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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馆藏印研究的沈阳音乐学院“鲁艺”源流考辨

2019-01-08

乐府新声 2018年4期
关键词:鲁艺音乐学院馆藏

王 洪

[内容提要]馆藏印,即图书馆加盖在入藏纸质文献上的、带有收藏机构名称的图章印迹,以此作为馆藏资源的归属凭证。从一个图书馆馆藏印的变化,不仅能够反映馆藏资源的入藏和递藏情况,也能见证图书馆及其所属机构的历史沿革。沈阳音乐学院作为延安“鲁艺”红色文化重要传承单位,图书馆递藏有一定数量的历史文献,其上加盖的馆藏印,记录了学院发端、发展和不断成长的历史足迹。本文通过对本馆馆藏印的收集、整理与研究,对沈阳音乐学院的“鲁艺”源流予以考辨,以期为“鲁艺”研究和我院校史沿革提供一个多维视角的实证。

馆藏印,即图书馆加盖在入藏纸质文献上的、带有收藏机构名称的图章印迹,其主要功用是作为馆藏资源的归属凭证。作为“鲁艺”血脉的传承单位,沈阳音乐学院图书馆递藏有自延安“鲁艺”创建以来各时期入藏的书刊及古籍文献。在整理过程中,笔者发现加盖其上的馆藏印多数与沈阳音乐学院的校史沿革有关,于是引发了笔者好奇之心,考辨之趣。

一、馆藏印研究过程述略

(一)收集与整理

在整理本馆古籍和民国至建国初期出版的特藏老旧文献时,笔者共收集到60余种不同样式和印记的馆藏印。

从样式上看,这些馆藏印的形状多为常见的圆形、长方形或方形。其中较为引人注目的是一种独特的书形设计藏印(见图1-4),其印文均含“鲁艺”字样,就笔者目前所能关注的范围,并未发现有此种样式的藏印存在,推测是“鲁艺”特有的馆藏印章构图设计。

图1.鲁艺图书馆图书

图2.鲁艺图书馆文学资料室

图3.鲁艺图书馆资料室

图4.鲁艺图书馆历史文化资料室

从颜色上看,馆藏印多见为红色、蓝色、蓝黑色或黑色,以红色印迹居多。多数印迹清晰,也有部分字迹模糊难辨,分析是由于当时条件所限,特别是早期使用墨水而非印油原料盖印,随时间流逝造成褪色严重。

从馆藏印的位置看,既有相对规范地被盖于封面、书名页、目录页、书口或内页处等,也有较为随意地盖在书中空白页或任意页。此外,一书多印的情况较多,笔者见到盖印最多的是在一册《新青年》(第六卷第一号,上海亚东图书馆求益书社版)上,共加盖有6种、17个馆藏印之多。

笔者经反复比较、筛选,优选出每种馆藏章的最清晰版本,逐一进行拍照、登记。总体来看,收集到的60余种馆藏印中,印文含有校名全称及“鲁艺”简称字样的藏印较为丰富。这些藏印是否都与沈阳音乐学院的校史沿革有关?需要接下来的考辨工作。

(二)研究与考辨

应该说,一个图书馆文献资源的入藏、递藏通常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但也不排除因各种原因零散入藏的可能。特别是民国和建国初期入藏的书刊资料,由于战争频繁,政治多变,学校多有行政变动或多次搬家,办学不稳定因素较多,以至于图书资料零散入藏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在对馆藏印的考辨时,笔者重点关注以下两个问题:一是对收集到的每一种馆藏印是否与沈阳音乐学院沿革存在关联予以考辨,排除无直接关联的藏印;二是对与校史沿革有关联的馆藏印进行合理分类,深入研究。

在考辨过程中,最容易明确的是“沈阳音乐学院”和“东北音乐专科学校”时期的藏印;其次是印文带有“鲁艺”简称或全称字样的藏印,特别是带有“鲁艺”校名全称的藏印,如“鲁迅艺术学院图书馆”、“延大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东北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图书馆”及各“鲁艺”文艺工作团的藏印等,可以对校史沿革中一些特殊阶段的存续情况予以佐证,它们的发掘,对本研究意义重大。

少数馆藏印经考证与校史沿革并无直接关联,如“陕北公学图书馆”、“华北联大文艺学院图书馆”、“私立东北中正大学图书馆藏书之章”(见图5-7)等藏印。

图5.陕北公学图书馆

图6.华北联大文艺学院图书馆

图7.私立东北中正大学图书馆藏书之章

加盖有这些馆藏印的资料之所以入藏并递藏至今,多是因为这些学校与“鲁艺”多元汇流、分流的曲折办学过程有所交集。比如,时间上稍早于“鲁艺”且同为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创办的陕北公学(1937年7月创办),不仅曾为初创的“鲁艺”输送过人才:“最初的六七位教职员和五十几名学生里,仅音乐系的教师就有‘陕公’调来的吕骥”[1]李淑琴.洞悉全局 合作包容 为中华民族复兴造就音乐英才——纪念陕北公学成立80周年.人民音乐,2017,57.,在学生方面也有来自陕北公学的考生,而且后来“绝大多数都是‘鲁艺’音乐系班上的佼佼者”[2]同上.。此外,当时陕北公学的校领导成仿吾、艾思奇、周扬等也是“鲁艺”创建的发起人。1939年,陕北公学又曾与“鲁艺”(当时调出部分师生)等四所学校联合成立了华北联合大学(简称华北联大),“鲁艺”师生并入华北联大文艺学院,这也是华北联大与“鲁艺”的第一次交集。虽然如此,笔者尚不能知晓陕北公学的资料是在怎样的情境下得以汇入到我馆。

华北联大与“鲁艺”的第二次交集是在“鲁艺”迁往东北过程中,因去路遭封锁受阻,受命折返张家口,“鲁艺”临时编入刚刚在此复校开课的华北联大中,后继续北迁至佳木斯办学。经考证,华北联大与“鲁艺”的交集确实不少,但并无直接沿革关系。

私立东北中正大学是一所什么学校?与“鲁艺”有何交集?通过考证得知,两所学校的交集是在东北解放后,“鲁艺”曾收编过这所由国民党将领杜聿明在沈阳创建的大学,有可能其图书馆资料随之归为“鲁艺”图书馆所有。但这所学校与“鲁艺”并没有沿革关系。

排除无直接沿革关系的馆藏印,最终,笔者确定有51种馆藏印与我院校史沿革有关。其中,结合相关史料,带有校名全称字样的馆藏印很快能够确定其历史分期顺序,而对于大量印文中带有“鲁艺”简称字样的藏印,则需进一步考辨。作为一种特殊现象,“鲁艺”的全称具有泛指性,即存在多个可以简称为“鲁艺”的发展时期。如何推断这些馆藏印分属于哪一阶段?笔者认为可以通过其所在出版物的发行时间加以推断。

然而,面对馆藏印所在的古籍、图书、期刊等不同文献类型,依据何种文献进行推断更为有效?经笔者多方思考,最终选择以期刊类资源为主要参考对象。因为,相比图书类,期刊在出版发行上具有周期性、连续性等特点,图书馆对此类资源的入藏要相对及时,因此加盖馆藏印的时间与期刊出版时间最为接近,这对于推断馆藏印加盖时间具有更为可靠的参考性。而古籍类文献,对于其刻印时间,本身就需要做专门的版本考证工作,难度很大,对本项工作基本不具有参考价值。

由此,笔者重点以解放区刊印的期刊类资源的出版时间和馆藏印文相互对照、推断,以相关史料为参考,以带有学校名称的馆藏印记为主要依据,梳理出沈阳音乐学院“鲁艺”发端、发展及成长的历史。

二、沈阳音乐学院历史沿革考辨

“鲁艺”,最早应为鲁迅艺术学院的简称,后泛指可简化为此称的多个发展时期。鲁迅艺术学院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创办的第一所高等艺术学校,其办学过程与中共领导的革命进程和不同时期的政治任务结合十分紧密。因此,“鲁艺”从创办至沿革到沈阳音乐学院时期,对学校名称、教育方针、办学方式、机构设置等不断进行调整,具有较为复杂的历史特殊性。依据馆藏印学校名称的变化,可将沈阳音乐学院的校史沿革分为9个时期。

(一)鲁迅艺术学院时期(1938.4—1938.8)

馆藏中,与“鲁艺”相关的馆藏印,时间最早的可见“鲁迅艺术学院图书馆”、“鲁艺图书资料室”两种(见图8、9)。这两种藏印从外观上均与其它馆藏印有所不同,其印迹为蓝黑色且褪色严重,大概是由于使用墨水盖印造成,但实为佐证沈阳音乐学院“鲁艺”发端的重要证据。

图8.鲁迅艺术学院图书馆

图9.鲁艺图书资料室

“沈阳音乐学院的前身是1938年由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延安倡导成立的鲁迅艺术学院”[1]摘自沈阳音乐学院官方网站学院简介.。它的成立,是为了服务于抗战,培养抗战需要的艺术干部。正如《鲁迅艺术学院成立宣言》中指出:“鲁迅艺术学院的成立,就是要培养抗战艺术干部,提高抗战艺术的技术水平,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使得艺术这武器在抗战中发挥它最大的效能”[2]谷音.东北现代音乐史料(第一辑)[J].沈阳音乐学院<东北现代音乐史>编委会,1983:3.。为此,“鲁艺”的教育方针、教学方式及课程的设置等都与以往学院式教育有很大的不同,如在学制上实行“三三制”(在校学习三个月,然后到前方实习三个月,再回到学校学习三个月),早期办学带有短期训练班的性质。“鲁艺”初创时设置有音乐、美术、戏剧三个系。第一届音乐系的教学计划拟达到:能作简单的歌曲,能准确的唱各种歌曲、能弄两三种乐器、能指挥齐唱队。[3]谷音.东北现代音乐史料(第二辑)[J].沈阳音乐学院<东北现代音乐史>编委会,1986:5.

(二)鲁迅艺术文学院时期(1938.8—1943.3)

馆藏“鲁艺图书馆文学资料室”藏印(见图10),证明“鲁艺”其后增加了文学系。正是由于同年8月“鲁艺”第二届文学系的增设,校名从“鲁迅艺术学院”更改为“鲁迅艺术文学院”。1940年5月,毛泽东曾亲笔题写“鲁迅艺术文学院”的校名。馆藏早期资料中虽未见带有这一时期全称的藏印,但“鲁艺”简称字样的藏印种类却多见,如“鲁艺图书馆资料室”、“鲁艺戏剧资料室”(见图11、12)等。可见,早期办学中,“鲁艺”简称已相当习惯地被使用。

图10.鲁艺图书馆文学资料室

图11.鲁艺图书馆资料室

以“鲁迅艺术文学院”校名办学的近5年时间,正处于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也是“鲁艺”办学成长迅速的时期。这一阶段“鲁艺”经历了由普及向提高阶段发展和逐步走向专门化、正规化艺术教育的探索,最为突出地体现在学制上:由初创时的短训班学制到第四届(1940年7月)时已增加到两年;1941年第四届教育计划又将学制改定为三年,且每学年分上下两个学期。

这一时期的“鲁艺”也经历了延安文艺整风对其教育实践带来的深刻影响。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为革命文艺指明了方向,会后又亲自来到“鲁艺”,号召师生要从学校这个“小鲁艺”走到工农群众的“大鲁艺”中去,要向劳动人民学习,改造自己的思想感情,为人民大众服务。于是,“鲁艺”师生由课堂纷纷走向民间,掀起了向民间文艺学习的热潮,在轰轰烈烈的新秧歌运动中,找到了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

(三)延安大学鲁迅文艺学院时期(1943.3—1946.6)

馆藏可见四种与延安大学有关的馆藏印,其中有“延安大学图书馆”(见图13、14),也有“延大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见图15)。这些馆藏印佐证了“鲁艺”与延安大学曾有的明确行政隶属关系和作为延安大学下设二级学院的办学历史。这一时期常简称为“延大鲁艺”。

合编后的“延大鲁艺”依旧是学院建制,机构编制基本保留,但“鲁艺戏音系资料室”的馆藏印(见图16)见证了这一时期在系别设置上的变化:将原戏剧和音乐两系合并成为戏剧音乐系,简称“戏音系”。

图13.延安大学图书馆

图14. 延安大学图书馆

图15.延大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

图16.鲁艺戏音系资料室

根据延安文艺座谈会确定的文艺方向,“延大鲁艺”时期不仅将原戏剧和音乐两系合并,以便于秧歌、戏剧等艺术形式的创演,其教育方针和课程安排上也更加强调了学以致用的实用性。在1944年公布的“延安大学暨鲁艺教育方针及实施方案(草案)”中,规定鲁迅文艺学院的修业期限为两年;戏音系的课程设置中,音乐的专业内容也简化了许多。但“鲁艺”为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献礼而成功创演的大型歌剧《白毛女》,成为“延大鲁艺”时期最有代表性的教学实践成果。

从校名变化上看,“鲁艺”在延安地区的办学情况可分为三个时期:鲁迅艺术学院、鲁迅艺术文学院、延安大学鲁迅文艺学院。由于初创时的短期学制,至“延大鲁艺”时期,“鲁艺”在延安地区的办学共招收了六届学员。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延大鲁艺”随延安大学迁往东北地区继续办学。

(四)东北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时期(1946.6-1946.12)

馆藏“东北大学图书馆”、“东北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图书馆”(见图17、18)藏印,佐证了“延大鲁艺”迁校至东北地区后,曾作为东北大学二级学院继续办学的一段历史。

图17.东北大学图书馆

图18东北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图书馆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后,中共中央立即发出开辟东北、华北根据地的指示。随即,延安各文化教育机构根据中央部署开始了有组织、分批次的迁离工作。“延大鲁艺”根据上级指示,组织了几只队伍分批前往东北。11月下旬,延安大学包括“鲁艺”大部分教职员工和学员从延安出发奔赴东北继续办学。

1946年春、夏,包括“鲁艺”在内的延安大学师生几经辗转,数月后到达合江省(当时东北九省之一)省会——佳木斯市,在此与年初刚刚由中共创建起来的东北大学会合,并编入其中,这是中国共产党在东北创建的第一所综合类大学。“延大鲁艺”此时改编为东北大学鲁迅艺术文学院(本文简称东大鲁艺)。“东大鲁艺”时期又恢复了四系设置,即音乐系、美术系、戏剧系和文学系,“延大鲁艺”时的戏音系在此时分开,音乐系再次独立。

“东大鲁艺”时期招收了第七届学员。1946年冬,按照中央的政治部署,要求“鲁艺”脱离东北大学。虽“鲁艺”隶属于东北大学办学仅几个月时间,但通过馆藏印的挖掘,可见证“鲁艺”办学历史上这段特殊行政隶属时期的真实存在,这一重要史实是不应被忽视的。

(五)东北鲁迅文艺(音乐)工作团时期(1946.12—1948.11)

馆藏中可见多种印文显示为“工作团”字样的藏印(见图19-23),以此可见证“鲁艺”脱离东北大学后转变办学方式的特殊转型时期。

图19.牡丹江鲁迅文艺工作团

图20.合江鲁迅文艺工作团

图21.松江省鲁迅文艺工作团

图22.鲁迅文艺工作团第四团)

图23.东北音乐工作团(登记印)

1946年底,为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配合解放战争和土地改革,中共中央东北局下达指令,要求“鲁艺”从东北大学中独立出来,把以课堂教学为主的正规学院教育形式,改为以艺术创作、演出实践为主的文艺工作团形式,要求全体师生走向乡村开展文艺宣传活动。

“鲁艺”按照上级指示,将在校师生编为四个鲁迅文艺工作团(简称鲁艺一团、二团、三团、四团),后又在吕骥等音乐干部建议下成立了“东北音乐工作团”(简称“鲁艺音工团”)。“鲁艺”各工作团和音工团分别活动在牡丹江、合江、松江以及南满一带,直至1948年11月沈阳解放。据统计,这一时期“鲁艺”各工作团以歌剧、秧歌剧、音乐、舞蹈、曲艺、说唱等形式“共演出了八百多场,观众有一百五十三万多人”[1]孙华旭.辽宁高等学校沿革[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4:404.,“鲁艺”以出色的文艺创演宣传工作推动了东北解放战争的胜利。尽管这一时期正常的课堂教学模式已被打破,但通过馆藏印可见,“鲁艺”各团的办学意识犹在,依旧不遗余力地对书刊资料进行收藏。

(六)鲁迅文艺学院时期(1948.11—1949.9)

馆藏“鲁艺文艺学院教育处”“鲁艺教育处图书馆”两种藏印(见图24、25)见证了东北解放后“鲁艺”再次恢复办学的一个重要时期。“鲁迅文艺学院”,是1948年底沈阳解放后,根据东北局宣传部决定,分散在东北各地的各鲁迅工作团纷纷汇合至沈阳后恢复办学时启用的校名。通过馆藏印可见,复校后的图书资料又有了统一的收藏,且图书馆归于教育处下管理。有趣的是,这一时期再次启用了书形构图的藏印(见图26、27),延续了延安时期“鲁艺”图书馆的馆藏印风格。

图24.鲁迅文艺学院教育处

图25.鲁艺教育处图书馆

图26.鲁艺图书馆图书室

图27.鲁艺图书馆阅览室

“鲁艺”复校后,下设机构改“系”为“部”,设置了音乐、美术、戏剧三个部,此外,还设有舞蹈班、文学研究室以及“鲁艺文工团”和“鲁艺音工团”。鲁迅文艺学院时期在沈阳招收了第八届学员。随着“鲁艺”复校后正规化办学工作的积极推进,这期间,又有东北大学文艺学院、吉林大学文学院、长白师范学院、私立沈阳辽东学院、私立东北中正大学等东北地区几所高校艺术系、音乐系、美术系陆续合并至“鲁艺”。很快,“鲁艺”的办学条件、教学力量都得以大幅提升和完善。

(七)东北鲁迅文艺学院时期(1949.9—1953.2)

馆藏可见三种“东北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的藏印(见图28-30)。三种馆藏印均为常用的圆形印章构图,其中有少见的一种钢印设计。随着“鲁艺”立足东北恢复正规化办学,到1949年8月,中共中央东北局、东北行政委员会发布《整顿高等教育的决定》,其中一项决定为批准“设立培养与训练文艺人材的高等文艺学校一所。即,东北鲁迅文艺学院”[1]谷音等编.东北现代音乐史料(第一辑)[J],内部资料,1983,61.。9月,“鲁艺”正式改称为“东北鲁迅文艺学院”,简称“东北鲁艺”。

图28.东北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

图29.东北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藏书之章

图30.东北鲁迅文艺学院图书馆藏书钢印

“东北鲁艺”时期仍下设三个部——音乐部、美术部、戏剧部,成立各部研究室,“鲁艺文工团”和“鲁艺音工团”分别更名为“鲁艺实验剧团”和“鲁艺实验音工团”并分归戏剧部和音乐部领导。这一阶段的1950年9月,“东北鲁艺”为配合抗美援朝工作,奉东北局指令曾全院整体迁往哈尔滨办学。在哈尔滨期间,学校一面组织抗美援朝文工团、抗美援朝音工团、抗美援朝慰问团等开赴朝鲜前线进行大量宣传慰问演出活动,一面不断加快正规化办学的步伐,如1951年7月起,面向全国招收三年制专科学生,并参加全国高等学校统一招生考试。

(八)东北音乐专科学校时期(1953.2—1958.7)

馆藏“东北音乐专科学校图书馆”的藏印较为丰富(见图31-35),且多使用“东北音专”的简称。1952年,在全国高校院系大调整形势下,“东北鲁艺”于10月初从哈尔滨迁回沈阳。不久,根据中共中央东北局、东北行政委员会的决定,着手“东北鲁艺”的改组工作,并于1953年2月正式分家:除原戏剧部先行并入东北人民艺术剧院(1951年8月成立)外,原音乐部和美术部分别改为成立东北音乐专科学校(简称“东北音专”)和东北美术专科学校。李劫夫出任“东北音专”第一任校长。

图31.东北音乐专科学校图书馆藏

图32.东北音专图书馆

图33.东北音专图书馆馆

图34.东北音专藏书

图35.东北音专图书馆藏书

由“东北鲁艺”音乐部基础上成立的“东北音专”,成为东北地区唯一的一所高等音乐学府。这一时期入藏资源的丰富,不仅说明图书馆发展建设步伐的加快,也反映出我院正规化专业音乐教育事业扬帆起航的发展形势。“东北音专”的五年多办学时间里,学校培养了五届毕业生,其中相当一批成为后来全国有影响的作曲家、理论家和演奏家,或艺术院校和文艺团体的专业骨干。“东北音专”时期,在机构设置、教学规划、人才引进、教师培养,创演实践、教学科研等方面都取得了飞速发展,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受到全国各艺术院校瞩目。

(九)沈阳音乐学院时期(1958.7至今)

馆藏建院初期的“沈阳音乐学院图书馆”藏印也颇为丰富(见图36-40)。1958年7月,中央文化部和教育部批准“东北音专”升格为“沈阳音乐学院”,首任院长李劫夫。

图36.沈阳音乐学院图书馆

图37.沈音院图书馆

图38.沈音院图书馆

图39.沈阳音乐学院图书馆资料室藏书章

图40.沈阳音乐学院图书馆藏书

更名为“沈阳音乐学院”后至文化大革命结束的近20年时间里,随国内政治形式发展,学校经历了各项政治运动和教学变革,发展曾遭受到严重破坏。直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学校重新恢复、建设并发展至今。经过几代沈音人的共同努力,沈阳音乐学院不断发展壮大,在学科建设与专业发展、教育教学改革与管理、人才培养与师资队伍建设、科学研究与艺术实践等方面均取得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作为红色文化的传承单位,学院始终牢记“鲁艺”之渊源,继承和弘扬“鲁艺”光荣传统,坚持“‘植根民族,融入时代,突出特色,服务社会’的办学理念,创作排演精品,培养德才兼备的艺术人才,努力建设高水平、有特色、国际化一流音乐院校,为发展繁荣社会主义文艺事业贡献力量。”[1]沈阳音乐学院官方网站——学院简介.

三、馆藏印的研究价值

古今藏书多有在书上钤以印章的习惯。就印章的类型而言,大致可分为名章或闲章;公章或私章。近代图书馆使用的馆藏印章属于名章、公章一类。作为名章,它不同于多见书画或古籍中加盖的作者或收藏者的个人名章,而属官方藏书机构使用的显示官方机构名称之名章;作为公章,它与其它公章作用一样,具有一定的法律凭据作用,证明本馆资源的机构归属。

以往对馆藏印(或馆藏章)的研究并不多见,近年来,其研究价值逐渐被图书馆界所认识,相继出现了一批研究成果,如云南师范大学图书馆蒋金和、王顺英的《西南联大藏书印研究》,天津大学张红雁等《从馆藏印章看一个百年老馆的历史变迁——天津大学图书馆馆藏印章考析》,武汉音乐学院孙晓辉的《图书馆馆藏印章佐证武汉音乐学院多元汇流的校史》,四川音乐学院图书馆郭小林的《馆藏图章记录的川音图书馆史》等。这些文章均通过对本馆馆藏印的整理与研究,对图书馆或学校的历史沿革加以考证。

小小馆藏印何以成为追踪溯源的力证?作为一种特殊的载体,馆藏印的刻制通常是使用机构在办学或办公相对稳定时期的官方行为,因此,含有校名或部门名称的馆藏印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证明学校在发展过程中机构稳定存续的情况。从馆藏印中图书馆名称的变化,可见证所属机构的沿革过程。可见,小小馆藏印,不仅记录了馆藏资源的归属和递藏历史,而且也承载着图书馆及所在机构成长变化的历史足迹,从一个侧面见证其历史沿革,为今天留下追踪溯源的宝贵线索,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价值和档案价值。

此外,馆藏印作为传统书法与篆刻艺术相结合的文化形式,同样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审美价值。特别是出自名人设计或名家之手刻制的印章留下的印迹,本身就体现出篆刻艺术之美。同时,馆藏印也能够反映出一个图书馆的审美取向和文化品格,反映出藏书机构不同时期价值取向等等,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为此,笔者希望图书馆界对馆藏印的研究价值予以重视。同时,建议各馆在整理古籍、民国书刊等本馆早期历史文献时,可将馆藏印作为一项特殊信息加以著录或登记,以便于日后的历史查证和相关研究。

结 语

作为沈阳音乐学院这所有着“鲁艺”文化传承的高校图书馆馆员,笔者有幸接触到这些珍贵的特藏文献。通过对馆藏印的整理和研究,也深感这些看起来平常不过的馆藏印确有研究可为。本文通过对这些馆藏印折射出的沈阳音乐学院“鲁艺”发端、发展的沿革历史的考辨,将其归纳为9个沿革阶段,再次印证了馆藏印作为一种特殊载体所具有的史料和档案价值。通过本文,笔者期望图书馆界同仁能对馆藏章的整理研究予以更多关注,同时,也希望此研究为沈阳音乐学院的校史沿革提供一个多维视角的实证。谨以此文献给母校80周年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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