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对中国制造业服务化的影响
2018-09-27刁莉,朱琦
刁 莉,朱 琦
(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一、引言
“制造业服务化”是西方制造业升级、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的具体表现。制造企业由生产为中心逐渐转变为服务为中心,即由供给实物制成品逐渐转变为供给无形服务产品。例如大型跨国公司通用电气(GE)围绕工业互联网开展服务化业务变革,提供面向全球航空公司和航空货运公司的服务,其他知名制造企业如索尼、米其林等也都纷纷向服务领域延伸。诸多实践表明,想要提高制造企业的国际竞争力,推行服务化转型战略是其较为明智的选择。基于我国制造业的现实困境,国家在政策层面强调了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重要意义,《中国制造2025》特别突出了“服务型制造”这一概念,并将之作为未来我国制造业发展的关键内容;2016年工信部、发改委等具体地提出了服务化的配套措施。从企业层面上讲,已陆续有部分企业投入了向服务化转型的实践中。我国的汽车企业(如一汽大众、东风东浦等),钢铁企业(如宝钢等)都分离自己原有的服务部门,使之独立经营,成长为提供专业服务的新型制造企业。
制造业服务化属于较新的研究领域,基于进口贸易视角探讨生产性服务贸易对其的影响效应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它不仅对相关研究形成了有益的理论补充,还对实践提供一定的指导。在制造业服务化相关问题的研究中,很少有学者将服务贸易纳入其中作为一个影响因素去考察,也并未基于现实角度对两者关系给予充分的重视。因此,本文基于进口贸易视角,探讨生产性服务贸易对制造业服务化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理论研究意义。基于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结构不完善、许多细分行业有待发展的现实情况,进口国外先进生产要素就显得尤为重要。制造业可以通过进口国外的先进服务要素,提高制造业生产过程中服务要素的投入率与技术复杂度,通过学习吸收先进的知识、科技、人力资本,实现产出服务化,完成升级转型。因此,探讨进口贸易推动其制造业转型具有十分必要的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针对生产性服务贸易是否影响我国制造业服务化水平的问题,从现有相关研究文献看,直接的研究还比较缺乏。但其对制造业不同方面影响的研究为我们对上述问题提供了间接参考,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制造业以下三个方面的影响:竞争力、生产效率、升级转型。这些现有研究的结论为本文探讨生产性服务贸易对于制造业服务化方面的影响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总体上,生产性服务贸易对制造业的影响主要通过技术溢出效应、进口竞争效应来实现的。影响方向与生产性服务业的细分行业、制造业的地域差异密切相关。但目前的研究鲜有涉及服务贸易对制造业服务化方面的影响。因此,本文尝试做出以下几个方面的扩展,以期对现有研究进行补充和拓展:第一、尝试区分制造业服务化的两个方面,根据服务化的表现选取两个指标,并在2016年WIOD发布的最新数据的基础上,以世界平均水平为参考,分别评估投入服务化与产出服务化的水平;第二、基于生产性服务贸易“量”与“质”的角度,探讨其对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影响效应。
三、理论机制与假设
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促进制造业投入服务化。首先,贸易自由化加剧一国产品市场的竞争,丰富服务要素品种,降低同质产品价格,减少企业投入生产的成本,提升投入要素的质量,有利于企业向投入服务化转型。其次,进口要素会与国内该产业形成更为激烈的竞争,迫使本国该行业的企业调整组织结构,优化人力资源配置,提升本国该产品的质量,并使得整个行业得以良好的发展,而本国生产性服务行业的发展会直接推动制造业的投入服务化。
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促进制造业产出服务化。首先,生产性服务要素相较于其他所有投入到生产中的要素而言,属于知识、技术含量较高的中间投入要素,进口此类知识密集型、技术密集型的服务要素能够通过产业前向关联,使其含有的先进技术被转移至产品生产过程中,有利于提高其劳动生产率,增加产出制成品的技术含量。其次,由于技术溢出效应,进口的生产性服务一般具有显著的比较优势,进口国通过对进口产品进行快速的复制、模仿与自我创新,开发出更具价格优势的类似服务产品,并且学习出口方先进技术、理念,可以提高自身制造业的行业技术水平,逐渐推出与原实物产品相配套的服务,为创造新型服务化的商业模式奠定基础。
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阻碍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由于进口竞争效应,进口要素会冲击东道国的服务产品市场,形成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本土服务要素、正处于服务化转型的制造企业的服务产品三方竞争的局面。由此,本土的生产性服务企业可能会推进自身产业的变革与进步,从而进一步服务于制造企业的服务化进程;另一方面,竞争的加剧可能会使制造业放弃服务化的战略,转而与进口生产性服务企业对接,联合提供“产品+服务”包。根据现有学者的相关研究,进口的生产性服务要素由于与当地要素的融合程度不够,也会显现出负面效应。
因此,生产性服务贸易进口对中国制造业服务化的影响既存在正面效应,也存在负面效应。其最后呈现的综合影响效应取决于正负效应的力度之差。
四、变量与数据说明
1.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表现是服务产品在制造企业产出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并且成为企业利润的主要来源。依据该定义,本文借鉴黄群慧(2014)[1]的方法测度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水平,计算公式如下:
(1)
2.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量”,即依赖度。本文借鉴Park(1994)[2]、杨玲(2015)[3]提出的依赖度指标,具体公式表示为:
(2)
3.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质”,即技术复杂度。复杂度概念最早由Hausmann[4]提出,用于测度某一产业制成品的出口技术含量。由于一国的出口对应另一国的进口,目前学术界都选用制成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标[5]间接测度其进口技术复杂度,以祝树金(2011)[6]、戴翔(2013)[7]为代表。进口技术复杂度代表着一国进口的生产性服务业的质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3)
(4)
应用于本文的研究中,TSIi代表生产性服贸易分项i的技术复杂度,xni代表国家n的生产性服务细分行业i的出口份额,Xn、Yn分别代表国家n生产性服务业的出口总额,人均国民生产总值。IS、mi、M分别代表我国生产性服务贸易的进口技术复杂度、细分行业i的进口份额和所有细分行业的进口总额。在此,鉴于数据的连续性与可获得性,本文在全球30个主要贸易经济体中剔除泰国、卢森堡、比利时,选取27个样本国家进行计算[注] 这27个国家分别为:美国、巴西、加拿大、中国、日本 、印度、新加坡、韩国、德国、英国、法国、荷兰 、爱尔兰、意大利 、瑞士、瑞典、挪威、西班牙、奥地利、希腊、波兰、葡萄牙、俄罗斯、土耳其、澳大利亚 、新西兰、南非 。。这些样本国家2017年的生产性服务贸易总额占全球的比重高于70%,因此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此外,为了获得更为科学的回归结果,本文将生产性服务贸易的进口技术复杂度与制造业13个细分行业一一对应,参考原小能等(2017)[8]的处理方法,并且由于生产性服务贸易对于制造业存在前向影响效应,因此,本文对其处理的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5)
对于进口生产性服务部门j的依赖度;isjt表示第t年,生产性服务部门j的进口技术复杂度[注]本文选取运输、通讯、保险服务、金融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其他商业服务、专有权利使用与特许费使用共七项作为生产性服务的全部内容。;is_forwardit表示原技术复杂度经过处理后的指标。
4.影响产出服务化的其他因素[注]影响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因素还涉及到:资源约束、客户需求变化、市场竞争、制造业的盈利能力、制造业的竞争力。根据以往学者的研究,生产性服务贸易会直接对制造业的竞争力产生一定的影响,它能够使制造业整合资源,更加专注于其核心业务的发展,实现企业内的规模经济,从而提升制造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因此,为避免多重共线性问题,选取影响产出服务化的行业异质性特征。,这些影响因素同时也是学术界在研究生产性服务贸易对于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升级转型、国际竞争力等问题时普遍使用的控制变量,具体含义及计算方法见表1。
表1 各变量解释说明表
五、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对投入服务化的影响
为了研究进口贸易对投入服务化的影响,计算得出我国制造业对于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的依赖度,结果绘制成图1。
由图1,整体而言,我国制造业对进口要素的依赖度呈现出先增后减的变化趋势。就细分行业而言,中高技术行业对于进口要素的依赖度明显高于低技术行业,2008年,其依赖度是低技术行业的3倍,并且两者依赖度的差距有扩大趋势。由图2,整体而言,我国制造业对本国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的依赖度经历了较为剧烈的变化,出现三次波峰式的转折,分别在2002年、2005年、2009年。具体细分行业而言,在对本国服务要素投入依赖度的变化趋势上,低技术行业与中高技术行业表现相近;在依赖度绝对值表现上,中高技术制造业对本国服务要素投入的依赖度略高于低技术行业,平均差距不高于1%。
图1 2000-2014年制造业细分行业对进口服务要素的依赖度对比图注:根据WIOD2016年数据库计算得到*WIOD2016年更新的数据库历时为2000年至2014年,故该表的数据时间范围为2000年至2014年,下图2与图4同理。。
对比图1与图2,制造业整体对进口要素投入的依赖度远低于对国内要素投入的依赖度。说明在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过程中,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具有主导型作用。立足于制造业细分行业,低技术行业与中高技术行业在对进口服务要素投入的依赖度上表现不一致,而在对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的依赖度上表现相似。 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与进口生产性服务的投入结构有关。本文以2014年我国制造业生产过程中投入的进口服务要素结构为例,投入使用的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具有低技术密集度的特征,这一特征与我国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结构类似。运输储存服务达到22599.1481百万美元,占比60%,其他商业活动达到11651.9072百万美元,占比31%,两者加总占比91%;而技术密集度较高的行业,包括金融保险服务、计算机信息服务等所占份额仅占十分之一,如图3所示。综上,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能够提升制造业投入服务化水平,但与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相比,并不是主导因素。因此,有必要对我国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总体的技术复杂度对于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影响效应做进一步深入的探讨。
图2 2000-2014年制造业细分行业对国内服务要素的依赖度对比图注:作者根据WIOD2016年数据库计算而得。
六、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对产出服务化的影响
本文选取制造业对进口服务要素的依赖度、技术复杂度作为主要的研究对象,构建两个基准回归模型,如下所示:
msiit=α+β1ssi_imit+β2ssi_deit+βXit+εit
(6)
msiit=α+β1is_forwardit+βXit+εit
(7)
图3 2014年生产性服务要素进口投入结构图注:作者根据WIOD2016年数据库计算整理而得。
模型(6)、模型(7)分别用以分析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量”、“质”对于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影响。其中,α、β为系数,ε为误差项,X代表其余控制变量。为了消除模型异方差的影响,本文对于制造业分行业的技术复杂度(美元)、固定资产原值(亿元)、外商直接投资(亿元)取对数处理,在此基础上分别对模型(6)、(7)进行回归。
1.进口贸易的“量”对于产出服务化的影响效应分析
模型(6)回归结果显示应选用随机效应模型。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回归估计结果表
注:“*”“**”“***”分别表示在10%、5%、1%下的显著水平。括号内为t值,随机效应检验时为Z值。
根据随机效应模型,五个控制变量均对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产生显著的影响。其中,制造业的资本强度与外商投资对产出服务化的影响方向为负,与预期相反。这是因为制造业的资本强度越大代表其前期为实物产品制造所购置的仪器设备越多,其成本越高,而服务化转型本身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风险,转型相较于前期投入会产生较高的转换成本;此外,我国此前习惯于通过投入大量资本的方式去实现制造业的发展,然而在发展后期,资本所显现的边际效用开始处于递减的阶段,涉及管理费用、折旧速度等问题凸显,因此,资本的规模并不利于服务产出的增加。就外商投资而言,其产生负面效应的原因是我国制造业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对外资技术溢出的吸收能力有限,还没有达到吸收的门槛效应(衣长军等,2015)[9]。其余三个控制变量:高层管理能力、国有化程度、研发投入的影响方向均与预期一致。
核心解释变量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数量对于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作用并不显著,且影响方向为负,这说明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量”对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负面效应要大于正面效应,即替代效应大于技术溢出效应,从而使得总体呈现出对于产出服务化的抑制作用。相反,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的投入对产出服务化会产生明显的正向影响,这说明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推进主要依赖于国内服务要素的投入。图4对比了2000—2014年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与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的绝对数量,从中看出,2000—2014年投入到制造业生产中的国内生产性服务要素的绝对数量远大于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数量,且稳定地以年均20.37%的增速增长。综上所述,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数量并不会对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产生主导性影响,并且其影响方向为负,因此,有必要继续对其进口“质”的特征及其结构对产出服务化的影响做进一步分析。
2. 进口贸易的“质”对于产出服务化的影响效应分析
模型(7)回归结果显示应选用随机效应模型。在此基础上,本文还对随机效应模型进行了MLE估计,所有检验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图4 2000-2014年国内服务要素投入与进口服务要素投入绝对数量对比图
(1)FE(2)RE_MLE(3)RE_GLSis_forward-0.0002**(-2.17)-0.0003**(-2.25)-0.0002**(-2.13)capital-0.048***(-3.77)-0.049***(-4.15)-0.049***(-3.92)fdi-0.030***(-3.41)-0.031***(-3.87)-0.031***(-3.65)mag-0.482*(-1.77)-0.478*(-1.88)-0.479*(-1.77)state0.103**(2.19)0.108**(2.44)0.108**(2.31)rd2.522**(2.47)2.618***(2.73)2.615***(2.57)C0.800***(6.30)0.817***(6.60)0.817***(6.22)R-squared0.5430.543F检验P>F=0.0000LM检验P>χ2=0.0000P>chibar2=0.0000Hausman检验P>chi2=0.6309
注:第(1)至第(3)列分别是加入了时间虚拟变量之后的固定效应,随机效应的MLE、GLS估计。“*”“**”“***”分别表示在10%、5%、1%下的显著水平。括号内为t值,随机效应检验时为Z值。
上述回归结果表明,无论是随机效应模型的MLE估计还是GLS估计,控制变量的检验结果与此前检验结果一致,而核心解释变量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技术复杂度对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总体影响十分显著,在10%、5%、1%的显著水平下都通过了,且影响方向为负,即整体上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质”会对我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这表明生产性服务贸易产生的替代效应与进口竞争效应的负面效应要大于技术溢出效应,当东道国进口国外的生产性服务要素时,加剧了本国生产性服务业市场上的竞争,形成进口服务要素、本国生产性服务业的服务要素与制造业产出的服务要素三方竞争的局面。而我国的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水平较低,国内的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有限,由于专业化分工与比较优势,进口服务要素以更加低廉的成本与更专业化的特质取得优势,赢得更多市场份额,使我国的制造业企业倾向于减少服务产出。
此外,由于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会同时会带来替代效应与技术溢出效应,为了辨别两种效应的产生与细分的生产性服务行业的关系,本文进一步对细分行业进行回归。借鉴杨玲等(2013)[10],对生产性服务业按照技术密集度进行二次分类,将储存运输、其他商业服务归类为技术密集度较低行业;将通讯、计算机信息服务、金融、保险、专利及特许使用费归类为技术密集度较高的行业,以此区别行业之间的异质性。选取运输服务业与金融服务业为代表,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的分行业回归结果证明了技术密集度较高的行业,例如金融行业,其对于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有着明显的促进作用。该类服务要素技术密集度较高,被东道国模仿的空间较大,能够产生强大的技术溢出效应,影响力大于其带来的对于本国市场的负面效应,因此总体影响效应表现为正。而技术密集度较低的行业,例如交通运输业,其对于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该类服务要素的技术密集度较低,被东道国模仿的空间较小,无法产生巨大的学习模仿效应,反而加剧了本国市场上的竞争,因此总体影响效应表现为负。
表4 回归估计结果表
注:“*”“**”“***”分别表示在10%、5%、1%下的显著水平。括号内为t值,随机效应检验时为Z值。
由此说明,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质”对于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影响效应取决于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投入结构。当一国进口服务要素的投入结构以高技术密集度的服务要素为主,则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会提高东道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水平;相反,当投入结构以低技术密集度的服务要素为主,则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会阻碍东道国制造业产出服务化转型。
七、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研究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对于我国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影响效应,根据实证检验,得出以下结论:
(1)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能够促进我国制造业投入服务化。2000—2014年,我国制造业对于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的依赖度有所提高。低技术密集度的制造业对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依赖度要远低于中高技术密集度的制造业。进口的生产性服务要素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对国内服务要素结构形成一个补充,增加服务要素的品种,提升服务要素的质量,满足我国制造业生产过程中的对于特定要素的投入需求,同时降低生产性服务要素投入的成本。因此,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能够有效地提高我国制造业投入服务化水平。
(2)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质”与“量”影响我国的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基于“量”的角度,我国制造业对进口生产性服务要素的依赖度抑制产出服务化,推动我国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主要依赖于国内的生产性服务业;基于“质”的角度,整体上,生产性服务贸易的技术复杂度抑制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技术密集度较低的行业对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产生明显的负面效应,而技术密集度较高的行业对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正面效应显著。
基于此并根据以上的研究结论,提出以下三点政策建议。
第一,要提高制造业管理者的国际化管理水平,培养产品延伸化与产业增强化意识。一个产业的发展方向是由无数个微观管理者共同引领的,制造业的转型同样需要依靠这些高层管理者与国际化接轨的前瞻意识、管理能力。管理者的管理水平包括其对于服务要素投入的重视程度,对新形势下节能环保要求的快速反应度及其对于服务要素、实物要素等资源的优化配置能力。在新形势下,高层管理者要优化工业中间产品的投入结构,减少非再生性资源,增加对自然资源依赖程度较小的服务资源。
第二,继续推进生产性服务贸易的自由化,优化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投入结构[11]。自2018年以来,中美贸易争端日益升温,加税行业则主要涉及航空、现代铁路(高铁)、工业机器人、新能源汽车、高科技等高端技术产业。长期内,这将不利于我国制造业的技术升级与服务化转型。因此,我国要坚持推进高端产业的自由贸易,加强技术合作。相较于发达国家,我国的生产性服务业处在相对劣势,应当充分利用发达国家的比较优势。合理增加金融、保险等新兴生产型服务进口贸易的投入比重,提高其进口技术复杂度,充分发挥先进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的正面效应。同时,在加强本国传统生产性服务业国际竞争力的同时,适当限制该类服务贸易的市场准入,减少其产生的替代效应。
第三,重视我国传统优势产业的服务化转型,将“一带一路”推向高水平的双向开放。目前,我国进口服务要素投入的行业大多数是中高技术密集型制造行业,传统的低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投入服务化水平略低。借鉴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传统优势制造业通过升级转型,其增加值及盈利能力要高于技术密集型制造业。
结合我国现实情况,食品饮料及烟草制造业(茶叶)、纺织品服装皮革制造业(丝绸)、非金属制品业(陶瓷)具有明显的比较优势,在推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中,应当优先加大生产性服务进口贸易与这三个产业的融合度。同时,应抓住历史机遇,对接“一带一路”国家制造业发展对服务的需求,加快我国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如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高铁)的产出服务化转型,发展该类制造企业内部的核心生产性服务,提高国际竞争力,延伸价值链两端实现升级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