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逻辑、机制与实现

□赵 秦

2019 年伊始国务院印发了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从二十个大的方面对新时期新形势下的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进行了重大部署，其中在第十七条中就职业教育质量问题明确提出建立健全相关的评价、评估和督导制度，在发挥行业、企业、政府、职业院校等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中的作用和共同参与的同时，积极引入和支持第三方机构参与到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之中，这为新时期新形势下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提供了重要的法律法理依据，同时也对接和传承了过去历年来国家关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参与的相关文件、意见和精神。在当前我国职业教育管理、办学、评估改革及分离的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第三方机构参与还处于探索性尝试阶段，因此搞清楚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内在逻辑关系，加快相关参与机制的构建，探索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渠道、路径和方法，对于新时期下的职业教育改革及职业教育质量的提升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一、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逻辑

（一）职业教育管办评的改革需要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

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是职业教育管办评改革的应有之意，从国家历年来颁布的法律、法规、政策及指导意见来看，第三方机构和社会性组织参与并开展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测评是职业教育管办评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因此在当前职业教育深化改革和管办评分离的情况下，积极推动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不仅是全面落实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的需要，而且也有利于推动职业教育管办评的进一步改革与分离[1]。一方面，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是促进和实现职业教育管办评改革与分离的重要契机，职业教育管办评分离，主要是界定和清晰政府、职业院校及社会三者在职业教育上的权责利关系，职业教育的教育质量关系着相关各方的利益和诉求，让更多的像第三方机构这样的职业教育相关利益群体参与到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之中，才能使得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结果更全面、更客观，易于为各方所接受和认可；另一方面，第三方机构参与到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之中有利于缓解政府方面的压力，推动政府职业教育管理职能转变，由全面全能管理转向服务和监督。

（二）职业教育管办评的分离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质量评估准备了条件

综合国家关于职业教育管办评分离的相关方针政策，从中可以看出职业教育管办评的分离经历了一个由点到面、由抽象到具体、由提倡到规范的过程。 随着职业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化，职业教育管办评的分离也逐步深入，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准备了条件和制度机制。 一方面，职业教育的管办评分离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质量评估在制度机制上提供了保障，长期以来职业教育的管理决策都集中在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其他众多的利益相关主体都无法有效的参与到职业教育管理与决策当中，正是国家长期致力于推动职业教育管办评的分离，才使得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有了法理依据；另一方面，职业教育管办评的分离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质量评估提供了必要的空间和条件，职业教育的质量评估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系统性工作，第三方机构的参与可以充分发挥其专业优势，构建更加科学完善的评估程序与方法体系，同时也可以整合职业教育系统及其他社会性资源，发挥更好的资源整合优势，促进职业教育质量的提升。

（三）职业教育管办评的改革分离与第三方机构的参与两者相互促进

职业教育管办评的改革分离与第三方机构的参与两者是相互促进、相互联系、具有内在统一关系的有机整体。 首先，职业教育管办评的改革与分离客观上要求第三方机构的充分参与，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是提升职业教育管理效能、提高职业院校办学水平和实现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标的重要途径，积极实施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有助于构建多元化的职业教育评估机制，实现对职业教育办学更全面、科学、系统地评估[2]，第三方机构的评估可以有效的帮助职业院校和教育行政部门发现和改进职业教育办学中的问题；其次，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其基本逻辑是建立在职业教育管办评分离基础之上的，分是职业教育管办评改革的关键和核心，即将职业教育管理、办学与评估三者根据资源、职能、内容等彼此分开而又相互监督，只有职业教育管理、办学与评估三者实现了彼此分离和独立，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才具有了现实可能性；再次，职业教育管办评分离与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两者之间不可分割，谁也离不开谁。

二、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机制

（一）以政府为主导，统筹规划，做好顶层设计，加强引导

政府作为职业教育政策的设计者与筹划者，其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中当之无愧地居于主导性地位，这是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先决性和前置性条件。要构建以政府为主导的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机制，需要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

首先，政府应该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提供制度保障。 从本质上说，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是一项专业性、技术性、系统性都非常强、要求非常高的工作，作为一种探索和创新，它客观上需要政府就相关的参与机制做好顶层设计，从而为参与的落实与实施提供制度性保障。为此，政府需要在调查研究、听取专家和公众建议意见的基础上，从区域职业教育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构建符合要求的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制度，相应的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抓好制度的落实工作。

其次，政府应该就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进行统筹规划。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涉及到包括政府、职业院校、社会公众等在内的大量资源，同时也会把大量的与职业教育办学相关的利益群体囊括在内，这使得政府进行统筹规划显得十分重要且富有意义[3]。此外，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第三方机构目前还大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资源、专业技术能力等的占有和成长都显得相对不足，这就需要政府给予相关方面的帮助和支持，因此政府应该统筹规划，加强资源调动与协同，同时在政策上为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创造条件。

（二）基于第三方机构类型、专业与资源禀赋的差异，灵活设计参与机制

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第三方机构来源广泛，所属类型、专业与资源禀赋的差异也比较显著，既有科研机构，也有行业企业，还有社会公益组织等，由于第三方机构自身之间的差异性，使得在构建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机制的过程中必须十分注重灵活性，才能真正地发挥第三方机构的参与作用与价值。

首先，就科研机构等研究型主体而言，在参与机制设计上应该注重职业教育教学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与研究。 按照基本教育法律法规和政策，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制定和执行具体的评价项目体系，突出对职业教育质量影响因素、状况及改进的调研与分析，在此基础上做好职业教育办学和学科专业建设水平的评估与研究，发挥科研机构的专业特长。

其次，就行业企业等市场型主体而言，在参与机制设计上应该注重考察其对职业教育发展的社会经济效益。社会性咨询机构和作为用人单位的行业企业等是市场型参与主体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其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目的、出发点、诉求等不尽相同，但其作为职业教育的相关利益群体都会关心和关注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的相互关系，基于此应该发挥其在市场信息方面的优势，将参与重点放在学生就业质量监察、人才成长诊断、师生素质评价等方面，从而为职业教育办学提供更多的信息参考和支持。

再次，就社会组织等公益型主体而言，在参与机制设计上应该注重健全和完善相关的参与协商与沟通交流渠道。 公益型社会组织是沟通社会、政府、职业院校等的重要媒介，从其作用、功能、运行机制、特点等出发，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参与项目的设计上应该侧重于职业教育热点、职业教育经费投入使用效益分析等。

（三）注重职业院校在评估过程中的全程参与

职业院校是职业教育的主要施教主体，是职业教育教学活动的执行者，因此在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过程中，不可忽略职业院校的主体性地位，相反必须注重职业院校在评估过程中的全程参与。

首先，构建职业院校全过程参与第三方机构评估的制度与机制。 无论哪个维度、层面和力度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都离不开职业院校这一重要施教主体，职业院校的支持、协同与配合是第三方机构顺利进行质量评估的重要条件，因此构建职业院校全过程参与的第三方机构评估制度与机制就显得十分必要。 政府相关部门应该积极加强引导，使职业院校与第三方机构在充分沟通、理解的基础上达成共识， 界定双方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中的权利、义务与职责，明确职业院校参与第三方机构评估的渠道、形式与领域，在保证第三方机构独立自主性评估的同时，尊重职业院校的应有地位。

其次，构建职业院校教师学生群体的评估信息反馈机制。教师学生群体是职业院校办学的重要资源，也是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重要对象，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不可避免地需要与教师学生群体发生互动，因此构建职业院校教师学生群体的评估信息反馈机制就显得非常重要[4]。为此，一方面第三方机构应该充分地调查、收集和整理来自教师学生群体的相关信息、意见和建议，从而对职业学院办学、资源禀赋、发展等情况有更为真实的了解和把握；另一方面，第三方机构应该就评估过程、评估程序、评估结果等多听取来自职业院校教师学生群体的反馈意见，从而优化评估实施和工作方式，确保评估的科学性、公正性与客观性。

三、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实现

（一）明确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价值指向

当前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进展相对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第三方机构参与评估的相关理论还没有形成科学完善的体系，在职业教育管理办学评估相互分离背景下实施第三方机构参与质量评估，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明确和确立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价值指向。

首先，要加大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相关规律和机制的研究，为其实施和实践提供相关依据和参考。不但要加强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相关概念、内涵、关系等的研究，明确相关主体、原则、对象、指标等，而且还要加强对第三方机构参与机制与规律的研究，搞清楚第三方机构参与的本质、内在规定性以及关键所在，提高实践活动的科学性。

其次，要加大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理论、机制及其实践关系、对接与相互作用的研究。一方面要深入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一线实践活动之中，深刻理解和把握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实际情况，对存在的问题进行诊断并给出改善策略，健全和完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相关理论与机制体系；另一方面根据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实践情况因地、因时地提出个性化的策略，提高相关理论与机制研究的应用成效。

再次，要加大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发展及价值指向的研究。开展和实施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一个重要目标是加强和凸显职业教育办学中行业企业的作用和价值，重新构建职业教育领域中政府、院校、企业之间的关系，为深化和推动职业教育管理、办学与评估的改革提供支持[5]，如何使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成为未来职业教育评估的基本方式与主导模式，是当前职业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要任务与课题，为此应该加强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相关前瞻性的探索与研究，深刻理解和科学把握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价值指向与发展趋势，构建能够满足需求的第三方机构参与的理论与机制体系。

（二）加快推进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制度建设

作为一项机制创新，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有效运行的基石就在于相关的制度建设。要实施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第三方机构参与，就必须大力加快和推动制度建设，清晰界定职业教育发展中政府、院校、社会等相关利益主体和评价主体的责权利关系，从而规范和促进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制度化、法制化建设。

首先，要健全和完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相关法律法规。当前我国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基础性制度、法律法规还不完善、不健全，使得其实施和落实过程中存在很多障碍，同时由于相关法律法规的缺失，某种程度上造成了第三方机构评价结果缺乏公信力，第三方机构参与工作也难以规范化发展[6]。 因此在现阶段应该大力加强相关立法工作，围绕第三方机构参与从法律法规上确立其地位、权利、职责、义务等关系，并在具体评估参与环节中加以细化。

其次，要构建和确立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相关激励制度。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在本质上是一种多元化、 多主体的评估，要确保每个评估主体在评估过程中都能发挥作用、履行使命，就应该构建相应的激励制度，激发和调动每个评估主体的内在积极性与主动性，积极研究和制定包括行业企业、社会组织等在内的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相关奖励惩罚制度，奖励先进积极，惩罚落后消极，从而确保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可持续运行。

再次，要确立和建设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再评价制度。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也不能希望它能解决职业教育发展的所有问题，因此有必要确立和建设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再评价制度，即由政府、职业院校以及其他教育机构组成再评价小组，对第三方机构参与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方法、方式、程序、结果等进行再评价、再审查和再反思，发现问题、缺陷进行优化调整，从而促进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不断完善。

（三）健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指标体系

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指标体系是第三方机构参与的重要依据，同时健全完善科学的评估指标体系也是保证第三方机构进行专业性、权威性评估的需要，也才能使评估结果更加具有社会公信力。

首先，正确地树立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指导思想。 传统上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是以内部评估为主，主要是职业学院主管部门的评估，具有明显的行政色彩和人为主观因素， 不少评估也大多流于形式。但是在当前推进职业教育深化改革、提高现代职业教育治理能力、建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新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第三方机构参与其目标指向是确保评估活动的公开、公正与客观，同时评估活动要有序地进行。

其次，要构建科学合理的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流程。无论是对职业院校办学的整体性评估，还是对其具体工作面的专项评估，都应该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 按照科学的流程与步骤，使评估工作既符合职业教育发展的内在规律，又能取得职业教育相关主体的广泛社会认可，同时又能兼顾到院校的特色与具体条件。

再次，要健全和完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方面的评估体系。人才培养是职业教育的重要职责与使命， 也是衡量职业教育办学成败的重要标准，如何对复合型技能技术人才培养质量进行评估关系到新时期职业教育改革的成败，也是制定和实施第三方机构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的重要初衷。

（四）加强对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过程管理

要提高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成效和质量，就必须加强过程管理，当前我国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的参与，由于起步晚、不成熟，在过程管理上还存在诸多不足。

首先，要构建和健全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过程管理机制。 从某种意义上说，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质量与绩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过程管理的水平，而要提高过程管理水平，最为重要的是构建和健全相关的过程管理机制与制度[7]。 一方面要建立监督机制和民主集中决策机制，重大评估事项必须多人协同进行，阶段性评估完成后要检查验收备案；另一方面，要构建问责机制，根据责权利原则对于不能履行职责的主体进行严格问责，减少或杜绝敷衍塞责现象。

其次，要注重和加强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过程的信息化建设。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第三方机构参与的一个重要原则是信息公开，这也是防止相关舞弊、腐败、弄虚作假的一个重要手段，因此要加强评估过程的信息化建设，提高其开放和公开化程度，使评估过程透明化，便于接受社会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