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荣国府的经济生活分析

2018-12-07苏金玲

经济研究导刊 2018年15期

苏金玲

（陕西铁路工程职业技术学院，陕西渭南 714000）

引言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人情小说，被公认为世界古典小说的巅峰，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其中以荣国府的叙事内容为主线，揭示出了封建的末世危机，文中不乏经济生活内容的描写。如贾母曾坦言说过，贾府顶多算是一个“中等人家”。具体来看，贾府的薪资实际上为月薪制，经济薪酬等方面等级森严，贾府的收入来源主要有祖宗的遗留、朝廷赏赐、田地房产之类[1]。下面对其进行详细的介绍。

一、荣国府的经济来源与生活运转

（一）经济来源

首先，荣国府的经济来自于祖宗的遗留财产。在曹雪芹讲解贾雨村判薛潘案时，曾讲到贾府是当时四大家族的首位，具有白玉为堂、黄金铸马的显赫家世。因此，荣国府具有较强的家族实力，荣国府的收入来源中，有很多来自于祖宗的遗留[2]。

朝廷赏赐也是荣国府重要的收入来源。另外，在每年的一些特定的节日里也有一定的赏赐，对于《红楼梦》中的赏赐，文章里多有记载。

荣国府内做官的人不算多，其中主要有贾政、贾赦等，其中贾政在工部任职，相当于四品官，因此其年例银相对较多。后任江西两道，官职有所提升，但是年例银大约有百两左右，并不多。因此，荣国府没有较多的工奉[3]。但是相对来说，荣国府有一定的权利，家人可以从权利中坐收渔利，《红楼梦》中说贾政在工部任职，贾芸也从中获得了一些好处。

田租收入是荣国府的重要收入，荣国府的主要活动依赖于这部分收益。很多研究《红楼梦》的学者一致认为，清初时，1两银子大约合现在100元，荣国府中每年的地租大约合现在2 500万元。另外，贾政曾说，荣国府中穿衣靠租，吃的靠税，这正是贾府的重要生活来源[4]。

荣国府的大管家主要是贾琏的夫人王熙凤，按照现在的说法，王熙凤是协助丈夫打理整个家族的全部事务。相对来说，贾琏贪玩，且贪酒好色，很大程度上无法打理整个家族的事务。因此，对于荣国府内部的理财，尽数归于王熙凤身上。

王熙凤同样受到上层的管束，其上层类似于当今董事会角色的决策机构，决策机构的中心是贾母，内部有很多个股东，如贾政、贾赦等。但是，这些角色从不插足与整个荣国府的内部事务。相对来说，王熙凤是荣国府的当家，具有变通、果敢、干练等的特点，处事从不脱泥带水，很多事情谋划缜密，做事迅速，有着刻薄节俭的手段和理财方式。荣国府是清代的官府，在制度上采取了月薪的制度，其薪酬等级分明，且森严，贾母和王夫人等也只能按照月例领取例银。对于荣国府月薪的分配，主要是按照府内具体的等级制度而确定的，体现了一种计划经济的管理模式。王熙凤用心谋划和经营荣国府内的经济事务，并保证了府内的正常运转[5]。

（二）日常经济周转分析

衣食住行是人们物质生活的基本方面，荣国府的主子们在四个方面的花费较多。首先，出行必定乘坐上等车轿子，并穿着绫罗绸缎、西式皮毛，穿金戴银，仆人更是鞍前马后。对于大观园的描述，对古代建筑学的研究也有着重要的意义，其中，住的庭院楼阁，雕梁画栋，人间仙境。贾宝玉的身边妻妾成群，实在是锦衣玉食、钟鸣鼎食的生活。《红楼梦》中花费较大的篇幅介绍荣国府的宴席，并通过这种无休无止的活动体现了家族的兴衰悲欢。

元妃省亲事件将荣国府的骄奢淫逸状况体现到极致。首先，为了省亲，建了一座高档的省亲别院，邀请著名建筑师山子野进行整个大观园的建造。在大观园的内部叠石成山，引水成溪，整个省亲别院富丽堂皇，且具有诗情画意的特点。省亲别院的功能多样，有餐饮、居住、礼佛等各类功能，整个设计建造花费了府内大量的资源，但仅仅是一时的风光，该事件也为后来的衰败埋下了伏笔[6]。

二、经济生活视角下荣国府衰落的必然原因

（一）荣国府的兴盛

从经济学的视角下进行分析，荣国府是一个经济的单位，荣国府的活动，包括斗争、爱情生活等，都以经济为其基础。荣国府的兴衰归根结底是其经济生活的必然结果，首先，荣国府的兴盛基础是计划经济的体制，衰败的最终结果是经济转型失败造成的，《红楼梦》一书同样彰显了当今经济生活领域的诸多道理[7]。

在中国的封建经济制度中，归根结底是一种集中领导的经济，即现今阶段的计划经济。荣国府的经济构成即可看作为计划经济，这种计划经济的根本特色是有一位领导负责所有经济的决策，并在内部实行相对较为严格的等级制度，通过一定的规定和命令进行内部经济活动的协调运转。但是，该种计划经济的方式没有将贡献和收入较好地联系起来，缺乏一定的激励性，整个家族的内部成员只是按照自身的等级来进行薪酬的评定。在荣国府中，贾母的地位最高，王熙凤是府中的实际掌权人，因此王熙凤直接负责经济政策的制定。对于经济生活的管理方式，王熙凤采取阶级的措施，通过管家将自己的政策贯彻到奴才中。按照王熙凤的规定，要求所有府中上下人等执行其经济政策，因为府中所有人都按照身份和地位获得薪酬，拿不同的月份，因此出现“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与不干一个样”的问题。荣国府按照这种经济模式进行持续的运营。计划经济的制度，还有一点是可以集中资金干大事，上文中也曾讲到荣国府集中资金进行各种仪式的制定，包括秦可卿的葬礼、元妃省亲等。通过计划经济的模式，可以较好地组织人力财力集中做大事。这些大事做成的根本保障便是计划经济中下层奴仆对上层管理者的绝对服从。《红楼梦》中这样记载王熙凤对下属的命令：“如今必须依我，错我一点儿，一律清白处置。”在计划经济的体制下，王熙凤能够根除府内的弊端，将秦可卿的葬礼办得风光。计划经济在荣国府兴盛时期的地位依赖于以下两点：首先，治理者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王熙凤是贾母最为宠爱的代理人，并全权代表贾母进行荣国府的治理，这是其权力的根源。同时，王熙凤也是一个能人，采取有效的措施，有效地管理荣国府的经济生活，从根本上杜绝了滥支冒领、家人豪纵等弊端，改变了荣国府的骄奢淫逸现状。

（二）贾府的没落

荣国府的兴盛，主要依赖于王熙凤保持的权威地位，如果一旦王熙凤的地位受到了撼动，则荣国府的计划经济将难以为继。在《红楼梦》中，贾母具有最高的权威，这是历史形成的，因为贾母的丈夫贾代善是贾府的重要奠基者，当其死后，贾母即继承了其夫的权力。王熙凤的权力是贾母赐予的，贾母在世的时候，王熙凤可以凭借自己的地位可以树立权威，可以最终取代贾母并获得其地位，但是王熙凤并没有较好利用自己的权力在荣国府树立权威。她做事较为自私、刻薄，得罪了较多的人，很多府内成员对她口服心不服。贾母去世之后，王熙凤在荣国府的计划经济中再无权威，且计划经济没有激励制度，王熙凤的话最终无人听从，吐血而死[8]。

计划经济的实行，必须需要一个绝对精明强干的权威，如果只是一个权威的话，下人很难从心里服从，一旦出现变故，则计划经济的体制随之崩塌，经济生活将陷入瘫痪。精明强干的权威首先要有较强的能力，但是王熙凤并没有较高的品质，而是肆无忌惮地随意以权谋私，并在生活中行贿受贿，盘剥众人，荣国府计划经济体制的失败随之成为必然。从计划经济的体制下研究贾府的经济生活，王熙凤这种权威人物的出现是必然的。同时，人的本性是自私的，绝对的权力往往滋生出绝对的腐败，当权力失去制约时，绝对权威者会为所欲为，甚至很多本身不坏的管理者也会被腐败的风气所淹没，王熙凤最终也是计划经济体制的牺牲者。

《红楼梦》中还涉及经济产权的问题，例如大观园的产权是贾府所有主子的共有财产，没有在内部明确每个人的产权，只是靠地位维持着对大观园的管理，谁的地位高，相应谁就能够支配大观园的财产。在荣国府的计划经济中没有相互制衡的力量，很多权力之间无法相互监督，在接班人选择方面也较为随意，经济生活方面没有明确的规制，随着家庭人数的增多，管理愈加混乱，第三代即走向了衰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