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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年多维贫困的动态变化
——来自CHARLS的经验证据

2018-11-20詹佳佳

社会保障研究 2018年5期
关键词:贫困人口比例群体

宋 泽 詹佳佳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北京,100871)

一、研究背景和文献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将扶贫开发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坚持“精准扶贫、精准脱贫”的基本方略,在脱贫攻坚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稳步向历史性解决绝对贫困问题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迈进。截至2017年末,全国农村贫困人口从2012年末的9899万人减少至3046万人,累计减少6853万人;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末的10.2%下降至3.1%,累计下降7.1个百分点。2018年8月17日,全国832个贫困县中仍有763个县未能脱贫摘帽,农村贫困问题依然严峻。根据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测算,农村60岁以上人口共11140万,占总人口的8.1%。OECD数据显示,从45岁起贫困率开始持续上升,老年贫困在近10年来成为贫困中最严重的问题。[1]随着中国农村青壮年人口向城市迁移,老年人的居住方式发生巨大转变, 65~70岁老年人与子女同住的比例从20世纪80年代初的66.7%降到2011年的43%左右。[2]另外,老年人健康风险持续升高,约1/4的60岁及以上老年人自评健康差,39.7%的生活自理能力有困难。[注]CHARLS研究团队《中国健康与养老报告(2016)》。上述因素的交织加剧了农村老年人的贫困风险。如何应对农村老年贫困问题成为影响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所在。

截至2016年,农村剩余绝对贫困人口4335万,贫困发生率为4.5%。[3]当贫困发生率下降到10%以后,通过收入和消费来测度贫困的效果在逐渐下降。[4]测度指标不仅要满足人们的基本衣食生存需求,还应满足人口发展的基本需要和能力要求,解决贫困深度问题。Alkire & Foster提出多维贫困测量方法满足了上述要求,在国内外研究中被广泛使用。[5][6]该方法不仅符合Sen的可行能力观点,[7]同时也满足老年福利的四个维度:机体健康、社会经济状况、生活满意度和自尊。[8]根据多维贫困测量方法,部分研究描述了城乡贫困现状,并说明了对多维贫困贡献最大的指标。[9][10][11]部分学者关注多维贫困动态变化和长期影响因素,[12][13]也有学者分析了公共转移支付对多维贫困的影响效果。[14][15]此外,王春超和叶琴从教育、收入和市场化角度探讨了农民工群体的多维贫困变化。[16]由于数据等因素的限制,鲜有文献关注中国农村老年群体的多维贫困问题。中国政府提出,到2020年稳定实现农村贫困人口不愁吃、不愁穿,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安全有保障,即“两不愁、三保障”,从多维度上根本解决贫困人口的生存发展问题。因此,本文采用国际上通行的AF多维贫困测度方法,选用2011—2015年的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数据,对我国农村老年多维贫困进行测度及分解,从而把握农村老年贫困的现状、特征、影响因素以及未来趋势,为农村老年群体的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提供政策依据。

二、研究方法

多维贫困属于结构化测度方法,通过对个体或者家庭特征的多维指标来识别贫困,经过特定指标权重调整后得到多维贫困指数(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Index,MPI),该指数被定义为M0,其测量方法简称AF方法。

AF方法识别有两个步骤:首先,识别每一样本在每一维度的被剥夺情况;其次,通过维度加权后求和,根据剥夺总维度的临界值,识别个体是否为多维度贫困。因此AF方法又被称为双重临界值(dual cut-off)方法,即贫困识别ρk既受zj(维度内的被剥夺情况)的影响,又受总的被剥夺维度ci的影响。

传统贫困率测度是按人头计算的多维贫困发生率。q 是经过双重临界值识别的贫困个体数,因此传统贫困率H为:

(1)

AF方法加入了剥夺份额A,其中,A为经过“双边识别”的贫困群体的平均剥夺份额:

(2)

多维贫困指数M0为:

M0=H×A

(3)

AF方法的优势在于多维贫困指数M0可以按照地区、省份、年龄等不同组(subgroup)进行分解,也可以按照不同维度进行分解,来计算各个维度对贫困的贡献度。分解公式如下:

(4)

M0=M0(1)+M0(2)+…+M0(d)

(5)

贡献率则由各个分项除以M0得到,需要注意的是,贡献率还受到群组个体数占总数的比例大小的影响。

三、数据和指标

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收集了一套代表中国45岁及以上中老年人家庭和个人的高质量微观数据。CHARLS迄今已经完成了三轮全国调查,时间分别为2011年、2013年和2015年,其中2011年的调查有10253个家庭样本,2013年有10617个家庭样本,2015年有12235个家庭样本。

Alkire& Santos为发展中国家多维贫困提供指标选择参照标准,标准设定了健康、教育和生活水平三大维度,10个指标。其中健康维度包括营养水平和0~5岁儿童死亡率两个指标,教育维度包括家户成员受教育水平和适龄儿童入学情况两个指标,生活水平包括是否通电、是否通自来水、是否有冲水厕所、房屋结构、做饭燃料、资产情况(是否有收音机、电视机、电话、自行车/摩托车、汽车/拖拉机中之一)。[17]Alkire & Foster在已有三个维度的基础上加入医疗保险维度。[18]在上述文献的基础上,本文结合我国农村老年人的实际情况,设定健康、教育、生活水平和社会保障四个维度,共15个指标。健康维度指标:(1)身体功能,受访者或配偶有ADL/IADL任一方面的问题,则为1;(2)心理健康即抑郁状况,受访者或配偶在CES-D抑郁量表得分大于等于10分,则为1;(3)子女死亡情况,在受调查之前5年内,死亡的亲生子女中有小于49岁女性或小于59岁男性,则为1。教育维度:(1)受访者教育水平,受访者或配偶上没上过小学,则为1;(2)子女教育水平,6~15岁的子女没有在上学或16岁以上的子女没有完成初中,则为1。生活水平维度:(1)住房结构,住房不是钢筋混凝土、砖木和混合结构,则为1;(2)电,没有通电,则为1;(3)自来水,没有自来水,则为1;(4)做饭燃料,用秸秆、柴火做燃料,则为1;(5)冲水厕所,没有冲水厕所,则为1;(6)资产,没有电动自行车/摩托、电视机、电话、电冰箱/冰柜其中之一,则为1。社会保障维度:(1)医疗保险,即受访者或配偶没有参加医疗保险,则为1;(2)养老保险,受访者或配偶没有养老保险或养老金,则为1。维度、指标见附表1。

我们剔除了关键信息缺失和不符合研究要求的样本,共得到2011年家庭样本3425个,2013年家庭样本3796个和2015年家庭样本4522个。CHARLS数据通过县、村居、家户和个人多阶段PPS抽样,提供了样本权重,从而使结果更具有代表性。我们在测度和分解中使用经过无应答调整的家户权重,将主受访者的人口特征作为家庭特征。样本的统计性描述见表1。

表1统计性描述

多维贫困指数通过双重临界值确定,第一截断值可以基于文献和现实确定,而第二截断值需要通过检验确定。我们分别计算了截断值k=1到k=4的情况(附表2),并基于不同k值比较2011年到2015年的多维贫困指数。结果显示,MPI从k=2到k=3发生明显的变化,虽然2011年的最优剥削临界值k=3,但由于2013年和2015年为k=2,为保持前后一致,本文选用k=2作为最优剥削临界值,即至少需要满足两个维度以上的贫困才被认为是多维贫困。

四、测度和分解

(一)变化趋势

60岁以上老年群体是贫困高发群体。在表2中,农村老年群体的多维贫困指数在2011年为0.245,高于Alkire & Shen测算的2010年全人口贫困指数0.035。虽然从2011年开始,多农村老年群体的维贫困指数持续下降到2015年的0.060,但是仍是Alkire & Shen测算的2014年全人口贫困指数的3倍。[19]2011—2015年,多维贫困指数下降了18.5的百分点,在1%水平上显著;贫困人口比例(H),显著下降了30.2%;平均剥夺份额(A),显著下降了5.3%。我们进一步把k=3定义为严重贫困。结果显示,在2011年严重多维贫困指数为0.018,到2015年下降为0。

表2多维贫困测度

注:括号内为标准差,*p<0.1,**p<0.05,***p<0.01。

多维贫困测度受到维度指标的影响,因此我们进一步分析维度的动态变化。表3显示了指标在全人口中被剥夺的人口比例(Uncensored headcount)和指标在贫困人口中被剥夺的比例(Censored headcount)。结果显示,在全人口中,受访者教育水平被剥夺的比例在2011年最高,为81.6%,到2015年显著下降到62%。农村老年居民受教育水平普遍偏低,到2015年以后整体受教育水平有了很大改善,主要得益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基础教育的普及,使得2015年满足60岁的样本人群普遍完成了小学学业。下降最多的是养老保险,从2011年的60.3%显著下降到2015年的9.2%,这得益于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全覆盖的推行。2012年底,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新农保)已经覆盖到了全国所有县区。在生活质量维度中,2011—2015年电、自来水和住房下降较为明显,到2015年不通电的农村老年居民比例仅占2.8%,不通自来水的家庭占28%,住房不是钢筋混凝土、砖木和混合结构的仅占6.7%。这说明农村老年居民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改善,但是农村“三通”仍需进一步推进,特别是在适宜条件下通自来水,需要覆盖到每一个农村家庭。在健康维度中,身体功能被剥夺的比例逐渐上升,2011—2015显著上升了10.4个百分点,这将加剧农村家庭未来的照料负担。

在贫困人口中,教育维度、冲水厕所、身体功能和抑郁状况被剥夺的比例虽然逐年下降,但一直是影响程度最大的指标。教育维度的受访者其教育水平和子女教育水平在2011年被剥夺的比例分别为39.5%和33.0%,到2015年下降为11.0%和10.7%,教育维度被剥夺的比例在各维度中一直处于最高的水平。其次为生活质量维度中的冲水厕所,在2011年被剥夺的比例为36.3%,到2015年下降到9.6%。第三是健康维度中身体功能和抑郁状况,在2011年被剥夺的比例分别为32.4%和29.7%,到2015年下降到10.6%和9.1%。此外,在2011年养老保险被剥夺比例较大,但此后显著下降。各指标对于贫困的贡献率也存在差异。教育维度对贫困贡献比例最高,超过1/3,其中受访者教育水平从2011年的20.0%上升到2015年的23.3%,子女教育水平上升更大,从2011年的16.7%上升到2015年的21.7%。政府虽然免除了全部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但是中国的教育成本大部分依旧由家庭承担,农村居民上学机会成本大、预期收益小,这加剧教育贫困的代际传递,导致老年贫困的发生率加剧。

在健康维度中,身体功能和抑郁状况的贡献率也呈现上升趋势,分别从2011年的11.0%和10.2%上升到2015年的15.0%和13.3%。数据显示,农村居民自60岁起日常生活自理能力有困难的比例开始快速上升,从35%上升到75岁及以上的65%,[注]CHARLS研究团队《中国健康与养老报告(2016)》。老年贫困人口日常生活自理困难,不仅导致收入来源减少,同时加剧家庭的照料负担,使家庭陷入贫困陷阱。此外,部分指标的贡献率呈现下降趋势,最为显著的是养老保险,从2011年的17.1%下降到5.0%,新农保为60岁以上农村居民提供每月55元的基础养老金,这对降低贫困发生率起到了重要作用。

从贡献率来看,影响农村老年群体贫困的主要指标是受访者教育水平、子女教育水平、身体功能和抑郁状况。在生命周期末期,受教育水平难以改变,此时教育的投资回报较低。因此,针对农村老年群体,中国的扶贫政策应该关注改善其未成年子女的教育水平,强化对老年群体的非医疗健康的干预,降低其身体功能受限的比例,提高全民健康素养,同时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确保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覆盖每一个老年人。

表3贫困的指标贡献分析

(二)地域差异

地域发展的不平衡也造成地区间农村老年贫困现状存在差异。中西部是中国农村贫困高发地区。在2012年国务院公布的全国665个贫困县中,474个集中在中西部地区,占71.3%。表4显示,在2011年,西部老年多维贫困指数为0.298,中部为0.265,东部为0.178。从2011年到2015年,所有地区多维贫困指数都显著下降,其中西部最多,下降了22个百分点,为0.078。贫困指数下降的主要原因是贫困人口的减少,西部贫困人口比例从49.8%显著下降到14.4%。但是,2015年中部和西部农村老年贫困指数分别是东部的1.46和1.81倍,贫困人口分别是东部的1.52和1.85倍,中西部仍是今后农村扶贫的重点区域。

表4地域和年龄组多维贫困差异

(三)群体差异

我们把样本按年龄分为低中高三个年龄组群,其中低龄组为60~69岁、中龄组为70~79岁,高龄组为80岁及以上。表4显示,在2011年,高龄组的多维贫困指数为0.299,中龄组为0.284,低龄组为0.216。从2011年到2015年,高龄组和中龄组的指数下降最多,分别下降了22和20.4个百分点,并且,低龄组的多维贫困指数已经下降到5%以下,为0.047。从贫困人口比例来看,在2011年,高龄组为49.8%,中龄组为47.7%,低龄组为36.8%,到2015年分别下降到14.7%、14.7%和8.8%。从年龄段来看,农村老年人的贫困比例从70岁开始升高。

此外,农村女性多维贫困指数高于男性。表5显示在2011年,男性贫困指数为0.243,女性为0.246,到2015年,虽然两者的贫困指数都发生了下降,但女性仍比男性高1个百分点,为0.065。表5还显示,受教育水平越高,多维贫困指数越低。在2011年,文盲和半文盲群体的贫困指数为0.294,初中及以上群体的贫困指数仅为0.110,后者约为前者的2.6倍。到2015年这一差距有所扩大,文盲和半文盲群体的贫困指数为0.098,是初中及以上群体的4.5倍。通过对比性别和受教育水平特征,我们发现70岁及以上、女性和文盲与半文盲群体的贫困比例较高,今后精准扶贫要重点关注上述群体。

表5性别、受教育水平与多维贫困

(四)未来趋势

未来十年是中国老年人口增长最快的时期,如何针对农村老年群体开展精准扶贫至关重要。我们利用2015年CHARLS中50~60岁子样本分析多维贫困的现状,来把握未来的老年贫困趋势。表6显示,50~60岁群体的多维贫困指数为0.027,贫困人口比例为4.9%,2015年60~69岁组群为0.047和8.9% (表4下部),前者仅为后者的57.4%和55.1%,这说明未来农村老年人的贫困状况会进一步改善。从地域来看,西部的贫困指数和贫困比例分别为0.041和7.4%,2015年西部老年的贫困指数和贫困比例分别为0.078和14.4%(表4上部),都显著高于同期东中部地区。贫困深度反映贫困人口中指标被剥夺的程度,即被剥夺的指标数量越多,贫困程度越深。从结果上看,未来贫困人口的比例逐渐下降,但是贫困人口的深度问题并没有明显改变。因此,当贫困人口比例已下降到10%以下时,扶贫重点应该着眼于降低贫困深度,对给贫困深度造成主要影响的关键指标实施长期针对性政策,从而进一步降低老年贫困。

表6 50~60岁群体多维贫困分解

注:括号内为标准差。

为了明确降低贫困深度的侧重点,我们对指标进行分解。结果显示,教育维度、健康维度中的身体功能和抑郁状况,以及养老保险成为影响贫困程度最大的指标。2015年60~69岁群体养老保险指标对贫困的贡献为17.1%(见表8),50~60岁群体为11.1%(见表7),后者比前者高6个百分点。而且,在50~60岁群体中,东部地区养老保险指标对贫困的贡献比其他地区更大。这说明虽然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已在区县层面实现全覆盖,但仍存在部分未参保个体。如何为该部分群体提供必要的社会保障成为降低老年贫困的重点之一。此外,健康维度影响较大,在未来保障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是降低老年贫困的关键。最为重要的是,教育维度中两个指标对贫困的贡献持续增加,进一步加强对农村地区基础教育的支持力度对未来减贫将发挥重要作用。

表7 50~60岁年龄组贫困的指标贡献单位:%

表8 60+各年龄组贫困的指标贡献

五、结论与建议

消除农村老年贫困是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的关键。截至2015年,农村贫困人口比例已大幅下降,但是从贡献率看,身体功能、抑郁情况和教育水平(老人及其子女)仍是影响农村老年贫困的重要因素,因此,由于老年贫困风险仍然很高,解决老年人口的贫困问题是今后精准扶贫工作的侧重点,精准扶贫需要识别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目前,中西部地区农村老年贫困人口规模大于东部,70及以上、女性、文盲与半文盲是贫困高发群体。日常生活功能受限、抑郁、受教育不足和缺乏社会保障成为影响农村老年贫困的关键因素。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第一,促进农村居民塑造自主自律健康行为,关怀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需求。日常生活功能受限不仅降低了老年个体从事农业生产的可能性,导致家庭收入下降,同时由于行动不便,在日常生活中其需要家人进行相应的照料,进一步加重了老年家庭的生活负担。日常生活功能下降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在老年时期已难以改变。所以要抑制由于日常生活功能受限导致的贫困,需要在更早的时期进行干预,建议对中年农村居民进行相应的宣传辅导,促进其塑造自主自律的健康行为,降低日常生活功能受限在老年时期发生的可能性。心理健康是农村老年人不可忽视的问题,由于家庭中子女纷纷外出务工,家庭成员关系纽带进一步弱化,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问题进一步被忽视。同时,贫困老年个体大部分处于独居和少子女陪伴的状态,单纯的经济支持不足以缓解由于心理健康问题带来的贫困。因此建议由政府主导,多方参与,加强对农村贫困老人抑郁症、焦虑症等常见精神障碍和心理行为问题的干预,降低心理贫困的影响。

第二,加大扶持农村地区基础教育的力度。受教育水平不足造成老年家庭中贫困的代际传递。农村老年人及其子女的受教育水平是影响老年贫困的关键贡献指标。在生命周期末期,受教育水平难以改变,同时教育的投资回报较低。扶贫经验显示,提高受教育水平对降低贫困发生率有长期效果,因此,针对农村老年群体,中国的扶贫政策应该关注改善未成年子女的教育水平,改变贫困家庭教育观念,降低其子女教育负担。

第三,进一步完善高龄津贴补贴制度。贫困发生率随年龄逐渐上升,70及以上中高龄农村老年群体成为贫困高发的群体。以往新农保为年满60岁的老年人提供每月55元以上的基础养老金,这与保障中高龄老年人“两不愁、三保障”的基本需求仍有较大差距。截至2016年8月,已有26个省份出台了高龄津贴补贴政策,但覆盖范围和保障程度仍有较大不足。因此,需要实现高龄津贴补贴政策在全国范围内全覆盖,进一步完善高龄津贴补贴制度的实施,从而满足中高龄农村老年人的基本需要。上述政策可有效降低农村老年群体的多维贫困深度,有利于加快解决我国老年的贫困问题。

附表1多维贫困维度、指标、权重和剥夺临界值

附表2 k=1到k=4的多维贫困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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