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优势富裕产能“走出去”战略
2019-02-16叶小榕
杨 杰, 叶小榕
(1.安徽财经大学,安徽 蚌埠 233030;2.海军蚌埠士官学校,安徽 蚌埠 233012)
一、我国各行业库存现状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融入全球生产网络程度的加深,中国制造业发展突飞猛进,生产能力显著提升,初步奠定了我国部分产业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地位。面对相对疲弱的国内外市场需求,产能富裕现象亦逐步显现。如何推动优势富裕产能更快与更好的“走出去”,是我国当前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1]。由2015年2月我国各行业库存情况得知,库存金额排名前10的行业依次是: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计算机、通信等电子设备制造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汽车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专用设备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
二、核心概念界定
为了明确我国优势富裕产能“走出去”的思路,本文先界定相关概念,细分优势发挥型产业、产能过剩型产业和优势富裕产能型产业进行分析。首先,所谓优势发挥型产业是指相对于东道国产业而言本国相应产业更具竞争力,具体表现为拥有技术、设备、管理和标准等方面的比较优势[2]。此类产业国内不一定产能过剩,属于比较或垄断优势型,投资主要目的在于扩张企业规模、寻求海外市场、提升生产效率、跨境整合资源、延续竞争优势和构建全球生产网络,如高铁、核电设备、工程机械、电力设备、建筑、船舶、电子商务、金融、承包劳务等。其次,所谓产能过剩产业是指相对于产业需求而言,产业供给能力有余。宏观层面表现为缘于社会总需求制约,潜在产出无法得以实现;微观层面表现为企业的实际产出在最佳产能中所占比例低于一定份额(通常79%),便可视为产能过剩[3]。参照工信部2014年公布的淘汰落后和过剩产能企业名单,可以得出我国现阶段产能过剩的产业主要涉及炼钢、水泥、电解铝、平板玻璃等。此类产业的特点是国内长线、产能过剩、向外转移,部分属于边际产业转移型,主要目的是寻求市场。最后,优势富裕产能型产业是指一方面国内具备优势,另一方面产能富裕,并且广大发展中国家极力希望能引进该类产业外商直接投资,主要包括船舶、计算机、通讯及其它电子设备制造业,工程机械和建筑等。
三、我国优势发挥型产业国际竞争力探析
(一)铁路
近年来,中国铁路建设取得了可喜成绩。2014年我国铁路营运总里程已超过11.2万公里,考虑数据的可得性,同时为了便于国际间对比,仅选取2005—2012年数据。截至2012年,我国铁路营运总里程约66 298公里,世界排名第三,仅次于美国(228 218公里)和俄罗斯(84 249公里)。可以看出,我国铁路基础设施正在逐步完善。
为了进一步明确我国铁道机车的竞争力情况,借助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加以说明。贸易竞争优势指数(Trade Special Coefficient, TC)计算公式为TCij=(Xij-Mij)/(Xij+Mij),其中TCij代表贸易竞争优势指数,Xij为i国第j种商品出口额,Mij为i国第j种商品进口额。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在[-1,1]取值范围内变动,其值越接近1,该产业竞争力越强,反之越弱[4]。
由2013年我国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可以看出,我国铁道电力机车极具国际竞争力,接近1,即便与美国、俄罗斯、英国和德国相比,仍有优势。相比而言,巴西、比利时和荷兰等国铁道电力机车国际竞争力较弱。
(二)核电
中国核电发展较为迅速,截至2015年3月19日全球在建的68个核反应堆中,中国在建25个,装机容量24 756兆瓦,占全球装机总容量(66 500兆瓦)的37.23%,在建核电规模位列全球第一。截至2015年3月9日,全球运行动力堆共计437座,其中美国运行动力堆99座,装机容量98 639兆瓦,高居榜首;法国58座,装机容量63 130兆瓦,位列全球第二;中国现有动力堆24座,装机容量19 998兆瓦,位列全球第五。
尽管中国核电发展迅速,但核电份额仍较低。截至2015年3月19日,中国投入商业运行的核电机组共计24台,核电供给104 838千兆瓦时,核电份额约为2.10%。通过国际横向对比分析可以得出,中国核电占发电总量份额较低,远低于法国(73.30%)、比利时(52.10%)、斯洛伐克(51.70%)、匈牙利(50.70%)和乌克兰(43.60%)等国,即使与国际平均水平相比(12%左右),也尚存较大差距。
由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国际对比可以得知,中国核电技术已初具竞争力,但与俄罗斯和英国相比尚存一定差距。中国核反应堆未辐照燃料元件(释热元件)进口依赖性较强,2013年进口1.96亿美元,而同期出口仅 0.30亿美元,存在严重入超。随着中国第三代核电成熟、第四代核电技术快速推进后,中国核电装备国际竞争力将进一步增强[5]。同时,国际核电市场前景广阔,中国核电走出去的步伐将进一步加快。2015年1月中国与巴基斯坦签署340亿美元投资协议,2015年2月4日中国与阿根廷签订《关于在阿根廷合作建设压水堆核电站的协议》,为此提供了很好的佐证。
四、我国产能过剩型产业库存现状与国际竞争力分析
(一)我国产能过剩型产业库存现状
1.有色金属
我国有色金属行业景气指数波动较大,2009年1月达到最低点,行业景气指数仅为100。2013年1月以来,我国有色金属行业景气指数总体低位运行,在103上下波动。这反映出有色金属行业景气度下行风险有所加大。缘于有色金属行业自身结构调整及“去产能化”政策有效实施,2014年我国有色金属矿采选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业固定资产投资出现明显回落,尤其是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固定资产完成额累计值同比增长为负,将有利于我国有色金属行业消化富裕产能。
由2001年1月至2014年12月间我国有色金属矿采选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业产成品库存变动趋势可知,我国有色金属库存总体呈增长态势,尤其是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业产成品库存增速明显,2014年10月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业库存高达1668.19亿元,之后略有回落。可见,消化有色金属行业富裕产能任重道远[6]。
2.轻纺
由我国轻纺行业景气指数变动趋势可以得出,除个别月份外,2002年以来我国轻纺行业总体位于景气区间。但2014年与2013年相比,轻纺行业景气度指数有所下降,2014年12月纺织业和纺织服装、服饰业景气指数分别为102.52和103.34,同比下降0.58%和1.29%,景气指数下行风险加大。
由我国轻纺行业库存变动趋势可以得知,我国轻纺行业富裕产能明显,其中尤以纺织服装、服饰业产成品积压严重,2014年12月库存产成品金额高达1512.5亿元,同比上涨5.90%和7.34%。
(二)我国产能过剩型产业竞争力现状
1.有色金属
由2012和2013年有色金属行业竞争力国际对比可以看出,中国与德国、日本、荷兰、英国和美国相比,在铝及其制品行业上具备一定优势,但与澳大利亚和俄罗斯相比,铝及其制品行业竞争力稍弱。同时,中国的镍、铅、锌、锡及其制品行业在国际竞争中均处于劣势。
2.轻纺业
由2012、2013年轻纺行业国际竞争力对比可以得出,我国在针织物及钩编织物、地毯及纺织材料的其他铺地制品上竞争力均较强,澳大利亚、英国、俄罗斯和美国轻纺行业竞争力相对较弱。美国、英国等国轻纺制品进口需求较大,为我国纺织企业“走出去”、消化富裕产能提供了一种思路。
五、优势富裕型产业竞争力现状
(一)通信
2013年以来我国通信设备产业总体增速较为平缓,其中显示器、电话单机和传真机等产品变动趋势线几近水平。相比之下,微型计算机设备增幅较大,由2013年3月27 154 164台增至2014年11月的36 998 222台,增长约36.25倍。 2012和2013年中国电话机与通讯网络设备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分别为0.59和0.58,而其他所选国家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均为负值,反映出中国通讯产业竞争优势较为明显。这点从市场占有率也可得以很好体现,中国运营商的网络市场占有份额已由2006 年的8.5%升至2013 年30%左右,可见中国通讯产业“走出去”已取得可喜成绩。
(二)装备制造业
2002年以来装备制造业各行业景气指数波动明显,2014年计算机、通讯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景气指数较高,而通用、专用设备制造业与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景气指数较低。总的来看,2012年之前中国装备制造业各行业库存总体呈增长趋势,2012年后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库存下降显著,而其他行业库存仍在缓慢增加。这意味着我国装备制造业在消化富裕产能方面已取得阶段性成绩,但未来任务仍然艰巨。由船舶及浮动结构体竞争力国别对比可知,中国、日本与荷兰等国在船舶及浮动结构体上竞争力较强,德国、比利时和俄罗斯在船舶及浮动结构体上竞争力较弱。
六、优势富裕产能“走出去”的思路
第一,对于优势型产业应放眼全球,主动参与国际竞争。该类产业我国已具备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可以在国际市场上与竞争者自由角逐。此类产业“走出去”的步伐有待加快,注重与“一带一路”倡议的融合互动[7]。高铁与核电业已成为中国制造业“走出去”的靓丽名片,该类产业“走出去”既有利于强化国际投资经贸合作,带动中间产品贸易发展,形成外贸增长新源泉,亦可成为国内产业优化升级的新抓手,助力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跃升。
第二,对于产能过剩型产业应着眼于周围,加强国际产能合作。一方面,产能过剩型产业部分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由于我国生产要素成本上涨,驱使此类产业优先向周边地区转移,以延续竞争优势。我国企业应通过产业国际转移与生产要素的跨境整合重塑该类制造业竞争新优势。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工业化与基建高潮的掀起为此类产业“走出去”提供了难得的契机,此类产业可通过向周边国家(如印度尼西亚和越南等东盟国家)转移来强化区域经济合作,实现互利共赢。
第三,对于优势富裕产能型产业应基于全球生产网络视角,通过产业链跨境延伸,吸纳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企业广泛参与其中,逐步形成自主的全球生产网络,借助网络权力来确保上游中间产品和零部件的供应,凭借对全球价值链战略核心链接的掌控,提升我国制造业出口增值能力。鉴于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与生产非一体化并存,而且随着全球价值链的加速重构,生产片段化趋势日益加强。同时考虑到发达国家优惠政策的实施通常与原产地原则相伴随,我国可采取“领头龙模式”,将优势富裕型产业中的部分工序转移至非洲或拉美国家,发挥非洲和拉美国家的“出口平台”作用,挺进欧洲和北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