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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式模式下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研究

2018-11-06郭劲光俎邵静

关键词:脱贫

郭劲光俎 邵静

摘要:

农村贫困问题由来已久,其根源在于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存在多个维度的缺失形成贫困再生产机制,使农民陷于贫困代际传递和恶性循环难以脱贫。参与式扶贫发展模式是实现贫困农民脱贫的有效路径,其要旨在于强调全面提高农民的内生发展能力以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扶贫机制。基于参与式扶贫模式推广过程中贫困农民内生能力现状及问题进行分析,重新整合内生性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等四个维度,构建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以此为基点进行配套政策顶层设计,并提出内生发展能力培育策略。

关键词:参与式扶贫;能力贫困;内生发展能力;脱贫

作者简介:郭劲光,东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经济学博士,富布赖特研究学者,主要研究方向:公共政策与贫困治理。俎邵静,东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公共管理与公共政策。(辽宁 大连 116023)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贫困跨代干预复合架构的机理分析与政策系统设计”(71774027);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省域尺度下基于灾害风险影响的贫困动态分析方法及其干预机制研究”(7127304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层管理者战略性‘意义生成——给赋行为对组织变革压力的影响效应与作用机理研究”(71472027);辽宁省教育厅服务地方项目“国际比较视阕下辽宁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路径研究”(LN2017FW005);辽宁省社科联项目“‘教育致贫与‘教育脱贫的现状、评估与政策建议研究”(2018lslktzd-009)。

中图分类号:F30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398(2018)04-0117-11

引言

2011年中央颁布的《中国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中明确提出注重增强扶贫对象的自我发展能力,强调充分发挥农村贫困人口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尊重其主体地位,提高其自我发展能力,立足自身实现脱贫致富。由此,我国的参与式扶贫方式被正式确定并广泛推广。参与式扶贫模式作为中国扶贫机制的重要创新,其首要强调的正是培育贫困农民的内生发展能力。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注重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习近平总书记也多次强调内生动力对脱贫攻坚的重要意义,他指出,要坚持输血和造血相结合,着力激发贫困人口发展生产的积极性,重点培育贫困人口自力更生的观念,引导贫困人口依靠自身力量脱贫致富,最大限度发挥贫困人口的创造力,培养其发展能力。这是实现长久脱贫的关键所在。在参与

式扶贫模式下培育贫困农民内生性发展能力,激发其脱贫积极性,构建可持续脱贫的长效机制,对实现精准扶贫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参与式扶贫的内涵解读及案例解析

参与式扶贫通过直接赋权于贫困农民参与扶贫项目的决策、实施和监督全过程,提升其脱贫能力,便于其把握更多机会表达自身利益诉求,实现政府和贫困农民的良性互动,克服政府主导扶贫模式的弊端,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扶贫开发机制,从根本上消除致贫根源 郭劲光:《脆弱性贫困问题反思、测度与拓展》,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235—250页。。

(一)参与式扶贫的内涵解读

参与式扶贫理念源于西方经济学的发展理论,强调贫困人口的内生性发展能力。“参与式发展”由美国康奈尔大学诺曼·乌赫弗教授最早提出,他认为参与式发展的对象不仅要以实现发展目标为目的,还要作为受益方参与监测和评价。在我国,李小云教授最早引入参与式扶贫理念,并指出参与式扶贫模式是当前我国农村扶贫的必然选择李小云:《参与式发展概论》,北京:中国农业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57—60页。。他认为参与式发展理论是最能诠释参与扶贫问题的一种理论,参与的核心是在决策和行动过程中的参与,特别是在政策制定和项目实施等过程中的参与,注重提高贫困农民的发展能力建设,参与利益的分配。

传统救济式扶贫模式下,扶贫主要依靠政府以自上而下的方式单方面给予来开展,重点在于消灭物质贫困。这种仅仅依靠外部帮扶的扶贫模式忽略扶贫对象的主体地位,忽视其内生发展能力这一治贫首要因素,难以实现政府扶贫政策和贫困农民的主观需求对接,因此导致扶贫资源不断投入和扶贫成效不显著的矛盾,二者呈现非正向线性关系,而且贫困农民的脆弱性也未得到根本改变,反而产生路径依赖,返贫现象频发。贫困农民内在脱贫主动性与潜力无法得到充分调动与发挥,容易陷入贫穷陷阱。相比较传统模式而言,参与式扶贫打破传统扶贫路径依赖,实现路径创新。对于参与式扶贫模式的解读,其要点在于培育贫困主体的发展能力及其在扶贫过程中能否发挥主导作用,侧重了解和掌握贫困农民的现实情况,明晰内在致贫因素,转变扶贫思维模式,重视扶贫对象的主观参与性,消除能力贫困,提高贫困农民的自力脱贫能力,通过增加贫困农民要素禀赋,将救济式扶贫模式转变为依靠农民内生发展能力脱贫的扶贫模式,强调赋予贫困农民主体地位,以其内在需求为基点对扶贫项目进行设计、实施、监测及评估。同时要求贫困农民具备相应能力参与扶贫决策并做出自由选择,因此能够精准契合贫困农民的实际需求,保证扶贫效果的科学性。

(二)贫困治理案例解析

四川省仪陇县贫困治理是参与式扶贫模式在我国农村贫困地区扶贫实践中具体运用的成功典范。仪陇县实施参与式扶贫模式已十余年时间,取得良好的效果,获得社会各界好评,被各地区所肯定和推广。

仪陇县政府部门把加强贫困群体的自我发展能力作为开展扶贫工作的重点。首先,针对贫困农户信息闭塞、科技能力普遍较低等问题,县政府创新采用“互联网+农户+企业”的信息扶贫办法,有效提高贫困农户利用信息、及时应对市场变化的能力,在全县实施“视听乡村”项目,完善互联网信息服务的基础设施,为网络信息扶贫奠定良好基础。同时,仪陇县政府积极联合知名电商,组织对贫困农户进行网络技术教育培训,成立扶贫创业培训班,提高贫困农户掌握互联网信息及市场信息的能力,促进其创业就业,增强自我发展能力。其次,针对贫困农民发展能力低的问题,县政府部门联合乡村发展协会、企业等按照贫困农户发展的不同需求,有針对性的对贫困农户进行扶贫法规和政策宣传、生产养殖技术培训和市场营销技术培训等,通过教育培训,贫困农民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自我发展能力显著提高。再次,为切实提高贫困农民的参政积极性,县政府创新性地提出村务管理“五权模式”,由贫困农民当家做主行使各项民主权利,切实保障其议事权、决策权和监督权。参与式扶贫模式实施以来,仪陇县农民的参与意识不断增强,经济收入大幅提高。据初步统计,仪陇县2016年到重点贫困村开展实用技术培训,累计深入贫困村29个、培训贫困人口2788人次。通过培训,农民掌握了新知识与新技术,从而达到参与式扶贫模式的增能目标。从2005年到2014年,仪陇县人均纯收入同比增速稳定在10%左右,2014年仪陇县农民人均纯收入达7442元,比2005年增加2491元,增长1987%,高于同期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速约5个百分点。从2005年至2014年,仪陇县农村人均纯收入均高于我国贫困地区人均纯收入水平赵婉萍:《赋权视角下农村贫困地区参与式扶贫模式研究》,湖北:华中师范大学学位论文,2017年。。仪陇县参与式扶贫模式的成功经验表明,扶贫既要扶业,更要扶人,其扶人的实质就是提升贫困人口的自我发展能力和造血功能陈爱雪、刘艳:《层次分析法的我国精准扶贫实施绩效评价研究》,《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第116—129页。。

贫困治理必须始终坚持加强农民的自生能力建设。在仪陇县参与扶贫规划的制定与决策中,农民的参与能力明显提高,对贫困根源及自我能力具备较为清晰的认识。在扶贫项目中,贫困农民需切身参与项目的实施、监督、评估以及完善等环节,在这过程中,农民能够自主选择、实施、评估以及完善项目,切实表达真实诉求,参与资源分配。在自我建设与管理的过程中,农民的自我发展能力显著增强,实现参与式扶贫的主要目标。

二参与式扶贫模式下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理论分析及现实难题

贫困是一种主客观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的结果状态。其中主观因素是引起贫困的首要原因,因而扶贫必须首先抓住致贫主因,即内生发展能力匮乏。外部因素的推动作用需以提高贫困农民的内生发展能力为基础,形成主客观合力,有效实现反贫困战略目标。

(一)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理论分析

能力贫困理论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蒂亚·森首创的贫困理论,森从贫困对象的内生能力与社会权利的角度入手来探索贫困产生的本質原因,人类贫困的原因不仅仅是经济贫困,其主要应表现为可行能力的贫困,他指出贫困是可行能力与机会的缺乏[印度]阿玛蒂亚·森:《以自由看待发展》,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5—16页。。以森的能力贫困为基础,人们对贫困的认知实现从单维到多维的转变宁亚芳:《从道德化贫困到能力贫困:论西方贫困观的演变与发展》,《学习与实践》2014年第7期,第112—120页。。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在《人类发展报告(1996)》中指出贫困不止包括收入低下,更为重要的是贫困人口基本生存与发展能力的缺失UNDP(1996),Human Development Report 1996,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贫困更多体现在对可行能力的剥夺,收入低下只是判断贫困的标准,即识别贫困的基础,而非终点。可行能力匮乏是衡量贫困状态的重要理论工具,能够更为明晰真实的贫困根源。

森分析出贫困的原因是由于贫困者可行能力的缺失,反贫困就必须从提高可行能力入手。他把关注的焦点从生存型贫困研究下的物质匮乏及收入不足转向能力型贫困研究,将贫困的识别和治理从一元化的收入拓展到和人们切身相关的可行能力要素缺失的基础上,重点关注贫困人口的内生发展能力。阿玛蒂亚·森的反贫困对策主要贡献在于解决贫困必须首要重视提高贫困人口的发展能力,使得这一群体有能力来摆脱贫困,而非被动地等待救助。经过深入研究,森指出可行能力的内涵是一种自由,是一个人实现各种可能的功能性活动的集合,能够享有自己追寻的生活自由,可概括为“免受困苦——诸如饥饿、营养不良、可避免的疾病、过早死亡之类——基本的可行能力,以及能够识字算数、享受政治参与等的自由。”[印度]阿玛蒂亚·森:《以自由看待发展》,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30页。能力贫困理论的核心含义在于,可行能力匮乏才是导致贫困的根源所在,因此衡量贫困时要以发挥贫困人口的主体性地位为逻辑起点,考察贫困人口在实现自我价值功能方面的实际能力,旨在充分拓展贫困人口的创造力,通过提升可行能力而实现可持续脱贫。针对发展贫困人口的可行能力,森提出一种更加广义的发展观,把发展看作是扩展个人能力自由的过程。对此森从五个方面提出五种工具性因素,即政治自由、经济条件、社会机会、透明性保障和防护性保障,并认为这些工具性自由彼此影响、相互强化,“那些工具性自由能直接扩展人们的可行能力;它们也能互相补充,并进而相互强化。在考虑发展政策时,掌握这些关联尤为重要。”[印度]阿玛蒂亚·森:《以自由看待发展》,第33页。具体来说,政治自由保障经济条件的发展,经济自由推动社会保障的进步,教育的发展提高生活的自由度,获取个人需求,提升基本发展能力,满足经济自由等。由此可见,对于能力发展而言,这五种工具性因素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以这些不同类型的权利和机会为基础共同提高贫困人口的整体发展能力,把可行能力提高到新水平,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贫困问题。森从工具性视角建构自由价值是对微观个人发展能力的初探,但并未明确提出发展贫困人口可行能力的清单,具有一定的模糊性。综上,根据森的能力贫困理论可得出以下启示:1可行能力的实质是多种能力的复合型发展,而不是单一能力的扩张。2构建内生发展能力系统,明晰能力的具体内容。3明确系统内部各个能力之间的耦合关系。以此为基础全面培育复合型内生发展能力系统,以消除贫困根源,杜绝返贫发生,实现长久脱贫。

内生发展能力可理解为人能够自由获取所需资源的驾驭性力量,是人自我发展、实现自身价值的能力,其所依力量源于自身,是人内在力量的发挥,是一种内生性的发展能力。具体到贫困人口的内生发展能力是指贫困人口能够运用自身知识技能获取社会资源,并利用资源实现可持续性脱贫致富的潜在发展能力。森的能力贫困理论外延宽泛,但在实际分析中,应从我国具体情况出发,着重分析研究最突出的贫困内容。当前我国农村贫困农民的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交往能力低,集中表现在经济层面的贫困性、社会地位的边缘性、文化水平的低层次性以及信息交流的封闭性等方面,实质表明我国贫困农民正长期处于内生发展能力缺失的状态。鉴于此,结合我国贫困现状,本文对森的能力贫困理论进行扩展和延伸,将森的可行能力整合为符合我国国情的包含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等维度的内生发展能力系统。内生发展能力是对森的可行能力的承袭和深化,重点在于建构贫困农民复合型发展能力系统的有机集合体。具体来说,复合型内生能力系统包含基本生产活动、制度活动、精神活动和社会活动等四个层面的发展能力,这从不同范畴揭示度量内生发展能力的四个维度。因此,培育内生发展能力系统也就是贫困农民的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的耦合发展,这四种能力共同组成非线性的内生能力系统。作为系统的复合型能力不是要素能力功能的机械堆积,而是由所有的要素能力有机联系起来通过互相作用、互相渗透产生增力,彼此联动形成特定的结构框架,并以此框架为载体发挥整体性的功能,核心目标在于培育贫困农民的自我发展能力,助力实现整体脱贫。

当前学界不乏对提升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的探讨,主要從职业能力、文化能力等单维度角度进行分析,缺乏从整体框架上的多维度系统梳理。这也意味着,在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总体性分析方面,还存在较大的挖掘空间。为此,本文拟以内生发展能力为核心,构建以内生性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为组成要素的复合型内生能力培育框架体系并进行分析,进一步完善参与式扶贫发展模式,以期为我国扶贫开发献计献策。

(二)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的现实难题

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是涉及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等层面的复合型内生发展能力系统,具体表现为贫困农民在生产发展、政治参与、知识积累和社交拓展等方面的综合性能力。现阶段我国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整体水平低,普遍存在谋生能力缺乏、生活状态消极被动、市场意识薄弱、文化素养偏低、法治意识淡薄等问题,综合来看主要表现在:

1 经济能力贫困:风险抗御力低,预判能力差

在农产品生产和销售中,存在原材料、商品市场价格波动等现象,这是由于供求信息不对称、生产决策盲目滞后等一系列复杂风险导致。这要求农民具备相应风险意识和抗风险能力。斯科特和韦伯在研究小农时都认为其具有风险厌恶倾向,其面对风险的应对策略是趋利避害,不求获得最多,只求损失最少,这正是农民避险心理的典型写照。当前我国贫困农民资源禀赋弱,交换地位不高,开拓市场能力有限,难以做到根据边际收益最大化原则决定生产规模,而往往以最小风险作为标准;对市场变化信号不敏感,不能准确判断市场供求关系与价格变动的关系和趋势,对市场波动理解不透彻,无法有效预测前景,更多是浅尝辄止,逃避市场经营活动,这严重影响农民参与市场发展的积极性,脱贫举步维艰。

2 政治能力贫困:政治效能感低,政治素养欠缺

农民参政能力对农村和谐稳定具有基础性意义。我国农民普遍存在参政意识不强、法律观念淡薄、维权能力缺失等问题,具体表现在:首先,参政能力缺失。据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2011年的一份调查显示,参与调查的农民中,“有一半的农民没有参加过村民会议,在参加村民会议的农民中,有699%的农民从没有提过意见或建议,当农民对国家政策有意见时,会向政府有关部门提出建议的比例为346%。” 徐勇:《中国农民的政治认知与参与》,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第4—5页。农民政治素养相对低下,分析、推理和判断的理性能力不足,政策分析能力缺乏,影响正常履行公民基本政治权利,如选举权、监督权、表决权等,参政议政能力大打折扣。其次,文化素质偏低,法律观念淡薄。农民文化知识水平普遍较低,缺乏对自身主体性权利认识,维权意识不足,难以全面了解我国政策信息,无法准确掌握司法规则和诉讼流程,不能自觉通过合法途径维护个人正当权益,这阻碍提升贫困农民法制观念。综上,农民政治素养不足、参政意识不强、维权意识薄弱等已成为贫困地区民主政治建设发展缓慢的重要制约因素。因此,必须提高农民参政能力及维权意识,切实加快民主政治发展。

3 精神贫困:文化观念落后,文化知识贫乏

贫困文化是贫困人口在长期贫困生活中逐渐形成的符合自身独特性的文化价值观念。这种特定的思维方式、生活态度和行为模式最终形成脱离主流文化的贫困文化。贫困文化一旦形成,对贫困人口的后代影响深远,使其逐渐脱离主流趋势,继续生活在落后封闭状态下,不断沿袭贫困,最终造成贫困代际传递。在中国的城乡低保家庭中,青年、中年贫困人口与其父母的文化程度有着很高的相对同质性。贫困人口父母的文化教育层次越低,彼此贫困状况的同质性也越强,并且贫困人口与其父母的职业同质性高达86% 祝建华:《贫困代际传递过程中的教育因素分析》,《教育发展研究》2016年第3期,第3644页。。贫困文化通常表现为眼光狭隘、缺乏进取心、处事消极悲观、依赖性强、理解能力薄弱等。贫困农民对新知识的吸纳和运用能力不足,对被推广的农业新技术只有112%的人理解,385%的人基本理解,413%的人理解一点,91%的人不理解 李小云:《中国农村情况报告》,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179页。。这易导致贫困人口主观层面排斥接受新事物,接受并甘于贫困,产生内在的精神贫困。相对贫困文化来说,文化贫困主要是知识层面的贫困,诸如知识匮乏、文化水平低等,主要反映贫困人口的智力状态。我国大部分的农民文化素质偏低,856%的农民学历在初中及其以下,高中以上的比重只有144% 徐勇:《中国农民的政治认知与参与》,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7页。。贫穷地区文化贫困主要表现在知识匮乏,文盲半文盲人口比重大,求知欲低,思想保守,价值观念陈旧,文化生活落后等方面。

文化贫困与贫困文化是贫困人口固有的两种状态,是贫困人口内生发展能力问题在文化层面的表现,前者侧重反映贫困人口的智力状态,一种低层次低水平的文化状态。后者侧重精神层面的贫困,反映贫困人口安于贫困的价值观念和主观状态。两者相伴而生,合理改造贫困文化才能消除文化贫困,逐步消除文化贫困才能摆脱贫困文化。改造贫困文化和消除文化贫困是现阶段贫困农民从文化层面脱贫亟待解决的重要任务。

4 社交能力贫困:交往方式狭隘,交往结构低端

良好的人际关系能为脱贫提供有效援助,为其在对外交往活动中获取自身发展所需资源提供便利。人际交往能力强弱往往决定贫困人口发展能力的强弱,人际交往能力越强,贫困人口的内生发展能力越强,脱贫时限越短,反之则越长。由于长期受到传统生产生活方式影响,我国贫困农民缺乏交流能力、交往范围狭窄、人际关系被边缘化、人际关系资本不断流失。具体而言,一方面,贫困农民往往存在一定的性格障碍。主观性格胆怯保守、自闭自卑,不懂得与外界交流的技巧方法,因此极易对外产生排斥心理。另一方面,贫困农民交往结构低端。交往空间相对闭塞,交往对象单一,往往是同宗族同村落具有血缘、地缘“强关系”的亲朋好友,而他们通常也是缺乏交流能力的贫困群体,这使得他们的交流只能是低层次简单单一的“弱信息”交流。当贫困农民走出农村与“外人”进行“强信息”,如经济、技术交流时,会因为交流能力差、领悟力低而缺乏相应沟通能力,出现沟通障碍。同时,方言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农民人际沟通。普通话表达运用能力差,无法正常交流,容易被漠视甚至被歧视排斥,加剧其弱势地位。低水平的交往能力是农村经济长期发展缓慢的重要因素。因此,在当前扶贫语境下,提高人际交往能力是激活贫困主体内生动力的内驱力。

三参与式扶贫模式下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

参与式扶贫注重培育贫困农民的内生发展能力,要求能力主体主动和外界交流获得发展资源,自主决策并积极实施,不断增强自身实力以获得持续发展。从整体看,当前我国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一直处于低水平,发展缓慢,缺乏自身造血功能,这是贫困农民长期难以摆脱的束缚。因此,本文拟从贫困农民的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等维度出发构建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助力分析研究工作进一步开展,具体如图1所示。

(一)内生性经济能力:培育框架的内核

经济能力在内生发展能力框架中处于核心地位,直接决定贫困农民在市场经济中的生存发展状态。其内涵是在市场经济大环境中,贫困农民作为独立市场主体,能够依靠自身能力主动获取资源,准确判断市场供求变化,取得长效发展。对于内生性经济能力可从以下几点考虑:首先表

现为生产决策能力。贫困农民需要根据农产品市场供需变化、农产品价格波动规律做出分析判断,预测价格波动,及时应对市场变化,调整生产决策,决定农产品生产类别、规模等,进而决定最优行动方案。生产决策能力贯穿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始终,是内生经济能力的核心内容。其次表现为生产技术能力。农民决定农业生产方法和形式,即农业生产方式。选择何种生产方式、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则体现农民的生产技术能力,农民生产技术能力变革的深度和广度由农民和生产工具的结合方式决定,这都显示出农民生产能力的效能。生产技术能力是推动农民内生能力发展和优化能力结构的根本动力,是贫困农民内生性经济能力的重要体现。再次表现为经营管理能力。经营管理能力是农民分析预测市场、收集信息、资源整合等能力的集中体现。良好的经营能力要求农民积极参与市场竞争,多渠道收集信息,在分析市场价值规律基础上分析判断,以市场需求为导向预测价格,不断整合发展生产及人力资源。经营管理能力决定农民市场经济行为的状态与功能,是新型农民素质的现代蕴义,也是贫困农民有效脱贫的决定因素。最后表现为市场风险承担能力。多变的市场风险给贫困农民带来可能遭受损失的不确定性,农民必须具备相应风险承担能力,采取多元化经营模式对生产风险进行有效分散和规避,在扩大生产经营收益的同时,实现风险最小化。提高农民风险承担能力主要可以从风险认知能力、风险工具选择能力和风险抗御能力等方面考虑,良好的风险承担能力要求農民主观上对经营风险有足够认识,能获得一定经验并做出理性判断,合理利用市场管理工具分散、化解风险,有效控制处理农业风险,实现收益最大化。农民作为农业风险管理的主体,其风险承担能力是有效脱贫的重要保障。

(二)内生性政治能力:培育框架的引擎

贫困农民有序参与政治是保持新农村和谐稳定的重要途径。内生性政治能力可从以下几方面考虑:首先表现为政治文化能力。政治文化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农民能否有序参与政治。农民政治文化素质越高,政治参与积极性越强。参与式扶贫强调贫困农民能够变被动接受扶贫政策为主动参与扶贫工作,提升其政治参与积极性并有力带动扶贫工作实施。政治文化能力是农民内生政治能力的基石。其次表现为政策信息获取能力。政策信息获取能力是政治民主化的必然要求。参与式扶贫模式强调实现政府与贫困农民有效互动,这必须重视其知政权。知政权是贫困农民享有的基本政治权利,关键是依靠自身能力获知重要政策信息,从而激发参政积极性,实现参政议政。与知政权相对应的能力正是政策信息获取能力。有效行使知政权,获取扶贫政策信息是贫困农民获得扶贫资源,实现脱贫的重要前提。再次表现为政治参与能力。政治参与能力在农民政治能力中居于核心地位,是参与式扶贫发展模式核心理念“赋权”的直接体现。政治参与权是农民表达自身诉求的直接途径,有利于农民直接参政。在扶贫工作中,贫困农民通过自下而上方式向政府表达实际需求,政府进行相应科学政策设计,两者实现积极的政策互动,有利创新扶贫政策,减少顶层设计误差,政治参与能力是贫困农民内生政治能力的核心内容。最后表现为权益表达能力。权益表达能力是贫困农民为维护自身权益而向政府部门做出的反映与行动,是政府扶贫决策的前提和基础。能力的有限性导致贫困农民强烈的政治利益诉求与有限政治话语权之间的矛盾。因此,必须提高贫困农民利益表达能力,贯通利益表达渠道,激励其积极参政。权益表达能力是内生政治能力的实现路径。另外还表现为民主监督能力。这是自下而上的非权力性监督,主要体现在农民可以建议、批评、检举、控告等方式协助国家机关改进工作,提高扶贫资源利用率。民主监督最能体现贫困农民的基本民主权利,我国贫困农民监督能力不足,监督意识不强,监督权形同虚设,无法有效防治贪污腐败等问题。这也是扶贫效率低下的重要原因。提升民主监督能力,将政府权力置于民众视野内,督促当权者慎行权力,能够有效制止扶贫违法乱纪行为。因此,贫困农民民主监督能力是其内生政治能力的重要保证。

(三)内生性文化能力:培育框架的基础

文化能力是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的基础。农村贫困人口是农村文化发展的主体,农村文化建设必须鼓励农民积极参与文化活动,激发文化活力,这是文化脱贫的重要途径。文化能力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首先表现为文化素质能力。文化素质能力在内生文化能力中居于核心地位,是农民在文化方面具有的较为稳定、内在的品质和能力,一般通过受教育程度、文化知识水平高低、文化生活方式等方面体现,是综合发展能力的基础。当前,贫困农民的文化素质低导致其科技接受能力差,制约扶贫工作有序进行。农民文化素质能力是内生文化能力的根源。其次表现为文化交流能力。文化交流能力是农民在自身文化素质水平基础上,对外来文化的吸收、借鉴并与自身文化融会贯通的能力。文化交流能力强调文化的开拓和发展,是农民内生文化能力的重要内容。贫困农民生活环境相对封闭,鲜少与外界交流,这就导致其文化水平发展相对停滞,无法有效助推自身脱贫致富,影响扶贫工作成效。文化交流能力是农民内生文化能力的动力来源。最后表现为文化发展能力。在文化发展能力推动下,农民能够充分运用自身优势,结合本地文化特色资源及禀赋,发挥文化资源优势,实现扶贫方法本土化,开发本地文化产业,带动农村经济增长,建立贫困农民内生式脱贫机制。文化发展能力是建立在文化素质能力、文化交流融合能力基础上的拓展性能力。通常来说,贫困农民大都分布在老少边穷地区,自然环境、交通运输等“硬性”发展条件相对恶劣,在这种情况下,发展文化“软实力”不失为脱贫致富的破局之策。文化发展能力是农民内生文化能力的活力之源。

(四)内生性社会能力:培育框架的依托

社会交往能力是贫困人口与他人交流的技巧和能力,通过沟通贫困农民可以与他人建立并拓展联系,获取有利于发展的信息资源并吸收、转化为自身能力。社交能力是贫困农民参与生产实践的基本要求。社交能力主要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分析:首先表现为社交表达能力。语言交际能力是人际交往中综合运用语言的能力,用词准确、语意清晰、表述清楚、连贯、准确等是良好表达能力的重要体现。除传统血缘、地缘关系之外,社交表达能力是农民社会关系形成和建立的基石,直接影响农民身份地位和发展潜能,换言之,社会交际范围与个体发展水平高度相关。贫困农民社交表达能力低下是其社交范围狭窄的重要原因,社交表达能力在农民内生社会能力中居于基础地位。其次表现为社会合作能力。合作能力是农民基于共同利益而组织的能力,是一种协调合作的能力。公正平等、互利互信是合作能力的具体表现,也是市场主体间建立合作联系的基础。然而,与当前城市中普遍存在的“向组织化”倾向相反,农村尤其是贫困农民的社交范围大都满足于血缘、地缘范畴,普遍呈现出“去组织化”特征,对参于组织缺乏主动性,影响扶贫工作开展。因此,提升贫困农民社会合作能力是提升内生社会能力的重点。再次表现为社交拓展能力。社交拓展能力促使农民提升社交的密度、深度和广度,加强社会关系网络构建。不断拓展社交圈,增加社会关系网络节点数,缩短节点距离,增加直接连接的节点,通过改变与“外界”群体的“弱关系”,实现“强信息”的多元交流。充分发挥社会关系网络在不同组织机构之间的“桥接”作用,填补“结构洞”,以社交拓展为手段提升自身收益,使农民能融入开放、合作和互动的良性社会关系网。然而,我国贫困农民的社交拓展能力较差,日常社交范围难以扩大,导致助力其脱贫致富的信息渠道无法有效拓宽。因此,社交拓展能力是农民内生社会能力的动力因素。

综上,四种内生性发展能力中,经济能力是内核,政治能力是引擎,文化能力是基础,社交能力是依托。这四种能力作为贫困农民内生系统能力的四维要素紧密联系、相互渗透,共同构成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的培育框架,作为完整的内生能力系统发挥其整体性优势,产生单个能力要素所不具备的新功能,助力实现整体目标。因此,构建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有针对性全面提高其内生发展能力,塑造具备自我发展和学习能力的创新型农民队伍,对纵深推进参与式扶贫发展意义重大。

四参与式扶贫模式下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策略

培育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是脱贫致富的主导因素。如何提高内生发展能力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应从以下两点出发:一方面,提升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应强调推进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等四维要素耦合发展,耦合越紧密,联动作用就越大,各个要素密切协作产生内聚力,从而形成协同效应,所产生的整体效果远大于各要素单个效果简单叠加的总和,同时要素之间属性彼此增强,最终从整体上推动内生能力发展,实现政策投入与扶贫成效之间的效率最大化。其中任何一种能力都不容忽视,否则能力提升协同度不高,导致扶贫效果相对较差。扶贫须以内生发展能力框架为核心,把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结合起来作为结构性系统协调发展,实现整体效应。另一方面重视外部帮扶,在以内生性主体能力培育为重心发展的同时,强调以政策制度为引导,充分带动其他社会主体广泛参与,综合主客观因素,形成合力、激发内力、增加动力、产生效力,全方面多维度培育贫困农民的复合型内生发展能力。综合以上问题,具体可以从以下四点出发展开考虑。

(一)培育贫困农民经济驾驭能力

培育市场经济驾驭能力有助于高效实现增收,是扶贫关键所在。首先,发展合作社主导型的自助经济组织。合作社主导型模式以贫困农民为主导,由政府引导,为农民提供产供销一体化服务,从根本上激发农民生产积极性,拓宽生产多样性,提高收益。同时发挥农村精英牵头作用,以精英带头激励贫困人口,形成合力,解决小生产与大市场之间的连接矛盾,克服单个农民竞争能力低下和开拓市场能力不足等劣势,提升风险抵御能力。其次,推广风险管理工具。推行政策性农业保险和农产品期货交易等风险转移工具的应用,在政策性农业保险模式下,由保险公司协助政府设计风险评估和理赔机制并管理风险基金,提供管理资源。在农产品期货市场交易模式中,期货价格在期货交易中形成,相对公平公开,真实反映未来农产品价格变动和供需变化趋势,具有较强指导作用。在我国这两种发展模式还不成熟,仍需继续完善。再次,健全市场经济法律体系。针对不正当竞争、信息不对称、市場垄断等现象所导致的市场失灵,政府必须行使法律手段干预,以扶贫开发中的社会关系为调整对象,建立一系列涉农法律法规调节经济权利义务在主体间合理分配。一方面以法律形式确认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物权性质,实现有法可依,依法行使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等基本物权权能;另一方面继续完善小额信贷法律制度。明确小额信贷机构的法律地位,保障其依法向贫困农民提供贷款服务,在保证贷款安全性前提下,降低贷款门槛,积极支持农民发展生产,为解决贫困提供资金支持。

(二)培育贫困农民政治参与能力

培育政治参与能力有助于贫困农民掌握政治资源,确立其政治主体地位。首先,完善村民自治,实现基层民主。贫困农民通过村民自治组织直接行使民主权处理村内事务,实现民主管理和监督,提高参政积极性。政府需定期对农民进行选举宣传培训,为其介绍选举流程、普及选举权知识等,便于农民充分了解选举内容,提高选举权利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可避免选举形式化。其次,扩展农民参政方式,拓宽民主监督渠道。普及手机参政软件,发展网络参政,鼓励农民以手机或网络参政形式发表政治主张、表达政治意愿、参与政治活动,网络参政具有互动性、便利性优点,是全新政治参与方式,实现政府与农民的便利性互动。再次,扩宽农民利益表达渠道。一方面适当提高农民在人大代表中的比例,根据一定比例降低领导干部在人大代表中的比例,根据农村民主政治建设情况,扩大农民参政议政范围,重视农民话语权,保障农民平等行使选举权,提高参政能力,有利于扶贫政策的导向和制定;另一方面政府机构可以定期邀请农民代表以座谈会等形式讨论农村现实情况,表达其实际需求,以便政府制定扶贫政策能够顺应民意,符合民心。

(三)培育贫困农民文化综合能力

培育农民文化综合能力有助于贫困农民转变思维,优先实现精神脱贫。首先,普及农村道德文化教育。提高政府财政对道德文化教育的投资比例,注重农村教师的道德教育能力,并借助媒体广播等工具宣扬农村道德模范人物和先进事迹,树立典型,淳化风尚习俗,提高道德观念。其次,加强科学文化教育。改善科学文化教育基础设施,重视农村基础教育、成人教育和职业教育,改善贫困农村教学设施,保证教育经费,组织开设培养科学文化实践和农民职业素养课程,提升科技素养,提高农民参与积极性,从主观培养农民的主人翁意识,推进农民从盲从被动向主动学习型转变。再次,重视农村文化产业发展建设。发掘推广农村文化产业优势,传承本土优良文化,拉动高校文化创意团队与农村的对接,充分发挥农村历史文化、自然景观的产业发展优势,同时重视艺术扶贫。地方戏曲、皮影、书法和剪纸等众多民间优秀传统文化既是中华文化的瑰宝,也富含丰富的经济价值,发扬传统工艺,发展文化产业新业态,延伸文化旅游的产业链结构,既有利于提升农村文化产业市场化能力,又有助于贫困农民脱贫。

(四)培育贫困农民社会交往能力

培育社交能力是贫困农民交流信息、获取稀缺资源的重要途径,有利于增加农民社会资本存量。首先,普及普通话规范语言,实现贫困农民对外顺畅交流。提高农民工语言素质和职业能力。在农村基础教育以及职业教育培训中增设普通话教程,有针对性、有目的地提升农民普通话运用能力。用工单位要对农民工进行适时和适当的普通话和职业语言培训,提高其交流能力。其次,推广联合社发展,提升农民组织合作能力。发展联合社能够有效拓展农业发展产业链,把农业生产、加工、运输和经营等融入专业合作中,突破农村地域限制,提升农民对外交往频度,拓展农民社交范围,提高市场谈判能力与地位,推进贫困农民与市场有效对接。因此,政府部门要优先考虑为农民联合社引进新技术,借助网络等信息技术,拓宽农民组织规模和范围,加大支农财政资金投入力度,调整资金投入方向向农民组织倾斜,通过政府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加大鼓励跨地区、跨群体、跨行业组织合作,即有利于文化交流融合,也有利于加强贫困农民对外社交能力。再次,改善文化硬件设施,丰富贫困农村文化生活。建立新型农村社区,设立配套的阅览室、图书室、学习室等设施,建设布局合理、功能完善的文化服务网点,促进农民在学习交流中增加互动频率和幅度、增进彼此感情联系、提高人际交往能力。

结语

参与式扶贫强调贫困农民是农村贫困治理的主体,目的在于提升贫困农民的内生发展能力,最终推进农村走上内源性发展道路,实现可持续发展。从根本上讲这需要通过全面培育贫困农民的复合型内生发展能力来完成。构建贫困农民内生发展能力培育框架,并以框架为载体全方位多维度发展贫困农民的内生性经济能力、政治能力、文化能力和社会能力,在此基础上进行相应政策顶层设计,制定多维度有效衔接的系统扶贫政策 郭劲光:《提高扶贫政策的精准性有效性》,《人民日报》2016年第11期,第(007)版。,实现主客观因素最佳组合,有效发挥整体性功效,助力实现整体性脱贫,这是扶贫开发机制创新的重要内容,对解决贫困农民的现实需求有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Research on the Cultivation of Endogenous Capacityof

Rural Poverty Population Under the Participatory Mode

GUO Jin-guang, ZU Shao-jing

Abstract: The problem of rural poverty has a long history, and its root is that the lack of many dimensions of the endogenous development ability of the poor people leads to the mechanism of poverty reproduction, so that the rural poor people are trapped in the intergenerational transfer of poverty and the vicious cycle, which is cause of difficult to shake off poverty. Poverty alleviation with full participation model is the effective path to get out of poverty, its purpose lies in the emphasis on improving the endogenous capability in order to buil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mechanism for poverty alleviatio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status and problems of the endogenous capacity of poor farmers during the promotion of participatory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l, we should reintegrate the endogenous economic ability, political ability, cultural ability and social ability to build a framework for cultivating the endogenetic development ability of poor farmers, so as to make the top level design of supporting policies, and put forward the strategy of developing the endogenous development ability.

Keywords: poverty alleviation with full participation; capability poverty; endogenous capability; poverty alleviation

【責任编辑吴应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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