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影响因素研究

王威，谷笑艳

（哈尔滨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80）

0 引 言

近年来，中国的乳制品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尤其是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呈现快速增长态势。2016年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量为22.13万t，是2007年3.58万t的6倍多。相关研究表明导致国乳制品进口快速增长的因素，主要包括进口供需缺口持续扩大[1]，市场结构特征[2]，生产模式的落后以及安全管制水平的低下[3]以及收入、价格和汇率[3-5]、建立自贸区的促进作用[6]等因素。本文首先分析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特征，并在考虑需求、国内产量、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价格和汇率等常规因素的基础上，引入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安全水平因素，选取2007～2016年相关数据，采用OLS方法，运用EVIEWS8软件，实证分析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影响因素。

1 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特征

纵观2007-2016十年来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发展，本文从规模、来源国和进口价格三个方面分析其贸易特征。

第一，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规模快速扩大。表1是根据中国奶业年鉴相关数据整理得到的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进口金额都呈现了快速增长的态势。2016年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达到22.13万t，进口金额为30.09亿美元，与2007年相比分别增长了6倍和12倍之多。从2007年到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年均进口量增长率为23.36%。从进口额增长率的角度看，年均增长率为33.42%，其中2008、2009年、2013年和2015年是增长较快的年份，年增长率均在40%以上。

第二，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来源相对集中。虽然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来源国共有20多个国家，但是数据显示其进口来源国却相对集中。以2016年为例，荷兰是我国最大的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来源国，占比35.7%；爱尔兰和新西兰分别是第二和第三大进口来源国，分别占比14.6%和10.8%；第三和四五位分别是德国和法国；来自排名前五个国家的进口量高达总进口量的77.5%（图1）。

表1 2007-2016年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及进口贸易额

图1 2016年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国别情况

第三，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价格呈现上升趋势。尽管2008年和2012中国分别与新西兰和澳大利亚签订了自贸协定，这些协定都涉及到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关税的降低，但是从海关总署的统计数据来看，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价格从2007-2015年一直呈现缓慢上升趋势，而2015到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价格出现了快速增长。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平均进口价格为2.03万美元/t，比2015年的1.4万美元/t增长了45%（图2）。

图2 2007-2016年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平均价格变化

2 影响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的因素分析

结合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具体情况，参考前人的研究成果，本文认为可能影响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的因素主要有国内市场规模、国内产量、进口平均价格、汇率水平以及国产产品和进口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等因素。

2.1 国内市场规模

国内市场规模反映了中国消费者对婴幼儿配方乳粉的总体需求。一般而言，国内需求的增长会引起进口量的增长。表2反映了2007年到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的消费规模变化状况。表2反映了2007年到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市场规模与人口出生率增速的变化。由表2可知，2007-2014年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市场规模呈现增长趋势，直到2016年达到892亿元的峰值，而在2015年和2016年出现小幅下降。从婴幼儿配方乳粉市场规模的增速来看，从2012年开始呈现逐渐放缓的趋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6年才有所回转。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市场规模主要受到需求因素的影响，由表2可见婴幼儿配方乳粉市场规模的增速与人口出生率的增速大致相同，而2016年是我国开放二胎政策的元年，从市场规模的反映可以看出该政策的效果在当年就得以显现。此外，我国近年来一直倡导母乳喂养，母乳喂养率的提高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婴幼儿配方乳粉市场规模的增长。

表2 2007-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市场规模及人口出生率增速

2.2 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国内产量

国内生产的婴幼儿配方乳粉是进口婴幼儿配方乳粉最主要的替代品，因此理论上来讲，国内婴幼儿配方乳粉的产量应该与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成反比。图3是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国内产量和增长率。从图3可以看出，2007-2009年是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第一个快速增长期，从2007年的32万t，增长到2009年的55万t，年均增速达到31.13%；2012年到2014年第二个快速增长期，婴幼儿配方乳粉产量从2012年的60.87万t增长到2014年的85万t。2015年以后国内婴幼儿配方乳粉的产量开始进入下降，2015年产量为70万t，比2014年下降17.65%，2016年产量为62万t，下降11.43%。婴幼儿配方乳粉国内产量的下降，一方面是因为2014年以来出台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关于发布婴幼儿配方乳粉生产许可审查细则》、《婴幼儿配方乳粉产品配方注册管理办法》等一系列的产业政策，提高了婴幼儿配方乳粉企业在研发能力、生产能力、质量控制能力等方面的门槛，加速了行业洗牌，并淘汰了一部分产能；另一方面，在总体市场规模保持低速增长的情况下，进口规模的扩大必然挤压和替代国内产量。

图3 2007-2016年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国内产量和增长率情况

2.3 进口价格

价格是影响进口需求的重要因素之一。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之下，进口的价格上涨，进口量会相对应地减少；反之，进口的价格降低，进口量也会相对应地增加。对于婴幼儿配方乳粉而言，其进口价格体现为以美元表示的平均进口价格和汇率两个方面。尽管从以美元表示的进口平均价格来看，近年来的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价格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但是2007年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总体呈现的升值趋势，从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进口婴幼儿配方乳粉的价格竞争力。

2.4 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水平

作为一种具有“信任品”特征的商品，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信息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存在明显的不对称性，因此其质量安全问题格外受到关注。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水平可能是影响进口量的因素之一。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国产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水平与进口量成负相关，即国产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越高，消费者对进口产品的需求越少；而进口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水平与进口量正相关，即进口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越好，消费者对进口产品的需求越多。

为了客观地衡量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水平，本文在表3中整理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公布的2007-2016年国产婴幼儿配方乳粉和进出口婴幼儿配方乳粉的抽检合格率。从合格率水平可以看出，虽然国内生产和进口的婴幼儿配方乳粉的抽检合格率都处于较高水平，但是进口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合格率略优于国内生产的婴幼儿配方乳粉。

3 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规模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3.1 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根据前文分析结论，本文将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作为因变量，将国内市场规模、国内产量、汇率水平，进口价格、国产产品的抽检合格率以及进口产品的抽检合格率作为自变量，构建多元线性模型，运用Eviews8软件进行回归分析。本文构建的模型为

Y=f(X1，X2，X3，X4，X5，X6)。

本文选取2007年到2016年共计10年的统计数据，原始数据如表4所示。其中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量，进口平均价格来自《中国奶业年鉴》，对美元的平均汇率、国内产量数据来自网络公开资料，抽检合格率数据来自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网站。

表3 婴幼儿配方乳粉的抽检合格率 %

表4 原始数据

3.2 模型检验

运用Eviews8软件对模型进行检验，结果显示F统计量的相伴概率P值0.00160远远小于0.05，这说明模型中所有斜率系数同时为0的原假设被拒绝，方程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之间的线性关系是显著的。修正的可决系数R2=0.996690，即进口量Y的变化中99.6690%是由X1，X2，X3，X4，X5，X6影响，见表5。

表5 回归检验结果

3.3 回归结果分析

由表6模型回归结果可知，在95%的置信区间下，X2，X3，X4，X5，X6的 T统计量所对应的 P值均小于0.01，即国内市场规模，年平均汇率，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平均价格，国产产品和进口产品的抽检合格率都是影响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量的显著因素。根据回归结果可以得出以下方程：

Y=-900.6228+0.032337X1+0.043653X2-51.58683X3-25.54347X4-10.13060X5+4.818238X6

表6 Eviews8回归结果

通过分析上述回归结果可知：

第一，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与国内市场规模、进口产品抽检合格率、国内产量正相关，与汇率、进口价格以及国产产品抽检合格率分别呈负相关。一般而言，进口产品与国产产品应该存在替代关系，而回归结果显示我国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与国内的产量正相关。这一结论看似不合理，实则是我国近年来快速增长的市场规模，同时拉动进口与国内生产的较快增长，两者之间替代关系尚未显现的结果。

第二，反映价格因素的汇率和平均进口价格变量的系数是所有变量中系数最高的，这说明进口量对价格因素的变化非常敏感。

第三，质量安全水平对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有显著影响，且进口产品的抽检合格率对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有正向影响，国产产品的抽检合格率对进口量有负向影响。从变量系数来看，与进口产品抽检合格率的正向拉动作用相比，国产产品检合格率对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负向推动作用更强。

4 结语

本文在分析了2007-2016年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发展的基础上，实证分析了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影响因素。研究表明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量与国内市场规模、国内产量和进口产品抽检合格率正相关，与汇率、进口价格以及国产产品抽检合格率负相关；在强劲增长的国内市场规模的拉动下，国产与进口婴幼儿配方乳粉之间的替代效应尚未显现；质量安全水平对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进口量有显著影响，且与进口产品抽检合格率的正向拉动作用相比，国产产品检合格率对婴幼儿配方乳粉进口贸易的负向推动作用更强。随着国内市场规模饱和度的不断提高，未来的婴幼儿配方乳粉市场将进入零和博弈时代，为了中国婴幼儿配方乳粉产业的发展，为了扭转贸易逆差的局面，国内婴幼儿配方乳粉企业将应该更加重视产品的质量安全，全面提升产品的国际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