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沙高速穿过我家（组诗）

张玉芬

从前

一公里一公里向前延伸

瓦片一片片重叠

毛竹砍下来，蹲窝的母鸡飞起

半亩鱼塘干了，院子里

桂花茶花石榴樹已种到城市

和我一样努力适应新环境

从 远 方 来

从远方来，到更远的地方去

汽车如光，不断靠近

就在那里吧，哪里呢

梨树雪白，点缀穷人的土坡

是爸爸种的吗

还是邻居张叔叔家的

池塘边上的紫薇，喉咙嘶哑

不出水的水泵，喉咙嘶哑

苦菜，从石墙的缝隙出现

我被风推着，往前走

高速有出口

起点在入口，目标在哪里

眺望的方向，也许是家

砍过柴的小山

赶鸭群回家的田垄

飞燕归来，寻找去年的屋檐

我成了家乡的过客

仿佛大雁，漂泊之后

在出口急速降落

在 服 务 区

可以把车停在院子

可以洗手洗脸

多喝水，爱吃的零食挑一些

当地的特产，希望你喜欢

如果累了，请闭上眼睛

前方的路在等你

行路的人哪，不要害怕

你需要时，总有一个家敞开着

迎接你

另一种奔跑的水

把可能抬高，不可能降低

一架天梯蜿蜒，在织锦的大地上

如果说追逐代表水

后退的是梦境吧

喜欢开路的河岸，退到一旁

观看另一种奔跑的水

只有远山，张开双臂

等着和它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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