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互动关系研究*

◎李 韵

中国作为世界上著名的农业大国，一直为世界经济社会发展做出突出贡献，但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农业文明所起到的作用就越来越弱。虽然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加大了农业资本和科技投入，但仍然没有改变我国农业大国，而非农业强国的现实局面。特别是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经济增长速度整体放缓，农业经济增长速度更是受到严重冲击。随着我国经济结构深层次调整，农产品消费结构也发生了深刻变化，消费者对于农产品需求也向安全、绿色、品质方向转变。但我国农业结构并没有紧跟市场需求变化，农业产品供给结构与消费结构之间矛盾更加突出。从全球经济发展形势看，我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三大农产品贸易国，但随着我国农产品生产成本逐年增加，农产品贸易优势越来越小，农产品贸易受到国际市场冲击越来越严重。因此，面对内忧外患的农业发展形势，必须从我国农业产业发展层面入手，不断推进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进而实现农业贸易结构转型、产业结构升级。

一、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互动关系

经济全球化视野下，我国农业发展离不开世界市场，中国农业贸易结构深受世界农产品市场影响，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存在密切关系，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必然依赖于农业贸易结构调整［1］。在现有政策和制度保证下，农业贸易必然会推动国内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其调整方式可以是政策和资本投入，也可以是科技支持和人力资本调整，进而扩大符合国际市场需求的农产品规模或是促进农业产业结构升级，而农业产业结构升级则有利于提升我国农业贸易国际竞争力。

（一）农业贸易结构对产业结构产生的影响

农业贸易结构既包含农业商品结构也包含农业贸易形式结构，虽然具有不同结构形式。但对于产业结构而言，随着农业贸易结构内部组成部分的不断提升优化，能够为农业贸易整体发展创造更大优势，进而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农产产业结构，而这种影响一旦在农业贸易结构上取得优势，那么对于产业结构影响一定是积极性，同时随着产业结构发展对于农业贸易发展也会起到一定促进作用。

一方面，从农业发展作用看主要是为居民提供日常消费品，同时也为工业发展提供必备的原材料。但由于当前我国在农业贸易多以初级产品或农产品为主，因此在国际市场上并不占优势，虽然农业贸易并不能反映出我国农业发展全貌，但也能够反映出我国农产品供给能力。当前，国际市场对农产品需求提出了很高要求，无论是在产品质量还是在产品品种和规模上都出台了相应标准，我国农产品要想出口就必须满足一定标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倒逼我国农业产业转型升级，进而带动农业生产提质增效。此外，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也需要从世界多个国家进口农产品，这些农产品直接进入我国加工生产环节，这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要素结构升级和技术水平提升，从而也推动了我国农业产业结构升级。可以说，中国农业贸易结构调整能够直接影响产业结构。

另一方面，农业贸易主要是农产品或原材料之间的交换，但从本质上看，无论交换的是农产品还是原材料都是各类生产要素的配置组合，生产要素通过合理流动组合，在不同生产主体之间形成竞争效应、规模效应和溢出效应［2］。特别是随着资本、技术和人力的不断投入，推进了产业结构向更加高级形态转化。对于农业贸易而言，随着贸易规模不断扩大，生产要素流动更趋多元化，而要想在多元化的市场竞争中谋取生存优势，企业只有通过不断创新，进而提升生产效率，从而带动更多生产要素向企业流动。随着多数企业生产效率提升，整个行业生产要素也会随之提升，进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同时，随着农业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国际市场逐渐开放，农业贸易规模也会更加庞大，所能提供的发展空间也会相应扩大，这就会促使企业不断扩大生产要素投入来扩大企业规模，进而降低成本，提升企业竞争力，实现产业结构升级。

（二）产业结构对农业贸易结构影响

农业产业结构升级是农业现代化的必经之路，农业产业结构升级也必然会产生关联效应和辐射效应。可以说，在农业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某一个生产节点的技术得到进步或是按照国际生产标准进行生产，则必将会对产业节点的关联节点产生影响，从而通过层层传导提升整个产业链的产品竞争力。同时，随着农业主导产业的优化升级，也必然能够促进整个产业创新发展，同时也会对关联产业产生一定辐射作用，从而提升农产品竞争力，进而优化农业贸易结构。

一方面，从农产品出口角度看产业结构决定出口结构，农业贸易结构取决于国内农业产业结构。农产品出口种类和规模完全取决于国际市场，但所有产品供给都由于出口国农业生产获得的，出口国农业生产水平和技术水平直接决定了出口国家的农业贸易竞争力，进而对出口贸易结构产生影响。出口贸易结构既受到国际市场竞争因素影响，同时也受到国内供给因素影响。当国内农业产业结构升级就会提升产品生产质量，提升农产品生产效率，这样就能够为农产品出口创造更好的先决条件，进而实现农业贸易结构优化。

另一方面，从进口贸易角度看，一旦在政策或市场驱动下，国内进口农产品替代品产业得到迅猛发展，则会出现产业结构升级可能，国内进口农产品替代品能够有效缓解高端农产品进口压力，同时也会缓解国内对于高科技农产品需要。在多重因素作用下，国内进口农产品替代品产业则会发展壮大。此时，国内进口贸易结构也会相应发生变化，会增加对农产品原料和半成品的进口数量，从而为进口农产品替代品制造创造有利条件。

二、中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互动过程中出现的主要问题

经济全球化以来，我国农业发展与国际市场结合的越来越紧密，特别是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不断推进，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都发生了深刻变化，但同时也出现了很多亟待解决问题。

首先，当前我国农业生产要素供给日趋紧张，对产业结构提档升级作用趋弱。一方面，当前我国农业用地连年减少，土地资源供给紧张。特别是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很多原有土地用地被城市发展所占用，原有的土地资源优势丧失殆尽，加之劳动力密集型农产品在发展过程中优势不再，产业增加值与耕地使用面积不对等，严重影响了农业综合效益提升［3］。因此，很多劳动力密集型农产品需要靠进口来维持，虽然满足了消费者对于农产品的现实需求，同时也缓解了土地供给紧张问题，但对于生态环境和粮食安全还是提出了很大挑战。另一方面，资本投入相对较少，虽然我国对农业三大产业投入保持了持续增长，但从整体看我国农业投资总量还相对较小，特别是在农林牧副渔主要农业领域，国家和社会资本投入与产业发展实际需要存在较大差距。此外，当前我国劳动力成本逐渐增加，这也给产业结构提档升级造成了很大影响。一直以来，我国农产品出口都以传统大宗农作物为主，这些农作物生产都需要大量劳动力，但在传统农业种植模式下，我国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具有明显的竞争优势，在国际市场我国食用蔬菜、水产品和坚果类都非常受到国际市场欢迎。但随着我国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农民收入逐渐成熟提高，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农产品生产成本也逐渐上升，原有的国际竞争价格优势逐渐削弱。此外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的稳步推进，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劳动力逐渐减少，越来越多的高素质农村劳动力开始向城镇转移，农村进行农业生产的多是老幼妇残，这些劳动力很难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实现农业现代化，因此，如何解决农业生产高素质劳动力问题，成为当前制约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所在。

其次，居民农产品需求对农业产业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方面，随着我国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居民消费水平也不断提高，在农产品消费上更加注重农产品的安全性和质量。特别是随着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改变，对传统农副产品消费比重逐渐下降，而具有高营养、高附加值的农产品更受到消费者亲睐。这就要求在农业生产环节，必须提高农产品安全生产标准，增加农业绿色技术投入，生产出更多符合消费者需求的绿色安全农产品。另一方面，我国工业生产对农产品原材料生产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随着我国工业的转型升级，在现代技术推进下工业技术不断成熟，而对于农产品原材料需求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面对市场变化，在农产品生产上只有提升原材料质量，才能够更好的满足工业需求，从而为消费者生产出更多符合需求的农业商品。

最后，价格倒挂对我国农业贸易结构和产业结构产生重要影响。自进入WTO以来，我国农业与国际农业市场结合更为紧密，同时我国与国外很多国家都签订了自贸协定，在政策驱动下，我国粮、棉、油、糖等大宗农产品进口关税大大削弱，随着进口关税的不断下降，我国主要农产品国内外价格差不断拉大，大量国外农产品涌入我国市场，这对我国粮食安全和农业产业发展都造成了很大威胁，同时也对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带来了一定压力。可以说，当前我国在农业发展上仍然存在很多问题，农产品在国际上缺乏竞争力，国内农业产业化结构水平仍然相对落后。因此有必要针对国内外农业发展形势，及时调整农业贸易结构，促进我国农业产业转型升级，加大资金和政策投入，进一步提升农产品生产附加值，争取在国际农产品竞争中取得优势，为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提供助力。

三、中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互动的优化路径

当前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存在诸多联系，在二者发展过程中如果加以合理利用，采取科学有效的政策措施实现二者相互促进，提档升级，成为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课题。因此有必要在农业现代化建设背景下，从国内外农业产业发展大背景着眼，不断为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互动优化创造良好条件。

首先，应该从优化政策环境入手优化贸易结构。一直以来，国家都非常重视农业产业发展，并出台大量政策推动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4］。特别是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国家更是从政策、资金、科技和人才等方面对农业现代化建设予以保障。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当前我国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速有所放缓，农产品生产成本逐年提升，农产品出口市场竞争力正在弱化。当前我国农业发展正处于转型期，正在从低端出口逐渐向高端出口转型，在这一关键期必须稳定出口规模，进一步提升农产品质量，按照国际标准实施集约化贸易模式。特别是要借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加有效供给，同时国家应该进一步优化政府行政职能，简化出口贸易行政审批手续，进一步提升贸易管理水平，加强对出口竞争优势农产品服务力度。此外，还应该进一步优化农产品进口布局，在满足居民消费同时还应该主动调整农产品进口规模和产地，实施多元化布局，进一步缓解我国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压力，确保粮食生产安全进一步减少供给风险。

其次，应该从提升农产品贸易竞争力入手优化产业结构。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农业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推进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过程中，首先应该确保农林牧副渔基础作用，充分满足居民的日常农产品需求，同时重点发展高附加值农产品加工产业［5］。特别是在产业结构优化过程中应该首先稳定粮食安全，在此基础上各地可以根据自身优势特点因地制宜地开发优势农业生产，注重特色农产品在开发和利用，注重品牌意识建设，加强农产品全程质量安全检测，加大农业科技投入，在实施集约型农业发展过程中进一步提升农产品品质，提升资源利用效率，达到提质增效目标。当前我国农业产业结构科技贡献率还相对较低，社会化农业服务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因此应该从这两个方面入手进一步优化产业结构，通过加大对农产品研发的经费投入，支持高水平的加工企业引入国外先进加工技术，在此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带动我国农产品加工行业向国际先进水平看齐，从而提升农产品出口附加值，提升农产品国际竞争力。此外，还应该加强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深化农业供给侧改革，加大对农业服务业投入力度，构建更为全面高效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进一步推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

最后，应该从农业生产要素配置入手提升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互动融合。无论是农业贸易结构优化，还是产业结构提档升级，其最终都是通过农业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来实现土地、资本、技术和劳动力等要素合理利用，从而创造更多价值。一方面，要进一步提升土地资源利用效率，实施规模化经营，要坚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基础，进一步放宽农村土地流转政策，提升土地流转效率，将分散土地资源进行有效整合，实施规模化经营，进一步降低农产品生产成本，提升土地产出效率，在有限的土地资源基础上生产出更多符合国际市场需求的农产品。另一方面，要对农业资本结构进行优化，当前我国在农业生产方面很多地方仍然是靠天吃饭，在生产过程中，自然风险相对较高，同时由于当前土地流转法律法规还不够健全，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很容易出现违约风险。因此，在进一步提升农业领域资本投入过程中，还应该给予相应的政策支持和法律保障，合理有序的引导政府、企业和农户实施多元化投资和融资，进一步提升农业领域资本利用效率。同时，还应该加大农业领域科技创新，积极引入和培育适合当前国际市场需求的新品种，建立和完善科技创新各项保障制度，特别是要给农业领域科技创新企业足够的发展空间，进一步激发农业领域企业和研发机构科技创新潜能。此外，还应该对农业生产过程中的人力资本进行合理配置，当前随着我国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劳动密集型农产品优势正在逐渐下降。因此，有必要对于农村地区人力资本进行合理配置，加强农村地区农民素质教育，出台相应优惠政策吸引更多高素质人才投入到农业领域，为农业现代化建设提供充足的人才保障。

总之，对于当前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而言，二者不仅存在互动关系同时在互动过程中二者还相互促进、相互制约。当前，我国正在积极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对于我国农业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而言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会。在此背景下，应该从我国农业发展实际角度出发，进一步深化农业领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政策、资金、人才等方面保障，进一步推动农产品加工业的技术提升，加速推进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从而实现我国农业产业健康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