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弓术历史演进中的功能定位探骊

2018-11-28栾彦茹

武术研究 2018年11期

栾彦茹

上海嘉定清水路小学，上海 201800

从历史中走来的弹弓术深深烙有中国传统文化之印，也深深折射出其自身的文化魅力。[1]中国传统弹弓术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传承着悠久的历史文化。2009年将弹弓术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申报，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相关文件指示2014年9月28日传统弹弓术被列为第四批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对象。弹弓术的发展具有很悠久的历史，在远古时代可能是仅仅作为狩猎的工具，但是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弹弓的用途不在单一不仅作为狩猎的便捷工具，而且还能起到健身、娱乐、竞技、表演欣赏等效果。

1 弹弓术的概念

弹弓术运动是“用弓发射弹丸的运动形式，是武术技艺的器械之一，属于传统射文化的组成部分。[2]根据《中华国粹大辞典》《中国古代兵器图说》《四库全书》等各种文献资料进行收集分类总结：弹弓术属暗器，远射程兵器之一。旧时期以竹木为杆，牛筋为弦，配以弹兜，通过不同的训练方法加强射击的准确度来发射各种形制弹丸，用于狩猎与防身。传承至今弹弓的形制与材质发生了很大变化，功能定位上也更趋向于娱乐、表演、竞技比赛。

2 弹弓术的演变与发展

“弩生于弓，弓生于弹。”揭示弹弓在不断地演进过程中产生了相应原理的物品，从文献中分析可知古代的弹弓与弓矢很相似，弹弓与弓箭在原理上如出一辙，仅仅是弹丸与箭支的形制区别而已。

据说原始社会就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弹弓技术，神话传说中也写道二郎神狩猎时经常携带猎犬与弹弓，但这仅仅是传说而已，不足以作为历史文献考据。最早的记载应该是《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这句诗歌记录弹弓的主要功能就是狩猎。并且甲骨文“弹”字是“B”形符号，其意为一张弯弓的弦上有一个小囊，作为盛放与发射弹丸的部件。如此说来，弹弓的历史遗迹可以追溯的历史更为久远，但是历史演进过程中遮掩了弹弓的发展历程以及出现的具体时间。而且，经过考古发现在一些新石器时代遗址中有石球、石质或陶质类似弹丸的东西。虽然没有详细文献考据这些是否为弹弓出现的佐证材料，但是足以说明初始形态的已有推进，且渊流久远。

迄今，关于弹射的战争器材可以从战国时期的“投石器”说起，投石器的原理就是以增大动力将石弹弹出；而对弹弓文献记载的材料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据《东方朔记》载，东方朔认为弹珠与泥丸各有不同，泥丸相对而言较好。同时为增加弹弓的弹力与射程提高稳定性，对弹弓进行了改良将竹弓外包裹牛筋内衬牛角；丝为弓弦主要材料（也有牛筋），为放置弹丸并在弓弦中间附一弹兜。当时弹丸主要以泥丸为主，鲜有以珠代替之。东汉时期《说苑》卷十七《杂言》：“随侯之珠，国之宝也，然用之弹，曾不如泥丸”；《弹铭》中也有相关文献记载：“昔之造弹，起意弦木。以丸为矢，合竹为朴，漆饰胶治，弗用筋簇”；而且王符在《潜夫论·浮侈篇》中对弹弓术也进行了叙述，这说明西汉与东汉时期弹弓形制、材质的改良和发展有一定的飞跃性突破。三国时期，乃至后期在改进弹射的武器上，改良了弓、弩以及防身自卫的连发弩（已有考证），“连发弩”也主要利用弹弓片的弹射原理推动箭支的连发效应，同时根据弹弓的原理以及效应的基础上发展出很多的新式武器。北周、隋唐时期“炮”的出现“活跃”军事战场，但是弹弓与之相关的文献材料随之就泯灭在硝烟中。

直至唐朝，弹弓受到了人们的广泛喜爱，使用者上至皇帝下至小儿。[3]在段成式《酉阳杂俎》卷十一《广知》与卷九《盗侠》、冯贽《云仙杂记》卷六《槐胶弹子》中都有介绍铁弹丸与槐胶制弹丸的制作，善于弹射者以黄铜做弹丸，说明唐朝时期弹弓的休闲娱乐功能已经凸显乃至形成“贵族运动”。据考证，宋代就利用鳝泥进行烧制产生陶弹，并且在六合桥东的周墓葬中发现了铁质弹丸，表明当时已经对弹丸的要求有所提升。

图1 敦煌博物馆弹弓图

图2 三才图会（人事十卷）弹图

《四库全书》“明宫史·卷二·弹子房”中记载，对于装备的制作与配备在明时期也有了新的规定，弹弓有专门制备的黄布袋用以盛弹丸，而且弹丸以泥弹丸为主轻重配置均等。与此同时也出现了较为详细的古代弹弓图，两人立于树下，持弹弓射击的场景弹弓酷似传统弓，图2出自明·王圻所著的《三才图会》卷十“人事”之中。

清末时期，随着弹弓术技术与理论的同步发展，在技法上、练法上都有一定的整合，而且在发射弹丸表演上也有了很多的花法，例如：单凤朝阳、天鹅下蛋、滴水垂崖、怀中抱月等具有象形意义的招法。名称的多样丰富了弹弓术传承中的趣味性并加深了文化内涵。

当今，新时期的弹弓术不再带有“硝烟”的气息，充满了娱乐与笑声，看到了平等的竞技场景。中国弹弓术以它悠久而古老的历史及深厚的文化底蕴，同时赋予了时代的气息,乃是其传承今世的独特魅力所在。如今弹弓术传承中内容极为丰富，包含：弹弓谱、弓术礼仪、弓术的技法、弹弓术的练法、弹弓术歌谣等等。而今四川、西安、成都等地都相继举行了弹弓竞技比赛，而且在“王氏弹弓杯”与“渔猎杯”等弹弓竞技比赛，得到弓友以及社会媒体的关注和一致好评。自2005年门惠丰教授在北体成立弹弓队以来，分别于次年1月、2月在北体育进行了汇报表演，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2006年，在北京市举办的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上，中国弹弓术以表演项目的形式初露风采，立刻引起社会广泛关注。2007年第8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将“中国弹弓术”列为表演项目。[4]

良好非物质文化遗产机制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根本，这已经是国内学者的共识，构建以“本体”保护机制为核心层、以“软性”机制为内层、以“刚胜”机制为保护层的保护机制是目前学者比较认可的有效机制同。[5]2009年递交了弹弓术传统游艺的“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书”，同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有关精神，2014年9月28日传统弹弓术被列为第四批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对象。弹弓术的发展具有很悠久的历史，在将来的发展仕途之上也一定是有一个坦途大道，因为它不仅仅是“乡巴佬”的民间“田园”体育，更是“城里人”低消费选择的最爱。

3 弹弓术演进中的功能定位

3.1 弹弓的狩猎特性

据《弹歌》所载“逐肉”与《宋会要辑稿》：“诸州应粘竿、弹弓、罝网、猎捕之物，于春夏依前诏禁断，犯者委长吏严行决罚”。通过对文献资料进行剖析，古代的弹弓主要功能多用以打猎，但是由于弹弓的威力远远低于其他远射的武器，因此只能是猎取飞禽及小型动物，主要目的在于捕猎时的休闲。弹弓与弹子具有轻便易携带，没有大的技术要求，适合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练习，使用起来也很方便，因此在民间、乡村进行田野捕猎很方便，故流传范围较广。因此，武林中弹弓被“侠”作为暗器使用，这也说明了弹弓在当时发展的较为普遍。

3.2 弹弓的防御功能

弹弓在捕猎的同时还有着基本的警告与防御功能，《新唐书·百官志》记载“折冲都尉掌领属备宿卫……捉铺持更者，晨夜有行人必问，不应则弹弓而向之，复不应则旁射，又不应则射之。”讲述的是一校尉带领三百人为一团，夜间站岗的士兵，看见有夜行人就询问其人，如果他不回应就旁边射警告他，再次询问不回应者就直接射击。弹弓的作用起到警告与安全防卫的作用，后来在当时较为理想的就是携带便携式弹弓，因此又出现了“弹弓客”与“侠”的新事物。

3.3 中国传统弹弓术竞技性、欣赏性

弹弓术作为一种准确性与稳定性突出的项目以及易于评判、可比性强的特点，作为一种较安全的射艺活动，它在练习与评判中较为容易，竞技能力也较强，因此在发展中根据规定的十三式基本技术动作进行自由组合、编排，即出现了类似于“辕门射戟”“御马挽弓”的经典表演性动作。此外，弹弓术不仅可以单人练习，也可以群体练习，深受大众的喜爱。传承至今，表演性、欣赏性较为突出，随着社会的发展，弹弓术在竞技中也产生了其表演的花式动作，伴随着节奏明显的古典音乐，熟练的进行弹弓的礼仪与技术规范。弹弓术表现出来的那种动作的稳定、熟练准确以及优美的造型姿态，确实展现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尤其是弹丸打到靶上的瞬间震撼。随着编排组织的知识不断地渗入，更多的弹弓爱好者根据弹弓的基本技术动作进行编排，形成各种组合的表演形式，依然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

3.4 弹弓的健身性、娱乐性

弹弓术运动不仅是一种较好的锻炼方式，同时也是陶冶情操、修心养性的一种娱乐性途径。当前社会的快节奏生活使人们不得不寻求较好的锻炼方式与兴趣爱好排解压力和各种繁琐事务，主要目的也就是追求人与自然、社会之间的和谐统一。

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我们可以发现弹弓逐渐变成了一种娱乐性的工具。据《左传》中记载：“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避丸也。”以及《魏书》中载：“齐王芳为帝，常喜以弹弹人。”由以上材料可以看出帝王之家也好弹弓，但是这两位君王喜欢持弹弓射人作为游戏来取乐应斥责之。同时，《战国策·庄辛论幸臣》载：“不知夫公子王孙左挟弹，右摄丸，将加己乎十初之上，以其类为招。”和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详谈：“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都在说明当时的弹弓术属于一种“闲士”的上层阶级人群在休闲娱乐、出游随身携带的“玩意儿”而已，他们将出游来用弹弓打小事物作为一种健身休闲娱乐的方式，现在来说这是一种相当时髦的活动；纯天然的休闲娱乐户外运动。史料记载，光绪皇帝在瀛台避暑之处，太后命将他长期软禁于此。有时看见海子中有水鸟飞翔，便命太监拿弹弓打鸟以作消遣娱乐。

长期以来由于弹弓自身的功能所限，传承至今影响力较小，始终未能登大雅之堂，现在随着新时期的发展，民族传承体育的兴盛，弹弓术的推广逐渐得到普及，自从2013年创立中国传统弹弓吧以来，更多的弓友聚集起来举行了一次一次的弹弓比赛，现在弹弓术更多的只能是作为健身、娱乐工具而存在，越来越受到弹弓爱好者的喜爱与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