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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40年文学钩沉与启示

2019-01-18吴成熙吴圣刚

天中学刊 2019年3期
关键词:当代文学现实主义文学

吴成熙,吴圣刚



改革开放40年文学钩沉与启示

吴成熙,吴圣刚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社会发生了重大历史性变化。作为社会生活映像的文学,始终紧密伴随社会变革前行。透过众多文学思潮,我们看到当代文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中国当代文学在改革中汲取动力,创造了新的话语方式。中国当代文学通过讲述改革精彩故事,为改革提供了话语支持。中国当代文学在描摹时代精神图谱、传承民族文化、培植文化自信和自觉中功不可没。

改革开放;中国文学;文学命名;文学史

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伟大变革40周年。40年来,中国社会发生了重大历史性变化,从物质到精神,从经济、政治到思想、文化,从社会组织结构到人的心理承受系统(能力),历史的嬗变和生活图景的转换密集。作为社会生活映像的文学,始终紧密伴随社会变革前行,留下的鲜明印记足以构成新的文学史,并为未来文学的繁荣发展积蓄丰富的能量。

一、40年文学的行走轨迹

(一)理性观照现实

实际上,中国当代文学的变化自1976年“文革”结束前后就已经开始。天安门广场“诗歌运动”发出了新时期文学的先声,冲激着文学的僵化、禁锢。新时期文学的起点始于对“文革”的反思,1977年刘心武的《班主任》、1978年卢新华的《伤痕》相继发表,连同其后出现的这类作品,“伤痕文学”沉重地揭示了“文革”给社会带来的问题和对人的心灵创伤。“伤痕文学”一改“文革”文学一味歌颂的腔调和面孔,社会问题成为其表现的主要内容。“知青小说”也是文学这一表达的延续。伴随着“文革”结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自然终结,知青的去和留都是重要的社会问题,有过亲身经历的知青作家,深知其中的甘苦、悲欢和困惑,也有对这一历史事件的思考。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年轮》《雪城》、张承志的《金牧场》、叶辛的《孽债》等,既表现了知青生活的无奈、痛楚,也激扬着历史的雄浑、悲壮,给文学提供了双重的认知路径。“朦胧诗”是社会“裂变”情形下精神解放的呼声,诗人们“表现出对‘文革’悲剧的深刻反思,和对人的尊严、价值的热情关注,同时,在艺术形式的探索上也表现出少见的、勇敢的姿态”[1]。北岛《回答》《宣告》、江河《纪念碑》《祖国啊,祖国》、舒婷《致橡树》《这也是一切》、杨炼《诺日朗》《礼魂》、顾城《一代人》等,都以不同于以往的内容、语言、形式,表达着对历史的理解。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大潮席卷神州大地,荡涤社会各个层面,文学及时回应。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陈奂生上城》、张洁的《沉重的翅膀》、李国文的《花园街5号》、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陆文夫的《围墙》、柯云路的《新星》等“改革文学”触及了改革的主要领域,既有对改革进程和成效的讴歌,也有对改革中矛盾和问题的反映。其后的“反腐文学”实际上延续着“改革文学”的精神价值追求,虽然其主旨在于记录腐败与反腐败的斗争,但是改革中的问题在作品中大量呈现。改革带来的变化引发了社会内部的某些紧张关系。文化领域中外来文化的涌入导致观念意识和价值观的错位,文学界敏锐地意识到文化要回归本原。1985年韩少功发表《文学的“根”》,被公认为“寻根文学”的宣言,随后刘心武的《钟鼓楼》、冯骥才的《三寸金莲》、邓友梅的《那五》、韩少功的《爸爸爸》、阿城的《棋王》《树王》《孩子王》等“寻根文学”作品,以生动的叙事表达着民族文化和民族意识,为文学走进民族文化标注了一个路径。

(二)非理性的现实表达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市场作用的逐渐显现,社会结构和日常生活秩序发生了改变。面对日新月异的现实,原有的认知和心理定式受到冲击,人的精神和心理的适应存在空位,崔健的摇滚乐《一无所有》表达的情绪成为人们现实判断的一种写照。文学也在时刻关注着生活,虽然文学也难以把握生活的本质,但其记录下了生活的片段和飞絮,足以表明文学的在场。“新写实主义”可以称作文学的现实主义的转向。池莉的《烦恼人生》《来来往往》、方方的《风景》、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刘恒的《狗日的粮食》《伏羲伏羲》等“新写实小说”,放下历史和现实中的大变革、大事件,盯着冗繁的鸡毛蒜皮、市井生活,让迅疾变幻的现实在文学中留下确凿的印记。“先锋文学”其实也是文学面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调整:由于把握生活本质的能力有限,文学在内容上不易突破,受西方现代主义、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等的影响,徐星的《无主题变奏》、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格非的《褐色鸟群》、余华的《活着》、苏童的《红粉》、叶兆言的《追月楼》等,主要注重形式的突破创新,力求形式审美,以感觉上的冲击实现受众接受的效果。“新历史小说”与“先锋文学”在理念追求和形式创造上保持着某种联系。“新历史小说”有意搁置传统的历史观,以批判的精神重新认识历史,在苏童的《妻妾成群》、陈忠实的《白鹿原》、莫言的《红高粱》《丰乳肥臀》、叶兆言的《一九三七年的爱情》等“新历史小说”中,作家们表现了重新认识和书写历史的勇气。“新历史小说”既不同于史家叙事,也不同于传统历史小说叙事,而是作家自我认识的历史。“新历史小说”与其说是对历史的表达,不如说是对历史的解构,它放弃了对历史的理性思考,保留了历史的片段性和作家阐释的自由性。文学在内容的选择和形式的探索上渐行渐远,并在“痞子文学”中达到一个“极致”。以王朔、王小波为代表的“痞子文学”作家,运用京味俚俗语言,极尽调侃、嬉笑怒骂、玩世不恭、没有正经,文学的正统身份和高雅品质在其中遭到解构。

(三)物质刺激与感性化书写

随着我国加入WTO和全球化、现代化的快速推进,经济发展和物质丰富带来生活方式的重大改变,资本、技术、市场开始支配人的生活,消费成为现代社会最重要的特征,物质、货币在某种意义上成为诱导人行为的最重要的信号。在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流行的《跟着感觉走》的歌声里,衡量人地位、尊严、价值的尺度似乎也日益物质化、货币化,贵族生活、小资生活成为时尚,某些作家或作品也被市场和物欲支配,在市场的游戏规则中摇身叫卖。“身体写作”不是真正文学规则的产物,它热衷于人的身体感官描述,着重铺陈身体的美艳和性感。譬如棉棉的《糖》、卫慧的《上海宝贝》,均以情感游戏和性感受作为文学热衷表现的内容,让文学降身于“形而下”。文学的品格丧失,其目的无非是迎合市场的猎艳心理。“美女(美男)作家”基本与“身体写作”如出一辙,无论美女或美男,都不过是“噱头”,追求的不是文学本身,而是市场和卖点,“不管鸡蛋有没有营养,下蛋的鸡漂亮就行。”——钱钟书先生的名言用在这里恰如其分。“80后作家”出生于同时代,又同时在文学圈出现。他们大多书写自己的青春经历和体验,以网络为平台,挟市场的热销对文学形成冲击波。“80后作家”的命名,也是对他们感性化写作的一种概括。“新情爱文学”旨在对抗“身体写作”,情感描写十分浓重,但没有感官刺激,相信真爱的力量,歌颂一生一世牵手,倡导情感世界的净化与升华,当然也可称为感性化书写,譬如《谈谈心恋恋爱》《谁帅就爱谁》等。与此同时出现的“网络文学”是感性化书写、时尚化写作的综合体现。“网络文学”与网络技术密不可分,完全依靠网络存在,走的是玄虚、速度、点击率和网上卖点的路子。作为文学的一种存在,“网络文学”如何获得传统文学的全面接受,最终将给传统文学带来什么,始终是文学界讨论的话题。

二、40年文学的变化、成就和启示

回顾改革开放40年的文学,从“伤痕文学”“知青小说”“朦胧诗”“改革文学”到“新写实小说”“新历史小说”“身体写作”“网络文学”,一个个命名刻印下中国文学行走的轨迹。当然,这也不是当代文学标签化表征的全部,譬如所谓“羊羔体”“梨花体”“打工文学”等也试图给某种文学现象以定性。总的来说,透过这众多命名,我们可以从中看到当代文学发生的根本性变化。

文学的变化,首先表现在指导思想从为政治服务发展到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并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和创作的多样化、主题的多元化。这意味着,在遵循“双为”宗旨、“双百”方针前提下,作家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其次是社会的全面开放解除了文学禁忌,文学观念越来越开放,国内外各种经济的、政治的、思想文化的因素对文学的支配和影响同时存在,文学内部发生着分化和裂变[2]。再次,在资本涌流、全民经商、市场繁荣的“经济热”中,自古形成的文学正统地位被动摇,文学被从神圣的殿堂拖入世俗生活,文学逐渐失宠、落寞。最后,文学在滚滚涌动的经济浪潮中难以守持精神的自重,物质诱惑让文学失衡,效率、利润等经济学概念被引入文学领域,市场对文学的支配愈加明显,文学的精神属性被泛物质化浸染。可以看出,文学的种种变化与社会历史的变化密切相关,但不管怎样,文学不再是全民关注的“宠儿”却是不争的事实。作家叶匡政甚至发出“文学死了”[3]的惊人之语,以表达对当代文学命运的忧虑。德国汉学家顾彬则声称“中国当代文学是一堆垃圾”[4],这种俨然否定中国当代文学的妄言,当然缺乏充分的现实和学理依据。

事实上,文学不可能死。当代文学中可能有文字垃圾,但绝非都是垃圾。改革开放40年,中国当代文学的成就有目共睹。文学由“文革”时期的僵化、单一到今天的开放、多元,是文学事业的最大成就。从“文革”前读者可阅读的屈指可数的“三红一创”“青山保林”《金光大道》等作品,到每年出版长篇小说上万部,这是不能否认的文学繁荣景象。当然,当下的文学市场非常繁杂,良莠不齐,缺乏更多文学“高峰”。但40年来,中国当代文学也产生了许多好作品,足以文学史留名。从20世纪80年代每年评选的优秀短篇小说奖、优秀中篇小说奖,到后来的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等文学奖项的设立,在矫正文学价值导向、遴选优秀作品、促成文学经典化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尽管有人对评奖机制、结果等提出一些批评,但评出的作品总体上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譬如茅盾文学奖举办了9届,获奖作品加荣誉奖共43部长篇小说。这些作品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看,都是佼佼者,甚至不少已经经典化,进入了文学史。从获奖作家来看,无论是姚雪垠、魏巍、李准、刘白羽、王蒙、李国文、宗璞,还是刘心武、路遥、陈忠实、阿来、王安忆、贾平凹、周大新、莫言、张炜、刘震云、铁凝、迟子建、格非、苏童,都称得上当代文学史中特有的符号和坐标。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亦表明中国当代文学得到了世界的接受,表明了中国文学的影响力。总的来说,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当代文学在改革中汲取动力,创造新的话语方式,讲述改革精彩故事,为改革提供话语支持,在描摹时代精神图谱、传承民族文化、培植文化自信和自觉中功不可没。40年的文学发展,与中国的经济相似,总量大,但创新能力和质量需要提升;40年的文学积累,是未来文学大繁荣、大发展的“秦砖汉瓦”。

2014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要求“文艺工作者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展现中国风貌”[5]192,指明了文艺发展的方向和目标。新时代、新使命,当代文学处在新的起点,“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展现中国风貌”就是当代文学的新使命。“讲好中国故事”,最重要的是讲好当代中国发生的波澜壮阔的故事。这需要处理好三个问题:

其一,如何把握和坚持现实主义书写。文学史(实践)证明,现实主义具有久远的生命力。现实主义要求文学叙事客观真实,人物、故事、情节具有典型性,保持历史的辩证的统一。这是书写社会现实,表现复杂矛盾和人物关系,特别是史诗性叙事的最有力的手段和方法。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就因坚持现实主义精神,描绘了法国资产阶级社会的全貌,成了一部资本主义社会的“风俗史”。托尔斯泰按照现实主义原则写出《战争与和平》,几乎写出了俄国19世纪的历史,成为“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鲁迅的《阿Q正传》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国民的劣根性,老舍的《骆驼祥子》折射出旧中国底层人的生活,柳青的《创业史》忠实记录了社会主义时期社会变革的历史画卷。改革开放后,作家们开始了多样化的探索,蒙太奇、意识流、现代主义、先锋文学等表现手法层出不穷,但“寻根文学”仍然坚守现实主义精神,追寻现实和历史。进入21世纪以来,在各种探索先后尘埃落定之后,现实主义日渐全面回归,无论是鲁迅文学奖还是茅盾文学奖,其获奖作品大都是现实主义力作,而真正产生重大影响的作家也是现实主义忠实的践行者。当代中国正在发生历史上最伟大的变革,需要有理想、有作为的作家记录、抒写、讲述历史,也让全世界加深对中国的认识。坚持现实主义书写,首先是遵循现实主义原则和精神,在历史和现实的联系中把握生活真实,而不是僵化、片面地固守所谓“现实主义”的某些做法,譬如强调典型人物就是高大上,现实主义书写也有典型的小人物;其次,现实主义需要在创作中不断创新,以丰富文学的表现能力,为现实主义文学积累经验;再次,现实主义是开放的体系[6],并不排斥其他文学追求,完全能够与浪漫主义、“现代派”“先锋派”等文学流派并行和兼容,激发现实主义的活力。正如习近平所说:“应该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5]196

其二,如何处理当代经验。改革开放40年创造了中国奇迹,拥有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地位的中国成为世界性话题,有关“中国道路”“中国经验”叙事的要求就成为共筑中国梦的应有之义。但是,中国幅员辽阔,中东西部发展不平衡,社会阶层在改革中发生多重性分化,利益诉求更加凸显。当下中国正处在改革深化、社会转型的关键期,社会矛盾、问题叠加,社会结构中充满张力,“中国经验”的总体性想象与各阶层的体验存在不可忽略的差异[7]。叙述“中国经验”当然不能是简单的GDP广告符号,也不是“北上广深”城市形象的汇集,而是要反映复杂的、多样的中国,找到“中国崛起”的场域中历史与现实、整体与局部的联系,既表达城市经验,也体现乡村经验;既有CEO、白领阶层的体验,更要充分反映普通劳动者在浇筑现代化大厦中付出的艰辛。文学要呈现当代中国的真实存在,进而让社会各阶层更加熟悉、理解、和谐。

当代中国已进入网络时代、信息时代,自媒体、超媒体的崛起使信息的传播省略掉“二传”,直接进入人们视野,几乎所有的事件都成为“公共事件”,人的“私密性”难以保留,个人的独特感受、独特经验越来越稀少,共享成为时代特征,“云端”为我们保存了每天发生的所有事件。文学还有无必要书写,进而如何书写?2017年,刘震云出版了《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李佩甫创作了《平原客》。《平原客》的故事与公众熟知的“副省长杀妻案”相关,《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中情节有“微笑哥”“表哥”的影子,这两部作品都引入了公共事件叙事,从作品本身看,得失互现。面对当下饱和的公共信息,文学要有更强劲的创造力,作家不要随意把公共资源和经验作为文学构筑的核心材料,而是要沉入社会生活的底端,打捞沉积在社会深层的独特经验和珍贵矿藏,呈现个性化的文学叙事。同时,要善于把公共事件、公共经验转化为典型性、个性化叙事,通过搁置、冷藏、发酵、陌生化,多方位、多角度审视公共(媒体化)事件,勘验事件本身的真实性与虚构性、个性特征与共性特征,在文学叙事中合理选择引据式还是导入式、写实性还是想象性,力求故事出乎常规、跌宕起伏,避免文学叙事成为公共性套路,并演绎众人皆知的结局。

其三,“新时代”文学如何生长。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8]古今中外的文学史确证一个规律:文学始终与社会历史存在一种同构关系,无论内容和形式,还是即时或延时,不是若即若离,而是永不分离。改革开放40年的文学与社会形态、政治形态的同构特征更为突出,“不只是每一个阶段性的‘小历史’,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文学和时代政治的共同建构是一个基本历史史实。同样,‘改革开放四十年文学’,文学和政治意识形态复合命名的特征也很明显。”[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最显著的特征,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面对正在进行时的“新时代”,文学如何建构新的历史?这恐怕意味着中国文学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史”,也是既充满想象又极具实践性的文学梦想。事实上,在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之际,党中央和习近平总书记就从“新时代”的战略高度擘画着中国的文艺梦,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和《在中国文联十大、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是“新时代”文学梦的根本指引。“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10]中国梦包含着“新时代”的文学梦。民族伟大复兴,必须有文化和文艺的坚实、坚韧、持久支撑。改革开放40年的文学实践启示,无论曾经有怎样斑驳的标签和命名,文学永远是社会变革的呐喊者、呼应者,更是历史的书写者、记录者。尽管文学在形式上可以探索,表达上可以多样,甚至可以大叙事也可以小吟唱,但与时代共命运,是文学的不变节律。呼应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新时代”的文学当然需要现实主义的书写,但“新时代”的开放、多元以及与世界的广泛联动,社会形态和社会生活的复杂多变,文化的碰撞激荡,梦想放飞的绚烂多彩等,促成浪漫主义、现代主义、先锋派,甚至翻新出“未来主义”“网络(媒体)主义”等多重的创作追求,都会成为可能。关键在于,文学中有“新时代”涌动的滚滚洪流,有民族生活喜怒哀乐的真实生态,有“新时代”的节奏和精神形骸。所以,“新时代”的中国文学最重要的特质,就是始终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进程中肩负精神使命,成为伟大实践的在场者和历史的建构者,保持对现实的终极发言权、话语权,有能力“讲好中国故事”,并创造“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中华民族的新文化”[11]400。中国当代文学不仅要有总量,更要有质量,要产生世界性的影响力,书写不同凡响的“新时代”中国文学的阶段史。

[1] 孟繁华,程光炜.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179.

[2] 吴圣刚.论新时期文学观念的嬗变[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2007(2):107―110.

[3] 叶匡政:文学死了,但我依然热爱它[EB/OL].‌(2007-08-18)[2018-04-15].http://www.china.‌com.cn/book/txt/2007-08/18/content_8706659.htm.

[4] 德国知名汉学家顾彬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EB/OL].(2006-12-11)[2018-04-15].http://‌www.chinadaily.com.cn/jjzg/2006-12/11/content_755682.htm.

[5] 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文章选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

[6] 丁帆.回顾“新写实小说”思潮的前前后后[N].文艺报,2018-07-23(2).

[7] 黄平.当代文学的“中国经验”[J].社会观察,2011(3):82―83.

[8]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7(1).

[9] 何平.改革开放40年文学:逻辑起点和阶段史建构[J].江苏社会科学,2018(5):39―46.

[10] 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11-30(1).

[11] 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M]//毛泽东著作选读:上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400.

The Exploration and Enlightenment of Chinese Literature after 4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WU Chengxi, WU Shenggang

(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 Xinyang 464000, China)

4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witnesses many huge changes in China. As the reflection of social lives, Chinese literature always goes along with and absorbs the energy from the reform. Some basic changes and new discourse happened on it. It offers many Chinese reform stories as well as language supports for the reform. Chinese literature plays an essential role in painting the time spirit, passing on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cultivating cultural confidence.

Reform and Opening-up; Chinese literature; literature-naming; literature history

2018-10-18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7BZW033)

吴成熙(1991―),男,河南信阳人,硕士研究生;吴圣刚(1962―)男,河南遂平人,教授,硕士生导师。

I206.7

A

1006–5261(2019)03–0100–06

〔责任编辑 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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