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周期、工作权益与延迟退休
2019-02-10黄健元
王 欢,黄健元
(河海大学 人口研究所,南京 211100)
一、引言
快速的人口老龄化会给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一系列严重挑战,如劳动力供需失衡、人口红利消退、用工成本上涨、养老保险基金支付压力加剧等。为此,我国政府自2008年开始不断释放改革信号,试图通过延迟退休缓解上述问题带来的压力。然而,政府相关部门释放的延迟退休信号引起广泛热议,普通民众持不同意见。(1)2016年6月,中青报社会调查中心发起的民意调查显示:九成以上的受访者表示反对延迟退休http://zqb.cyol.com/html/2016-03/04/nw.D110000zgqnb_20160304_1-07.htm。面对延迟退休的不同反馈,一些问题值得思考:国家战略发展是退休年龄改革的重要初衷,但是否为全部原因?延迟退休与每个公民息息相关,它究竟会对个体权益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些是本文关注和试图回答的问题。
目前对延迟退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延迟退休与养老保险基金之间的平衡关系。通常认为延迟退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养老保险基金支出压力,缩小基金收支缺口[1-2]。但也有一些研究表明缩小基金缺口仅短期有效,且作用并不突出[3-5]。二是研究延迟退休与就业及劳动力市场之间的关系,主要围绕劳动力供给、人口红利、就业挤压等方面展开。研究认为长期来看延迟退休会提高劳动供给质量,提高各年龄段劳动供给,降低青年失业率[6-7],带来二次人口红利[8]。一些持相反观点的研究认为延迟退休会挤压就业岗位,导致更高的总体失业率[9-10]。三是研究个体延迟退休意愿,认为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健康状况、岗位性质、单位类型、收入及抚养孩子的数量均是影响个体退休决策的关键因素[11-12]。此外,还有部分研究认为当前国内面临劳动力市场结构矛盾突出、民众意见不同、养老金制度调整及激励机制不足等诸多问题,暂不具备退休改革的条件[13-14]。
综上可见,宏观层面上学界集中于退休改革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研究,普遍缺乏从人口自身特征变动视角对延迟退休动因的朴素剖析;微观层面上主要聚焦于个体延迟退休意愿、决策及影响因素分析,却鲜见对个体权益影响的探讨。事实上,退休具有双重属性,它不仅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重要参数,同时也是个体生命周期中的关键事件,直接影响了个体的人生规划及权益归属。本文基于生命周期变动特征及趋势,分析退休年龄变化与生命周期结构的关联及其对个体工作权益的影响,并对延迟退休的原因做出补充性解释。
二、生命周期与退休年龄的互动关系
(一)生命周期结构及互动机理
出生、工作、退休、死亡等关键事件,将个体生命周期划分为三个阶段[15-16],见图1。生命周期内第一个阶段为成长期,主要是个体成长、接受教育,以消费支出为主;第二阶段为工作期,通过工作(或劳动)获得收入,以储蓄为主;第三阶段为退休期,主要是安度晚年,以消费为主。
图1 生命周期各阶段示意图
生命周期的三个阶段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交互影响的。从生命历程来看,以学习为主的成长期是为以劳动为主的工作期做好知识与技能储备,而工作期则为保障个体安然度过退休期奠定物质与经济基础。从代际角度来看,处于工作阶段的个体通过抚养、教育子女,以及赡养老人将收入向子代、父代两个方向转移,为处于学习成长阶段的下一代以及退休阶段的上一代提供经济保障;而处于退休阶段的个体不仅会给予子代必要的经济、生活照料等方面的支持,也会承担孙代的部分抚养、教育等责任;当孙代长大成人,也会以反馈的形式对祖辈履行部分赡养义务。无论从何角度,第二阶段都是生命周期发展的核心阶段,其时间跨度不仅会影响个体工作期间的收入积累及能力发展,也会影响个体对退休养老与子代抚育的支持力度,见图2。
图2 生命周期结构及互动机理示意图
(二)生命周期结构变动倒逼退休年龄延迟
2015年我国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已经达到76.50岁,男性、女性分别达到75.01岁、78.08岁。以男性退休年龄60周岁,女性50周岁,总体平均退休年龄55周岁计算,男性、女性平均预期寿命分别超过退休年龄15.01年、28.08年。现行退休政策下,平均预期寿命的延长必然提高退休期在生命周期内的占比。过去三十几年里,这一比例从1982年的18.82%提高到2015年的28.09%。目前,女性退休期在生命周期中占比35.96%,高出男性15.95个百分点,见表1[17-18](2)方案假设:(1)平均受教育年限由不同受教育程度的人口总数加权平均计算得到,并假定2016年后平均受教育年限增速与2010—2015年年均增速相同。(2)成长期年限=受教育起始时间+平均受教育年限+过渡期年限。由于我国《义务教育法》规定儿童接受义务教育的年龄为6周岁或7周岁,这里将受教育起始时间设定为6.5岁。相关调查数据显示,1982—2010年工作过渡期由1.2年提高至3.9年。本文对上述结果进行Logistic曲线拟合,插值并预测过渡期变化。(3)工作期年限=退休年龄-成长期年限。我国退休年龄存在群体差异,男性退休年龄为60周岁,女性退休年龄为50周岁,这里选择55周岁作为总体平均退休年龄。(4)退休期年限=平均预期寿命-退休年龄。及图3。与此同时,我国人口受教育程度也不断提高。2015年我国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9.13年,其中女性达到8.77年,比1982年高4.65年,仅低于男性0.7年。此外,经济社会发展与技术进步对劳动者素质、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个体结束学历教育到正式就业之间往往存在过渡期。两者的共同作用使个体平均成长期不断延长,2015年达到20.01年。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一生中平均有1/4的时间用于成长。在退休年龄不变的情况下,成长期及退休期在生命周期内的延长,直接压缩了工作期的占比。1982年,我国个体平均工作年限为43.30年,占一生时间的63.91%,是生命周期的主体阶段。2015年,个体平均工作时间已经降低至34.99年,仅占生命周期的45.75%,意味着个体一生中用于工作的时间不足一半,个体退休时间(28.09%)已经超过学习成长的时间(26.16%)。
表1 我国人口生命周期结构变化 年
说明:(1)1982—2005年平均受教育年限数据来自黄晨熹,参见文献[17];(2)2010—2015年平均受教育年限数据由《中国统计年鉴2016》整理得到;(3)2016—2050年平均受教育年限根据假定方案计算得到;(4)平均预期寿命数据由《2017 Revision of World Population Prospects》整理得到
根据联合国预测,到2050年我国平均预期寿命将达到81.80岁。届时现行退休政策下个体退休期将达到26.8年,占生命周期的32.76%,其中男性增加至20.68年,而女性增加至32.97年,退休时间在一生中占比39.74%。另一方面,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受教育水平提高,成长期的延长是必然趋势。预计到2050年我国人口成长期将达到24.67年,占一生时间的30.15%。在上述变化的影响下,现行退休年龄的“固化”会造成生命周期三阶段“两端延伸、中间内陷”的变化特征,女性尤为突出,见图3。
图3 现行退休政策下个体生命周期结构变化
到2050年,男性、女性的工作期将降低至35.73年、24.99年,占生命周期的比例也将缩减至44.28%、30.12%。在此背景下,可以预见退休年龄“固化”将继续提高个体成长期、退休期占比,加剧个体生命周期结构失衡。这意味着个体用于财富积累的工作时间将被不断压缩,承担的抚幼、养老等负担越来越重,平滑成长期、退休期消费的能力也会持续削弱。生命周期结构的扭曲不仅会对个体经济收入产生冲击,也会加剧社会抚养负担与运行成本,而这种态势会倒逼退休年龄顺应变化而延迟。
(三)退休年龄延迟对生命周期的影响
国际视野下,延迟退休成为重要的改革趋势,相当一部分国家制定了改革计划或已付诸实践,65岁、67岁退休是大多数国家的选择[19]。我国对退休改革的必要性已经达成基本共识,但对于具体年龄仍看法不一。比如,2013年清华方案认为到2030年,将男女领取养老金年龄统一至65岁[20]。也有学者认为,65岁可以作为一个退休年龄的参考线,可以设计60~68岁甚至70岁的弹性退休机制;应将女性退休年龄统一为60岁,男性则提高至65岁[21]。综合上述改革经验及观点,在探讨退休年龄延迟对生命周期影响时,本文假定男性、女性退休年龄统一为60岁(方案一)、62岁(方案二)、65岁(方案三)、67岁(方案四),见表2。
无论哪种延迟退休方案,工作期时间及占比均不断减少,但仍显著高于现行退休政策的结果,而退休期变动则相反。到2050年,60岁、62岁、65岁、67岁退休的个体,其工作期将分别达到35.33年、37.33年、40.33年、42.33年,而退休期将分别达到21.8年、19.8年、16.8年、14.8年。分性别来看,以退休年龄62岁为例,男、女工作期与退休期之比由2020年的2.97、2.46降低至2050年的2.02、1.76;其他退休年龄方案下,男性和女性工作期具有相似的变化特征,见表2、图4。上述结果表明延迟退休不仅能够有效延长个体工作时间,同时也可以缩小生命周期结构的性别差异。这不仅为个体提供了充分发挥能力的时间,也为个体增加了财富积累的时间,为妥善处理抚幼、赡老等代际关系创造了必要条件。
表2 不同退休年龄方案下个体生命周期结构变化(混合性别)
图4 不同退休方案下个体生命周期结构变化
三、工作权益与延迟退休的互动关系
(一)分析框架和模型建构
工作权,一直以来被视为基本人权。《世界人权宣言》第23条强调“人人有权工作、自由选择职业和合适的工作条件,……每一个工作的人,有权享受公正和合适的报酬,……必要时辅以其他社会保障”。我国《宪法》则进一步强调了劳动的义务性,第42条规定“劳动是一切有劳动能力的公民的光荣职责”。可见,附着在公民个体工作机会、工作报酬、工作保障等工作权利基础上的,还有个体工作义务,意味着个体需要尽可能地释放劳动能力,重要体现之一即保证一定的工作年限。从生命周期视角看,为满足一生消费需求,个体需要尽可能增加工作期间的收入积累,以平滑成长期、退休期相对较高的消费水平。工作期间劳动收入不仅受到劳动力市场、生产力水平、职业类别以及个体能力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也取决于获得可持续性劳动收入的时间[22]。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延长工作年限有助于增加收入积累,满足自身消费需求,也有助于向成长期、退休期家庭成员的转移支付及通过社会保障等再分配途径给予社会成员支持。在成长期不断延长的情况下,个体工作年限受到退休年龄制约,这意味着退休年龄的变化会影响个体工作时间,进而影响其工作权益。
为进一步分析退休年龄对个体工作权利的影响,这里以国民转移账户(National Transfer Account)为分析工具。国民转移账户(NTA)以年为单位,记录了不同年龄别个体的代内、代际的经济流动情况,刻画了平均意义上个体经济生命周期基本特征,集中体现为生命周期赤字(The Life Cycle Deficit, LCD)。不同年龄的个体生命周期赤字(LCD)定义为该年龄(x)个体的消费(C(x))与劳动收入(Yl(x))之差。对处于成长期的少年儿童及退休阶段的老年人来说,由于缺少劳动收入,其生命周期赤字往往为正;而对于工作期的劳动年龄人口而言,生命周期赤字通常为负。消费所使用的资金,可以来自公共部门或私人资金,也可以由家庭成员提供或通过其他渠道借用。当个体消费大于收入时,意味着生命周期赤字需要通过不同的途径得到支持,包括家庭成员转移支付,基于储蓄及资产的再分配,以及公共部门提供的各种目的性的干预制度,如社会保障等。基于上述分析,从资金流动的角度来看,个体的生命周期赤字可以由下式表达:
(1)
对于个体在特定年龄区间(xa,xb)的生命周期赤字,则有
(2)
进一步,生命周期中的消费总和为C,劳动收入总和为YL,生命周期赤字总和为LCD,则:
(3)
其中,xe为极限年龄。
LCD>0,表明个体存在生命周期赤字,劳动收入不能满足其终身生存发展需要;LCD<0,表明个体存在收入盈余,劳动收入能够满足其终身生存发展需要;LCD=0,表明消费支出等于劳动收入,个体终身收入与消费支出平衡。如果退休年龄的延迟导致生命周期赤字增加,意味着工作时间变化对个体权益造成了损失,反之则表明有益于个体权益。
国民转移账户数据库(3)国民转移账户项目(National Transfer Account Project)由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和美国东西方中心联合发起,开发将人口年龄结构引入国民账户的统计方法。该项目目前有44 个国家和地区的研究团队参与,得到了联合国人口基金、联合国人口司、亚洲开发银行、世界银行、欧盟委员会等国际机构的支持。但该项目仅提供了2002年中国居民年龄别消费、收入相关数据。较完整地提供了我国年龄别收入(Yl)(包括工资、福利及缴纳的相关税费)、私人部门消费(CF,包括个体、家庭及私人企业等提供的健康、教育及其他产品及服务的价值总和)、公共部门消费(CG,包括政府、公共企业、非营利组织等提供的健康、教育及其他产品及服务的价值总和)等汇总数据。(4)资料来源于National Transfer accounts. http://www.ntaccounts.org/web/nta/show/。为进一步分析退休年龄与个体工作权益的互动关系,本文以国民转移账户数据库中我国年龄别消费、劳动收入数据为例进行实证研究。(5)这里采用国民转移账户中标准化的年龄别消费、收入数据,为“30~49岁年龄组平均收入”的相对水平。
(二)个体工作权益的保障需要延迟退休年龄
我国个体年龄别消费、劳动收入情况如图5所示,可以看出:年龄别劳动收入具有明显的“钟”型分布特征;年龄别消费变化相对较平稳。为进一步分析生命周期赤字,这里采用高斯函数对上述数据进行拟合(Gaussian Fitting),见表3。
表3 年龄别收入及消费曲线拟合结果
说明:数据来源于National Transfer Account, http://www.ntaccounts.org/web/nta/show/
图5我国年龄别消费、收入及生命周期赤字
考虑到我国对工作起始年龄的法律规定,以及成长期的延长趋势,本文假定工作起始年龄分别为17岁、19岁、21岁、23岁、25岁,分别测算退休年龄“固化”时个体生命周期赤字,见表4。结果表明:现行退休政策下,当工作起始年龄超过19岁时,工作年限不足35年,个体生命周期内的收入难以支撑自身消费需求。可见,随着工作起始年龄推迟,退休年龄的“固化”使个体工作权益明显受损,意味着公共部门及私人对个体转移支付的压力不断加大。为保障个体工作权益,促进个体生命周期内合理配置经济资源以向家庭及社会成员提供支持,延迟退休成为现实需要。
表4 现行退休年龄下的生命周期赤字
说明:生命周期赤字计算过程中,假定达到收入最高水平的年龄(42岁)不变,工作起始年龄收入水平参照2002年起始工作的收入水平,通过固定上述关键点对年龄别收入水平进行高斯拟合处理
(三)退休年龄延迟对个体工作权益的影响
延续上述退休年龄、工作起始年龄的假定及测算方法,计算不同退休方案下个体生命周期赤字,见表5。
表5 不同退休年龄下的生命周期赤字
对比不同退休年龄的测算结果可知,延迟退休有助于生命周期赤字缩小,但工作起始年龄延迟却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生命周期赤字增加。当退休年龄为60岁时,工作起始年龄从17岁提高到25岁,工作期则由43年降低至35年,但生命周期赤字由-2.22上升至-0.61,终身收入略大于支出。倘若维持工作起始年龄23岁不变,当退休年龄提高至62岁、65岁、67岁时,个体工作期会分别增加至39年、42年、44年,而生命周期赤字会分别降低为-4.6、-8.75、-10.83,远远低于现行退休年龄的生命周期赤字水平。上述结果表明,相对于现行退休年龄下个体较短的工作年限难以支撑自身消费需求的现实而言,延迟退休能够降低工作起始年龄,推迟对个体工作权益的负面影响,通过延长工作期来增加个体终身收入,保障个体工作权益,从而减轻公共部门及私人转移支付压力。这意味着延迟退休带来的持续性收入的增加使个体在满足生存、消费需求的同时,有一定能力通过家庭转移支付、社会保障等途径对处于成长期、退休期的其他个体提供支持和帮助,这既是个体的工作权利,也是其应尽的义务。
四、结论与讨论
本文利用联合国对我国人口预测、国民转移账户消费、收入等相关数据,较全面地分析了退休年龄延迟与生命周期结构、个体工作权益之间的互动关系,得到以下结论:
(一)延迟退休是顺应生命周期结构变化的结果
在工作起始年龄推迟、平均预期寿命延长的背景下,退休年龄的“固化”加剧了生命周期结构的扭曲程度,成长期、退休期不断延长,工作期不断缩短,生命周期呈现出“两端延伸、中间内陷”的变化特征,女性尤为突出。与现行退休年龄相比,延迟退休能够显著延长工作期、缩短退休期,平衡两性工作与退休时间。
(二)延迟退休是保障个体工作权益的现实需要
在平均工作起始年龄不断推迟的情况下,退休年龄的“固化”将导致生命周期赤字增加,而退休年龄的推迟能够通过延长工作期来有效降低个体生命周期赤字,从而保障个体工作权益,促进对其他处于成长期、退休期个体的支持。从测算结果来看,相对于55岁退休,延迟至60岁退休已经较大程度改善了生命周期赤字,考虑到我国人口预期寿命及民众接受程度等因素,本文建议通过渐进式延迟退休的方法,将女性退休年龄调整到与男性一致的60岁,待这一改革目标实现后,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进一步适当提高退休年龄。
延迟退休对经济社会发展、应对人口老龄化具有重要意义,但普通民众往往更关心改革对自身权益的影响。本文的一个重要启示在于:政府应当重视从个体工作权益保障出发,将经济社会发展与个体权益紧密联系进行改革释义,而不是一味地强调延迟退休对国家战略目标实现的必要性,这将大大促进个体接纳改革,获得广泛的民意支持。
此外,本文在分析过程中对生命周期各阶段的划分进行了理想化处理,并对平均受教育水平、平均预期寿命、收入及消费水平等因素做出了假定,研究结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退休年龄变动对个体权益的影响,但并未就人群的异质性、消费市场、人力资本、薪酬制度、社会保障等因素展开深入探讨,然而这些因素都有可能成为影响生命周期结构及工作权益的关键。比如不同受教育人群的起始工作年龄不同,相应的收入水平也不同,生命周期权益受到退休年龄的影响也不尽相同。需要指出的是,目前改革仍面临民众看法不同、养老及医疗保障不完善、劳动就业制度不健全等诸多现实问题,值得我们进一步关注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