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M框架下高职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影响因素
2019-01-13孙丽徐慧娥
孙丽 徐慧娥
[摘要]文章在文献梳理基础上,基于ISM构建了高职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影响因素层级递阶模型,直观反映各因素之间的层次关系。研究表明,教师情感支持与学校顶层设计是影响翻转学习成效的根源性因素。学校应重视翻转教学人员驱动及信息化环境建设支持;教师应关注学习者情感需求并及时反馈,激发学生主动学习动力;着眼于学生最近发展区,合理组织翻转教学;注重提升学生信息技术素养,以推动翻转学习成效提升。
[关键词]ISM框架;解释结构模型;翻转课堂;高职院校
[作者简介]孙丽(1981- ),女,湖北公安人,衢州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徐慧娥(1979- ),女,湖北天门人,衢州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高级会计师。(浙江 衢州 324000)
[基金项目]本文系浙江省2016年度高等教育课堂教学改革项目“基于微信的翻转课堂在高职‘基础会计实践教学中的应用研究”(项目编号:kg20160843)和衢州职业技术学院2016年度教学改革重点项目“新经济变革背景下高职会计技能培养的立体化探索与实践研究”(项目编号:JGXM201602)的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7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9)23-0091-05
一、问题的提出
作为互联网时代的教学新形态,翻转课堂实现了信息化技术与教学实践的深度融合,并因其凸显“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为我国高职课堂教学改革注入了新的活力。从目前实施情况来看,对其成效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研究指出高职学生在翻转学习中存在不习惯、不愿参与心理导致学习成效欠佳等现实问题,并提出“勿让翻转课堂变成翻船课堂”。鉴于此,本研究试图从以下角度对翻转课堂学习成效进行探讨:哪些因素影响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因素间的关联度如何?这些因素对学习成效的影响程度如何?
二、研究回顾
国外关于翻转课堂的初次尝试可追溯至2007年美国林肯公园高中的翻转视频学习。早期的翻转课堂主要围绕课程翻转教学模式开展实践应用研究, 2010年以来主要围绕翻转课堂促进主动学习、混合学习展开研究。通过Springer外文数据库检索发现,关于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影响因素的研究文献并不多。已有研究主要从视频质量、教师翻转教学适用性、学生对翻转课堂的积极态度、学习动机及参与度等角度分析其对翻转学习成效的影响。迄今比较有代表性的是2013年由皮尔森大学、乔治梅森大学及翻转教学网联合发布的《翻转课堂白皮书》,在总结近年来全球范围内翻转课堂模式设计的主要研究和实验后,指出影响翻转课堂实施成效的四大关键因素为灵活的学习环境、学习文化转变、精心策划的教学内容和专业化教师。
自2011年翻转课堂引入中国以来,翻转课堂初步研究主要集中于国外经验借鉴、翻转教学模式研究及学习资源的开发利用上。随着其在实践层面的逐步推行,对翻转课堂实施成效的反思也引起了研究者的关注。张安民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提出高职翻转學习成效受学生自我效能、教师行为及教材特性影响。裴利华基于全面质量管理“人机料法环”角度,认为翻转课堂教学效果受环境、教师、学生、学习资源、教学策略及评价六个维度十二个因素影响。黄照翠从宏观、中观及微观角度,认为有效翻转教学受技术与平台支撑、信息资源与学习支撑及信息素养与控制力影响。邓岩彬提出影响翻转课堂学习成效的关键因素为课堂设计,学生的学习习惯也会对翻转学习成效带来一定的影响,而对教学环境则要求不大。
文献研究发现,国内外学者对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影响因素的研究,通常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回归分析等统计方法,定性与定量相结合,从教师角色重构、学生个体特征、资源库建设等不同研究视角定性探究具体影响因素。总体而言,关于学习成效影响因素的界定比较全面系统,对本文关于影响因素抽取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是,各影响因素并不是孤立存在的,有必要挖掘各因素间的相互关系,并界定其对翻转学习成效影响程度。基于此,本研究试图构建高职翻转课堂学习成效ISM影响因素多级递阶结构模型,从更全面的视角揭示影响高职翻转学习成效的核心因素,以期帮助教学实施者发现翻转教学中应关注的关键性问题,推进翻转教学实践的深入。
三、研究方法与设计
1.研究方法。解释结构模型(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ng /Method,ISM)是美国J.Warfield教授为分析复杂关联系统问题提出的一种系统分析方法,多用于教育领域问题研究。该模型通过将复杂系统的影响因素集合分解成若干子要素,并揭示各要素间的相互关系,最终构建出影响因素递阶结构模型。其基本的原理是图论,在抽取问题的影响因素后,基于有向图以要素之间的二元关系构建出初始布尔矩阵,运用布尔代数的基本运算法则,对初始邻接矩阵求解可达矩阵,然后对可达矩阵进行层级划分,最终将系统构造成一个直观的层级递阶结构图。该方法的优势在于能够将复杂关联系统中的要素及其相互关系予以清晰呈现。
2.抽取影响因素。阿斯汀提出的学习成效理论“输入—环境—成果”模型(Input-Environment-Outcome Model)认为,学生获取知识、技能、价值、行为等方面的成果,主要受输入和环境因素影响。输入主要是学生个体特征、家庭背景及以往经验积累等,环境强调学生在学习环境中所接触的文化、政策及人员等。此后,阿斯汀的参与理论对上述模型进行了补充,他认为学生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学生在学术、人际等方面的参与度。在翻转课堂影响因素的抽取上,本研究借鉴了阿斯汀的学习成效理论并结合翻转教学实际进行了适当调整。学习成效受“输入”即学生个体因素如学习动机、学习参与度、前期知识积累等影响,在信息化翻转课堂教学中,学生的信息素养也应考虑其中。“环境”既包括学生学习所处的学校环境,如信息化环境建设水平、教学监督执行等,也强调在学校环境中影响其学习的人员及其素养,这里主要指教师,包括教师教学艺术、教学中的情感投入、教学信息化资源建设及信息化素养等。在文献梳理的基础上,结合自身高职翻转课堂教学实践,初步筛选出影响翻转课堂学习成效的若干因素,选择浙江高职领域翻转教学理论研究者、一线教学专家,通过德尔菲法进行意见征询,经过不断修改完善,最终筛选出15项影响翻转课堂学习成效的关键性因素,如下页表1所示。
3.层级图构建。第一,绘制矩阵。首先选取上表15个影响因素建立系统的要素集N={Si,i=1,2,…n},采用二元分析法逐一比较要素之间的二元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建立15阶邻接布尔矩阵A,A的元素aij定义为A=(aij)n×n,当要素Si与要素Sj之间存在直接二元关系时为1,不存在直接二元关系时则为0。通过分析影响高职翻转课堂学习成效15个关键性要素间的相互关系,建立邻接布尔矩阵A,并采用连乘法求解可达矩阵M。
第二,ISM层级图建构。ISM的层次划分主要通过可达集R、先行集Q和共同集T来进行。ISM层级抽取的方法有多种,在经典ISM建模中多采用结果优先的层级抽取规则,即T(Si)=R(Si)来进行层级抽取;而原因优先的层级抽取规则采用T(Si)=Q(Si)方法来进行。为获取更严谨的层级结构,本文采用了双向轮换的层级抽取规则,即采用上述两种方法分别轮换抽取,其中结果优先抽取出的要素放置于上层,原因优先抽取出的要素放置于下层。经过多轮抽取,完成ISM层级图的建构如下页图所示:
第三,ISM层级图分析。上述层级图主要从两个视角揭示了翻转课堂学习成效影响因素间的相互关联。
从影响程度看,ISM框架下影响高职翻转课堂学习成效的因素系统呈现出一个五层次递阶结构,由下而上依次为根源层(L1)、中间层(L2、L3、L4)及表象层(L5)。第一,根源性因素L1。学校翻转教学制度与执行、教学监督及教师情感支持是影响高职学生翻转学习成效的根本原因,说明翻转课堂虽强调技术在教学中的重要性,但其能否达到预期的学习成效,归根结底仍源于学校的顶层设计和师生间良好的情感沟通。第二,关键性因素L2。影响高职学生翻转学习成效的关键点在于学校信息化环境建设、教师翻转教学能力、信息素养及课程考核评价方式。第三,驅动性因素L3。学习者的学习动机、信息素养是其能否主动学习的内在驱动,而信息化资源建设特别是视频资源是激发其学习主动性的外在驱动。第四,基础性因素L4。教师合理选取翻转教学内容并采用有趣的方式予以呈现,学生基于前期经验积累,能主动并且有能力自学完成课前自主视频学习是翻转教学有效进行的基础和前提。第五,表层性因素L5。学生课堂参与度是影响翻转教学成效的表象层,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学生课堂投入度越高,越有利于学习成效的提升,参与度既可检验学生课前自主视频学习的效果,也能反映出学生课堂学习投入水平。
从因素间的相互影响关系看,从根源层出发,教师有效的情感支持会激发学生的内在学习动机,促进其主动学习,提高翻转课堂参与度;学校翻转教学制度的制定与执行,直接关系到校园信息化教学环境的建设水平及教师信息素养的培养力度,进而影响到教师依托信息化手段组织开展翻转教学的能力及网络教学资源库的开发,而教师网络课程资源开发如何则关系到课前视频学习资源呈现能否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的兴趣。学生信息素养受教师信息素养的影响明显,是学生能否适应并主动参与翻转学习的基础条件;学校良性的教学监督机制会激励教师选择适应的考核评价方式促进课堂教学质量的提升,也会激励学生在良好的学习风气中主动学习。
四、结论与启示
1.重视翻转教学人员驱动及信息化环境建设支持。学校作为翻转课堂的推动者,不应盲目追随教学潮流,追求形式上教学模式革新。在实施翻转教学前,应深入领悟国家政策文件的宗旨,并综合考虑不同的学科特点、现有的网络教学资源条件、教师工作量及学生学习时间分配等诸多因素,进行统筹规划,为师生构建翻转课堂有效实施的环境。
第一,做好人员驱动。激发学习者个体的内在学习动力,调动教师从事信息化教学的积极性。从学习者角度,为避免一学期多门课程同时翻转前置占用学生大量的课余时间,产生抵触情绪,学校应整体规划,每学期班级翻转课程门数不宜过多,部分可采取课内翻转、角色翻转等形式;从教师角度,翻转课堂较传统教学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学校应合理考虑教师教科研工作总量,在翻转课堂教学工作量的折合上有所倾斜。
第二,完善校园信息化建设。包括硬件信息技术及师资信息化教学水平保障两方面。在硬件信息技术上,翻转课堂的推行需要依托先进的网络信息技术、可视化教学资源、智能交互教学平台等,学校应积极协助教师解决信息化教学中碰到的技术难题。同时,教师作为翻转课堂的直接组织与实施者,信息化素养水平的高低至关重要。学校应组织教师参加各类信息化提升的培训进修,开展各类翻转示范课学习,并适当进行信息素养考核,将教师的信息素养作为教师教学评价指标之一。
2.关注学习者情感需求,及时进行情感反馈。ISM框架下认为教师对学习者情感支持是影响高职翻转教学成效的根源之一,师生良性的情感沟通,是有效课堂的“灵魂”,在当下思政育人导向下显得尤为重要。高职学生群体由于受长期“习得性无助”影响,学习成就感低,他们渴望被理解和认可,得到教师的尊重、鼓励与肯定。而在翻转教学中,课前师生空间分离的状态易导致学生学习的“孤独感”,隔屏交流的线上沟通如不及时、长时间激励缺失,极易产生学习倦怠的消极情绪,影响课前自主学习效果,进而导致课堂上的吸收内化无从谈起。Robert C.Pianta在其课堂评估系统(Classroom Assessment Scoring System,简称CLASS)中认为情感支持包括积极的课堂氛围、及时察觉学习者情感需求并给予支持的教师敏感性和关注学生观点三个维度。高职院校在开展翻转教学时,在注重信息技术与教学有效融合的同时,也应关注教师情感对翻转教学的全支撑。自主学习环节依托各类在线论坛、聊天工具等多参与学习活动,通过文字、图片、语音等对学习者给予及时肯定与积极期望,提高虚拟学习环境中教师的存在感,增强学生的学习体验;课堂教学中通过幽默风趣的语言、多样化的课堂活动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鼓励学习者参与课堂表达自己的观点并予以积极回应。学校在评估翻转教学效果时,也应适当重视对教师情感支持评价。
3.着眼于学生最近发展区,合理组织翻转教学。翻转课堂上,教师应把更多课堂时间留给学生,从讲台上的知识传授者转变为学生学习的促进者,提升学生课堂参与的深度与广度。如前所述,课堂参与度的提升除受学生个体特征、教师授课能力、情感支持等因素影响,课前自主视频学习的效果如何至关重要。最近发展区理论认为,学生发展水平分两种,即现有水平和可能的发展水平,两种水平间的差距即为最近发展区。前者强调学生在无指导前提下,凭借已有经验独立完成就能达到的水平;后者则强调在他人帮助下可能达到的水平。高职学生普遍存在前期知识积累参差不齐、自主学习动力不足等问题,因此教师在进行翻转教学设计时应考虑到学生个体差异,对学生的前期经验积累进行合理评估,抓住学生的最近发展区,课前视频自主学习环节应尽量考虑学生现有水平,以增强其学习成就感,课堂上通过创设师生互动、小组合作等教学情境指导和帮助学生,激发其向可能的潜在水平发展。
4.注重提升学生信息技术素养。智能手机等自媒体对传统课堂带来较大冲击,很多高校禁止手机进课堂。这种“堵”的做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不符合教育信息化的发展趋势。教育信息化注重依托信息技术促进课堂教学改革的同时,也强调在教育目标中融入学生信息技术素养培养,以适应信息化时代对人才的新需求。2018年,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明确指出,人工智能将加速未来教育的深度变革,在学生的培养上应从提升学生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向提升信息技术素养转变。高职院校在探索技术素养培养路径上,除依靠传统的信息技术类课程外,还应积极寻求在专业课程教学中融入信息技术学习,通过合理设置任务情境,引导学生进行科学查找、检索、分析及合理使用信息技术解决問题,让学生将手机的关注度从各种游戏、社交娱乐等项目转移,依托智能手机运用信息技术进行自主学习,逐步提升学生信息技术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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