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现实意义与实践方法
2019-01-21付延慧
□ 付延慧
一、引言
对价值问题的正确理解,关系到价值观建设过程的合理性和有效性。在这个意义上,虽然马克思并没有明确提出价值概念在哲学范畴的普遍意义,但是“马克思哲学将‘解释世界’与‘改变世界’有机地统一起来,实现了‘解释世界’的同时就在‘改变世界’”[1]为我们提供了当面对价值问题的哲学争议时,有必要在发展着的社会实践中回应价值选择问题。这也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题中之义。
实现现代化是执政党、也是几代中国人的理想。在资本逻辑和网络信息化推动下的全球化时代,中华民族既面临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的奋斗目标,进而乘势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的奋斗目标进军的历史任务,又要时刻避免在全球化浪潮的席卷下,随着社会改革的推进,倒逼社会主义价值观做出让步,改变建设社会主义初衷的可能性。这就需要在全社会建立起价值观共识,形成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的文化局面,让改革产生乘数效果,面对挑战和困难。
特别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当下,国际经济政治环境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世界经济深度调整,国际竞争更加激烈;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演进蓄势待发,创新驱动呈现突破态势;国际局势复杂多变,全球治理体系需要重新建构。受其影响,我国经济增速放缓,增长动力亟需转换,产业结构的调整势在必行。在这个背景下,随着市场经济的拓展和全面深化改革的展开,利益格局深度调整,社会稳定性的风险不断加大,国家治理体系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增多。如何在坚持人民当家作主、激发和保持社会活力的同时,有效解决社会矛盾?如何在全球化浪潮的席卷下和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维护社会稳定,提升社会治理能力和社会文明水平,推进全面依法治国,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和国家安全,是必须着力解决的重大问题。这就特别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文化发展,让既得利益者学会克制、让利,在全社会形成理性稳健、利益妥协的路径共识。科学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势在必行。
二、价值观建设是社会治理的基础性工程
著名社会学家韦伯(Max Weber)指出:“一切历史个体在逻辑上不可避免地根植于价值观念”。[2](P73)这句话特别适用于深刻理解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建设和发展。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始终强调“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就是在强调价值观建设的重要性。价值观建设是建立良好人际关系的前提,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础,是国家稳定发展的保障。只有在全社会建立价值观共识,才能形成“国家有力量”的文化局面,为我国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提供精神力量、文化保障。
价值观念问题是人类社会实践领域的一个基本问题。马克思指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3](P406)作为意识形态的一种表现方式,价值观共识通过其自身的反作用,不断给社会存在和实践发展以强大的推动力,驱动社会做出调整和改变,不断向着以更加适应人的自由发展的方向努力。人们对价值问题的认识和理解是建立价值观共识的前提。当价值问题及其论域在一定语境下得以确立并形成,价值观问题便在社会实践与人的思维逻辑中引致出来,予以规范化和标准化,维系社会系统的有效运转。
现代意义的“价值”(value),源于梵文的wer(掩盖、保护)和拉丁文的vallo(加固,用堤护住等),意为对人的保护,并在日常生活中演化为“可珍惜、应重视”、对人“有利、有用”之意,与“好”关联在一起。[4](P10)根据人类社会的实践,价值意识最早产生于原始宗教和神话故事,是指人对物的“有用性”的基本性判断。启蒙运动以来,由于生产方式的革命,对传统社会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造成了强大的冲击,现代社会逐渐展开,“价值”问题进入学术研究的话语。经济学、哲学、伦理学为此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经济学的领域,“英国古典经济学家配第首先发现了商品的价值,提出商品的价值是由生产商品所耗费的劳动来决定的。继配第之后,斯密和李嘉图奠定了劳动价值论的基础。”[4](P10)
“价值”这一概念与商品的属性相关联,聚焦于商品交换及其过程。这就是说,商品的价值离开了商品本身便不复存在,更无从谈及商品交换过程的利润等经济学问题。马克思继承和发展了古典经济学家关于劳动价值理论的合理性,科学地解释了价值和生产价格的关系,给商品价值进行了新的定义——商品的价值是商品本身所具有的属性,是凝结在商品中一般性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它反映了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社会关系,从而把“价值”问题引向政治的领域。
“哲学作为理论形态的人类自我意识”[5](P177),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哲学论域关于价值问题的思考始于19世纪末。在新康德主义看来,价值是“值得个人或社会向往的行为或目标的特定方式之信念。”[6]从而引申出价值哲学这一学派,并逐渐形成广义的价值论(value theory)或价值学(axiology)。马克思主义哲学从主体(人)和客体(物)之间的关系进行考察,提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是“人在把成为满足他们需要的资料的外界物进行估价,赋予它们以价值或使它们具有‘价值’属性”[7](P406)等的重要论断。这就是说,在哲学的论域,价值具有人类社会实践的普遍性——“价值就不是一种固定存在着的某种抽象实体,甚至也不仅仅是关系,而是人的存在(生命)以及对人的存在(生活)所具有的意义”。[8]价值问题文化的视域,与意义紧密关联在一起。
在哲学的论域中,人、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和处理方式是伦理学重点关注的对象,以“道德”的视角呈现,即“价值”等同于“道德”。作为伦理学的一个重要分支,价值伦理学经常以社会的正面价值(相当于经济学领域的正的外部性)为取向,判断人类社会的生活(实践)的价值选择或行为方式应当与否、必须与否、恰当与否和正确与否,其标准集中在善与恶、权利与义务、理想与使命等方面。这些判断通过实践活动的外部舆论、社会习俗和内心信念,予以影响人的心理意识的产生及其相应的行为活动等。
这就是说,现代以来,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实践中,价值问题是建立在主客体关系基础上的经济领域的有用性、文化领域的意义和社会领域,社会组织、个人行为的规范性等方面的综合考虑,缺少任何一个纬度考量人类行为的“价值选择”,“价值”都是残缺的,都不可能说实现了具有发展意义的价值。
“价值观是人和社会的精神文化系统中深层的、相对稳定起主导作用的成分,是人的精神心理活动的中枢系统。”[9]其形成和发展继承了人们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对其心理活动(价值判断)及其社会行为的判断和评价标准,对人的思想意识、情感表达和言行举止等产生重要的影响。按照价值观在主体所处的位置,在“社会”这一语境中,价值观一般分为核心价值观(起主导性作用的价值观)和一般价值观(非主导性的价值观)。
核心价值观是指在价值体系中能够引导社会的价值取向和人们理想信念的价值观。它需要具备以下几个条件:一是有可以被大众广泛接受的社会基础;二是对实践有深刻地解释力;三是为人们价值选择提供深刻的理论依据;四是能抵御价值虚无、道德滑坡、信仰缺失等问题。
一般价值观是指在价值体系中不占主导地位和支配地位的价值观念,主要以三种形态存在:一是与核心价值观基本保持一致的状态;二是与核心价值观背道而驰;三是或者对于核心价值观而言,处于中立的状态。值得注意的是,作为核心价值观的重要补充,在一定条件下,一般价值观有转化成核心价值观的可能。[10]
文化是一个现代概念,而价值观的现代化始终是文化现代化的母题。在西方,从古希腊时期遵循的理性主义,到中世纪以基督教神学为核心建立起来的禁欲主义,再到文艺复兴运动,人道主义与个人主义兴起,以致近代以来科学主义和个人主义占据主导地位,走向现代意义的文化转型,确立起现代社会的价值观,这一过程始终是在革命、修正和发展中完成的。最终以自由、民主、平等、人权、法制等为价值取向,建立起与现代社会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文化形态。
在中国,“孕育于西周初年的‘敬德保民’观念,萌芽于春秋时期的‘民为神主’观念,形成于春秋末至战国时期的‘人为最贵’的观念。”[11]从此以人为本,成为传统文化的滥觞,体现出对人的价值的高度肯定,正所谓“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列子·天瑞篇》)、“民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民可畏论》)、“天生万物,唯人为贵”(《列子·天瑞篇》),使“人为万物之灵,天地之间人为贵,是(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基调。”[12](P290)
有了对人的问题的深刻认识,既往圣贤从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追求,到统治者阶层对国家关系的和平主张,无不体现出以“和”为贵的价值追求。“和为贵”的价值取向最终从儒家倡导的道德实践演化为社会实践的中心思想。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儒家文化始终重视道德的作用,“以德为先”作为传统社会的核心价值和评价标准,成为人们处理人我关系、人与社会关系和人与自然关系的主要思维方式和思想内容,形成了建立稳定的思想文化形态,与国家的兴衰紧密关联在一起。“德,国家之基也”(《左传·襄公二十四年》)、“万事莫贵于义”(《墨子·贵义》),渗透在社会领域的各个方面,对现代社会文化价值的形成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魏斐德指出,“统一是中国的一种文化”[13](P29)。“统一的文化”为中国赢得了历史性性的荣光,并且是“唯一延续的中国社会”。根据历史学家汤因比的研究,人类历史上出现过21个文明社会,其中,中国社会是文明特征保留得最为完整的样本。这种带有终极意义的中国文化,是考察所有治理技术的边界。但是任何选择都有代价。反观近代以来,从有关于器物不足兴起的“洋务运动”,到制度不足实行的“戊戌变法”,再到文化不足展开的“新文化运动”,包括新中国成立以来,轰轰烈烈的“文化革命”,与其说是现代文化在经济、政治和社会领域现代化的深入展开,不如说是对传统文化某些不再适用的价值的一次洗礼。
借用以涂尔干为代表的古典现代性理论基本范式在解释现代社会发展问题时指出的:社会“失范”是现代性所隐含的问题之所在。这是因为,在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过程中,社会分工的发展和个人主义的强化日益消解了传统社会的宗教、道德和习惯等整合社会的纽带,但是在社会转型时期,新的社会整合纽带还处于形成过程当中,从而造成国家信仰缺失道德匮乏,行为失去外在约束和欲望变得毫无节制等后果。社会失范的根本原因在于道德信仰的缺失,在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他建议要增强国家在培育道德和信仰方面的职能,同时,强化以地方群体和职业群体为主体的民主机制,重建社会的道德信仰,实现社会整合纽带从“机械团结”向“有机团结”的过渡,最终建立一个以高度分工,有机团结和道德个人主义为基础的现代工业社会。[14]
这就是说,以高度分工为特点的现代社会,有机团结和道德主义是维系其有机发展的强有力的纽带。当社会自身无法完成这一转型时,国家力量需要介入其中,引领社会的价值取向,向着有利于现代社会发展的方向转型。在我国,改革开放以来价值观的建设就说明了这一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解放思想的政治运动,使大众意识自身存在的价值,加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原始积累的同时,也带来了拜金主义、权力崇拜、历史虚无主义泛滥等的负面效果——权力的懈怠与傲慢、资本的任性与张扬,随着市场的扩张,在社会的领域广泛渗透。过去被用来规定有限节制的发展方式和社会主义的理想信念,在市场经济的盲目性和不确定性的强烈冲击下支离破碎,个人主义和享乐主义甚嚣尘上,劣币驱除良币,严重消耗了改革的成本。
面对国内外复杂深刻的文化环境,党的十八大以来,文化问题被提到新的高度——“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以文化建设为起点,习近平强调:“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这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15](P163)以传统文化的价值取向为内容,习近平指出:“核心价值观,就是一种德,既是个人的德,也是一种大德,就是国家的德、社会的德。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如果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没有共同的核心价值观,莫衷一是,行无依归,那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就无法前进”。[15](P168)
这就是说,在矛盾和冲突中实现和谐与共存,价值观导向远比制度建设更灵活有效。法制建设、制度建设固然重要,但是难以“治本”。如何在社会实践中有效价值观建设对当今中国社会思潮的导向作用,并不断开拓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建设的有效路径,成为文化建设,也是社会治理的一项基础性工程。为此,2018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成为必须遵循的国家底线、社会规范、公民守则被写入党章,载入宪法,为从根本上建设一个公秩良序、富强民主的新时代,培育健康的文化土壤,矫正当前社会的惰性和腐化症提供了根本性保障。
三、加快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路径
人的属性是社会化的。所谓社会,具体说来就是家庭、邻里、信仰的团体、民族等共同体,虽“无形”,却始终存在于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人以归属感和安全感,在无意间体验到基于家庭纽带、乡土情感和爱国心的“共同意识”。能长久维系这种“共同意识”的,是经过实践反复证明以后并被“社会”所认可的社会公德,也就是价值观共识。价值观共识通过仪式、象征性手段或节日等形式建立起认同的中心,把“大众”凝聚在一起。
马克思曾指出,每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都是围绕着特定的“生产方式”被建构出来的,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进一步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16](P519)“只有在共同体中(即社会),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16](P57)
人的自由发展是现代化的一个方面。实现现代化是中国革命的目标,也是几代中国人的理想。21世纪以来,特别是2012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到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时代”。“新时代”对我国各个方面都提出了“新要求”。每一个具体的“中国人”是实践新时代、建设新时代、受益于新时代的主体,所以“人”是建设“新时代”的首要目标。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从价值观建设——凝聚社会共识入手,建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容的认同中心,实现大众的价值观转型。这是一个双向的、长期的自下而上的反馈、修习的和自上而下的引导、启蒙的过程。需要有一个“核心”部门、制定一套有效的管理办法和认同机制监督、指导、落实、完成。
(一)成立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
早在1997年4月,为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央成立了“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这是指导全国精神文明建设工作的核心议事机构。这个部门的主要职能是:督促、检查各地、各部门贯彻落实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精神和关于中央精神文明建设的一系列方针、政策的情况,协调解决精神文明建设,主要是思想道德建设和文化建设方面的问题。通过总结推广交流先进经验,深入调研研究,为中央决策提供建议。日常工作则交由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执行。办公室内设秘书组(负责文秘、会务工作)、调研组(负责信息、调研工作)和协调组(负责联络协调、经验交流工作)三个部门。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新时代”的文化建设有更加明确的目标。在这个意义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属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范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丰富和进一步发展,比“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更加具体,也更有针对性和方向感。为此,在组织机构上,一是可以考虑采取“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办法,在文化建设的核心部门——“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及其办公室,增加两块牌子——“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和“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或者把“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和“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直接更名为“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价值观建设办公室”。由“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和“价值观建设办公室”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指导部门,科学、有效、系统地推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工程。
(二)建立价值观建设联席会议制度
价值观建设事关当下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及其未来,事关经济社会建设各个部门推行改革的能力及其效率,与培养时代新人紧密关联在一起,说其是当前深化改革的头等大事不为过。为此,可以考虑,由“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牵头各部门,由“价值观建设办公室”具体负责,建立“价值观建设部门联席会议制度”。在各部门的配合下,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到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党的建设、军队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社会治理的过程中,推进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容的大众社会的价值观转型。
在“价值观建设指导委员会”的领导下,“价值观建设联席会议”的主要职责应当是会同有关部门,加强协调配合,切实有效地落实十九大报告提出的“要以培养担当国家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着眼点,强化教育引导、实践养成、制度保障,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国民教育、精神文明创建、精神文化产品创作生产传播的引领作用,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各方面,转化为人们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坚持全民行动、干部带头、从家庭做起,从娃娃抓起。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的具体要求,建立完善的保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效推行的律法制度,提供政策解释、组织制定有关规章等,统筹协调、督促、指导各部门开展价值观建设工作。
(三)丰富和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理论体系,建立科学、有效的动态评价体系
马克思有句名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实践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表征,是凝聚社会共识,建立新的认同中心,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代新人的科学的评价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自下而上,把国家、社会和个人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整体,提出了我国以实现现代化为目标的发展方向——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党和政府治国理政的工作要求——自由、平等、公正、法制,公民行为的基本规范——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在全球化背景下,这是具有普遍价值的,与我国现代化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符合民族国家根本利益的文化伦理与信仰规范。
鉴于此,结合西方实践现代化的经验和问题,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系统地分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内涵中现代化与价值观转型之间的必然关系,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系统的学理阐释。主要做到对内,让人们深刻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合理性、和普适性,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外,在中美贸易摩擦持续升级,“中国威胁论”甚嚣尘上的当下,有效传达中国的发展理念,为建立共享/共赢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智慧。
通过理论体系的指导,在社会结构内部建立起完整的评价体系。
一是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以“社区”为载体,建立社会主义公民素质建设评价体系,全面提高大众的文明素质。这一体系旨在用于规范/指导城乡居民社区建设委员会如何培养公民的权利意识与义务意识,正确理解权利与义务的边界。在培养公民权利意识的同时,要认识到履行义务,坚守社会正义、热心公共事务、遵纪守法、诚实守信、热爱生活、关心他人的重要性。在“公民素质建设评价体系”的指导下,为全面推进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保证人民理性地依法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培养适应新时代新需要的时代新人。
二是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建立以行业协会为载体的企业伦理评价体系。企业伦理是对当前企业过分追求利润最大化,在经营中以次充好、坑蒙拐骗、损人利己、行贿受贿等不顾相关利益群体、违反商业道德行为的监督和约束。它既包含企业内部的劳资伦理、工作伦理、经营伦理等内容,也包含企业外部的客户伦理、社会伦理和社会公益等方面。一直以来,人们普遍把企业赚钱的行为视为天经地义,企业的经营目标与企业的社会责任没有必然联系。这种本末倒置的认知,使个别企业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理所当然,给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带来了极大隐患和灾难。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固然是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企业福祉与社会利益紧密相关。只追求利润不考虑企业伦理,无异于“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其经营活动不仅难为社会所包容,也必为时代所淘汰。为此,建立以行业协会为载体的企业伦理评价体系,目的在于通过行业协会在“企业伦理评价体系”的指导下,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的内容融入到各行各业的发展中。引导企业诚信守法、规范执业、尊重人的价值,把对环境、消费者和社会的贡献放在首位,全面提高企业对社会责任的认识水平。
三是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建立以事业单位、行政部门为主体的政府服务能力评价体系。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全党必须牢记,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必须始终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不断迈进。”
执政党的使命决定了必须从严治党,执政党对人民的承诺就是它的合法性。要兑现承诺,证明其合法性,首先执政党必须对自身要严格要求,同时要把对人民的承诺体现在以各级行政主管部门、国有企业和事业单位为主体的日常工作中。这就需要建立以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政府行政部为主体的服务能力的评价体系,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的内容在这些部门的日常工作中体现出来,从根本上把发展好、实现好、维护好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落实到各岗位职能和职业责任中。
四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建立文化企业、文化事业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消费文化行为的评价体系。文化是重要的。文化体现了国家精神、民族灵魂和社会意识。文化企业和文化事业单位是文化生产行为的主要承担者。而消费文化行为是人们对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社会生活以及消费活动的消费理念、消费方式、消费行为和消费环境的反馈,是一个需要积极地干预和引导的领域。为此,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建立文化企业、文化事业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消费文化行为的评价体系,用于规范文化企业、文化事业单位的文化生产行为,在繁荣文艺创作、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精神需要、保障公民基本文化权益的同时,提高受众的国家意识、社会责任、文化修养和道德水平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
“抓”典型事件、“树”代表人物,规范表彰机制。“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跳神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通过人的行为方式与其后果,彼此影响和关联,塑造了社会的共同意识”。为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全社会深入人心,必须要通过典型的人、具体的事,让大家学有方向,做有榜样。这就需要:第一,建立传媒企业文化伦理和制度规范,推动媒体积极地、负责任地承担起塑造“社会意识”的重要责任,通过完善的激励制度,引导媒体把现实生活中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关的实践,理性报道,广泛宣传,达成共识;第二,规范表彰机制,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标准确立“值得表彰”的社会行为的价值内涵。
总之,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在移风易俗、培养社会主义新人等方面制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管理办法和奖励机制,比如50年代的“五好文明家庭”,80年代的“四有新人”,劳动模范、道德模范等等。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党和政府的工作重心的转变,与经济有关的一切都成了中心,文化在服务于“经济中心”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以,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当下,需要规范表彰机制,建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容的完整的评价体系,用于指导我国科学教育、文化艺术、思想建设、道德建设、经济建设、社会建设等各个领域的评奖机制和表彰工作。通过这类社会性的表彰活动,引导全社会向新的认同中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转型。
四、结语
现代制度的产生虽然是偶然的,但是现代制度的演变,以及制度能否按照理性的方向发展却与作为命运共同体的人类社会的价值观转型紧密关联在一起的。现代社会的价值观转型发展中的重大命题。在这个意义上,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占领华尔街、次级债危机、特朗普当选总统,英国脱欧,民粹主义在欧洲的兴起等一些列重大事件的发生充分说明,西方社会现代化的制度也并不稳健,人类并不具有现代化转型的成功经验。这就是说,直到目前,人类还没有找到驯服“现代化”的有效办法。
西方学者始终强调,“在整个国家向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人是一个基本的因素。一个国家,只有当它的人民是现代人,它的国民从心理和行为上都转变为现代的人格……这样的国家才可真正称之为现代化的国家。”也就是说,现代化的核心是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的根本问题在于能够建立起与现代化相适应的价值取向,凝聚社会共识。但是这个目标是否能够实现,还有赖于不同国别/族别的人是否愿意站在“共同命运”这一立场慎重对待现代化,对待我们的未来。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人类实践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说明,实践现代化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中国的工业化、城市化、国际化的背后是国民素质的现代化,是现代文明的培育,也是先进文化不断发展和培育的过程。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面展开,将不可避免地对西方世界提出挑战。如何让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全球生态和谐、国际和平事业、变革全球治理体系、构建全球公平正义的新秩序所贡献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为人类所理解,并成为人类共同价值,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融入世界,是当前极为重要的课题。
这就需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当下,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中华民族的血液之中,使之成为党和政府治国理政的工作标准,成为我国公民行为的基本准则,从而全面实现中华民族的价值观转型,做好人类世界的表率。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中国文化的发展,使中国重新回到世界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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