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构建理财教育体系的经验与启示

李先军 于文汇

摘 要：在中国学生的成长和发展过程中，理财教育成为越来越受关注的问题。理财教育的缺失，不仅会使学生在上学时期出现金钱规划不合理，也会影响其未来的就业与生活。美国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关注理财教育，到20世纪90年代已构建起比较系统的理财教育体系。尽管中美国情不同，但美国较为成熟的理财教育体系——建立专门的政府金融部门，颁布有针对性的金融政策法律，社区银行组织实践活动，学校开发理财课程以及家长对青少年理财素养的培养——使美国学生具有相对独立的理财思维与能力，对我国的理财教育具有一定的启示与借鉴作用。

关键词：美国；理财教育；教育体系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国内生产总值迅速上升，现已稳居世界第二位。温饱问题得到解决后，人们手中开始有闲置资金，理财问题亦走进人们的视野。据中国人民大学信用管理研究中心在2015年8月发布的《全国大学生信用认知调查报告》①，8.77%的大学生使用贷款获取资金，其中小额信用贷款占比5.33%、网络贷款占比3.44%。社会的发展，市场经济的良性运行，都需要良好的理财教育。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就谈到[1]，良好的理财教育，需要人的善恶、美丑、正义、责任等概念来共同维系。他从人的情感与同情心的角度，讨论这些概念对于市场经济运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影响。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使各国都有了加强理财教育的意识。个人财务、家庭债务和储蓄的有效管理问题开始引起人们的重视。加之近年来教育改革，素质教育的要求，核心素养的提出，发展学生的理财教育势在必行。

一、美国理财教育的缘起与意义

美国理财教育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至宗教对美国人的一种原始、彻底的理性改造。在清教徒们看来，上帝要求从个人和共同体的基本需求的立场出发，合理地、功利地使用财富。将针对消费的禁欲与这种追逐财富的自由结合起来，结果显而易见：通过禁欲主义的强制储蓄导致资本的形成。針对财富消费的种种限制确实在生产上有其作用，因为利润和所得变成了投资的资本。清教的生活观都促进了迈向中产阶级式、经济上理性的生活组织的倾向。正是这一对生活的理性组织构成了现代“经济人”的起源。为了上帝的救赎而进行有组织的、理性的、节制的生活，与上帝要求人们合理追逐财富的观念结合起来，资本的原始积累就形成了。由此，一种对于财富合理规划的理性观念也埋入根基。

从宗教影响到形成系统的理财教育体系，提升“财商”一直是美国理财教育的重要目标。“财商”又称为“金融智商”（Financial Quotient，FQ），是指正确认识金钱的能力，以及运用金钱规律来指导自身做出正确理财行为的能力。“财商”概念最早由美国作家兼企业家罗伯特·清崎（Robert Kiyosaki）和莎伦·莱希特（Sharon Lechter）在其理财丛书《富爸爸穷爸爸》（Rich Dad Poor Dad）中提出[2]。在这本书里，作者认为财商其实就是对于金钱的智商，包括正确的金钱观、消费观以及组成这一素质的各方面的能力，如计算能力、把握市场的能力、投资能力和了解相关法律的能力。如今，人们提升财商，接受良好的理财教育，不仅能合理均衡收支，还能够选择最优化的处置金钱的方式，使闲置资金创造出相对更大的价值。在21世纪，财商已经与智商（IQ）、情商（EQ）并列成为当代人必不可缺的素质。

广义理财学包含企业理财、公司理财、个人理财等。其中，企业与公司理财已经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财务管理，而个人理财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企业财务管理的原则[3]包括资金合理配置原则、收支积极平衡原则、成本效益原则、收益风险均衡原则等，这些原则可以指导个人如何合理配置资金、投资理财时规避风险和追求利润最大化。利润最大化作为财务管理的目标，起源于亚当斯密的“经济人”假说，即人为理性经济人，希望以尽可能少的付出获得最大限度的收获。这一理论可以指导个人优化自己的经济生活，合理规划自己的所得和消费，追求财富的最大化，从而带动社会经济蓬勃发展。

二、美国理财教育的历史发展

两次世界大战使美国资本得到积累，加上率先完成工业革命，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这些因素促使美国较早就有理财教育意识。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已经开始关注理财教育。1962年，时任总统肯尼迪向国会的联合院发表演说，演说的序言的主题为“消费者权益与责任”，标志着消费者事务与教育运动（The Consumer Affairs and Education Movement）正式开始。随着大量联邦和州一级消费者保护法和地方法令的通过，该运动在20世纪60-70年代得到快速发展。消费者保护部门由州和地方政府设立，由美国消费者联合会、美国消费者权益理事会、美国退休人员协会等消费者组织形成，并在之后逐步扩大。消费者教育、消费者意识和消费者权益等词汇相继出现。20世纪80年代中期是消费者事务与教育运动的转折点，全国许多消费者保护办公室关闭，致使许多消费者倡导组织失去了基金和财政支持，学习消费者教育课程的学生减少。此时，消费者对个人理财的兴趣却随之上升。传统消费者教育的一些要素存活下来，并转化为财务管理和个人理财教育网络。许多联邦部门和机构，如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美联储（Federal Reserve）、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联邦公民信息中心（Federal Citizens Information Center）和美国铸币厂（United States Mint）宣传并鼓励私人组织通过个人财力来教育消费者所做的努力，并对其进行引导。

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一场金融教育运动在美国爆发。个人和家庭财务状况的变化受到各种宏观经济事件和其长期趋势的影响。尽管经济持续增长，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和传统雇员福利的未来发展却日益受到质疑。即将退休的“婴儿潮”一代的未来保障难以预测，由于员工福利成本的迅速增加使得雇主压力增大，这些问题使社会忧患加重。许多美国人，特别是工资低、年长和处于不利地位的人群，因为没有足够的财力来应付紧迫的生活而承受着沉重的负担。个人储蓄率下降，债务水平和个人破产现象加剧。因而美国掀起了这场加强储蓄、投资的运动。美国储蓄教育委员会（The American Savings Education Council）于1995年7月成立，旨在提高市民对增强个人储蓄的认识。个人金融扫盲联盟（Coalition for Personal Financial Literacy）也于1995年开始推动学校开展个人理财教育，提高儿童和青少年的金融知识和能力。全国金融教育资助委员会（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Financial Education）于1998年投入资源，为市民提供基本的个人理财教育。众多的联邦部门、机构和委员会共同努力，扩大以往的活动领域或开始新的举措和方案。同时，一些资深组织也积极参与经济事务和个人理财教育，加入联盟、委员会和其他组织，提供全国性的资源、研究、人才和教育网络，面向所有的美国人提供理财教育服务，大力提高公众意识，使美国人更多地接受个人理财教育。[4]

2000年第三季度美国股市暴跌。2001年“9·11”恐怖袭击令世界震惊，反恐战争同时展开。在同一时期，社会保障改革的趋势是增加工人福利，而政策制定者想缩减福利维持经济发展，二者发生冲突。为了保持企业竞争力，雇主将工作外包，通过缩减养老金和个人健康福利，雇用更多的工人并赚取更多的收益。此时，公共和私营部门组织加强了承诺，致力于帮助美国人学会管理、储蓄和投资[5]。随着消费者债务的增加，个人理财教育项目遍布美国。同时，支持普遍的个人理财教育的公私合作伙伴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密切关系，并在全国范围内扩大或创造新的举措。这些措施主要包括以下九点：一是在国家和州两级引入或通过立法，增加美国人的个人理财素养；二是公开影响职前员工和退休人员的福利以及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的原因；三是将金融知识有针对性地传授给相关群体；四是对青少年的个人理财需求给予特别关注；五是为社区、学校和其他组织提供教育资料，用于提升个人理财教育；六是提高公众对未来的预算需求，资金管理，规划、储蓄和投资的认识；七是与社区、组织、财务教育者、研究人员和其他人共享研究成果；八是为寻求启动金融教育计划的组织提供共享教育资源的平台；九是促进交流机会，避免重复工作，鼓励有不同需求的组织形成充满活力的合作伙伴关系。

2005年，时代已经改变。美国人也越来越意识到，他们必须对自己未来的财务状况更加负责。在这样的背景下，由各大公共和私人组织组成的全国性的联盟、运动和教育活动蓬勃开展，共同合作，鼓励和支持在各个年龄和生活阶段的美国人接受个人理财教育。这些努力使美国的金融教育议程一直持续到今天。如今，理财教育已经渗透到美国全体公民，并可以通过多种渠道获得。

三、美国为构建理财教育体系所作出的努力

（一）成立专门政府部门保障理财教育实施

1.金融教育办公室

2002年5月，财政部成立了金融教育办公室，负责协调由财政部长担任主席的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的工作，其目的是协调联邦政府提高金融知识水平，重视教育，帮助美国人在储蓄、信贷管理、房屋所有权和退休计划方面做出更明智的选择。[6]

2.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

为了提高所有美国人的金融知识和教育水平，2003年12月4日，时任总统布什根据《金融扫盲与教育促进条例》成立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Financial Literacy And Education Commission）。委员会由美国国会监管，由货币审计局、联邦储备理事会、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等22个联邦实体组成[7]。国会指定财政部的金融教育办公室向委员会提供专业知识，并提供主要支持。委员会负责制定国家战略，每年审查一次，并根据需要进行修改，以期“通过发展促进金融知识和教育的国家战略来提高美国人的金融知识和教育水平”。委员会的主要职责包括：

？誗鼓励政府和私营部门努力提高金融知识水平；

？誗协调联邦政府的财政教育工作；

？誗制定促进所有美国人的金融教育的国家战略；

？誗建立国家金融教育网站，为联邦金融知识、教育计划和赠款信息提供一个协调的切入口；

？誗建立公众免费热线，提供有关金融知识和教育的材料。

委员会自成立以来每隔4个月召开一次会议，邀请众多来自金融教育领域的代表出席会议并分享观点。委员会还设立了“我的金钱”网站（www.MyMoney.gov），网站围绕12个主题进行组织。例如，在“财务规划”这一主题下，消费者可以找到十几种网络资源的链接，其中包括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的财富网站和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该网站还包括一个交互式的金錢问答模块，浏览者可以询问有关委员会的信息以及国家金融扫盲战略。“我的金钱”网站作为一个涵盖所有理财教育资料的中心源，可以让消费者更好地了解联邦金融教育资料。从2004年10月到2006年9月，“我的金钱”网站的访问量已经达到104.1万次。

2012年，委员会以“尽早开始教育以使理财成功”为战略重点[8]，把让青年对金融交易有基本的了解，并能够对高等教育的支付行为做出明智的决定作为优先事项。目标是增加能合理理财的青年人数量，使这些青年人可以更好地计划他们的未来、规划退休储蓄和制定其他长期目标，并能够成功地管理他们的信贷和债务。委员会做出的一些努力呈现了理财教育的背景状况，对制定国家战略框架起到重要作用。

（二）针对理财教育实施专门性国家战略

1.未来所有制：国家金融扫盲战略

2006年，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发布了其第一个国家战略“未来所有制：国家金融扫盲战略”[9]，对当时金融扫盲的进展进行了回顾，并提出了对推动金融教育至关重要的四个方面的行动呼吁：

？誗建立公众对现有资源的认识；

？誗开发定制的、有针对性的文件材料和传播策略；

？誗利用有效的伙伴关系；

？誗支持理财教育计划的研究和评估。

该战略从一般储蓄、房产权、退休储蓄、信用卡、消费者保护、纳税人权利、投资者保护、无交易账户、跨语言和跨文化人口、幼儿园时期进行早期理财教育这10个方面详细阐述了普及理财知识所面临的挑战与对策。

2.促进美国的金融成功：2011年国家战略

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在2011年提出了“促进美国的金融成功：2011年国家战略”，为全面的理财知识战略奠定基础[10]。它还确立了非营利组织、政府和私营部门共同努力的具体目标，以提高公民理财知识水平，并改善美国个人及其家庭做财务决策的能力。这一战略重点提出了四个目标：

？誗提高理财教育的意识；

？誗确定并整合核心财务能力；

？誗改善理财教育基础设施；

？誗确认、加强和分享有效的做法。

为实现这四个方面的大目标，该战略又在每个大目标下提出了相对应的小目标，详细并具有针对性，例如：为分享理财知识和教育信息，以及网站和其他资源，建立一个协调一致的支持网络，将居民与地方和国家范围内的教育资源和服务联系起来；在财务决策关键点，如购房和上大学时，提供公正和易懂的财务教育资源，并将其作为学校、学院、职业技术中心和工作场所共享的教育战略的一部分；建立理财教育提供者和顾问网络，并提供信息共享的机会；为合作伙伴、导师等制定措施来提高在学校、职业技术中心以及工作场所的工作效率；鼓励将理财知识纳入与行为相关的战略经济学和决策心理学；制定方法定期衡量个人和家庭的财务知识和决策等。

（三）社区银行开发金融项目

在全美各地，社区银行正在与学校、慈善机构和其他组织进行合作，帮助各个年龄层的人更好地了解金融世界并做出负责任的财务决策。美国独立社区银行家（The Independent Community Bankers of America）董事长、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比尔·爱（Bill Loving）表示：“我们一直致力于提升公民金融知识水平，鼓励近5000家会员机构在社区内提供相关项目，以及打造政府、非营利组织和私营部门之间的伙伴关系。”社区银行面向全国各地的政府、非营利组织等开展或参与本土金融扫盲计划[11]。美国独立社区银行家的数据显示，2003年，美国98%的社区银行提供金融扫盲项目。[12]

阿克利州立银行拥有1.53亿美元资产，提供金融知识近20年[13]。除了赞助社区金融工作坊和在当地高中举办金融讲座外，该银行还创办了优质理财儿童俱乐部（Good Cents Kids Club）。该俱乐部旨在提高儿童的金融知识，每当儿童往储蓄账户存入5美元时，他们就会获得奖励。此外，阿克利州立银行还赞助了一个高中生董事会，董事会每月在银行开会讨论各种银行业务议题。佛罗里达州社区银行和信托基金会将他们在整个市场中为提高公民金融知识所做的努力，视为一项长期的商业投资。他们建立了一个双语金钱智能项目（Bilingual Money Smart Program），旨在提高人们关于资金管理的基础知识。社区银行还向“联合之路”（The United Way）捐赠了3000多份财务小册子，分发给其成员机构的客户，向客户普及财务管理知识。此外，银行员工还与青年国际成就组织、佛罗里达大学的本地推广服务部以及养老院合作，就制定预算、避免身份盗窃等主题教授理财课程。

（四）学校完善理财课程体系

美国学校对个人理财教育的兴趣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显著上升[14]。据全国经济教育理事会对理财教育的研究，教授理财知识可以使学生认识金钱的价值并且提升责任感，学生还可以通过学习理财知识来学习时间管理的技巧。他们能够逐步提高对于金钱的认识，减少不必要的消费，增强职业道德。学生可以根据计划选择合适的购买行为，理解奢侈品与必需品的区别。同时，在了解金钱的重要性的基礎上，学习数学概念，培养逻辑思维。

2002年10月，美国财政部颁发了将理财教育整合进学校课程的白皮书，并提出了把理财教育纳入学校课程体系的几点建议[15]。如今，美国学校已经将理财教育纳入日常教学中。美国中小学主要通过两种模式将理财教育纳入日常教学：开设单独的理财课程，与多种核心课程整合。

1.开设单独的理财课程

在美国，有些学校的理财课程享有与核心课程同等的地位，学校把理财教育当做整个课程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些学校开设了单独的理财课程，如儿童与金钱管理，个人财务开支计划、企业投资等财务知识课程，人生理财、基本储蓄和投资、金融决策，高中理财计划项目等。这些课程是学校为了让教师把理财教育渗透进课堂中提供的特定年龄段的课程。[16]

就课程实施而言，小学二年级课程通过讲解把零用钱储蓄的好处以巩固理财教学；中学课程涉及更加深奥的思考、目标和研究；高中课程专注于“现实世界”的技能，如评价职业选择、明智地使用信用卡以及为高中后教育制定理财决策。美国学校多通过开展各种类型的游戏与活动来教授理财知识。例如，让孩子们进行理财主题的作文比赛，定期与社区进行理财图书展览；开展模拟炒股游戏，让学生真实参与到买卖股票的操作中。[17]

2.与多种核心课程整合

马克思·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提到，资本主义的特色是通过追求利润体现出来的，而且实际上是在资本主义企业中以一种理性的、持续的方式来追求利润，因此它追求的是获利性。而对数学、力学等科学知识的技术性应用正是由这种利益决定的。随着《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出台，数学、科学、历史、英语等科目都在与理财教育相渗透，使得学生在学习必修课的同时有机会接触理财课程。弗吉尼亚州的学校在20世纪70年代最先尝试了这种课程模式[18]，此后其他州也相继采用。例如，二年级的学生在学习基础加法时，教师不仅可以用硬币帮助学生理解钱的价值，也可以教他们练习算术；在给初中生讲授百分比时，可以同时教他们复合利率；刚入学的高中学生在历史课上学习经济大萧条时，也可以了解当下银行系统和社会保障系统的情况。在工艺和设计课中，教师通过引导学生理解供给的不同形式、比较不同材料的价格，发展学生的理财能力；在环境研究课上，可以让学生比较农村地区公共交通落后和城市交通拥堵现象，并权衡这两种情况可能给个人和环境带来的成本，比较驾驶私家车和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优劣；在个人和社会教育课上，可以让学生计算吸烟的成本等。学科渗透与整合不仅能促进诸如数学、阅读科目的教学，还能避免由于地方学校财政的减少或课程经费的变更导致的理财教育课程终止的情况。这种创造性的方式，能够使学生获得终身受益的理财技能。

（五）家长正确引导孩子提升理财知识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行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的行为。美国家长对孩子的理财教育比较注重亲身实践。以国家金融组织（Country Financial）举办的“智慧理财儿童阅读项目”（Money Smart Kids Read Program）为例[19]，该组织鼓励家长以有趣的教育方式与孩子谈论金钱，并且通过阅读活动，使家长与孩子共同学习理财知识，这不仅能够增加亲子互动，而且能够使父母以恰当的、孩子能够理解的方式教授理财知识。每一次阅读活动都有理财指导者、志愿者等参与，并赠送免费的书籍[20]。除了注重亲身引导，美国家长也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理财教育方式。

1.合理地给孩子分配零用钱

美国家长在给孩子分配零用钱方面一般遵循如下原则[21]：年龄、自我控制能力、实际需要等。此外，美国父母也有些独特的方法：对于年龄小一点的孩子，会给小面额的硬币和纸币，比如2元的零用钱可以分成1个1元和4个25分，这不仅可以帮助孩子理解价值相等的含义，而且可以帮助孩子把钱分开使用。

2.为孩子建立自己的银行账户

美国家长在孩子未成年时往往就会给他们设立银行账户。开户时，会带着孩子了解银行工作的流程，熟悉业务窗口以及取款机，给孩子讲解利率和利息的知识，要求孩子对自己的账户负责，让孩子关注自己账户的余额变化，养成良好的储蓄习惯，从而达到理性消费的目的。但家长并不会把孩子培养成只关注账户金额的“小财迷”，他们会告诉孩子用账户里的钱尽一些应尽的义务。比如，在父母生日时或其他值得花钱的时候要舍得花钱。在这样的教育方式下，孩子能做到理性消费、收支平衡。

3.鼓励孩子在业余时间打工

在市场经济发达的美国，孩子从小便受到商品经济观念的熏陶。付出劳动才会获得报酬，这是美国的一条“金科玉律”，甚至在家庭生活中也要遵循[22]。很多孩子都通过帮家人干活，比如擦地、修剪草坪等来获得大部分的零用钱，而且家长对每项家务活的工钱都有明确的规定。父母给孩子钱的初衷，一是遵循按劳付酬的原则；二是让孩子们有多余的钱可以购买他们自己需要的物品；三是让孩子们得到劳动实践的锻炼。通过劳动获得报酬，孩子们有了成就感，也明白金钱来之不易，养成理性消费的习惯。

四、对我国理财教育发展的启示

（一）建立专门负责理财教育的官方组织

首先，我国应成立相应的官方组织，把理财教育作为一个独立的部分来开展工作。同时，该官方组织应管理系统、分工细致，加强与社会和学校之间的联系。再次，理财教育的普及还需颁布专门的政策与法律。美国金融扫盲与教育委员会于2006年与2011年提出了重要的国家理财战略，详细阐述了理财教育预期目标及其举措。为了更好地落实素质教育，中国教育学会于2011年发起《中国青少年学生财富素养成长计划》，主要针对小学三年级以上，初中一、二年级以及高中一、二年级的学生，通过普及知识、案例分析等形式，让孩子们接触日常生活中常用的经济概念和常识。但是，政策措施还需加强，要由专门的部门负责实施，测试效果，收集反馈。最后，相关部门应多开展理财教育的活动。例如，每年4月是美国的“金融扫盲月”，可照仿此举建立普及理财知识专属日，以此提高社会对普及理财知识的关注。

（二）开发银行的理财教育功能

美国的社区银行在国家开展理财教育扫盲的过程中发挥了枢纽作用。它通过组织各种活动，使学生参与到理财操作的模拟过程，锻炼了学生的独立操作能力，更重要的是，它营造了一种真实的理财境况，让学生能够积累经验并且为未来的生活做准备。此外，社区银行通过资助学校开发理财课程，提供专业人员进行理财知识讲解，使学生在具备理财操作能力的基础上同时具备金融概念。我国除了金融专业的学生有机会进入银行实习，大多数学生几乎对银行内部运行机制以及理财概念了解较少。由此，银行应开展一些社会活动向学生宣传正确的理财观念，对于储蓄、贷款、信用卡知识进行普及。还应多与学校联合开展活动，资助学校开展理财课程，并由银行资深操作人员对学校的教师进行培训，以完善教师的理财知识。

（三）发展学校的理财教育课程体系

理财课程应当成为一门基础课程，而不应局限在财经学校或者财经专业。如可以开设理财基础知识概念的相关专业课程，同时可以把理财教育渗透到大学生职业发展规划课程中。大学生职业发展规划课程是现在高校学生都必须接受的一项基本课程，学生的理财教育与其未来发展和职业发展息息相关，学校可以为理财教育开设一个单独的版块，组织学生去银行参加实习，学习储蓄、投资、贷款、信用卡等知识，并且可以组织一些模拟活动，如“炒股游戏大赛”“理财知识快问快答竞赛”等。

（四）发挥家庭的理财教育作用

家长应从小培养孩子的理财观念，不能对于孩子的消费抱以专制型和放任型的态度。应让孩子从小体会金钱的意义，体会它与劳动的关系，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对孩子的启蒙书籍也要尽量全面，要包含有趣的理财教育书籍。让孩子从学习记账这一良好习惯开始，使其能够有效管理、合理分配金钱并学会储蓄。同时，家长注意以身作则，家庭中的重大理财决定也让孩子参与其中，让孩子进行独立的思考并提出意见，并对孩子的意见给出回馈，以此进行理财教育。

注释：

①此项调查由北京宜信致诚信用评估有限公司、中国人民大学信用管理研究中心联合开展，于2015年8月28日发布《全国大学生信用认知调研报告》。该份报告是国内首个针对大学生群体的信用状况进行深入剖析的实证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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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Schools and Parents Can and Cannot Do.Jump$=Start Coalition for Personal Financial Literacy[EB/OL].http：//www.jumpstartcoalition.org，2017-12-09.

[18]李真.美國中小学理财教育及课程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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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朱婷婷 校对 熊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