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政党制度两大主体政治协同的意蕴探析
2019-02-19钱文华
钱文华
(东华大学,上海201620)
2018年3月4日习近平参加民盟、致公党、无党派人士、侨联界委员在两会期间的联组会时,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称之为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这是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共领导人首次使用 “新型政党制度”这个概念,在理论与现实层面赋予中国政党制度以新的内涵、新的阐释路径、新的政治意义和新的人类贡献。
理论界在习近平提出 “新型政党制度”概念之前,有少量学者做过零星的研究。登陆中国知网输入 “新型政党制度”一词,查到从1991年至2011年间共有12篇文章。当习近平提出 “新型政党制度”概念后,以 “新型政党制度”为主要内容的研究呈迅速发展之势,在数量上快速增加到166篇,而且研究的视角趋于多样化。
归纳起来,学术界关于 “新型政党制度”研究的主要观点有:
(1)实行新型政党制度有其必然性。周秋光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可以解释为三个选择:一是理论的选择,即继承马列主义政党理论与统一战线学说,需要实行该制度;二是历史的选择,即依据中国政治发展的社会历史条件,只能实行该制度;三是现实的选择,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应当实行该制度”[1]。
(2)新型政党制度具有现实基础。吴丽萍认为,它 “不仅植根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赖以生存发展的深厚土壤,也是我国现阶段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基础的现实要求”[2]。
(3)从国际比较看新型政党制度差异。柴宝勇提出,中国政党制度的 “领导”与 “合作”和西方政党制度的 “多元”与 “竞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3]。
(4)从人类政治文明看新型政党制度的贡献。杜俊奇、张献生认为,新型政党制度 “创造了新的政党制度类型、新的执政和参政方式、新的政党关系、新的民主实现形式和新的现代治理方式。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为世界政党政治和政治文明发展贡献了中国方案、中国路径和中国智慧”[4]。
(5)“五一口号”与 “新型政党制度”关系。张永谊认为,“五一口号”的发布奠定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5]。王江燕认为,“五一口号”的发布是中国共产党探索适合中国的政党制度历程中的光辉一页,是促成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行动口号,是中国各民主党派、民主人士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历史转折点[6]。
(6)从现代化看新型政党制度作用。李金河认为,新型政党制度融开创性、兼容性、统一性于一体,不仅保证了中国发展奇迹的实现,也为广大发展中国家实现既民主又高效的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全新的 “中国密码”,为世界现代化发展开辟出一条崭新的发展道路[7]。
(7)关于新型政党制度的 “新”的理解。贺俊春认为,从世界维度理解,与国外诸多政党制度以“竞争为主、偶有合作”不同的是,合作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基本内涵。从历史维度理解,与此前近60年的多党制、一党专制等政党制度的实践相比,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所体现的政党关系更为和谐、更为科学,既无多党制的散乱,也无一党专制的封闭,显现出了巨大的优越性和实践效能。从实践维度理解,在实践中,各民主党派的参政党定位越来越明确。对于各民主党派的职能定位越来越完整。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实效性越来越强。从参政党建设维度理解,参政党是新型政党制度的独特主体,参政党建设包含组织建设、思想建设、制度建设、能力建设、领导班子建设[8]。
显然,自习近平提出 “新型政党制度”概念以来,学术界迅速启动了关于 “新型政党制度”的多角度、多维度研究,许多学者在学术期刊及各类报刊上亮出自己的观点,极大推动了学术研究的深入。也应看到,这个领域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还有某些方面如新型政党制度结构以及结构中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两大主体在功能发展、政治协同等方面的研究尚显不足。本文尝试从新型政党制度出发探讨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同问题,以期为深化该领域的研究贡献绵薄之力。
一、政治协同概念的阐释
目前,关于政治协同的概念界定还不清晰,至今在以 “政治协同”一词发表的文章中均没有明确阐释这个概念。为此,廓清政治协同概念显得非常有必要。从词义看,政治协同包含政治与协同。关于政治的概念,古今中外政治思想家们有不同描述,因此很难有一个统一的概念。孙中山有过 “政是众人之事,治是管理众人之事”[9]一说。列宁认为 “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10]。毛泽东赞同列宁的观点:“政治,不论革命的和反革命的,都是阶级对阶级的斗争,不是少数个人的行为。”[11]在社会主义中国,政治不再表现出激烈的阶级与阶级之间的斗争形式,而是无产阶级政党主动争取团结各民主党派共同管理国家的形式,完全符合 《共产党宣言》中讲的,“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思想[12],新型政党制度就是有效弥合党派分歧,实现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政治协同的制度载体。
协同一词,在词源上有 “各方互相配合或甲方协助乙方做某件事”[13]1506之意,也被定义为 “强调双方或几方在同一时空里具有相同的地位、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同心协力、相互依存、相互配合的关系”[14]。古今中外,自然科学家、社会科学家在研究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关系时,涉及协同含义的思想表述或例子是非常多的。中国古代哲学思想有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说,道出了协同的意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也十分重视协同作用。马克思在 《资本论》“协作”一节中专门谈到协同的重要性:“一个骑兵连的进攻力量或一个步兵团的抵抗力量,与单个骑兵分散展开的进攻力量的总和或单个步兵分散展开的抵抗力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同样,单个劳动者的力量的机械总和,与许多人手同时共同完成同一不可分割的操作 (例如举重、转绞车、清除道路上的障碍物等)所发挥的社会力量有本质的差别。”[15]德国科学家、协同论创始人赫尔曼·哈肯(Hermann.Haken)在为 《社会协同学》一书写的序言中说道:“通常在共生的形式中,由数以百万计的细胞的协同作用,构成了植物和动物的各种优美而高效的有用结构,并且成功地履行着能够生存的完美功能。”[16]国内有学者认为,“人类社会的进步是人们之间的协同合作造成的”[17]。实际上,协同概念在许多学科领域被广泛讨论。
协同概念在不同领域的丰富阐释为政治协同概念界定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范式。本文尝试将政治协同的概念做如下定义:政治协同是指政府、政党、社会团体和个人在国内外政治活动中,为实现某些目标,以一种有计划的组织方式在政治制度设计、政治机制运转、政治措施安排等方面共同合作,在政治理念、政治行动、政治目标方面表现出协同一致的特性。在新型政党制度框架内,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两大主体的政治协同是,双方虽然各自具有不同政治地位、承担不同政治责任、发挥不同政治功能,但又在同一政治制度之中相互配合协作,它们的政治协同是中国近现代以来历史发展的逻辑使然,具有独特的政治协同内涵和政治协同作用。
二、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的历史基础
从中国近现代历史来看,新型政党制度主体之间的政治合作、政治协同,实际上在民主革命时期已经开始,并结出了许多硕果,包括共同讨论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创建人民主专政国体及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创建并推动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完善等。新型政党制度是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共同缔造的政治成果。新型政党制度也被称之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作为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伟大政治创造,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18]
早在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发布 《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号召 “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19]215。以建立新中国为目标的主张迅速得到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响应,他们以发表宣言、通电或谈话形式接受中共中央邀请,赴解放区共商国是,表示愿意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于1949年6月15日与中国共产党一起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新政协筹备会由23个单位共134名代表组成,其中中国共产党7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7人,中国民主同盟7人,中国民主建国会5人,无党派民主人士6人,中国民主促进会5人,中国农工民主党5人,中国人民救国会5人,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5人,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4人,中国致公党4人”[19]238。筹备会一致同意毛泽东在 《论人民民主专政》中阐述的新中国国家政权性质和各项基本政策,认定要建立的新国家是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共同起草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草案。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召开,参加会议的 “党派代表类为14个单位,即中共、民革、民盟、民建、无党派民主人士、民进、农工、救国会、民联、民促、致公党、九三学社、台盟、青年团,正式代表142人,候补代表23人”[19]241。会议通过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在会议期间的政治协商决定了新中国的首都、国徽、国歌和纪年等重大事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在组织上、政治上的正式形成”[20]。这次会议还选举了新政权机构组成人员,各民主党派人员占据相当比例,成为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重大标志性成果,“在由63人组成的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中,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占31席,接近半数;中央人民政府6位副主席中,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占了3位;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21位委员中,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为11人,超过半数,4名副总理中,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占2 位”[19]249。
1954年9月1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所有民主党派派出代表参加会议,会议通过了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宪法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委员会的法律地位、权限及运作方式做出明确的规定,在此基础上又通过了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委员会组织法》,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无论在法律还是在组织运转上都得到正式确立。这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政治协同的重大成就。
1989年12月,中共中央通过了 《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第一次明确规定了中国共产党为执政党,各民主党派为与中共通力合作的、接受中共领导的参政党。1993年3月29日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的宪法修正案第四条将新型政党制度纳入宪法条文,指出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将长期存在和发展”[21],以宪法形式正式赋予中国共产党为执政党和各民主党派为参政党的法律地位。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政治成果,与各民主党派和中国共产党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民建中央在其他各民主党派的支持下,在近一年的酝酿和周密调查、论证的基础上,于1993年3月1日正式向中共中央递交了在宪法中增加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内容的书面建议。中共中央高度重视民建等各民主党派的这一建议,经过认真讨论,在3月14日向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主席团提出了关于修改宪法部分内容的补充建议。补充建议的内容主要有三条,第一条就是在宪法序言第十自然段末尾增加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将长期存在和发展’”[19]2。
在新型政党制度建立和完善过程的各个重要环节中,政治协同成为中国共产党和各个民主党派为此付出努力的一种合作方式,达成了一系列重要目标,也打下了扎实的政治协同历史基础,纵观历史发展脉络,新型政党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政治协同的伟大成果。政治协同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在理论和实践方面表现得越加鲜明。例如,2005年3月中共中央颁布 《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2007年11月15日 《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颁布,以及2018年3月4日习近平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的民盟、致公党、无党派人士、侨联界委员时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新型政党制度等等,都体现了我国政治文明发展的成果。
三、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的主要特点
政治协同不仅体现在新型政党制度主体的政治理念的协同,而且也表现在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等各种政治行为的协同,双方共同参与的协商形式便是政治行为协同的典型范例。例如,以政治协商为例,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形式有:“中共中央主要领导人邀请各民主党派主要领导人和无党派的代表人士举行民主协商会,就中共中央将要提出的大政方针问题进行协商;中共中央主要领导人根据形势需要,不定期地邀请民主党派主要领导人和无党派的代表人士举行高层次、小范围的谈心活动,就共同关心的问题自由交谈、沟通思想、征求意见;由中共召开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座谈会,通报或交流重要情况,传达重要文件听取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提出的政策性建议或讨论某些专题。除会议协商外,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可就国家大政方针和现代化建设中的重大问题向中共中央提出书面的政策性建议,也可约请中共中央负责人交谈。”[22]此外,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自身也通过各种形式和途径主动建言献策,“完善以全体会议为龙头,以专题议政性常务委员会会议和专题协商会为重点,以协商座谈会、对口协商会、提案办理协商会等为常态的协商议政格局”[23]。归纳起来,政治协同具有如下主要特点: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具有强烈的同向性。首先,各民主党派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参政议政、民主监督。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是民主革命时期,民主党派各自召开会议后作出的决定。在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中,规定了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关系,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坚持的四项基本原则,坚持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方向,各民主党派也会无条件地支持和跟随,与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保持一致。其次,各民主党派拥护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主张和现代化建设的方略。例如,各个民主党中央及其下属组织机构在中共十九大召开后,都及时组织学习宣传贯彻中共十九大精神,以及各个民主党派在每年3月召开的 “两会”期间积极与中国共产党进行政治协商,认真学习讨论政府工作报告,把自己的思想行动统一到与中国共产党关于治国理政、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两步走战略保持一致。再次,各民主党派在中国梦的远大目标追求上,与中国共产党保持一致。中国梦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提出的伟大奋斗目标。“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中国梦,我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24]2017年11月-12月期间,各民主党派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分别通过了党章修正案,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写入各自党章,提出 “以积极推进健康中国和美丽中国建设为工作主线,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奋斗”[25],“团结全体社员和所联系的知识分子,为实现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贡献力量”[26],“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27],“致力于丰富一国两制实践、推进祖国统一,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28],以及 “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共同奋斗”[29]。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具有可靠的同行性。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以十六字方针为基础,相互提携,相互依靠,相互合作,“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是双方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一路同行的生动写照,这种令世界各国人民赞美羡慕的政党同行状态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伟大政治创造。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相伴而行,有历史基础为基本铺垫,有宪法基础为法律保障,有共同道路为前行方向,有相同目标为奋斗追求。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相伴而行过程中,负有共同的政治使命和政治责任,那就是坚定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不动摇,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各自的贡献,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携手努力。在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构筑发展框架方面,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历史进程中共同坚持用四项基本原则作为社会发展的政治原则、共同坚持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作为兴国强国的战略工具、共同坚持用改革开放作为缩短与发达国家差距并发展自己的重要法宝、共同坚持用实事求是作为实践创新破浪前进的思想武器。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具有鲜明的同质性。同质性在心理学意义上被认为是指测验内容的一致性或测验内部所有题目的一致性程度。同质性含义引用到政治维度,可以被看作政治行为主体在政治思想、政治行为、政治目标方面的一致性程度。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而言,政治协同的同质性主要体现为: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都是在以政党身份团结周围群众基础上协同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无论是中国共产党还是民主党派,都是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为指导的全国性合法政党组织,各自拥有全国范围的严密组织体系,各自吸收社会特定人群加入本党组织,此其一。其二,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都是体现人民性的政治组织。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性质的政党,其根本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尊重人民的主体地位,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截至2017年12月31日,中国共产党党员总数为8 956.4万名,基层党委22.8万个,总支部29.1万个,支部405.2万个”[30]。中国共产党是拥有庞大数量党员、吸收优秀分子的组织,并且团结了大批周围群众。各民主党派以其自身的特点代表社会中的特定群众利益,为社会主义做出了巨大贡献。例如,中国民主同盟主要代表从事文化教育以及科学技术工作的高、中级知识分子的利益,“截至2017年12月,民盟共有成员29.5万余人,其中高教界占22.4%,基础教育界占29.6%,文化艺术新闻出版界占5.9%,科学技术医疗卫生界占17.4%。省级组织30个,市、县级组织411个。盟员中有1.7万余人担任各级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有1 576人担任政府及司法部门县处级以上职务”[31]。又如,中国民主建国会主要由经济界人士组成,“在全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大中城市都建立了组织,现有成员17万多人,大多数为经济界和其他方面的代表性人士。其中,有4 237人担任各级人大代表,19 613人担任各级政协委员,2 189人担任区、县级以上各级政府和司法机关领导职务,还有1 651人担任市级以上特邀、特约监察员、检察员职务”[32]。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具有现实的同果性。同果性有相同结果之意。从社会主义建设角度看,政治协同的同果性反映在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能面对任务共同承担、朝向效果共同创造、为达目标共同行动三个方面。每一次中国共产党召开全国代表大会,都要总结过去五年的社会主义建设成果和经验,并提出未来五年的主要建设任务和建设目标。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将共同承担这些建设任务,积极实践和创新,共同推进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前进。
四、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的作用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有利于促进新型政治制度的结构不断完善。制度结构由 “各个组成部分的搭配和排列”[13]697构成,其内涵十分丰富,可以理解为包含结构内的主体关系、结构的稳定性、结构的功能、结构的制度文化等方面。新型政治制度结构完善在其内部体现为主体间在政治领域的配合更加密切,彼此之间的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程度进一步加深,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程度加深会内在要求主体之间更加紧密合作,这样有助于协同推动新型政党制度的运作趋于良性化。从社会发展视角看,结构完善体现在新型政治制度结构稳定性可以为社会提供长期发展的制度资源供给。稳定状态的制度资源供给将给社会带来不竭的发展利益,包括人民享有美好社会的获得感日益增强,国家综合实力因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各方面发展而不断获得提升。从价值取向来看,结构完善体现在新型政党制度结构的功能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目标的一致性。习近平在中共十九大上清晰地提出了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础上,分两步走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奋斗目标,吹响了中华民族奋力向宏伟目标冲刺的强劲号角。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在 “两个一百年”目标上完全保持了一致状态,在2017年底各民主党派新修改的党章中,明确把实现 “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作为价值追求。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有利于将新型政党制度建设推升至一个新的发展高度。以两大主体政治协同推动制度建设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制度建设的主要着力点包含以下四个方面:一是促进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取得更佳效果。政治协同融入政治协商将令政治协商的内容讨论更充分、更深入,政治协同融入民主监督将令民主监督的过程更规范、结果更有效,政治协同融入参政议政将令各方参政议政的积极性更高、主动性更强。二是加强新型政党制度的约束性、规范性和程序性。政治协同一方面以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共同遵守既有相关制度文件精神为前提,另一方面使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共同促进既有相关制度的功能得到实现,这种功能表现为制度对于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行为同时具有约束性和规范性,制度内蓄的程序性要求对于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而言必须遵守。三是不断丰富完善新型政党制度文件的内涵。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与新型政党制度相关的制度文件需要与时俱进,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吸收各方意见或建议基础上共同协商讨论这些制度文件的内容是否需要改进与完善,以及怎样改进与完善等问题,政治协同在这里就增强了制度文件的科学性。四是提高新型政党制度运转机制的效率以使其自身发挥出更好的作用。制度运转机制的高效率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共同要求,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提高制度运转机制效率方面协同合作,共同决定优化制度运转的各个环节的各项措施。总之,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政治协同强化了新型政党制度的各种功能,如政治领域动员功能、社会利益整合功能和社会发展引领功能,这体现了新型政党制度建设的重要成果。
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有利于推动中国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政治文明是 “人类社会政治生活的进步状态。从静态的角度看,它是人类社会政治进程中取得的全部进步成果;从动态的角度看,它是人类社会政治进化发展的具体过程。政治文明包括政治意识文明、政治制度文明和政治行为文明三个组成部分,是由这三个部分组成的有机整体”[33]。制度文明、意识文明、行为文明的进步体现在共同推动完善新型政党制度建设之中。新型政党制度主体政治协同在政治意识文明、政治制度文明和政治行为文明方面表现突出。在政治意识文明领域,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彼此在思想认识上高度认可对方的存在与发展,中国共产党章程和各民主党派的章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理解方面具有许多共同点;在政治制度文明领域,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共同构建了一种平等协商的政治互动局面,宪法赋予各民主党派以参政党的法律地位,使各民主党派能拥有参与国家政治活动的合法权利;在政治行为文明方面,中国共产党执政与各民主党派参政议政一起构成 “同心圆”式的一种合作关系,这种合作显露出彼此的真诚,已经渗透于中国政治的各个领域。新型政党制度强调国内政党之间的紧密合作、政治协同,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为了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共同应对社会发展中的问题与困难,全力以赴推动社会发展进步,开创了中国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发展新篇章,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