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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滇文化鼓形玉器研究

2018-10-20李培聪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8年11期
关键词:区域

李培聪

摘 要:云南滇文化出土了众多具有典型地域特色的玉器,这些玉器器形大多可以认为是滇文化独创的,或者说是滇族审美思想的物化和载体。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器形——鼓形玉器,不仅体现了云南滇文化的铜鼓文化,还反映出鼓形玉器在滇文化墓葬礼仪中的权力功能和财富象征功能。

关键词:滇文化;鼓形玉器;区域

滇文化目前发现的玉器多为首饰和服饰,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滇文化特点,为服务于生活的装饰品。其玉器以软玉、玛瑙、孔雀石等彩石为主体,器形有耳饰玦、项饰珠、项饰管、手镯,还有乳突玛瑙饰、带钩、用作镶嵌的小圆片等[1]。鼓形玉器是其玉器中最具特色的器形,为模仿滇文化青铜文化中的铜鼓形而作。鼓形玉器出土数量甚少,多见于大墓之中,应为滇国上层人士专享之物。

1 出土鼓形玉器的类型

滇文化玉器出土数量不多,究其形可分两类:一类为铜鼓形玉坠,二为铜鼓形玉珠。

A型:鼓形玉坠。玉坠是玉饰中的一种,直条形玉坠数量较多。可分三式:Ⅰ式,鼓面中央斜钻一孔到鼓腰穿出;Ⅱ式,上细下粗,圆孔开在上端,一为圆环状,另一为方形状,下端雕琢成铜鼓形;Ⅲ式,铜鼓上另饰其他形状。这些玉坠多出现鸡骨白,鼓径都在0.9~1.7厘米之间。主要玉器如下:

Ⅰ式:江川李家山M68出土过1件直条形玉坠(M68×1∶47-1),白色,顶端被雕琢成铜鼓形,鼓胸、腰、足三段分明,面中央、腰中部各开一个圆孔,下端残。残长21厘米,鼓径1.7厘米,坠径1.4厘米(图1)[2]。

Ⅱ式:江川李家山M69出土过2件玉坠,形制为上细下粗,圆孔开在上端,一为圆环状,另一为方形状,下端雕琢成铜鼓状,鼓上无圆孔。M69∶177,长10~13厘米,鼓径0.9~1.1厘米,坠径0.7~0.9厘米(图2)[3]。

Ⅲ式:曲靖八塔台出土过1件人头形玉坠(M41∶8-10),上为人头形,腿部镶绿松石珠,下为一铜鼓,鼓体高,中空。玉坠长4.3厘米,鼓高1.2厘米(图3)[4]。

B型:鼓形玉珠。江川李家山、官渡羊甫头出土过许多用金、银、玛瑙、绿松石做成的铜鼓形玉珠,特点是器形小、无鼓耳,鼓面中央开一个小孔,用于穿缀使用。石寨山出过玛瑙、绿松石两种,江川李家山墓地出土的銅鼓形装饰品质地较多,金、银、玛瑙、绿松石都有,羊甫头只出土玛瑙一种材质。

铜鼓形玉珠可分三式:Ⅰ式,体高,胸、腰、足三段分明,腰部呈柱状;Ⅱ式,体矮,束腰,腰、足部无分界线;Ⅲ式,胸、足径相等,腰粗呈柱状。

Ⅰ式:江川李家山M44出土过2件玛瑙鼓形珠,雕琢成鼓形,鼓面平,无耳,鼓面中央开一个小孔。白色,此墓墓主为女性。M44∶13,面径1.2厘米,足径1.2~1.4厘米,高1.3厘米(图4)[5]。

官渡羊甫头出土文物数量较多,大型墓出土有M19∶183-5、M113∶104-3、M113∶145-1、M113∶111-7、M113∶130-1,中型墓出土有M202∶10-1、M202∶10-2。大部分是白玛瑙,M202出过1件红玛瑙(M202∶10-2)。

Ⅱ式:官渡羊甫头M113∶111-7,高1.3厘米,足径1.3厘米(图5)[6]。

Ⅲ式:官渡羊甫头M113∶130-1,高1厘米,足径1.4厘米(图6)[7]。泸西大逸圃M164∶6-11,高1厘米,足径1.3厘米[8]。官渡羊甫头M19∶183-5,高1.2厘米,足径1.2厘米(图7)[9]。

晋宁石寨山M13出土过两件红玛瑙鼓形饰(原报告不见编号,大者为Ⅰ式,小者为Ⅱ式),较为罕见(图8)。

Ⅰ式:官渡羊甫头M202∶10-2近似,中央穿孔。最大的长2厘米,最小的长1.3厘米[10]。

Ⅱ式:江川李家山M82出土过1件(M82∶24)绿松石鼓形饰,铜鼓形,中央开一小孔,无耳,胸、足径相等,束腰。高1.5厘米、足径1.3厘米(图9)。晋宁石寨山M13也出过1件[11]。

2 相关问题初探

目前所发现的鼓形玉器主要集中在晋宁石寨山、江川李家山、官渡羊甫头、曲靖八塔台等滇文化分布的核心区域,男女墓均有出土,均集中出土于滇池区域古墓葬群中。出土鼓形玉器的墓葬中一般伴出铜鼓、贮贝器、执伞俑等青铜礼器,都属于典型的滇文化贵族甚至王族墓葬。而在安宁、寻甸、东川、澄江等滇文化辐射区域的小型墓中却未发现鼓形玉器及青铜礼器。

从现有的发掘报告来看,江川李家山的鼓形玉器主要出现在第二期、第三期墓葬中,官渡羊甫头则出现在第一期和第三期中。目前所见最早的鼓形玉器为官渡羊甫头的M19∶183-5号鼓形玛瑙珠,M19墓葬棺木经碳十四测树轮校正为公元前756年—公元前400年,为战国中期左右。最晚的鼓形玉器为江川李家山第三期墓中的鼓形玛瑙珠M44∶13、鼓形绿松石珠M82∶24、鼓形玉坠M69∶177,这三座墓中都伴出铁器,如环首铁刀等,年代属西汉晚期至东汉初期。而属于滇池区域早期青铜文化的楚雄万家坝却未发现鼓形玉器。因此,云南滇国鼓形玉器起始时间应为战国中期至东汉初期。

滇文化鼓形玉器琢玉的工艺水平较高,一般都经过选料、切割、研磨、打空和抛光等工艺[12]。滇文化鼔形玉器的材质多为鸡骨白玉、红玛瑙、白玛瑙、绿松石等,选料较为讲究,为本地玉料,经本地工匠精挑细选。由于玉石是比较珍稀的材料,合理利用玉料是滇国工匠制造玉器的原则。滇国鼔形玉器的原料主要以玛瑙为主,玛瑙的硬度为6.5~7,硬度较高,故滇国玉雕匠人先合理地将大块玉料根据事先的设计切割成小块,再将其制成鼔形玉坠和玉珠。鼔形玉坠和玉珠半成品制成以后再用砺石仔细研磨,故背面经过研磨的地方都留下了弧形或者同心圆形的磨制痕迹。研磨完成以后,对鼔形玉坠和玉珠进行桯钻打孔(即实心孔),钻孔呈喇叭形。抛光是滇国鼔形玉器制作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工序。经过仔细抛光,滇国鼔形玉器显得细腻、光亮,没有研磨痕迹,显示出较高的工艺水平,也突出了玉质内在的美感。

从材质来看,滇文化鼓形玉器中A型鼓形玉坠都为鸡骨白玉制成,B型鼓形玉珠多为玛瑙(分红玛瑙、白玛瑙等)和绿松石制成。A型玉器出土较少,分列等级尚待进一步研究。B型玉珠根据墓葬等级和滇国玉器材质应用情况可分列等级。江川李家山第二次发掘中,M68(男性大型墓)出土5件金鼓形珠和1件鼓形玉坠,金鼓形珠与鼓形玉珠外形相似,M69(女性大型墓)出土1件银鼓形饰和2件鼓形玉坠,M82(男女合葬中型墓)出土1件绿松石鼓形珠。在滇文化玉器中,玛瑙地位明显高于绿松石,如青铜扣饰中,贴在青铜扣饰上的绿松石一般环绕着中心的玛瑙乳突。

在滇文化墓葬中鼓形玉器多与铜鼓同出一墓。中原地区鼎为尊,南方地区铜鼓为贵。铜鼓起源于中国云南滇中至滇西地带[13],是历史上的南方民族和东南亚广泛使用的一种特殊贵重的青铜文物,在古代作为一种原始部落社会的权威和财富象征,也常作为拥有者逝世之后陪葬器甚至葬器,在祭祀或重大典仪中也是一种最主要的乐器。出土铜鼓形玉器的江川李家山M68、江川李家山M69、官渡羊甫头M113、晋宁石寨山M13等墓葬都属大型墓,陪葬品丰富,墓主身份极高,鼓形玉器为当时滇国上层人物的享用品,故在小型墓中均不见。

滇文化玉器大致经历了萌芽期、发展期、繁荣期和衰落期四个阶段,纵观整个滇文化玉器的发展历程,其具有明显的装饰功能,服务于宗教和神权,服务于滇国上层社会,为宣传王道服务,供玩赏之功能,成为滇文化的精髓和象征。

云南一直被称为“有色金属王国”,有色金属和非金属的储量和种类都非常丰富。而滇国鼔形玉器以质地细腻、颜色新艳的矿物集合体软玉、玛瑙和绿松石为选料,经过选料、切割、研磨、打空和抛光等繁琐工序,和铜鼓一起成为滇国上层人士专有随葬品,充分说明了滇国鼔形玉器是滇国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综上所述,鼓形玉器是仿制铜鼓形状而制,其铜鼓形态也赋予了鼓形玉器特殊的职能,除装饰功能外还有权利与财富的象征功能。鼓形玉器也是滇文化中典型器物,代表着滇国独特的铜鼓文化和玉文化,共同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滇国青铜文化和文明,成为中国青铜文化和玉文化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共同推进了中国青铜文明的进程。

参考文献

[1][12]赵美.滇国玉器[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

[2][3][5][11]江川縣文化局,玉溪市文物管理所.云南江川李家山——第二次发掘报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

[4]云南文物考古研究所.曲靖八塔台与横大路[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

[6][7][9]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昆明市博物馆,官渡区博物馆.昆明羊甫头墓地[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5.

[8]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泸西石洞村大逸圃墓地[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09.

[10]云南省博物馆.云南晋宁石寨山古墓群发掘报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1959.

[13]李昆声,黄德荣.谈云南早期铜鼓[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0(4):4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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