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莱里在《自然法典》中的私有制思想的研究

孙 研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天津 300387)

摩莱里这个人，在历史上带有几分神秘的色彩。许多人知道摩莱里写的著作，却不知摩莱里其人。他是十八世纪著名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一生写有许多著作，涉及历史、哲学、宗教等领域，他的理论在《自然法典》中展现，直接以理论的方式发表，并在其中明确的提出了他对未来社会的详细的设计，以法律的方式为未来世界作规划。他从政治、经济、婚姻、社会管理等方面对未来世界进行了他认为“合理”的规划。

一、私有制是人在自然状态的偏离

摩莱里在《自然法典》这本书中表达出他认为人类最美好的“黄金时代”就是人们还处于自然状态时的状态。从自然界脱胎出来的人的状态是一种完全无所谓的状态，既没有天赋的观念，也没有天赋的倾向。人被自身的需要逐步唤醒，这时人进入到了自然状态，需求超过能力的限度是促进人前进的动力，人的社会性就是人的需求不断的挑战自己能力的范围，这是导致他不会回到无所谓状态的原因，也是人与动物之间社会性的区别。由于自然的力量超出人类的能力所为，所以为了满足自身利益需求，人类需要联合起来，共同从自然中获得生存资料，这就是社会形成的原因。

当时摩莱里所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性本善的，因为“在我们需要不得为非作歹的训诫以前，早就学习为善。”[1]自然已经把所有的东西慷慨的赠与每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在其中满足自己的需求，有时它属于每个人，有时属于几个人，但是没有人是他的主宰。人们联合在一起的机制的运行的基础也是社会性的真正的基础，一是土地及其产品的共有，二是，不劳动者不得食。自然是怎样预防由于野心所导致的特殊情况：1.人们感觉和需要的共同性，所以地位和权利的平等，了解共同劳动的必要性。2.需要的多样性，导致有时权力让渡。3.自然界的产品富足，所以我们要各从其好，淡化竞争。4.按照实际情况安排工作。5.由于各种原因，我们会经历困顿，这启发人们热爱协助我们的一切。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是一种理想的社会状态，也是我们建立理想社会的本原目的和必然趋势，这也是我们适应自然法则所必然做的安排。这就使社会变成一个自动机，一切都被引向唯一的共同的目标。自然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这也就是西塞罗的预言。

上述是摩莱里所要展示出来的人类自然状态的形式，根据他这个逻辑，是什么造成人类偏离了自然状态？他认为民族是由多个家庭的联合组成，所以他的基本形态是秉持着有爱的法律的家长制，所以说家长制形式的变质则导致整个民族和社会的偏离。这种家长制的偏离主要是由于人口的增多，户数的增加，人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和公有精神的减弱，在加之迁徙和在新住地建立所遇到的困难，逐步弱化了自然状态的法则，公有关系遭到破坏，所以，人们日益的背离了自然状态，造成私有制的产生。

但是，摩莱里认为人类经过了私有制的摧残，看清了私有制社会的本质，随着人类理性的发展和人性本善的品质。我们是可以回到最初的自然状态之中。真理是不允许一点的偏差，稍有失误就会有所偏差，这种偏差会越来越大，可悲的是人们并不自知，并以偏差的真理为前提，导致真题的偏差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所以我们要寻找最初真理偏差的点，对这个点进行修改，使我们的社会回到最初的自然状态的社会。

二、私有制是万恶之源

首先，私有制造成人的贪欲和利己心疯狂的生长。摩莱里所有的对人的论述都是建立在“人性本善”的基础之上。他认为孩童时期的争吵只是无意识的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而产生的短暂性的争执，他还并没有完全脱离无所谓的状态，所以也就不存在“惯常的欲念”了。但是摩莱里明确的提出“我所知道的宇宙中唯一的恶习就是贪欲”。[1]在自然状态里，人们以为公共福利为荣，以游手好闲为耻，人类的贪欲是对自然法则的违背。他把个人利益称为“普遍的瘟疫”和“慢性热症”，认为这种贪欲产生和发展的土壤就是私有制。

其次，私有制造成了阶级等级的分化。美洲在摩莱里看来是遵守自然法典的典型的代表，在哪里为了生存的需要，每个人都主动地进行劳动，并且会对资源进行无偿的分享。在这个群体中最高的立法者是通过他在人们心中的自然的威望和血缘之亲以及他的影响力来决定他的地位的，他与其他公民没有什么两样，除了人们对他的尊敬没有什么是特殊的了。人们对他的尊敬可比人们对专制老爷们的尊敬更要发自内心。在自然法则的本体世界里，人与人都是平等的，这是我们互相交流和认同的基础。在这种环境里，我们才能拥有舒适、安全和和平的生活，以便安稳地享有我们的财富并且有更大的保障来防止除共同体之外任何人的侵犯。然而，私有制的产生造成资源的不平等分配，并不是人人有份，这就意味着一些人从一开始就处于被奴役的状态。基层人民辛苦的工作，却还要背负上养活特权阶级的重担，而这些人也并非是对社会左右多大贡献的人，这些游手好闲的特权阶级，却享受着最高的特权，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所以现行世界的立法者们还在鼓吹他们法律的平等性是多么的可笑，更可笑的是一些哲学家们认为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差距是有必要的，在他们看来，道德的因素使财产的分配不可能是均衡的，而这些哲学家们认为最顶端的阶层和最低端的阶层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对立的，他们之间存在融合的可能。

最后，私有制导致不合理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的产生。摩莱里认为人类最美好的时代就是处在自然状态的时代，私有制是人们对自然状态的偏离所产生，因此现行世界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都是建立在私有制的基础之上，“那是一切基础中最不稳固的基础。”[1]在这种基础上的国家，无论是哪种政体，都不可能解决所有的社会病患，就像是庸医给病人开药，永远都是治标不治本。私有制的发展使国家建立了君主专制统治，“正是由于国王和僧侣贵族占据了国家的大部分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才使他们拥有了任意支配人民的特权。”[2]在专制国家中，君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凭借自己手中的土地资源来对平民百姓们进行压榨，形成层级分明的等级制度，享受着最高的特权。在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所形成的的法律制度同样也是对特权阶级微笑，对平民百姓哭泣。在摩莱里的论证中我发现他认为自然界的法则是可以引导人们重回自然状态的法则，这部法则主要是为人们创建一个不出错或者可以说是尽可能不犯错的环境，把人们的思想向自然状态引导。再次强调就是私有制本身就是自然状态的偏离所导致，最早的立法者也与普通的群众一样盲目，他们糊涂地立法使人经常面临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法律常常是不公正的，它的作用往往是防止错误的立法带来的灾难性的后果，私有制国家的法律的本质就是用华美的词藻来哄骗世人，使原本善良纯洁的人变得私欲满满。

三、废除私有制的措施

摩莱里想要回到原来的自然状态，就必须要废除现在社会的基础——私有制，所以他描绘了一幅“合乎自然意图的法制蓝本”。

摩莱里以立法为核心，企图通过法律条文规定来为人民创造一个自然的环境。从上面的论述我们也能知道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国家是没有平等、自由可言的暴政，摩莱里心目中的理想社会都是公有、平等、自由的社会。为了推翻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政治制度，摩莱里采用立法的方式，以基本法为核心，以及其他方面的法律与之配合，共同建立一个“自然状态”下的法则。摩莱里明确的提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所以废除掉私有制，必须建立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理想社会，所以他在描绘未来社会时所制定的法则的第一条就是：“社会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得单独地或作为私有财产属于任何人，但每个人因生活需要、因娱乐或因进行日常劳动而于当前使用的物品除外”[1]不仅如此，摩莱里还制定了经济法等十一项各个方面的法律，不仅在根源上断绝了私有制的源头，而且在社会的方方面面都不给私有制留有发展的空间，形成一个覆盖政治、经济、文化和外交多方面的法律体系，为当时的人们提供了明确的奋斗目标，也对后世思想的发展起到一定的启发作用。

摩莱里还特别重视教育的作用。西塞罗曾经说过“自然界不假思索就把最伟大真理的初步知识传给我们，并为我们播下了善行的种子。”[1]自然界为人类安排好了一切的，真理是准确的，它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可悲的是人们并不自知，并以偏差的真理为前提，导致真题的偏差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但是古今的道德家却认为人生来本身就是恶的，所以自然状态就是你争我抢，但是从来没人想过要找寻一种人在其中根本不可能犯罪的环境。教育是解决这种问题的手段，但是教师却没能认识到这个原因，导致这种错误的延续。古今道德家们没有认识到这个原因，他们宁愿把人们错误的原因归咎于自然，殊不知错误的就是他们本身，他们并没有将人们在自然状态中的美德发扬，反而他们的心中种下邪恶的种子。“堕落的原因是它从来不存在的那个地方，他们恰恰把这种毒药当做良药去治疗他们认为是病因的病症。”[1]代代相传的教育培养出来的戒律、榜样和偏见——这样的教育使道德的错误永远存在下去，这样的教育本身就是与自然和理性相悖，在这种教育的影响下，人们经常自身道德相反，导致欲念疯狂的产生。正是由于这样，我们的道德家和老师们的职责便是让正确的理性的观点进入人们心中，正确的自然的理性教育会使正确的理性克服错误的恶习，因为人在自然之中本身就是正直的，我们要保护好这份正直同时也要引导人们去发扬心中的正直，这样从人的本质进行教育，在摩莱里看来是可以回到他理想中的自然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