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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群训练理论与运动员转项成才

2018-12-24

中国体育教练员 2018年4期
关键词:成才选材竞技

(华南理工大学 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1)

现代竞技体育的百年发展史明确地告诉我们,高水平竞技选手的培养需要多年系统的专项训练。但人们也常常看到,有些运动员转练另一个运动项目也有优异的竞技表现。据文献记载,王大卫最早关注到这一现象,以“转项成才”为题进行了专门的研究[1]。学者们还对运动员转项率进行了统计,王金灿发现体工队运动员转项率为22.8%,体校运动员转项率达到59.7%[2];隗金水统计体育明星转项率为10%[3]。

相关研究表明,转项成才现象与运动员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之间的相似度有关。王大卫指出,男女运动员同项群转项的成才率为64.2%~69.0%,明显高于不同项群之间转项的成才率(35.8%~31.0%)[1]。李士建发现,奥运奖牌运动员大类间转项率和同群间转项率均为9.2%,明显高于亚类间转项率[4]。

不同项目之间相似度的存在及其高低,恰恰是项群构成的重要依据。这就提示我们,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与项群训练理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本文拟对此进一步探讨。

1 运动员转项成才的概念界定

王大卫1993年在《体育科学》上发表的论文中认为: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是指运动员在多年训练过程中改变原来选定的运动项目,并在新转改的运动项目上取得优异运动成绩的现象[1];此外,也有部分学者对“运动员转项”做出过相关概念的界定。王金灿认为,“运动员转项”是指运动员从事某种竞技体育运动、在专业队训练1年以上或业余训练2年以上,又转入另一个运动项目训练和比赛的情况[2];隗金水认为,“转项”是在育才基础上的进一步选材[3];王舜认为,“转项”是在特定的时间内由一个项目转入另一个项目,并持续进行了多年的训练过程,是科学选材的一种特殊形式[5]。

“转项成才”这一复合词组,由“转项”和“成才”2个词组连接而成。转项过程带有选材的性质,目的是要选出优质的异项潜材;而成才过程则要求科学地组织转项训练,在新项目的比赛中提高运动员的竞技水平。因此,笔者在总结前人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将“运动员转项成才”定义为:运动员从事某一运动项目训练和比赛一段时间后,经过新一轮的评估选拔转入另一个项目,并通过科学训练后达到更高竞技水平的现象。

2 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产生的动因

2.1 早期定向选材准确性不高

培养高水平竞技选手必不可少的两大条件是“定向选材”和“系统训练”,即选拔具有巨大竞技潜力的少年儿童作为专项训练的对象,并对其进行多年系统的科学训练。由于定向选材的理论和实施办法的预测精度还不高,再加上受地域、教练员等条件的限制,早期定向选材总会有“漏选”“错选”“非最佳选”等情况发生。因此,转项、改项现象亦屡有出现。可以认为,“转项训练”“转项成才”是“定向选材、系统训练”组织实施过程的一种“伴生现象”,是对“定向选材、系统训练”的一种有益的补充。

2.2 体育新兴项目和冷门项目人才缺乏

体育运动人才是影响一个国家或地区竞技体育实力不断提升的重要因素。然而对于一个国家或地区来说,体育运动人才的储备普遍存在不均衡性,即不同项目的运动人才发展的数量和质量存在较大差异,特别是对于体育新兴项目和冷门项目而言,存在项目起步晚、人才储备不足、基础薄弱等诸多不利因素。此类项目想快速提升竞技水平、实现跨越式发展,运动员转项成才正是一条事半功倍的捷径。转入新兴项目和冷门项目的运动员,大多数来自群众普及程度较高的项目或我国优势运动项目。比如霍凯统计发现,获得2002年澳门世界杯赛女子曲棍球冠军队伍的运动员中,在开始曲棍球训练之前,有7名运动员参加过人均3.3年的田径训练,3名运动员参加过人均2.7年的足球训练,4名运动员参加过人均3.3年的篮球训练[6]。李士建对我国奥运参赛选手转项成才的研究发现,大类间转项的运动员曾训项目多为田径、游泳等体能主导类项目[4]。邓玉明在对286名手球运动员的转出项分析时发现,他们分别来自篮球、田径、足球等9个项目,其中篮球占84.96%,田径占7.69%[7]。

2.3 提高运动人才的“使用价值”和“利用效益”

我国运动员的低成才率和高淘汰率是倍受社会各界关注的一种现象。如由时任国家体育总局局长的伍绍祖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史》一书中记载,1980年、1985年和1990年我国竞技体育成才率分别为11%、7.4%和2.8%,成才率呈现出逐渐降低趋势[8];学者陈云开分别以4年奥运队伍人数和全国业余训练运动员为基数,用悉尼奥运会金牌数计算,其成才率分别为3.6‰和4.7/10万,人才投资回报率极低,人才资源浪费严重[9]。在竞技体育资金投入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出现了人才产出效益不高、人才浪费逐渐增多的现象。面临如此严峻的现实,无论是对体育主管部门和教练员,还是对运动员而言,“转项成才”亦可视为提高运动员“使用价值”的有效且经济的手段之一。运动员在原有项目上进行体、技、战、心、智等竞技能力的训练,为转入项目奠定了一定的竞技能力储备,不仅缩短了基础训练时间,也为提前发现优质的异项潜才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从而减少了人才浪费,提高了人才利用效益。

3 项群联系是运动员转项成才的重要基础

运动员转项多是在具有相似运动特征的项目间进行,合理科学的转项是转项成才的必要基础,极大地影响运动员的转项效果。王大卫认为,异项潜才的存在是合理转项的根本原因和首要条件,运动项目竞技能力主导因素的相似性,使得运动员的竞技潜力既可能适应某一项目,又可能适合另一项目,存在着在多种项目上成才的可能[1]。对于一些新兴项目,为在短期内迅速组队参赛,从运动员竞技能力结构高度相似的邻项选一些有基本训练基础,又有新项目需要的某些特定竞技能力的运动员转项训练,确实是一条捷径。

3.1 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之间的项群联系是转项决策的重要依据

合理的转项是转项成才的前提条件,运动员根据现有的条件和能力选择适合自己的转入项至关重要。因此,如何科学地选准转入项是运动员转项成才的第1步。运动员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项群联系,是转项决策的重要依据。

在训练实践过程中,邻项之间的转项较为多见。如20世纪80年代,裴芳和王磊经过多年跳远训练后转练短跑,我国优秀田径运动员陈菊英由400 m跑转练400 m栏;奥运冠军冼东妹也是由摔跤转项到柔道;奥运会跨栏冠军刘翔最初练的项目是跳高;还有我国一批蹦床名将黄珊汕、何雯娜、董栋、穆勇峰等,都是在练习多年体操后转入蹦床,等等。有研究表明,运动员转项过程中转出项和转入项之间存在明显的项群特征。如王大卫在探讨运动员转项成才过程中发现,“同项群内部的转项多于异项群之间的转项”[1];王金灿对我国体工队和业余体校856名运动员的转项情况调查研究中,依据项群训练理论将转项分为4个层次(图1),并发现同类项群间互转的效果较好,其中同亚类同组群间的互转效果最佳[2];霍凯研究发现,在同类竞技能力主导因素下,以亚类项群运动之间的转项为主;不同类竞技能力主导因素下,项群之间运动项目转项为辅[6]。李士建研究发现,大类间转项和同群间转项比率明显高于亚类间转项[4]。从以上研究可以发现,项群训练理论三大分类体系,尤其是以竞技能力主导因素为主的分类体系,为运动员选准转入项提供了科学的参考依据。

图1 分层转项关系

3.2 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之间的项群联系是转项成才的重要影响因素

高水平运动员无论是否转项,系统的科学训练都是成才的关键。相对于常年参与同一项目训练的运动员,转项运动员存在如何将原有训练系统与新的训练系统进行有效连结和融合的问题,使原有竞技能力有效转化为新项目的竞技能力,获得竞技能力重现和叠加的效果。学者孔令南在对散打运动员的转项成才研究中发现,运动员转项散打后存在“不适应”和“正迁移”2种训练状态,并提出不同转出项运动员由于其原有竞技能力特点的不同,应采取不同的训练对策[10]。20世纪80年代裴芳和王磊经过多年跳远训练后转练短跑,并在亚洲赛场上获得了优异成绩,与科学的转项训练密切相关。他们采取了“观察→交谈→拟定改进技术的方案→和运动员沟通想法→实施(教学与训练并重)→反馈→修改方案→再实施→巩固成果”一套科学训练步骤。在改进技术训练的过程中,利用运动员原有跑步技术优势,克服其原有高重心跑步的负面影响,加强跑步动作的主要肌群力量训练,坚持不懈地努力巩固正确的动力定型[11]。

科学转项训练是运动员转项成才的基本保证。项群训练理论认为,任何一个竞技运动的发展过程,都不可能处于完全封闭锁式的状态,在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中,很自然地会从其他项目吸收那些有利于本项目使用的理论、技术和方法,同时不断把自己的科学理论、精湛的技巧及有效的方法传输给其他项目,且这种信息交流主要发生在同项群不同项目之间。在项群训练理论的指导下,同项群项目的训练理论可相互借鉴,训练方法与手段可相互移植,训练内容可相互创新和发展。如举重和健美训练中的力量训练广泛运用于投掷、跳跃等项目,跳水训练应用体操运动员保护带的训练方法,排球球多球训练推广到乒乓球、羽毛球中等,都是同项群训练方法相互移植的成功案例[12]。

综上所述,运动员转项成才的动因、基本步骤及诸多优秀运动员转项成才的案例表明(表1),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属于同一项群或临近项群者,转项成才率较高。

表1 部分优秀运动员转项成才情况一览

4 运动员转项成才是项群训练理论的实践延伸

随着项群训练理论在竞技运动领域的广泛运用,运动员转项成才的研究,包括转项的选材研究、转项的年龄研究、转项的效果研究等逐渐加深加强。如我国第1位单板滑雪U型槽世界冠军由武术项目转项而来,自由式滑雪控制技巧名将徐梦桃由体操转项而来。他们同属于技能主导类难美性项群,项群训练理论认为同类项群项目之间具有相似的竞技能力和比赛成绩决定因素。正是基于此种“项群意识”,我国为备战2022年冬奥会开展了大范围选拔武术和杂技运动员从事冰雪项目的训练。又如王金灿从项群的角度提出了转项年龄由小到大的排序:技能类难美项目→技能类隔网对抗项目→体能类短冲项目→体能类跳跃项目→技能类同场对抗项目→技能类准确性项目→体能类格斗对抗项目→体能类力量性项目→体能类耐力性项目[2]。从以上研究成果了解到,技能主导类难美项群的转项年龄最小,体能主导类耐力性项目最大。实践也证明,如果转项运动员转项前的运动竞技水平较高且是同群间转项,可大大缩短成才年限,对于转项年龄要求也可降低。如我国竞技武术套路优秀运动员黄少青练习竞技武术13年后转项空手道,获得了世界锦标赛个人项目季军只用了2年时间[13]。我国中长跑运动员陈菊英近21岁才转项400 m栏,1年内即打破全国纪录,并在第11届北京亚运会上获得2枚金牌[14]。另外,王金灿从项群的角度出发,认为转项效果由高到底的排序为:体能—体能、技能—体能、技能—技能、体能—技能,并认为转项效果较好的是同类项群间的互转,尤其是同组群之间的项目互转[2]。从以上研究发现,项群训练理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和运用,“项群意识”已渗透到转项成才的理论研究和实践运用中,虽然对于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仍存在研究范围不广、研究数量有限、研究深度不足、转项效果评价缺乏等诸多问题,但毋庸置疑,运动员转项成才已成为项群训练理论在竞技运动训练实践中的可喜延伸,这一领域所面临的一系列新问题也正是今后我们研究的努力方向。

5 结束语

运动员转项成才是现代运动训练中并非鲜见的现象。无论是运动员转训方向的选择,还是转项训练后训练效益的高低,都与原练项目与转练项目之间的项群联系密切相关。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是项群训练理论应用价值的有力展现;同时,运动员转项成才现象的研究也进一步扩展了项群训练理论的实践应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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