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分析※

郑 燕 丁存振 马 骥

内容提要：该文利用UN Comtrade数据库1996-2016年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数据，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进行了测度，并从不同产品、不同时期多角度分析了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分别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的贡献率。结果表明：中俄两国农产品出口种类较为集中，出口贸易结构虽有类似，但重点品种不同；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基本呈现上升趋势，而价格边际呈“V”型变化趋势，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有所提高，价格边际呈“倒V”型变化趋势，数量边际呈下降趋势；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质量有所提升，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质量提升并不明显；多数时期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变化的主要驱动力不同时期存有差异，2000年之前和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后以扩展边际为主，其它时期以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为主；中俄双边不同类别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途径和出口产品质量变化不尽相同。

一、 引 言

俄罗斯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桥梁和东部“陆海丝绸之路”主要经过地，成为了中国“一带一路”沿线优先合作发展的国家之一。中国与俄罗斯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国，中国是俄罗斯第一大贸易合作伙伴，而俄罗斯则是中国第九大贸易合作伙伴。2014年9月11日，为进一步落实“一带一路”建设，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俄蒙三国元首会晤时提出了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获得俄方和蒙方的积极响应，三国意将丝绸之路经济带与俄罗斯跨欧亚大铁路、蒙古国草原之路倡议进行对接，共同构建连接中国与俄罗斯、蒙古国经济发展的“中蒙俄经济走廊”。2015年3月，中俄两国签署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合作协议并启动对接，这标志着中俄贸易开启了务实合作的新阶段。根据UN Comtrade数据库显示，2016年中国与俄罗斯的贸易总额为693.55亿美元，相比于1996年增长了9.24倍，年均增长率高达12.33%。中俄两国虽然是世界农业大国，但其双边农产品贸易发展水平与两国快速增长的经济合作却不相符，双边农产品贸易规模与两国农产品市场规模也不相称，2016年双边农产品贸易总额仅有65.69亿美元，农产品贸易仍处于较低水平。但与此同时，“一带一路”战略的落实也给中俄农产品贸易创造了良好的贸易环境和条件，两国间的农产品贸易合作逐步加深，农产品贸易合作基地建设进一步扩展。在这个过程中，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有哪些特征？双边农产品贸易的增长主要来源于农产品出口种类的丰富？还是农产品出口数量的增加？又或是农产品出口价格的提升？这些问题的解决，对于厘清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增长机制，更好地利用中国“一带一路”战略，推动双边农产品贸易发展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 文献综述

中国和俄罗斯是国际农产品贸易的重要参与国家，随着两国农产品进出口额的快速增长，两国农产品贸易联系紧密程度不断加深(佟光霁和石磊，2017)，中俄农产品贸易一直都是学者们关注的热点。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基础与前景、农产品贸易特征以及世界政治对双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等三个方面。

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基础与前景方面，学者们认为中俄农产品贸易是两国贸易的关键性组成部分，双边农产品贸易合作有着区位、耕地资源、劳动力资源、农产品结构、生产资料等五方面优势(刘晓亮和赵凌云，2015)，在农业产品品种、生产潜力、农业资源、市场需求等方面具有较强的互补性，贸易潜力特别巨大(张宁宁和钟钰，2017)，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特征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贸易的比较优势、贸易互补性以及贸易结构三方面，学者们均认为中国与俄罗斯农产品贸易总体具有比较优势，中国与俄罗斯在较多产品类别上存在紧密的贸易关系，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贸易互补性不断增加(孙育新，2016)，但低于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贸易的互补性，双边整体农产品、各类农产品及主要农产品均以产业间贸易为主，产业内贸易为辅(佟光霁和石磊，2017)，产业内贸易呈增长态势，主要以垂直型为主，水平型产业内贸易不断增加(龚新蜀和刘宁，2015)。世界政治对双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方面，学者们认为俄罗斯加入WTO会带来中俄农产品贸易新一轮的高速增长(高道明等，2014)，而乌克兰危机会使俄罗斯陷入与欧美国家制裁与反制裁的持续博弈中，俄罗斯经济受到严重冲击(崔宁波等，2015)，对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发展是机遇，也是挑战(杨桂华和刘伟，2015)。中国“一带一路”建设和“中蒙俄经济走廊”经济带的提出，为中俄农产品贸易提供了新的机遇。这三方面的研究所使用的方法多为贸易指数(显性比较优势指数、贸易互补性指数以及产业内贸易指数等)，但这些文献均没能很好地解释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增长的主要途径，而这个问题对于推动中俄农产品贸易，优化我国对外农产品贸易政策至关重要。

所以，还有部分学者利用二元分析框架或者CMS模型对中俄农产品贸易增长路径进行剖析，如孙育新(2016)利用CMS模型对中俄农产品贸易增长进行分析后发现，市场需求引致效应是中俄农产品贸易增长的首要因素，出口结构效应制约了中国对俄农产品贸易增长，出口竞争力效应阻碍了俄罗斯对中农产品贸易增长。杨逢珉和丁建江(2016)、文峰和杨逢珉(2018)通过二元边际分析框架对贸易增长途径进行了考察，结果表明，集约边际是中国农产品出口俄罗斯农产品贸易增长变化中起主要推动作用的原因。但此研究成果不足以为后续中俄农产品贸易政策优化提供理论支撑。已有文献指出，如果一国出口增长主要体现在出口数量边际或价格边际，说明该国出口产品主要集中在部分产品上，这会增加贸易的不稳定性，在遭遇外部冲击时价格和数量会产生较大波动，不利于贸易增长(朱晶和毕颖，2018)。但是，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快速增长的路径还不清晰，到底是扩展边际还是集约边际起主导作用？如果是集约边际，那是价格边际还是数量边际的贡献更大，不同时期双边农产贸易增长路径有何不同，不同类别农产品有何差异？

已有研究从不同角度探讨了中俄农产品贸易问题，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但这些研究中都未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增长的具体路径进行透彻分析，也未从不同时期、不同产品对两国农产品出口增长路径进行比较。因此，本文将在分析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特征基础上，借用Hummels和Klenow的三元边际分析框架，从种类、价格和数量变化的角度解读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增长模式，考察三元边际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的贡献，为扩大两国农产品贸易规模，优化中俄农产品贸易结构，开展深度农业合作提供借鉴。

三、 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1.三元边际分解框架

三元边际分析框架将一国贸易增长分解为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三个方面，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可分别用下式表示：

(1)

(2)

其中，EMjm表示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IMjm表示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Prm表示农产品出口价格，Xrm表示农产品出口数量，r代表世界，Ijm表示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种类集合，Irm表示世界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种类集合，Ijm∈Irm。扩展边际越大，意味着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种类越丰富。

然后将集约边际分解为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

IMjm=PjmQjm

(3)

(4)

(5)

其中，Pjm表示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价格边际，Qjm表示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数量边际。权重Wjm的计算方法如下：

(6)

其中，sjm表示j国对m国出口的第i种农产品金额占其全部农产品出口额的比重，srm表示在重合农产品种类中世界出口m国第i种农产品金额占其全部农产品出口额的比重。sjm和srm可用下式表达：

(7)

(8)

这样就把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的市场份额分解为了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即：

RMjm=EMjmIMjm=EMjmPMjmQMjm

(9)

RMjm代表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所占的市场份额。由式(9)可知，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中任何一项增加，都会使市场份额提升。j国对m国农产品出口市场份额的增长率可通过对其取对数再差分获得(田聪颖和肖海峰，2018)，如式(10)所示：

gm=gem+gp+gq

(10)

其中，gem、gp和gq分别表示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增长率，可以看出，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三者增长率之和即为农产品出口市场份额的增长率。三者对农产品出口贸易的贡献率可用式(11)表示：

cem=gem/gm,cp=gp/gm,cq=gq/gm

(11)

2.数据来源

借鉴陈俭等(2014)对农产品的定义，本文主要采用传统HS分类下的1-24章、41、43、50-52章等部分产品代表农产品，农产品类别划分方面，本文主要采用HS编码标准，将农产品划分为五类：动物产品、植物产品、动植物油、食品、皮及其制品以及棉毛，分别包括1-5章、6-14章、第15章、16-24章、41和43章、50-52章，通过整理，共得到47870个HS-6分位双边商品贸易数据，数据来源于UN Comtrade数据库[注]数据来源：https://comtrade.un.org。

四、 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概况

1.贸易总量

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总额从1996年的7.86亿美元增加到2016年的65.69亿美元，增长了923.57%，年均增长率达到了12.33%，其中，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进口和农产品出口分别增长了5.31倍和21.02倍，出口贸易增长幅度明显大于进口贸易增长幅度。从贸易差额来看，除个别年份外，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贸易一直处在贸易顺差，且在2015年之前贸易顺差不断加大，从1996年的2.29亿美元增长到2014年的34.03亿美元，增长了13.85倍，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这种增长趋势有所遏制，稍有下降。从贸易地位来看，样本期间，中国在俄罗斯农产品市场份额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与此同时，俄罗斯在中国农产品市场份额总体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且多数时期小于中国在俄罗斯的农产品市场份额(见图1)。

2.贸易结构

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主要集中在动物产品、植物产品和食品上，动植物油、棉花和皮及其制品虽在双边农产品出口中贸易额占比较少，但增速较大，其中，俄罗斯出口中国的动植物油贸易额年均增长率高达19.77%，中国出口俄罗斯的棉毛、皮及其制品贸易额年均增长率分别高达11.38%、15.12%。以中国出口俄罗斯的农产品市场来看，2016年中国主要出口产品为植物产品(893.50百万美元)、食品(503.24百万美元)、动物产品(219.32百万美元)，相比于1996年，所研究的六类农产品出口贸易额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长，其中增长幅度最大的为皮及其制品，其次为动植物油。以俄罗斯出口中国的农产品市场来看，2016年俄罗斯主要出口产品为动物产品(1414.14百万美元)、植物产品(225.89百万美元)、动植物油(194.77百万美元)，相比于1996年，棉毛出口金额稍有下降，其他产品均有不同程度上升，其中增长幅度最大的为动植物油，其次为植物产品。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出口中国的农产品中动物产品占比高达70.61%，而中国出口俄罗斯的农产品中植物产品占比高达50.16%，说明中俄两国农产品出口种类较为集中，贸易结构虽有类似，但重点品种不同。

图1 1996-2016年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情况资料来源：作者自制。下图同。

表1 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结构变动 单位：百万美元

资料来源：作者计算整理。下表同。

五、 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测度

1.整体分析

(1) 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不断增加，中国整体水平大于俄罗斯同期水平，但两国差距不断减小。从图2a中可以看出，样本期间，双边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均呈现波动上升趋势，说明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种类不断丰富，出口产品多样性不断提升。中国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增长幅度低于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增长幅度。中国对俄罗斯的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基本保持在0.6左右，增长幅度较小，而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的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总体保持较快增长，从1996年的0.2938增长到2016年的0.5587，增长了90.02%。从两国对比来看，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扩展边际一直大于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的水平。但总体来看，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水平并不高，双边出口农产品种类仍有扩展空间。

(2) 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呈现波动下降趋势，且两国差距不断增大。从图2b中可以看出，样本期间，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产品深度不断增加，从1996年的0.0625增长到2016年0.1078，增长了72.49%，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呈现波动下降趋势，从1996年的0.0584下降到2016年0.0296，减少了49.39%，在2007年之前的多数年份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一直高于中国出口俄罗斯同期水平，2007年之后，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集约边际一直小于中国出口俄罗斯同期水平，且波动幅度大于中国同期波动幅度，两国差距不断增加。

(3) 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现先下降后上升趋势，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现先上升后下降趋势。从图2c中可以看出，样本期间，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在2007年之前波动下降，从1996年1.1370下降到2007年的0.8151，达到了历年最低值，从高于俄罗斯进口农产品世界平均价格变为低于世界平均价格，2007年之后呈现上升态势，2015年之后又回到了俄罗斯进口农产品世界平均价格水平以上。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现出相反的趋势，先上升后下降，在2005年之前，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快速上升，从1996年的0.8200增长到2006年的1.4595，增长了77.99%，随后，呈现波动下降趋势，降至2016年的0.7587，降幅达到了48.01%，此时的价格低于中国进口农产品世界平均价格水平。

(4) 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总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数量边际总体呈现波动下降趋势。从图2d中可以看出，样本期间，双边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呈现出和集约边际大致相同的变化趋势。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基本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从1996年的0.0550增长到2016年的0.1038，增长了88.87%。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基本呈现波动下降趋势，亚洲金融危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及中国的“俄罗斯年”前后波动明显，2006年之后呈现较大幅度的下降，从2006年的0.1130下降到2014年的0.0260，达到了历年最低，降幅为75.98%，但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数量边际有所上升，但上涨幅度有限。从中俄双边农产品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同期变化来看，2007年之前，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上升的同时，价格边际不断下降，说明此时期中国出口贸易增加主要靠中国“物美价廉”的优势，而2007年之后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下降的同时，数量边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俄罗斯而言，2005年之前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现不断上升趋势的同时数量边际波动较大，个别年份出现了“量价齐增”的现象，根据Hummels和 Klenow(2005)对于质量提升的界定，可以认为出口产品质量有所提升，但并不明显，随后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出现了双下降的现象。由此说明，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质量有待于进一步提高。

2.分类别分析

上文已经分析了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结构有重叠又有差别，对于不同产品来说，中俄双边贸易增长途径不尽相同(见表2)。样本期间，中国对俄罗斯动植物油产品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动植物油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扩展边际；中俄双边动物产品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扩展边际的变化；中国对俄罗斯棉毛产品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棉毛产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由于扩展边际的变化；中国对俄罗斯皮及其制品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价格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皮及其制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由于数量边际的变化；中国对俄罗斯食品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食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扩展边际的变化；中国对俄罗斯植物产品出口贸易增长的驱动力主要为价格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植物产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数量边际的变化；综上所述，中国对俄罗斯出口的部分产品(动植物油、棉毛、食品)贸易增长源于数量边际的提高，部分产品(皮及其制品、植物产品)贸易增长源于价格边际的提升，而动物产品贸易增长主要源于扩展边际的增加。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出口的多数产品(动植物油、动物产品、棉毛、食品)贸易增长均源于扩展边际的增长，皮及其制品贸易变化主要通过数量边际途径实现，而植物产品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数量边际的变化。

从产品质量来看，不同国家不同类别产品出口质量变化不同，在中国出口俄罗斯的农产品中，棉毛、皮及其制品均出现了“量价齐增”的现象，可以认为这两种农产品出口质量有所提升，而动植物油、动物产品、食品均出现了价格下降、数量上涨的现象，说明这三种农产品的出口贸易中以“价格”取胜，与此同时，植物产品出现了价格上涨、数量下降的现象，说明植物产品的价格优势逐渐丧失，出口数量增长受阻，由此说明中国出口俄罗斯的动植物油、动物产品、食品、植物产品的出口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而在俄罗斯出口中国的农产品中，动植物油出现了“量价齐增”的现象，说明产品质量有一定程度的改善，而动物产品、棉毛、食品均出现了“量价齐降”的现象，说明这三种农产品在我国农产品进口市场中竞争力下降，皮及其制品、植物产品价格上升的同时，出口数量下降，说明其价格优势逐渐消失。

图2 1996-2016年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

3.分阶段分析

从总体来看，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主要源于数量边际的增长，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扩展边际的变化(见表3)。由于研究年份跨度较大，不同时期贸易增长的主要途径可能存在差异，所以本部分选择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2012年(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三个关键时间节点将样本分为四个阶段，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进行分时期三元边际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从研究结果可以看出，在我国加入WTO之前，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由数量边际的变化引起，农产品种类虽有部分增加，但仍不及出口数量和出口价格的下降，这可能是由于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使得中国农产品出口受阻。而此时期，俄罗斯出口中国农产品贸易增长主要源于农产品出口种类的增加。2001-2007年，由于中国加入WTO，按照承诺逐步削减农产品贸易壁垒，但很多优惠政策仅对WTO成员，中国入世对俄罗斯向中国出口农产品造成了一定影响。在这个时期，中国对俄罗斯的农产品出口的增长主要依靠数量边际的增长，虽然农产品种类和价格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但由于出口数量的大幅度增加，使得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市场份额从2001年的0.0218增长至2007年的0.0446。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数量边际的变化，虽然农产品种类和价格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数量的减少还是造成了此时期俄罗斯出口中国农产品市场份额的下降。2008-2011年，由于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市场份额增长率从上时期的71.76%下降到本时期的11.00%，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市场份额下降幅度从上时期的5.54%变为本时期的19.99%；本时期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变化的主要驱动力为价格边际。2012-2016年，由于俄罗斯加入WTO以及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双边贸易条件和贸易环境随之改善，使得两国在对方农产品市场份额均有提高；此时期内，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主要源于出口产品价格的提升，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增长主要来源于出口产品种类的丰富，双边农产品出口质量均有提升。

表2 中俄双边不同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及贡献率

表3 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贡献率

六、 结论与启示

本文借助Hummels和Klenow的三元边际分析框架，利用UN Comtrade数据库1996-2016年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数据，在分析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基本特征的基础上，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三元边际进行了测度，并分析了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分别对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的贡献率。研究发现：

(1) 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总额增速较快，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贸易基本处在贸易顺差，“一带一路”战略的落实对贸易顺差的增长有所遏制。中俄两国农产品出口种类较为集中，贸易结构虽有类似，但重点品种不同。

(2) 从整体来看，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扩展边际不断增加，但中国整体水平高于俄罗斯同期水平；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先下降后上升趋势，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价格边际呈先上升后下降趋势；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数量边际总体呈现上升趋势，而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数量边际总体呈现下降趋势。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质量有所提升，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质量提升并不明显。分时期来看，多数时期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为数量边际，而不同时期俄罗斯对中国农产品出口变化的主要驱动力存有差异。

(3) 从不同产品来看，中俄双边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途径不尽相同。中国对俄罗斯出口的部分产品(动植物油、棉毛、食品)贸易增长源于数量边际的提高，部分产品(皮及其制品、植物产品)贸易增长源于价格边际的提升，而动物产品贸易增长主要源于扩展边际的增加。与此同时，俄罗斯对中国出口的多数产品(动植物油、动物产品、棉毛、食品)贸易增长均源于扩展边际的增长，皮及其制品贸易变化主要通过数量边际途径实现，而植物产品贸易变化主要源于数量边际的变化。不同国家的不同类别产品出口质量存有差异。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认为可从以下几方面促进中俄双边农产品贸易：首先，在进一步了解消费者需求的前提下，根据本地自然资源条件，积极引进新的品种，满足消费者日益变化的消费需求，尽可能实现更多农产品种类的出口，提高农产品出口多样性；其次，通过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实现中俄农业生产基地对接，引入资金，培养专业人才，逐步完善双边基地配套基础设施的建设，并在深化两国农产品贸易合作的同时促进两国农业生产技术的提高，增加出口产品的附加值；最后，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战略，加强双边贸易交流与合作，为农产品贸易创造更好的条件，削减农产品进口壁垒，增加农产品出口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