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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古文学的“文体流动”现象
——以萧统、刘勰“吊文”分类认识为中心

2019-01-20孙少华

铜仁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陆机贾谊文选

孙少华

( 中国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 )

中国古代文学文本研究中,有一种“文本流动性”说法[1]。从文本传播与接受角度思考,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推而广之,文学作品出于“人”的写作,其接受者、阅读者也是“人”,由于“人”的思维是不断变化的,所以在不同的时代、文化背景下,人们对“文”的理解、阐释、再解读、再改编,也是不断变化的。这就会造成文学文本处于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同理,“文体”也是出于“人”的创造,并且其最初的意义就在于“应用”,而处于不同历史时代与文化背景下,尤其是易代之际,同一种文体也会表现出“双重性”[2]。进而言之,文体也会具有“流动性”特征,以适应已经变化了的时代与文化的要求。这一点,我们可以结合中古时期的一个具体个案,即萧统《昭明文选》、刘勰《文心雕龙》文体分类为例,尝试分析中古时期的“文体流动”现象。

如果我们将《昭明文选》中的一篇文章,与《文心雕龙》对该文的评价或者其他史书对该文的著录进行比较,会发现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它们对该文的文体分类的命名有所差异。这一点,是“文体学”上的一个重要现象,不能简单用是否为“应用文”的标准来理解。今举一例,试加说明。

一、萧统、刘勰“吊文”分类的认识差异

中古文体分类,以萧统《昭明文选》与刘勰《文心雕龙》最为典型,二人对“吊文”之分类,同中有异,可以为我们深入考察中古时期的“文体流动性”提供重要证据。

《昭明文选》“吊文”类,录贾谊《吊屈原文》、陆机《吊魏武帝文》二文,前者亦见于《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汉书·贾谊传》,后者《晋书》陆机 本传不收。刘勰《文心雕龙·哀吊》,以贾谊《吊屈原文》为“吊”体之“首出之作”、陆机《吊魏武帝文》为“降斯以下,未有可称者”[3]359,362。由此可知,《文选》《文心雕龙》皆将此二文称作“吊”。

这里有两个问题,值得引起我们的思考:

第一,二作本应皆为“骚”或“赋”体,为何被称作“吊文”?刘勰《文心雕龙》提出“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与这种文体现象有无关系?

第二,陆机《吊魏武帝文》实际上是“主客问答”形式,此类文体,《文选》列入“设论”、《文心雕龙》列入“杂文”,此又称作“吊”,这是一种什么文体现象?

严格上说,这两篇“吊文”之体,各有旧称,如贾谊《吊屈原文》近于“骚”,陆机《吊魏武帝文》近于“赋”。詹锳先生以为:“从表面形式上看,哀辞是四言体与骚体并用,而吊文一概属于骚体。”[3]349就贾谊《吊屈原文》末尾之“讯曰”看,此文符合骚体形式。刘勰称“及相如之吊二世,全为赋体”,亦以贾谊《吊屈原文》不尽为赋体。又据陆机《吊魏武帝文》中的内容分析,属于汉赋常见的“主客问答”形式,亦为赋体。

当时人也是如此认识。贾谊《吊屈原文》,《史记》《汉书》皆称其为“赋”,如《史记》称“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4],《汉书》称“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5]。据此处“为赋”看,其意乃贾谊以“赋”体“吊”屈原。起码在班固时代,尚未以“吊”为体,而将“吊”视作一种社会礼仪,以“赋”为一种文体。刘熙载《艺概·赋概》,亦以贾谊《吊屈原文》为“骚赋”体,并称其“骚人情景,于斯犹见”[6]。陆机《吊魏武帝文》,有明确的“客曰”“机答之曰”,显然与汉代东方朔《答客难》、扬雄《解嘲》、班固《答宾戏》形式相同;且《吊魏武帝文》具有骈文性质,故亦可视作以“骈赋”体“吊”古人。

对于与二“吊文”有关系的其他作品之性质,萧统、刘勰认识上却有差异。如东方朔《答客难》、扬雄《解嘲》、班固《答宾戏》,虽与陆机《吊魏武帝文》具有类似的“主客问答”形式,然对三作之

文体分类,《文选》列为“设论”,刘勰《文心雕龙》视作“杂文”。这就将“赋”中的某些作品,又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分类。这其实是由于文体分类角度不同导致的文体称谓差异。对萧统、刘勰的这种文体认识差异,我们需要从“文体流动性”角度,予以深入分析。

二、“吊文”分类矛盾与文体“流动性”产生

萧统、刘勰对文体分类的差异性,首先有时代变化的影响作用,其次也有文学、文体变化需求的作用。让我们还是以“吊文”分类为例,尝试说明。

萧统《文选》与刘勰《文心雕龙》对“吊文”的分类,是存在差异的,这说明二人对“吊文”在认识上存在差异。这种差异其实在中古文人中带有一定的普遍性。而“吊文”的分类矛盾,足以让我们充分认识当时复杂的文体问题。

《文选》将《吊魏武帝文》列于“吊文”,是将此类具有“吊”体性质的“设论”作品列入“吊文体”。这似乎是说,“吊”是作为一种与仪式有关的独立文体,与其体式类似的其他作品有在称谓、文体分类上的差异。但刘勰《哀吊》明确将二“吊文”视作与赋有关的文体,其所言“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①,则说明“吊文”与赋有内在联系,同时又有细微差异。在这一点上,萧统是从“作品内容”上分出“吊文”,刘勰是从“作品形式”上分出“吊文”。如此说来,对贾谊、陆机“吊文”之文体认识,至萧统、刘勰时代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无论贾谊《吊屈原文》、陆机《吊魏武帝文》同类作品被分为何体,《文选》《文心雕龙》皆将其归入“吊文”。这说明,至萧统、刘勰生活的时代,二作已经被明确为“吊”,则是无疑的。既然萧统、刘勰分别从内容、形式上将二作视作“吊”,那么我们不妨就由这两个角度入手,分析它们被列为“吊”的原因。

《昭明文选》中,《吊屈原文序》曰:“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谗放逐,作《离骚 赋》,其终篇曰:‘已矣哉,国无人兮,莫我知也。’遂自投汨罗而死。谊追伤之,因以自喻。”[7]1116从内容上看,此“吊”制作缘由有二:第一,贾谊“以谪去,意不自得”,屈原“国无人兮,莫我知也”,可知二人有相似的情感遭遇与人生经历;第二,贾谊为此文的目的,是为了“追伤”屈原,“因以自喻”。由此可知,贾谊之“吊”,具有“哀伤”性质,且以古人之遭遇浇个人之块垒。《吊魏武帝文序》曰:“元康八年,机始以台郎出补著作,游乎秘阁,而见魏武帝遗令,忾然叹息,伤怀者久之。”[7]1118由此可知,陆机与贾谊为“吊”,共同点有二:第一,为文之初衷相同。贾谊渡湘水思屈原而吊之,陆机“见魏武帝遗令”思魏武帝而吊之,此二人为“吊”共同之初衷。第二,为“吊”之原因相同,即皆因“伤怀”而作。在《文选》中,视作“吊”者,特征有二:第一,思古人而“吊”;第二,“追伤”古人。

《文选》中,“赋”有“哀伤”②,“诗”亦有“哀伤”③,然具有“哀伤”性质之“吊”被单列出来,值得注意。这说明,《文选》并非将所有“哀伤”之作皆可视作“吊”,某些哀伤之“赋”或“诗”,即不可被称作“吊”。《文选》“赋”类“哀伤”之作,如司马相如《长门赋》、向秀《思旧赋》、陆机《叹逝赋》、潘岳《怀旧赋》与《寡妇赋》、江淹《恨赋》与《别赋》,与贾谊《吊屈原文》最大的区别,就是此类赋多所“伤”者为“情”,《吊屈原文》《吊魏武帝文》所“伤”者为“人”。如此分析,从内容上看,《文选》以为能称“吊文”者,一是未必纯粹为“赋”,然必具“赋”之形式;二是所“伤”者必为“人”。

刘勰《文心雕龙》中,以为“吊”与“赋”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其联系大概即具有赋之形式;其差异则在对“辞”“韵”之处理,此或即其所言“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这种认识,将“吊”与“赋”之界限描述得非常玄妙,且刘勰似乎以为某些文体在超越某个“临界点”后会发生“文体转换”。这也可以看作是文体的“双重性”。我们曾经考证,某些文体具有“赋”与“文”的“双重文体”与“文体流动”特征,如郤正《释讥》[2]。由此处贾谊、陆机之“赋作”被视作“吊文”看,即很好地体现了这两个文体特征:由《文选》角度看,是“双重文体”特征的体现;由刘勰《文心雕龙》角度分析,则是“文体流动”特征的体现。

所谓“双重文体”,即从不同角度分析,某些作品既可被称作“赋”,亦可被称作“文”。贾谊《吊屈原文》之作,或被称作“赋”,或被称作“文”,即此故。同为“主客问答”形式,《吊魏武帝文》被《文选》列于“吊文”,形式相同之东方朔《答客难》、扬雄《解嘲》、班固《答宾戏》或被称作“设论”,或被称作“杂文”,亦是此故。

所谓“文体流动”,具有两种倾向:第一,本来具有特定文体标志的作品,在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开始出现向另一种文体转换的倾向,如我们曾经考证的郤正《释讥》之作,即属此类情况④;第二,刘勰所言两种文体之间的“临界点”被打破之后,一种文体出现了向另一种文体转化的倾向,此即刘勰所言“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

“文体流动性”,其实具有一定的文学批评意义,对此,要结合刘勰的某些说法予以深入分析。

三、“文体流动”与中古文学批评观念

上文已述,“文体流动性”与“文体双重性”,其实可以反映出中古时期的文学批评观念。例如,刘勰称“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在这里,何为“华辞未造”?何为“华过韵缓”?这要结合他在《文心雕龙·哀吊》中列举的作品,从文学批评的角度予以讨论。

刘勰曾经列举贾谊《吊屈原文》以下“吊”体作品有九:司马相如《哀二世赋》、扬雄《反离骚》、班彪《悼离骚》、蔡邕《吊屈原文》、胡广《吊夷齐文》、阮瑀《吊伯夷文》、王粲《吊夷齐文》、祢衡《吊张衡文》、陆机《吊魏武帝文》。从作品称谓上看,班彪及其以上,皆称为“赋”“骚”;蔡邕及其以后,皆称为“文”。至刘勰弥合众家,则统称为“吊”。此十家“吊文”,刘勰显然以为从“辞”“韵”上进 行处理较为稳妥。他对各家吊文之评价如下:贾谊《吊屈原文》,“体同而事核,辞清而理哀”;司马相如《哀二世赋》,“其言恻怆,读者叹息;及卒章要切,断而能悲”;扬雄《反离骚》吊屈原,“辞韵沉膇”;班彪、蔡邕之作,“敏于致诘”;胡、阮之作,“褒而无闻”;王粲之作,“讥呵实工”;祢衡之作,“缛丽而轻清”;陆机之作,“序巧而文繁”[3]359-362。

贾谊之吊文“辞清而理哀”,有人以为说的是“文辞清晰”⑤,其实指的是文辞不甚华丽而音韵流畅,另外还有“情理哀伤”之意[8]144。过分华丽繁缛之辞,如何称得上“清”?作为“首出之作”,贾谊吊文应该是较有代表性的,故《文心雕龙》次于首,《文选》录其文。司马相如之文,“文辞恻怆”[8]144,读后使人悲伤,具有“情理”层面的内涵。同时此赋文辞朴拙,因为短制而音韵紧凑,符合刘勰之“吊文”观。扬雄之文“辞韵沉膇”,指的是“文辞滞重”[9]、“旋律滞塞而不流畅”[3]361、“文辞音韵沉滞”[8]144。这显然不符合刘勰之“吊文”观,而更接近“赋”,故刘勰称之为“功寡”。然而,或者扬雄此文又有“思积”一面,即“思考得很多”[8]144,“情”寡而“理”多,然此可致“辞雅”,故亦为“吊”文一体。班彪、蔡邕之文“敏于致诘”,体同贾谊,长于诘问,亦偏“理懿而辞雅”[10],故知其大致符合“吊文”之制。

同为吊伯夷、叔齐之作,胡广、阮瑀以褒扬为主,并无批评之辞;王粲主要批评其狭隘。刘勰对三人之作,主要从内容上分析,未从辞、韵角度予以评价。祢衡之作“缛丽而轻清”,应该说的是其文辞繁缛、音韵流畅。陆机之作,吊辞过于繁杂,刘勰列其为十家之末,大概以为其已与“吊”制稍有隔阂。

综合此处分析,刘勰对“吊文”之规定,除了他说的“辞”“韵”之限定,还有“情”“理”之节制。四者大体皆可被视为作品形式上的问题。若失“情”“理”之节制,文辞过于华丽、音韵又不紧凑,导致“华过韵缓”一面,就使得“吊文”变为“赋”体了。所以,就此而言,“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中,“未”不宜改作“末”,应该就是向长清所言“古代虽已有吊,最初都无华辞”之意;“华辞过多,音韵纡缓,则变而为赋”[8]144。刘勰在此将“吊文”限定较为严格。“吊文”由“赋”体中析分而出,然在内容上(《文选》观念)、形式上(《文心雕龙》观念)与“赋”有别;那些在辞、韵上超出一定界限之“吊文”,就由“吊”一变而为“赋”体。如果说,《文选》从文体形式上分列出“吊文”,那么,刘勰此处即从作品的具体形式(辞、韵、情、理)角度进行分类,显得更为具体而理论化。

另外,从中国古代文学“文体双重性”与“文体流动性”角度进一步思考,还有一种文体现象值得注意,即《吊屈原文》本近“骚”,后被称作“赋”,此时又分析出“吊”,呈现出明显的文体“次生”现象,即一种文体会不断衍生出“次级文体”:如果将“骚”视作“一级文体”,“赋”即为“二级文体”,“吊”则为“三级文体”,体现出“骚——赋——吊”的文体演变现象。《吊魏武帝文》本近“赋”,而其骈体成分的增加,使我们意识到另一种新文体——骈文,即将产生,如郤正《释讥》表现出的明显的骈体化现象一样,《吊魏武帝文》也预示着“赋——骈文”的文体演进趋势。这种在上一文体基础上衍生出“次级文体”的现象,很像是在文体中产生了“代级”。“文体代级”,或者是三国、南朝时期文体分类过程中出现的一种特殊文体现象。

最后,从《文选》“吊文”分类、《文心雕龙》列举十篇“吊文”分析,萧统、刘勰二人此时在文学上所做的工作就是:一个为作品进行文体分类,“吊文”即由此而生;一个为无题之作题名、定名,《吊屈原文》《哀二世赋》《吊魏武帝文》之名即此时产生。

四、余论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重新思考整个中古时期的“文体流动”现象,可以得出如下两点启示:

第一,“文体流动”现象,其实是中古尤其是十六国、南北朝政治上的对峙冲突与文化上的交流融合之间的矛盾反映。魏晋以后的王朝更迭,造成礼 崩乐坏、政权林立的同时,也造成了不同地域、不同王朝对同一种文体的认识差异。甚至,政权对立者会以贬低对方的方式,以“次等级”的文体称谓,命名本来看似“高一级”的文体。例如,赫连勃勃大夏王朝的《统万城铭》,其实就是一篇“京都赋”,但与之对立的北魏、东晋或之后的其他政权,在题名、收录上不可能将其与“京都赋”并列。而后人以“铭”题名此赋,其实沿袭了当时的文化习惯。如此,在“文体流动”背后,或者隐含着深刻的政治、文化背景。

第二,要从“文体流动”现象入手,重新认识十六国、南北朝文学生成的多元因素。也就是说,对这个时代的文学,我们应该抛弃简单的“对立”“冲突”的线性认识,从“对立中的融合”角度予以重新思考。一提及十六国、南北朝,总是给人以简单的“对峙”“冲突”的印象;甚至包括对魏晋南北朝某一具体王朝内部的认识,也往往是从“对立”“冲突”的角度入手,分析各种历史、文化、文学现象产生的原因。但是,我们应该认识到,各种“对立”“冲突”,其实反映的是当时中原对边疆、汉人对胡人、南朝对北朝、正统对异端、胜者对败方的评价或认识,而边疆、胡人、北朝、败方,一直具有深刻的“文化认同”“民族认同”或“国家认同”。例如,十六国时期,赫连勃勃的大夏王朝以大禹为始祖、拓跋鲜卑以黄帝为祖先,皆是此类“文化认同”与“民族认同”的体现。不同政权在政治、军事上的严重冲突,无疑会抹杀此类“认同感”,进而造成文学、文体认识的复杂性与矛盾性。

一言以蔽之,中古是中国古代文学、文体产生剧变的重要时期,“文体流动”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典型现象而已。当然,所谓的“中古”,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段,若要在一篇短文中说清楚整个中古的“文体流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以萧统、刘勰的“吊文”分类认识为个案,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这种

“文体流动”产生的原因、过程及其文学批评意义,甚至可以给我们研究中古文学带来更多启示。

注释:

① “未”,郝懿行以为当作“末”(詹锳《文心雕龙义证》,《詹锳全集》卷1,第364 页)。

② 司马相如《长门赋》、向秀《思旧赋》、陆机《叹逝赋》、潘岳《怀旧赋》与《寡妇赋》、江淹《恨赋》与《别赋》。

③ 嵇康《幽愤诗》、曹植《七哀诗》、王粲《七哀诗》、张载《七哀诗》、潘岳《悼亡诗》、谢灵运《庐陵王墓下作》、颜延年《拜陵庙作》、谢朓《同谢谘议铜雀台诗》、任昉《出郡传舍哭范仆射》。

④ 有人提出,这种文体流动,主要是文体性质不同的结果,如“吊”与“赋”。但对于“骈文”与“赋”、“骚”与“赋”而言,这种认识就不太准确。

⑤ 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齐鲁书社1995年版,第216 页;向长清《文心雕龙浅释》,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4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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