足生态健康和安全需求。但是,风水理论经过历代乡绅文人的诠释和装饰,已经成为一种慰藉心灵和激励斗志的文化符号与精神象征,并根据统治阶级维护权力的需要添加了很多封建迷信内容[13]162-169。传承至今的风水文化混合了太多非生态智慧的附会说辞,早已背离了最初的自然价值观。我们理应放弃风水文化,要用当代生态伦理学来研究传统村落风水格局,分析人们协调人居环境与自然景观的道德规范和理论方法;要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理解传统生态伦理的传承价值,开创人与土地的新型道德责任体系,均衡人口规模结构与资源环境,协同社会、经济与生态效益,构建人与自然有机融合的乡村空间关系。

4.从被动适应的传统生态智慧到主动共生的当代生态文明

传统生态经验诞生于小农经济的社会模式,一方面它要求人被动地顺应自然规律和社会礼制,通过限制人们物质文化消费的发展以适应落后的农业生产力;另一方面它又抑制了人们创新生产方式和改变自然现状的主动意愿,难以建立基于更高阶生产力的生态平衡新秩序。传统生态智慧主要用于解决传统农业生产方式中人与自然以及社会结构的问题,古代社会面临的生态问题相对简单和局部,依靠传统智慧足够应对。但是当今社会面临的是工业化造成的全球性资源环境与生态危机,其复杂程度和威胁人类生存的严重程度大大超过了古代的生态问题。所以,传统农业文明的生态智慧难以直接用于解决现代工业文明的生态危机,必须经过现代化转换才能使用[14]47-49。当代乡村振兴战略要求我们主动构建新型的人地关系,在运用现代科学知识把握自然规律的基础上,积极能动地利用与改造自然,建设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共生的可持续发展社会形态,即生态文明。要实现传统生态智慧的现代化传承,首先需要舍弃包含了朴素自然观的封建宗法伦理,从当代共生哲学的角度来思考乡村建设中人、自然、文化、科技、历史与未来等的共生关系[15]6,践行“让共生现象最大化”的生态伦理。其次,要在当代乡村振兴战略的语境下,重新诠释传统生态智慧的当代价值。传统生态智慧结合时代需求,经过传承转换,可以应用在优化乡村生态格局、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重塑乡村文化生态等多个方面。最后,要将“象天法地”的农业生态经验升级为“设计尊重自然”的现代生态科学。传统生态智慧源自人们对自然现象的总结和哲学思辨,并未了解深层次的自然规律和生态原理,本质上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消极适应经验。要解决现代复杂的生态危机,只能依靠发达的生态科学知识,主动运用自然规律和生态知识来设计乡村的可持续发展路径,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积极地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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