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价方法研究

任国友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安全工程系，北京 100048）

一、引言

历经30多年改革开放实践和社会转型的制度变迁与重构，中国工会在不断进行制度和机制上的创新，与政府、企业之间建立了互补关系，扮演着国家治理参与者的新角色。然而，广大职工在分享改革福利和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失业、工伤、职业病、劳资纠纷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如何协助政府、企业处理好由此引发的职工群体性事件是当前工会面临的重大考验。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激活社会组织活力，创新社会治理，为工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实践提供了新思路。另一方面，职工群体性事件的增多，反映了社会积累的矛盾和问题在媒体、网络发达的今天更容易被激化。而工会组织如何直面政府、企业和职工，将是一个被广泛关注的问题。探索在新的形势下，工会如何参与社会治理，如何应对职工群体性事件具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研究试图将中国工会作为一种新型的治理参与中介组织探讨其应急协同能力的表征方法及评估问题。

当前对协同理论的研究有以吴国斌、张凯为代表的关于多主体应急协同效率的研究，[1]以汪伟全为代表的区域应急联动的研究。[2]这些研究都是讨论政府的应急协同能力。关于工会组织能力建设的研究也很多，很多学者也就工会在突发群体性事件时的应对问题做了大量研究。[3-9]关于应急领域的协同性，东南大学的团队做了大量工作，以城市重大危险源系统为研究对象，从机制的协同，应急资源协同共享，基于知识管理的城际应急管理协同等方面做了很细致的研究；[10]有学者通过建立区域应急协作网络，从区域社会资本的角度研究区域应急的构架；[11]有学者针对多部门的协作机制进行建模，分析了无协作、弱协作和强协作三种机制对突发事件应急效果的影响分析；[12]还有很多学者致力于应急协同影响因素的分析。[13]但鲜有人把工会作为协同学理论中的一个子系统研究其应急协同能力，笔者提出了“群体性事件工会角色”这一研究视角，构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估指标体系，并提出了在协同管理理念下，如何提升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的策略和总体模型。

二、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估指标体系的构建

（一）职工群体性事件动态演化过程

如图1所示，职工群体性事件的演化过程是一个动态的反馈过程，先后经过诱因引发、次生事件的产生、冲突爆发、冲突应对、冲突的消退恢复5个阶段的往复过程。在事件的发展过程中，群体心理的积累和信息的传播与反馈两个动态过程也伴随其中。[14]因此，通过该类事件的演化过程分析可知，职工群体性事件的演化本质是在各类信息的推动下，职工群体心理逐步累积从量变产生质变，演变成群体性事件的动态过程。

图1 职工群体性事件动态演化过程

（二）职工群体性事件应急协同能力影响因素分析

从职工群体性事件的动态演化过程，可以发现，职工群体性事件与地震、山体滑坡等自然灾害事件、公共卫生事件相比，有其自身的特点。

（1）在矛盾积聚期，在职工群体中肯定会有些苗头，相对于其它突发事件，职工群体性事件具有较强的征兆和可控性。因此，日常的监测、预警和突发群体性事件时的应急控制能力至关重要。

（2）职工群体性事件应对的对象不是各类灾难，而是参与事件的劳动者，是在社会变革中利益受到损害的群体，他们有合理的利益诉求却采取了不合理的方式。

（3）职工群体性事件的平息，更多的是安抚群众的情绪，纠正企业或政府的不正确行为。应对职工群体性事件更多的是需要培养政府、工会工作人员的沟通能力；集体情绪的疏散能力；提高信息传递能力。网络的发展为职工群体性事件的爆发提供了外部环境，同时也是政府、工会了解信息的平台。政府、工会要积极与媒体构建立体、全方位的信息合作网络，及时辨别征兆，把握舆论导向，可实现稳定群众心理，引导公众做出正确的行为选择。

基于上述对职工群体性事件特征的分析，结合职工群体性事件管理各阶段能力需求的分析，将应急能力构建的目标进行了分解，详见表1中的分解目标。

（三）基于决策主体的应急能力目标分解

（1）协同管理中不同决策主体的特征分析

①政府。毫无疑问，在职工群体性事件应急管理过程中，政府是具有核心领导地位的，也具有明显的资源优势和能力优势。因此，政府可利用其强大的资源调配能力，常规化、制度化地主动协同工会组织、企业和媒体等在应急管理的各个阶段协调相关组织的运作，但同时政府需要明确其在职工群体性事件中的角色定位；需要明确，单一的刚性的社会管理已经不适合当前社会形势了；政府需要展现其强大的号召力、凝聚力、诚信度和公信力，站在高处积极整合协同整个系统的运转，为事件参与者创造利益诉求的机制。

②工会。习近平指出，要把更多资源和手段赋予工会组织，把党政所需、职工所急、工会所能的事更多地交给工会组织去办，不断扩大工会组织的社会影响，为工会事业发展创造更好环境。把更多资源和手段赋予工会组织，为工会工作提供更好的环境和条件。[15]这是党中央和国家政权为充分实现工会职能的重大举措。党和国家正在努力支持和强化工会事业。

工会是企业和职工的桥梁，是均衡劳资双方实力的最好组织；积极有效的工会制度可以实现职工的团结，产生有序的力量；能真正代表职工利益的工会，可以协同参与到职工群体性事件的处理中来，第三方的参与也会提高政府的公信力，地方政府的决策和结论也更能得到职工的支持；有了工会的协同参与，地方政府能够更准确的把握事件的脉搏，应对职工的多样化的诉求；有了工会的协同参与，地方政府也不用冲在处理职工群体性事件的前线，可以缓解矛盾。

③企业代表组织。企业代表组织一方面要积极反映企业利益诉求，依法维护企业权益；另一方面要给广大企业经营者树立目标、模范，教育和引导他们主动承担社会责任。

④新闻媒体。应急协调机构要充分利用新闻宣传工具，发挥媒体优势，与媒体建立公共话语平台，及时发布事件信息，消除公众疑惑，表明各方态度，形成良好的氛围。

表1 职工群体性事件典型主体应重点参与的分解目标

（2）基于能力特征的各主体应急能力构建

不同的主体能力特征决定了在群体性突发事件应急管理中其擅长的领域，在实现构建应急协同能力的分解中可发挥不同的作用。表1根据各主体特征，分析了各主体在实现应急协同能力分解目标时各自应侧重参与的领域。

（四）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估指标体系的构建

如何协助政府、企业处理好由此引发的职工群体性事件是当前工会面临的重大考验。工会参与社会协同治理的定性分析和定量评估的切入点如何确定？破解上述问题的关键是开展工会社会协同能力现状评估，重点是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通过调查问卷的发放、收集整理，根据工会能力构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价指标体系。采用Delphi法对初步建立的指标体系进行修改和完善。经过专家征询、反复修改指标体系，最终确定职工群体性事件工会应急协同能力指标体系。表2-4给出了三个一级指标下的各级指标。

表2 基础应急协同能力指标

表3 应急处置协同能力指标

表4 事后恢复协同能力

三、H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综合评价

（一）计算步骤

按照前面构建的指标体系，可以通过模糊综合评价对于在多主体参与的社会治理视角下的职工群体性事件工会应急协同能力做出评估，并能通过定量计算给出具体提升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的建议。[16]研究选择上海市H区进行例证分析。

（1）首先，根据建立的工会应急协同能力指标体系确定各级指标集和评语集；

一级指标集：U={u1,u2,u3}={基础应急协同，应急处置协同，事后恢复协同}；

二级指标集，三级指标集按照同样的方法建立。

（2）评语集：V={ v1,v2,v3,…,vm}；

（3）评价指标的权重向量A的确定；

每个指标对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的反映和影响程度是有差别的，通过引入层次分析法得到每个评价指标的权重值。

（4）通过调查问卷获取三级评价指标的考察数据，评出等级后经归一化处理即可得到R。对三级指标的评价，有模糊评价矩阵：

其中，r是特征指标，即u对于评价等级v的隶属度，每个对象可以得到m个特性指标。

（5）对三级指标进行复合运算

二级评价指标的模糊评价矩阵为：

（6）对二级指标进行复合运算

一级指标的模糊评价矩阵为：

（7）对一级指标进行复合运算

（二）H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综合模糊评价

结合H区实际情况，将工会应急协同能力模糊综合评价的评价集V分为5个等级，“优秀、良好、一般、较差、很差”，即V={v1,v2,v3,…,vm}={v1,v2,v3,v4,v5}={优秀，良好，一般，较差，很差}。根据确定的评价集，设计专家打分表。根据最大隶属度原则，可得该地区职工群体性事件应急协同能力等级及各级指标的得分，如表5所示。

（三）H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估结果分析

（1）表5给出了H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等级的定量结果，总体水平处于良好层次。其中，基础应急协同能力处于优秀水平，而应急处置和事后恢复协同能力都为良好，符合笔者现场调研的实际情况。

（2）分析各级指标的比重和评价等级可得：在基础应急协同方面，H区的应急预案协同、应急教育培训和演练协同方面等级为优秀，说明H区的地方企业发展环境、劳动者受教育程度、社会安全水平发展较好，社会管理能力比较强；而在政策法规文件完善等方面，资源和制度保障协同，保障人员协同，以及重点劳资纠纷控制目标监控管理、已发生劳资纠纷企业监测预报、企业违法行为信息收集通报、网络舆情信息监测预报、劳动者行为动态监测预报等方面相对薄弱。

（3）应急处置协同方面，H区工会能够在事件发生后迅速进行报告、分析和处理，协同部门快速响应；而导火索事件的处置方面也暴露出了问题，这是应急处置协同的核心，对于事件的后续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H区工会应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掌握最多的情报，为后续的职工群体性事件的控制，防止骚乱的进一步扩散；H区工会同时应该进一步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在指挥协同方面做得上下合一，齐心协力。

表5 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等级

（4）事后恢复协同方面，虽然评价等级为良好，但整体水平落后于前面基础应急协同和应急处置协同，H区工会恢复生产方面能力有待提高。工会应从损失评估的协同入手，对事件全过程总结，迅速恢复企业生产，维护社会秩序，完善事后劳动者的补偿救助，为以后协同应对事件吸取经验教训，同时改进劳动关系建设工作，维护劳资双方利益，提高社会治理水平，推动和谐劳动关系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

四、工会应急协同能力建设讨论

本文将中国工会作为一种新型的治理参与中介组织参与社会治理，探讨了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的表征方法，构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并以上海某区工会在一个具体突发事件中的应对情况作出了评估，结果验证了工会应急协同能力表征方法的科学性，同时也找出了该工会应急协同能力的薄弱环节。要加强当前工会应急协同能力建设，笔者进一步对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进行了权重合成，结果见图2和图3。

图2 二级指标权重合成处理玫瑰图

图3 三级指标权重合成之后其所在的二级指标层分析图

通过对指标体系的二级三级指标的权重合成结果，可以得出工会应急协同能力建设的方向：

（1）对于指标体系中的二级指标的权重进行合成之后，将它们的合成权重指标进行比较，可以发现劳动纠纷处置协同、应急反应协同二个二级指标的合成权重最高，为0.202；指挥协同、危机控制协同、应急教育培训和演练协同、应急预案协同四个二级指标的合成权重处于中间位置，分别为0.088和0.064；其余指标的合成权重则较小。工会在应对突发事件的辨识，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判断，介入效率及对事件信息传递和发布速度等方面加强建设。

（2）对与指标体系中的三级指标的权重进行合成之后，将它们所在的二级指标层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劳动纠纷处置协同层的三级指标在整个指标体系中的权重最高，为0.0404；应急反应协同层紧随其后，为0.0323。由此可见劳动纠纷处置协同和应急反应协同方面的工作是劳动者群体性事件应急协同的重中之重。工会在参与突发事件应急协同过程中可利用工会自身的特点，重点参与到纠纷处置协同和应急反应协同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