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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新诗月下吟
——《春江花月夜》月意象折射的审美世界

2019-01-28陈韩杭广州大学广州510000

名作欣赏 2019年26期
关键词: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意象

⊙陈韩杭[广州大学,广州 510000]

在中国文化里,月亮绝不仅是一个普通星体,它频频出现在上古神话与后世的诗词歌赋中,被童谣传诵,被宫词奏响,也伴随青灯与梵音,负载着丰富而深刻的文化含义。“中国艺术精神追求的不是写实式的洞隐烛微毛发毕现的日神阿波罗精神,而是写意式的绰约迷离明净朦胧的月神精神”。比起西方对日神热烈的崇拜,中国的文化很大程度上由月神主导,重月而轻日。诗文中随处可见的月是极为重要的意象和情感符号,呈现出宛转、淡泊的美学风格。在民间的想象里,月亮上有高耸的宫阙、灵动的玉兔、舒广袖的仙人等,历代“愿逐月华”的中国文人则不吝惜地将最瑰丽梦幻的美称赋予月,如冰轮、玉蟾、姮娥等,为月写下了无数动人的诗篇。月已然成为了古老东方一个重要的文化母题。

作为明月的颂歌,月可谓是《春江花月夜》的灵魂,出现了有15 次,全诗几乎句句写月而不显烦冗。在中国传统文论中,“意象”是外物与主观情志结合的产物,在《春江花月夜》中,月亮不仅仅是张若虚主要描绘的客观景物,还蕴藏着丰富的人文情怀,折射出一个情景交融、博大精妙的审美世界。

一、《春江花月夜》月意象的诠释

(一)月意象的外在形态

1.初生之月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春江花与夜》在开篇即描绘了一幅“海上生明月”的壮丽图景。随着江潮涌动,贯穿全诗情、景、事的主角“月”开始了第一次登场。月意象在诗歌起始便成为备受关注的中心,在之后也始终是全诗的线索。值得留意的是,对月亮升起之状,作者不用“升”字而是用“生”,一字之变,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在春分时期,“春月”与更为凄冷肃杀的“秋月”不同,是春意盎然、明媚温暖的。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江水潮起潮落,奔流不息,汇入汪洋,向来使人心潮澎湃。“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景象,使伫立江边极目远眺的张若虚受到震撼,情绪发生第一次波动,思绪从眼前的江到大海、天空,直至九天之外,四海八荒仿佛皆入眼底。“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作者的视野陡然开阔,从眼前的江,逐步扩展到天下。月则从江到海,从暮入夜。明月笼罩着下面几联中所描写的江景,如芳甸、花林等,呈现出美不胜收的景象。而“皎皎空中孤月轮”中的“孤”字,又给这些月下景物蒙上了一层迷离、怅惘的色彩。孤独的诗人对着孤月,对个体短暂生命与无限宇宙时空开始了第一次思索。

随着时间推移,明月映照花林、汀上白沙后,渐渐高升,离海潮远去。通过“扁舟”等词,由单纯写景过渡到写人、抒情,由对自然美的歌咏转而关注人间现实,月亮开始由天上之月转为人间之月。

2.人间之月

天上的月与月下的人间总是难以分割,不少诗文中,月亮与月下之人一并被描写。或与稚子为伴,令人回忆单纯美好的童年往事,如李白用一颗诚挚纯粹的童心写月的《古朗月行》,月在孩童眼中的形象原来是“白玉盘”“瑶台镜”;或与美人为友,如《诗经·陈风》咏唱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的“佼人”、姜夔《暗香》中追忆的月下“玉人”。月本无情,因人而沾染感情色彩,被赋予天真、浪漫、唯美的情怀,与人们所珍视的各种情感相联系。

《春江花月夜》中的月是流转的,它行经不同场景,如江边、扁舟、高楼;当然也落在不同人眼中,如扁舟上的游子、楼上的离人。离人怨妇,是自《诗》以来的经典文学形象,是现实中饱受凄苦的人群。思念,是文学经典的重要主题。“明月楼高休独倚”,万丈高楼与远在天边的月亮,给人高处不胜寒之感,清寒的楼头月总会落在凭栏远眺的思妇眼里,李清照、朱淑真等才女也不免为之伤神。在这里,思妇的妆镜因懒于梳妆而被弃置,帘子、砧石经月色映照更显凄清。心中人不在身侧,便纵有满腔相思之情,也因无法及时传递给对方而深感无奈。“卷不去”“拂还来”的月色更添惆怅,只能寄情于高飞的鸿雁、流动的游鱼。游子客居异地他乡,归家之日遥遥无期,也只能眼见着江水奔流到海,守着孤舟默默思念远方之人。诗人或许和诗中所述之人无关,只是一个叙述他人之事的旁观者。当然,除了全知视角,诗人或许便是游子本人,也因这一轮明月而增离情别绪。

月高悬于天,默默无语,却见证着世间的悲欢离合。从天上的“寂寞嫦娥”,到月下惆怅的思妇游子们,无人不在月的清辉中失意恍惚。月与引发离愁的人事相关,如“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明月何时照我还”。白居易《中秋月》一诗中,月亮也映照“失宠故姬”“没藩老将”这类断肠人,愈显凄清。月亮寄托着人们对亲人、家园、故国的思绪,失意的人常借月感慨,月是他们相思之苦的见证者,也是能陪伴他们的沉默而忠心的朋友。

3.沉落之月

《春江花月夜》以“月生”开篇,以“月落”收尾。月在升起、高悬、西斜后,终于沉入江水。“江潭”是明月的起点,也是归宿,月由此渐渐落下,由光耀复归平静,留给作者诸多启迪。

即便是沉落之月,张若虚对其的处理也是诗意而舒缓的。《春江花月夜》中“落月”的体现有“江潭落月复西斜”“落月摇情满江树”,都冲淡了月落的惆怅,余音袅袅,哀而不伤,留给了读者一个开阔的想象空间。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是对这场月光之旅的绝佳收束。人生本是欢乐少,苦难多,“生别离”更是世人不得不面对的一大痛苦,因此作者遥想着不知有几人能乘着月光归家,不知有几人能脱离相思之苦。《春江花月夜》不仅写月的“生”,也写月的“灭”;写人离别之苦,也写团聚之盼。诗歌叙事者以“落月摇情满江树”收尾,表达了其希望普天之下有情人俱能团聚的美好愿景,从个人的感慨上升到对全天下人的博爱,抒发了对团圆的憧憬,于留恋、不舍中犹带希望,所以即便是“落月”“残月”,也不尽是苍凉落幕的象征,而蕴含了人情关怀的温馨。由此,《春江花月夜》脱离了传统宫体诗的俗艳空洞和游子思妇诗一味的悲戚消沉,有了更博大、温暖的境界。

(二)月意象的深层内蕴

天上的月亮虽只有一轮,但“反映到不同民族文化视野的时候,它就具有了文化的意义”。月亮在各国神话传说中有着重要地位,广受崇拜。在希腊神话中,月亮由日神阿波罗的姊妹、狩猎女神阿尔特弥斯掌管,这位充满活力的女神同时也守护处子与青春等。在中国与月有关的传说里,月亮涉及古老的母系氏族月神崇拜与女神崇拜,与女性及其他美好而长久的事物有关,如“偷灵药”“奔月”的不老的嫦娥,“树创随合”的桂树。《离骚》中便有“羲和”和为月驾车的“望舒”,以浪漫笔触写月。流传至今的中秋佳节,也有着颇为讲究的“拜月”仪式。

月不仅被崇拜,被欣赏,还会触发人的思古之情,考量历史的沧桑与人世的悲欢。不少咏史诗、怀古诗中都有月的影子,如李白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及“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再到“秦时明月汉时关”“淮水东边旧时月”等名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月光流照古今,因曾经映照过古战场,旧宫阙等历史陈迹,很容易引发世人的各种怀想,既回望历史,发千古幽情,也考量现实,发人生之喟叹。过往与今遭的心境,一并交融于月色中。

月亮作为宁静而永恒的存在,从古至今更是一直包含着深沉的哲学思辨和浪漫的美学精神。

既升且落,时圆时缺,“死而又育”的月,与智慧、哲理相联系,如时间与空间、静止与运动之辩。它有圆满时,也有缺损乃至消失时,或使人愉悦,或令人心悸,寄托着人们对美满圆融的向往、对死亡的忧惧。它代表着运动,也象征着永恒,启示世人思考宇宙与人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关于人在何时最早出现的思索、对自我的追问,千百年来不曾停止。“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作者在此已然将目光转向了整个人类社会,脱离了个体的狭小格局。“但见长江送流水”再次肯定了时空的绵长与永恒。“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夜光何德,死则又育”,从屈原开始,文人们便试图向苍穹发问。“张若虚将月亮与人相对照,建立一种平等对话的关系,充溢着以天为象、将人与天融为一体的浓郁的生命情调”。在闻一多笔下,《春江花月夜》被发掘出了“更迥绝的宇宙意识”,诗人与月一见如故,“不卑不亢,冲融和易”;人与月,人与天展开了有限与无限、有情与无情的交流,人与天慢慢融合,神秘而平易动人,由宇宙意识生发的纯洁的爱情,同理心也便更深沉。到张若虚之后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李白、苏轼等,这类思考进一步被延伸,这些诗文恰透露出古人强烈的天问意识,问月即是问天,借询问月亮来问这个难以把握的浩渺的宇宙。

皎洁明朗的月亮也是美的象征,与高贵、洁净等美好品质相联系。一如《文心雕龙》所说的“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诗化的月亮,正可以给人以美的体验,使人得以净化心灵,“澡雪精神”,进而对时空、生死等重要命题进行思索。“净化是文学作品审美价值得以实现的另一重要标志,是文学接受进入高潮的又一表现。张若虚用他的真挚、灵动之笔勾勒出极能净化人心的全新境界”。

二、《春江花月夜》月意象与其他意象的交汇

从《春江花月夜》这一题目即可看出,整首诗正由“春”“江”“花”“月”“夜”这几个名词所指的景物交织而成,春、江、花、夜分别出现4、12、2、2 次,春之绚烂、江之宽广、花之璀璨、月之皎洁、夜之深沉……江南月景中最为动人的景象一并组成一幅华彩之图景,又由华彩复归平实,生命也如此从始至终,不断轮回。在《春江花月夜》中,为月作映衬的还有霰、霜、海雾、云、鱼龙、大雁等,但主要还是以“月”“江”“花”为咏叹对象,情文相生,写尽了诗人于春夜中对宇宙与人生的思考。

(一)月与江

《春江花月夜》中“月”的意象以“江月”的组合出现得最多。在科学的解释里,潮汐现象确实主要是由月亮的引力造成,如开篇的“海上明月共潮生”。江与月这两个主题在《春江花月夜》中反复出现,不断深化。江流、江天、江畔、江潭、江树和着楼头月、镜中月、斜月、落月等,一夕江月在作者笔下璀璨生辉,也被打上情感的烙印,寄予了复杂的人间之情。

《春江花月夜》中有“江月之问”,即询问江上什么人最先看到月亮、月亮何时照到人身上,感慨月亮的永恒、人生的短暂、江流的不停逝去。历代诗文也不乏对江与月的描绘,《琵琶行》中堪称绝句的“唯见江心秋月白”,映衬了琵琶曲终时余音绕梁、听者默然的场景。《赤壁赋》中的“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可与张若虚所写“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比较,亦是将长江之无穷与人生之短暂对比,苏子对此的处理方式是“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体现了士大夫的追求与苏子的旷达之意。张若虚笔下的江月,相较东坡居士更为成熟老到的理解,充满了少年人的青春意识与情怀,是最为不朽的。

(二)月与花

月常与花相联系,如“春花”与“秋月”之对应。月有升落,花有枯荣,开谢之间仿佛象征着生命的流变。即便微小如花草,枯萎后亦能有重开日,花期可以往复不休,韶华却易逝,人无法重返青春,难以与美景良辰长存。人们常把青少年时期称为花季,把孩童或年轻女性比喻为鲜花,用意也如此,这一切都是一去不复返的,故值得珍惜。

早在张若虚之前,刘希夷《代悲白头翁》中便有将人与花相比较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式感慨。而《春江花月夜》有更宽广的时空背景,较刘诗少了不少悲戚意味,有了更多明亮色彩,摇曳生姿。在《春江花月夜》中,“花”这一景观的呈现方式是盛大、华丽的。“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的后句,用萧绎《春别应令》“昆明夜月光如练,上林朝花色如霰”之意,其中,“芳甸”“花林”极言春花遍野的盛状,月下原野上的繁华皎如霰雪,争奇斗艳,吐露芬芳,远比隋炀帝所写《春江花与夜》中的“春花满正开”巧妙、阔大,既显现出明媚张扬的春意,也包含深沉的寓意,到后面,花落于江潭,象征着春的远去、青春的消逝。江边花树被月色点染,万种思绪也都在那花树上摇动。

三、月意象与文学审美

文学作品常常创设情景,引导受众进入文本中的审美世界。由作品中的重要意象入手,结合文章结构进行解读,有助于进一步体会文本的内蕴。

陆机在《文赋》中言“佇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可见学习文学不仅要多阅读经典,还要有一颗善于观察世间万物的诗心。月亮是人们熟悉的,也是可于日常生活中接触的景象,回忆、欣赏生活中所认识的月意象,调动兴趣,引发思考,认识到月在历代诗文中的重要性,才能更好地感知《春江花月夜》中千变万化的“月”。

《春江花月夜》的章法结构,于齐整中显灵活,整首诗共三十六句,每四句为一个单位。一三组用平韵,二四组用仄韵,五六七八组用平韵,用仄韵结束。韵律和视野经过不断转换,兼以大量排比句、对偶句等,使句式更为丰富。月是诗中情、景、理的衔接点,是《春江花月夜》中的重要意象,是时间变换的线索,如“海上明月共潮生”点明了月亮的初升,“皎皎空中孤月轮”点明了月亮已高悬。除了“月”之外,“春”“江”“花”等几个主题词频频出现,与月亮互为映衬,这几种自然景物常被中国古典诗文使用,经历朝历代的补充完善而包含越来越多寓意。天地间五种真实存在的自然景物,营造出的美的意境,高度概括出了人类灵魂深处的共有情感,使后人在阅读时也能产生共鸣。它们经巧妙安排,不冗余而显错落有趣,随着月亮从升,到月到中天,再到西沉的循环,把读者带入一个气象万千、不断深入的审美之旅。结合诗中千变万化的月意象,对文章结构进行梳理,可以使读者认识到意象运用与文学写作的巧妙与合理。

李泽厚评价《春江花月夜》:“永恒的江山,无限的风月给这些诗人们的,是一种少年式的人生哲理和夹着悲伤、怅惘的激励和欢愉。”这种审美境界,难以通过对古诗解剖式的分析而使受众进入,因此,需要运用整体解读的方式,以主人公的姿态,在此情境中感受和体味古诗的意蕴,还原诗词的本质。遵循审美规律,才能进入诗境,提高鉴赏诗词的能力。

李泽厚如此说明盛唐时期文艺作品的美感特征:“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渗透在盛唐文艺之中。即使是享乐、颓丧、忧郁、悲伤,也仍然闪烁着青春、自由和欢乐。这就是盛唐艺术,它的典型代表,就是唐诗。”张若虚所处的初唐,有着高昂的时代精神、包容万象的气度、豁达而进取,这种时代精神足以消解空间、时间带来的阻隔,使得初盛唐之人可以吟咏出“秦时明月汉时关”,全然不被时空所束缚,真正实现了精神的极目骋怀与自由飞扬。“观照的个体已不再是孤独的精神漫游者,更不是与所观照的客体对立冲突的对象。在他们,已实现了天地时空和人类的大同。”《春江花月夜》看似哀伤,但比起《古诗十九首》“人生若尘露”式的更为消极的感怀,却不全是颓废无力,实则充满着洒脱放达的人生态度,有着初盛唐明快清新的气息。结合时代特色,可使读者在体验诗人情感中学会知人论世,感受到《春江花月夜》作为名篇的伟大之处。

结语

在浩瀚的古典诗词里,文人们习惯将自己对理想的咏唱、对家园的怀想、对爱情的礼赞、对生命的叹息寄予明月,将悲欢离合融入“残月”“新月”“满月”等。在物我合一中,使自己的灵魂脱离世俗琐碎的羁绊,洗净凡尘,得以飞升和遨游于九天。唐人刘禹锡说过“扬州从事夜相寻,无限新诗月下吟”,不少诗兴,不少名作皆诞生于月下。在月亮所构成的审美世界里,人们可以学会更好地欣赏文学,创作文学。

在诗歌还在探求发展方向的唐前期,一生仅作两首诗的张若虚,因这一首诗,一洗宫体诗的靡靡之音,被闻一多先生热烈赞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孤篇压全唐”,如高天朗月,光耀夺目,照亮了盛唐诗歌创作的路,可谓是诗国里的一朵奇葩。通过认识,鉴赏名作《春江花月夜》中的种种月意象,可以在品读该诗文时构建起一个审美的世界。

①②傅道彬:《晚唐钟声:中国文化的精神原型批评》,东方出版社1996年版,第60页,第41页。

③杨柳:《论〈春江花月夜〉月亮意象的多重象征系统》,《唐都学刊》2003年第1期,第38页。

④⑤闻一多:《唐诗杂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7页,第18页。

⑥〔南朝〕刘勰:《文心雕龙今译》,周振甫译,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47页。

⑦尚斌:《千年孤独 终登顶峰——文学接受高潮视野下的〈春江花月夜〉》,《名作欣赏》2012年第12期,第80页。

⑧葛兆光:《唐诗选注(新课程学生版)》,浙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64页。

⑨⑩李泽厚:《美的历程》,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78页,第170页。

⑪周惠萍:《〈春江花月夜〉——由“月”的吟咏到对人生、宇宙的叩问》,《贵阳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1期,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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