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卡下的璀璨光芒*
——解读《灿烂千阳》中阿富汗女性婚姻观
2018-12-31郎琴芳孙玉婷
郎琴芳,孙玉婷
(安徽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对于胡塞尼笔下的阿富汗以及他具有阿富汗文化色彩的作品,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议。国内外报刊杂志上的有些批评家甚至认为胡塞尼的作品其实就是阿富汗人眼中的自己,这位美籍阿富汗裔作家用想象砌造阿富汗,结果将阿富汗馕揉搓成抹了番茄酱的汉堡,美国读者因此兴趣大增。年少便背井离乡的胡塞尼是否具有资格向世界传递阿富汗,这种质疑与考量是大多数评论家的观点,也得到了众多媒体的呼应。他们甚至认为胡塞尼笔下的阿富汗只是一个12岁便离家飘荡在美国的作家对于已经疏离久远的祖国的种种遐想。长久的分离早已剥夺了他的话语权。但胡塞尼本人则发出不同的声音。胡塞尼一夜之间摇身变成“世界上最出名的阿富汗人”,他却坦言从未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朝一日摇身一变,成为关于阿富汗的人类学或者社会学的专著,只希望世界以此来了解阿富汗的真实模样,但同时也想与“阿富汗的代言人”的身份保持距离。
对于这些争论,也许通过《灿烂千阳》作品本身以及结合对阿富汗女性婚姻自由权利的探索和女性主义理论知识能够给我们一些启发。女性主义理论是将女权主义扩展到理论层面或哲学话语中。它旨在了解性别不平等的本质,同时研究人类学、社会学、传播学、家庭学、经济学、文学、教育学和哲学等各个领域的女性和男性的社会角色。后现代思潮下的女权主义理论则侧重于分析性别不平等以及小说当中的女权主义主题探索,包括性别歧视、社会压迫、父权制、女性定型观念等。
在《灿烂千阳》中,两位女主角玛丽娅姆和莱拉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本质和身份来源,但彼此扶持,患难与共。极端男权制的压迫和战争的摧残,让她们对自由意志与幸福生活加倍地追求。二人携手共同反抗父权制给她们带来的不幸与苦难,在婚姻暴力、干旱和贫穷中挣扎求生,从而打破父权制对女性存在的传统倒三角认识,女性的自我存在一跃成为女性意识的首要存在,摧毁了女性与男性相比较而言是“第二性”的固有思想。她们所拥有的对家人和祖国的爱以及牺牲自我的高贵情操一样打动人心。
自从母权制被推翻之后,男性便掌握了话语权,女性由此被降格为男性的客体,成为了“屋里的天使”——发泄愤怒的工具、传宗接代的机器。在西方以及阿富汗的文明史当中,女性一直处于被压抑的地位,无论是在古典基督教中,还是在伊斯兰经文当中,女性皆是低于男性的公民,是男性的附属品。在胡塞尼的笔下,阿富汗女性终于觉醒了。最终,她们在遭受常年的欺凌与压迫之后奋起直上,主动打破阿富汗传统父权制度,解放自我甚至献出生命,以实现更高意义上的女性存在。二人的反抗给予禁锢阿富汗女性多年的极端父权制一次沉重的打击,反映了现代阿富汗女性对于追求自尊、幸福以及婚姻权利的渴望。
借助这些观念来关照胡塞尼作品中对于女性平等和婚姻自由的探索,不难发现,我们对于这个古老而又隐秘的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女性了解甚少。我们眼中的阿富汗女性只懂得屈服地接受父权制压迫在她们身上任人摆布的婚姻和不由自己的命运。但是通过胡塞尼的描绘,我们发现,面对生活,她们积极向上、活力充沛、勇敢坚强。胡塞尼的双重文化身份让他不仅能够深入到阿富汗人民脆弱的内心世界,发掘阿富汗女性心中最弥足珍贵的品质,并且更能将这种美好通过作品传递给全世界,让世界去深入了解隐藏在阿富汗人民心灵深处的闪光灵魂。因此,尽管有媒体或是学者认为当战争爆发12年后,阿富汗依然没有变得更好,但读者应该庆幸有胡塞尼这样的一位代言人,他揭开了阿富汗鲜为人知的神秘面纱——苦难深沉、肩负重压的阿富汗底层平民那感人至深的骨肉亲情和渴望幸福与自由的不屈精神。
一、娜娜:从受害者到加害者
娜娜作为小说第一女主人公玛丽娅姆的生母和玛丽娅姆的生父扎里勒在社会地位上有着天壤之别。娜娜的父亲只是个地位低微的石匠,因身患精神疾病,迫于生计的她只能作为一名佣人进入扎里勒家中。而扎里勒作为“赫拉特人脉最广的人之一”,有地产、商铺、电影院和汽车。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个人由于扎里勒的一次冲动,从此相互牵绊。阿富汗社会的偏见和歧视使得娜娜从一开始就不能为自己所遭受到的侮辱和迫害争取到自己应得的补偿,一直“生活在被排斥在社会外的家庭里”[1]53。
父权制是一种家庭地位,其拥有两种权威体系:男性掌控的社会体系和父亲独裁统治的家庭体系。他们歧视和压抑女性,把女性归类为男性的玩物和附属品,塑造出其意识形态中固有的屈服、顺从等女性特征,咄咄逼人地将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角落化和边缘化。“男人是主体,是绝对,女人是他者。”[2]9简言之,把女性群体看成不存在。
“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是推动女性自我解放的关键因素。”[3]44在阿富汗这样的极端父权制的国家,整个社会至今依旧秉持着对女性“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阿富汗女性从小就被灌输自己是男性附属品的观念。她们不能读书,无法工作,无权享乐;男人就是生活的中心和全部,甚至如若被侮辱怀有身孕,除了嫁给侮辱自己的男性,另外的一个选择便是受到社会的惩罚——死亡。扎里勒的罪孽毁掉了娜娜仅有的尊严,使得一个原本身份低微的女人遭受到周遭人群的唾弃以及父亲的抛弃。但是扎里勒与娜娜身份悬殊,又不愿意给予娜娜一个名分,只得将娜娜和玛丽娅姆母女俩像一丛见不得光的“狗尾草”“一丛艾蒿”“一只老鼠”一样隐藏在荒郊野外,远离别人的视线。扎里勒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保护玛丽娅姆母女,而是将自己的耻辱抛在视野之外,维护自己的尊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表示,压制和性别差异的来源是生物家族本质上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妇女和儿童更是受到强大父亲的压迫[4]。娜娜作为受害者,一直在心中为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与屈辱而愤怒。但是作为生活在阿富汗极端父权社会最底层的卑微女性,娜娜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忍受,发发牢骚:“他(扎里勒)把我们赶出家门,赶出那间豪华的大房子,好像我们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而且他这么做还很高兴呢。”[5]2与此同时,娜娜虽然没有接受过教育,身份低微,但却一语道破了这个特殊社会中的人群所坚持的畸形信仰:“男人比女人高一等,男人的权利比她们高一级。”[6]
玛丽娅姆的成长道路在一定程度上是追随着母亲娜娜的足迹。娜娜引导着女儿“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前进,以实现自己或成功或留有遗憾的过去”[7]75。然而,不同于娜娜在自己漫长的人生岁月中所遭受的种种磨难后形成的定性,玛丽娅姆有着无穷的发展潜力和自己的思想。在玛丽娅姆看来,父亲扎里勒是一直宠爱着自己的。然而在娜娜眼中,扎里勒对玛丽娅姆所表现的善意和父爱都是骗局,她并不希望玛丽娅姆和扎里勒有友好的关系。所以每一次玛丽娅姆表现出对扎里勒父爱的向往和思念时,娜娜都在告诫玛丽娅姆不要妄想自己能够得到扎里勒的宠爱:“有钱人总喜欢说谎,他从来没带你去过什么树下面。别中了他的迷魂药。他背叛了我们,你深爱着的父亲,他把我们赶出家门。”[5]2
娜娜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玛丽娅姆不重复她的悲剧,其从始至终都在给自己的女儿灌输不要试图去反抗这个社会施加在女性身上的不平等的观念:“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5]2甚至当玛丽娅姆向法苏拉赫毛拉表达出自己想要去上学接受教育的想法时,娜娜却表现出极力的反对。娜娜愤怒地拉着玛丽娅姆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去上学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擦亮一个痰盂。你在那些学校一点有价值的知识都学不到。像你和我这样的女人,这辈子只需要学会一种本领就好了。就是这个:忍耐。”[5]8娜娜将自己对玛丽娅姆的过度保护发挥到了极致,她认为玛丽娅姆在学校会遭受到人们的嘲笑,人们会用最恶毒的言语去羞辱生为哈拉米的玛丽娅姆。
玛丽娅姆的梦想被母亲的坚决所阻挡,只能够点头赞同母亲的言论,并且逐渐默认自己是一个“不被法律承认的人,永远不能合法地享受其他人所拥有的东西,诸如爱情、亲人、家庭、认可”[5]1。在这样的条件下,玛丽娅姆开始对自我的肯定犹豫不决,甚至产生出了怀疑和自我遗弃。在玛丽娅姆十五岁那年,娜娜不惜用自缢结束自己的生命,试图以自我毁灭实现人格提升,“用一种决然的方式将自己的思想植入自己女儿的内心深处”[7]75,使得玛丽娅姆最终形成了带有传统阿富汗女性独特屈服性的婚姻观和性格特征。
二、玛丽娅姆与莱拉:交织的命运
玛丽娅姆婚后在男权制家庭里身兼三职——料理家务的女仆、丈夫拉希德个人的私有财产和生育的工具。婚姻之初,拉希德会给她买礼物,玛丽娅姆甚至觉得拉希德吩咐自己穿上布卡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窃喜,认定二人会休戚与共,幸福永远。这种种假象只是命运给予玛丽雅姆昙花一现的抚慰,拉希德的虚情假意转瞬即逝,他在玛丽娅姆第一次流产后彻底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对玛丽娅姆随意侮辱,动辄打骂。波伏娃说,男人在寻求使家庭永久化以及繁衍后代的同时,压迫妇女。四年内的六次流产使得玛丽娅姆丧失生育能力,彻底沦为了拉希德发泄私愤的玩偶。身处在宗教的束缚和父权制现实的压迫下,玛丽娅姆终究接受了逆来顺受的婚姻观念,被迫舍弃了做人的基本尊严。玛丽娅姆不仅接受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她更是将这种父权制的压迫内化在心中变成一种不自觉的接受。玛丽娅姆甚至认为母亲娜娜的死亡是自己的原因,因此丈夫的暴行、孩子的流产都是真主阿拉的惩罚,最终她只能默默忍受。
西蒙·德·波伏娃曾在被誉为“西方女性的圣经”的《第二性——女人》中指出:“婚姻,是传统社会指派给女性的命运。”[2]52她反对妻子的家庭意义是照顾男人的家务和满足男人的性欲。但是在政教合一的阿富汗,父权制的力量异常强大,它“如同幽灵一般如影随形”[8]地伴随着每个阿富汗女性的一生,并且让她们在婚姻当中逐渐沉默自己的声音,屈服在丈夫的压迫下。
于是婚姻对于玛丽娅姆从崇高神圣的宫殿变成了围困自己的牢笼。“有一种卑微是永生永世的,有一种蔑视是根深蒂固,有一种无恶之罪是生来注定。”[9]玛丽娅姆逐渐对这个社会不能给予她合理权利的现实而变得麻木,彻底成为了父权文化秩序下不平等婚姻的认同者和屈服者。
当玛丽娅姆以为自己的余生就要残喘在拉希德的残暴下时,一个美丽、隐忍并且具有鲜明反抗意识和女权意识的女孩——莱拉闯入到她的视野中。莱拉出生于一个阿富汗中产阶级的家庭,与传统偏见中柔弱、易情绪化以及温顺的女性形象不同,如从小便接受了先进的文化教育。莱拉的父亲哈基姆告诉她“婚姻可以等待,教育不行。未受教育的女人会让社会没有进步的可能”[5]61。这与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在其《女性的屈从地位》中所主张的女性被压迫、不被允许接受教育是自古以来仅存的少数偏见之一,更是会严重阻碍社会的进步的观念不谋而合[10]。莱拉的老师单莎伊也说过:“如果男人不戴头巾,那就没有理由要求女人戴。”[5]69女权主义者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在《维护妇女权益》认为女性应该有与男性在社会上的地位相称的教育,因为她们可以教育孩子[11]。男性不应该将妇女作为社会装饰品或婚姻交易的财产,她们应当享有作为人类的,与男子相同的基本权利。于是莱拉在父亲和学校的培育下从小便独立勇敢,自信自强,敢于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由于战争和历史的原因,这个美丽自信的女孩的命运也变得曲折跌宕。兄弟双亡、母亲失常,幼小的莱拉不得不独自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当莱拉终于说服母亲离开喀布尔时,战火无情,在一次炮弹的袭击中,莱拉的父母双亡,自己也耳朵失灵,身受重伤。绝望的莱拉为了保护腹中与塔里克爱情的结晶,迫于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不得不选择拉希德,以求得生存的保障。阿富汗的男性统治是原始“生物家庭”的继承,所以阿富汗妇女和儿童在家庭中不可避免地依赖于家中的男子,为的是自我保护而不是平等生活。也证实了阿富汗妇女在战争与极端父权制面前只能够通过卑微的家庭主妇和没有话语权的母亲的身份来寻求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
婚后的莱拉并没有忘记属于一个自强女性的抗争。她没有将自己当做婚姻和社会的“装饰品”,相反,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应当争取与男性同等权利的人。莱拉更没有放弃过在婚姻关系中对女性话语权的争取。“西方女权主义认为,女性对自己身体的认知是女性界定自己的人格、身份和自我赋权的一个重要的途径。”[1]81随着阿兹莎的降生,莱拉和玛丽娅姆第一次尝试逃离拉希德失败之后,拉希德残暴的面孔再次暴露了出来。在他的眼中,莱拉变得和玛丽娅姆同样无耻,同样活该受到他的怀疑、嘲弄和鄙视。但是与玛丽娅姆不同的是,莱拉作为一个不卑不亢的女性,不会轻易地向父权制下的婚姻屈服:“接着,一件让人吃惊的事发生了:女孩(莱拉)向他扑去。她用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地往下拉,但拉希德的力量带得她双脚离地。她成功地拖慢了拉希德走向玛丽娅姆的脚步。”[5]119
三、玛丽娅姆与莱拉的自我解放:布卡下的璀璨光芒
对于玛丽娅姆来说,莱拉的思想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先进的、解放的思想。当她看到莱拉奋起抵抗拉希德并毫无畏惧时,她的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屈服于婚姻的传统观念在她的心中开始慢慢瓦解。她从出生开始到现在才意识到女性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个体,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
性别不平等是超越历史追溯到动物王国的压迫,但就现存的文化和生存环境来说,性别不平等完全可以被消除,这也是人类生存所必需的先决条件之一。文艺复兴时期女诗人玛格丽特·德·纳瓦尔曾在专著《七日谈》中提及,女性的人格应当受到尊重。她呼吁女性应当主动获取爱以及被爱的权利[12]。19世纪的一系列女作家们,如英国的简·奥斯汀、伊莱莎·海伍德、斯塔尔夫人、乔治·艾略特、勃朗特三姐妹、美国的凯特·肖班、夏洛特·帕金森·吉尔曼等,她们的作品“都对传统的性别身份而导致的女性欲望被压抑进行了批判和反思”[3]42。所以女性在婚姻当中更应当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种种这些使得玛丽娅姆最终觉醒,起身反抗质押了她和莱拉以及阿兹莎多年的恐怖拉希德。在拉希德试图掐死莱拉时:“玛丽娅姆高高地举起了铁锹,拼命地把它高高举起,拼命地把它向后面伸出,乃至铁锹碰到了她的后腰。她转动铁锹,让锐利的边缘垂直于自己的腰部”[5]169。这是玛丽娅姆“第一次决定自己的生活轨迹”[5]169,勇敢地举起了反抗命运的铁斧。在杀死拉希德之后,玛丽娅姆更是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直面塔利班的霸权,承担了一切罪行,为阿富汗女性在婚姻中迈出自己的第一步而做出了牺牲。玛丽娅姆在临终时无丝毫懊悔,心中满是安宁。
女权主义的主旨是清除男性对女性的绝对统治权。起初她也因无奈而妥协,然而在抵抗命运的过程中,她用不屈不挠和自我牺牲战胜了父权理论,实现了女性在婚姻生活中自我意识觉醒的制高点,并以此保护了莱拉和阿兹莎,为莱拉开启属于自己的充满爱与自由的婚姻生活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莱拉与塔里克之间的婚姻关系与之前和拉希德的截然不同,“实际上,在她和拉希德共同度过的那些最黑暗的日子中,她所梦想的正是这样一种生活”[5]187。莱拉与塔里克之间的两性默契才是每个生活在阿富汗水火当中的女性所渴望拥有的婚姻状态。
四、结语
胡塞尼的《灿烂千阳》不仅仅在简单地叙述着玛丽娅姆和莱拉悲惨却又闪烁着光辉的斗争,同时也在描绘两位普通的阿富汗女性能够抛开一切误解和偏见,携手共同反抗极端父权、塔利班政府以及毫无公平性的法律的压迫,追求自由生活和平等婚姻的历程。她们勇敢独立、不卑不亢的斗争挑战,打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父权制绝对论。二人在各自的亲情和爱情中控制了女性话语权,展现了女性的高贵品质,也向读者预示了两性和谐共处的美好前景。在小说的结尾,欣慰的一幕终于出现:久违的甘霖滋润了大地,雨水冲洗了地上的污泥和空气中的尘埃,坎布尔的河道再次涨满了水。塔利班恶势力节节溃败,笑容终于逐渐恢复在阿富汗人民的脸上。我们需要相信的是,那些所有被压迫的阿富汗女性最终也会像阿富汗土地一样恢复生机。“我们想要喀布尔回归绿色”,就像莱拉父亲预言的那样,莱拉在追求到与挚爱的人相守一生的同时更是携手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投身到重建家园当中。我们也祝愿阿富汗女性终将获得平等的婚姻和自由的两性关系,揭开她们黑色布卡下的灿烂光芒,点亮这个神秘而又危险的国家的每一个角落,用最强大的内心与最明朗的笑容去拥抱照耀在阿富汗天空当中的一千个温暖的太阳。
用女性主义理论分析两位女主角成长过程中的婚姻观的形成与改变,不仅可以向读者展示两位女主人公从沉睡到彻底苏醒的女权意识,更能够呼吁世界人民发现隐藏在阿富汗女性黑色布卡下闪烁着的灵魂:即使面对战争、暴力以及不公,阿富汗女性也从未放弃过对女性话语权的构造以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阿富汗妇女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释放自己,拥有更加完全的经济独立、性别自由以及社会价值创造力,并将其自身完全融入更大的世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