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范畴化标准下的及物性新旧模型对接
2018-09-10李雪娇
李雪娇
[摘要]彭宣维在韩礼德传统及物性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了新及物性模型,修正了传统模型中的不足。但在新模型中,过程类型这一传统模型的核心内容被隐去了。对此,笔者尝试将新旧模型进行对接:一方面,采用全新范畴化标准逐层对过程类型进行划分,在保留过程类型的同时,规避传统模型中个别过程类型相互交叉的问题;另一方面,延续新模型中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相分开的模式,更为准确地揭示世界经验与其语言表征之间的运作机制。
[关键词]传统模型;新模型;及物性系统;对接
[中图分类号]H006[文献标志码]A
为了便于人们探索语言本质,探究世界经验同语言表征之间的操作机制,韩礼德引入了及物性这一概念,并建立了传统及物性模型。[1]108然而,彭宣维[2]指出,传统及物性模型其过程分类存在一定的不合理性,他在原模型基础上建立了新及物性模型,有效地规避了原模型中存在的问题。彭宣维的新及物性模型用“表征方式”代替原有的“过程类型”,相比传统模型,这一模型更为合理、更为精确地阐释了世界经验与其语言表征之间的关系,但同时也隐去了及物性过程类型这一传统模型中最为重要的核心内容。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了新及物性模型与传统及物性模型在理论应用上无法有效对接。因此,笔者尝试在传统及物性模型和新及物性模型的基础上构建一个折中的及物性新模型,既保留韩礼德传统模型中有关过程类型的核心内容,又遵从彭宣维新及物性模型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相分离的原则,这便是全新范畴化标准下的及物性新模型。该模型,一方面规避了传统模型中存在的逻辑问题,另一方面实现了传统模型和新模型之间的有效对接。
一、传统及物性模型存在的问题
韩礼德指出,及物性系统把世界经验识解为一组可操作的过程类型,分别为: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1]106,这便是韩礼德的传统及物性模型,具体见图1:
这一模型已被学界所广泛接受,并在语言分析中广为应用。然而,此模型却存在两个主要的逻辑问题:第一,其模型呈现给大家的为经验与语言表征的混合体,过程类型被同时应用于经验类型与语言表征类型的划分,忽略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之间的错位性体现机制;第二,对世界经验划分标准的不统一。
(一)经验类型与语言表征类型相混淆
根据韩礼德的阐述,及物性系统是一种语法系统,该系统将世界经验识解为六种不同的可操作的过程类型。[1]106那么,这里存在一个模糊性,即六种过程是经验类型还是语言表征类型?根据韩礼德的表述“现实是由过程组成的”[1]106可以推断出,在他的理论中过程是世界经验的范畴化,是不同的经验类型。然而,韩礼德同时也指明“过程类型是由动词词组体现的”[1]109,并根据谓语动词将语言表征划分为六种不同的过程类型,这似乎又在说明过程类型是对语言表征的划分,这不免让人觉得模糊。事实上,就韩礼德的模型而言,它是将过程类型应用于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这一混合体的类型划分。换言之,过程类型既被应用于世界经验的划分,又被应用于完全隶属于另外一个层次的语言表征的划分。然而,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并不是完全对应的,从世界经验到语言表征,这个过程异常复杂且涉及诸多因素的运行与操作,这些因素往往会造成经验与其语言表征的不一致。所以,在一些情况下,将经验与语言表征混为一体的传统模型会引发语言分析上的双重判定。
正如大量语言分析所发现的那样,在传统模型下,语言表征的过程类型与其所表征世界经验的实际过程类型会出现偏差,如“Mary came across something wonderful”,就语言表征来说,它是物质过程,而就其所表征的现实经验而言,它却是一个心理过程,这种表征被称为隐喻式,其一致式为“Mary saw something wonderful”。[1]342344再如 “the fifth day saw them at the summit”,其语言表征为心理过程,但其所表征的现实经验实际上却是物质过程,其一致式可表述为“they arrived at the summit on the fifth day”这一物质过程。也正是这一偏差为及物性隐喻[1]344这一特殊的错位性体现留出了空间。换言之,及物性隐喻的存在,恰好证明了经验的过程类型与语言表征的过程类型并不一致。
简言之,韩礼德的传统及物性模型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融合在了一起,并采用了同一个范畴化原则——过程类型——来进行分类,忽略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虽然同源但不同质的特性,导致了某些语言分析在实际操作中产生双重解读的现象。因此,有必要将世界经验和语言表征分开进行范畴化。
(二)过程类型划分标准的不统一
韩礼德指出:“语言让人类构拟现实的心理图景,了解身边和内心发生的事情……意识到‘内部经验和‘外部经验之间存在一种根本区别……十分明确地区分外部经验,即外在世界的过程,和内部经验,即意识过程。相关语法范畴就是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1]106从该段论述中可以看出,韩礼德对世界经验的划分是按照“内/外”这一标准来进行的,“身边发生的”对应“外部经验”,对应“物质过程”;而“内心发生的”对应“内部经验”,对应“心理过程”。这里需要指出一个问题,如果世界经验是二分的,那么,在理论上,世界经验要么是内部经验,要么是外部经验,不可能出现独立于内外经验之外的第三种经验,即,既非内部经验又非外部经验的第三种经验。然而,事实上,除了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韩礼德还区分了第三种过程,“还需要提供第三种成分,从而形成一种关于经验的连贯理论。我们学习概括:把一个经验片段跟另一个经验片段联系在一起:这一个跟那一个相同,这一种就是那一种。在这里,语法识别出第三种过程,那些分类和识别过程;我们称为关系过程。”[1]107
依據韩礼德的传统及物性模型,关系过程是与心理过程和物质过程并列的第三大过程。图2表明它是贯穿于内部经验和外部经验之间的。
图2由不同过程类型所识解的内外部经验[3]
从图中可以看出,事实上,关系过程既可以对内部经验进行表征,也可以对外部经验进行表征。那么,对关系过程进行划分就并非是依据内/外这一划分标准。因此,关系过程并非与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并列的第三大过程,原及物性模型在这一点上是违背逻辑的。
与此同时,笔者认为,上图的分析虽然使得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同关系过程相区别开,但这一区别并不具备本质上的差异。比如,就上图而言,如果将“shes happy”判断为关系过程而非心理过程的话,似乎还是有些牵强。上文已经指出,关系过程是那些有关分类和识别的过程。而笔者认为,在本质上,这里的“shes happy”并不属于分类和识别。为了阐述方便,我们将“she”赋予一个名字“Sarah”,但这不会改变该过程的本质。我们将“Sarah is happy”和“Sarah is wise”相比较,这两个小句的句法结构是一样的,然而,就其过程本质而言,二者并不相同。前者是对Sarah心理状态的描述,而后者则是指明Sarah所具备的一种属性。“Sarah is happy”不具备长期性,只是对当时一种状态的描述,在这之前或之后Sarah并不一定是高兴的。而“Sarah is wise”则具备长期性,即较长一段时间Sarah都是具备这一属性的,同时,根据韩礼德对孕包:归属类(intensive:attributive)关系过程的解释“x是a集合中的一个成员”[1]120,我们可以将“Sarah is wise”改写为“Sarah is one of the people who are wise”。但是,如果将“Sarah is happy”改写为“Sarah is one of the people who are happy”则有些奇怪。这说明,“Sarah is happy”并不是对Sarah的分类和识别。再者,“Sarah is wise”可以改写为属有:归属类(possessive: attributive)[1]120关系过程“Sarah has the quality of wiseness”,然而,对于“Sarah is happy”则不可以将其改写为“Sarah has the quality of happiness”,这再一次证明了两者在本质上的不同。因此,笔者认为,就“Sarah is happy”所表征的现实经验而言,它不是孕包:归属类关系过程,而是心理过程。
综上所述,“shes happy”和“she rejoices”所表征的现实经验是一样的,只是语言表征方式不同。因此,就过程类型的判断而言,应从两方面来考虑,一方面从它所表征的现实经验来分析,一方面从它所选择的语言表征形式来分析。
二、彭宣维的新及物性模型
传统及物性模型并非至善至美,彭宣维[2]指出,就经典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系统的过程分类而言,它违背了“一致性”这一原则。对于一致性的违背,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在实际分析中,对过程类型的划分过分依赖小句中的谓语动词,缺乏对小句所表达经验类型的整体把握。其次,关系过程与物质和心理过程既交叉又并列,换言之,关系过程与物质和心理过程之间既存在合取关系又存在析取关系。[4]
以上这两点便是彭宣维所指出的传统及物性过程分类的问题所在,这也是笔者上文所分析的传统及物性模型在逻辑上的两个主要问题。在传统模型基础上,彭宣维提出了新及物性模型,见图3:
可以看出,在新及物性模型中,没有直接出现物质、心理等过程类型,相反,出现的是“经验域”和“表征方式”。新及物性模型将世界经验与其语言表征相分离,并分别在各自内部进行范畴化,再从世界经验与其语言表征之间进行搭配选择,从而更加科学地、清楚地呈现了世界经验与其语言表征之间的关系。
三、基于全新范畴化标准的世界经验划分
韩礼德的及物性模型将世界经验和语言表征融为一体,彭宣维的新及物性模型将世界经验和语言表征分开描述,而笔者尝试建立一个折中的模型,既保留过程类型,又延续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相分开的模式。上文已经分析过,传统模型的过程分类是存在逻辑问题的,因此,首要的问题便是重新确立过程类型的范畴化标准,从而对世界经验进行重新划分。
鉴于“韩礼德的理论范式本源上就是行而下性质的”,以及其“系统概念的非先验性”[5],笔者对划分标准的选择也更为注重世界经验的现实性、物理性。笔者将在不同的范畴化阶段,从不同维度选择相应的范畴化标准来进行世界经验的重新划分,具体见图4:
首先,对于世界经验而言,它是一种为人们所感知的经验,人们在感知中将其内化和分类从而对世界经验进行认知。在众多经验中,最根本的一个经验就是存在经验,人们能感知到
的都是以某种方式存在的,无论是实体性存在(如,地球)还是虚拟性存在(如,神话故事中的人物)。同时,这也是最容易被人们所忽略的一种经验。当人们对某个现实经验进行语言表征时,如“The lion caught the tourist”,其实已经间接表明两个参与者“The lion”和“the tourist”以及过程“caught”的存在了。只不过这种对存在的表征是一种隐性表征,是通过预设来实现的。此外,还存在需要明确指出这种存在状态的情况,如“there was a little guineapig”,从而对这种存在状态进行强调。笔者认为,这两者都对存在经验进行了表征,前者是隐性的、非标记的,后者是凸显的、标记的。因此,笔者将存在经验视为世界经验中最基本的类型,那么,除存在经验以外的其他经验就都是复合经验,一方面表述着某种具体经验,一方面预设着其成分的存在状态。因此,笔者将世界经验分为两大类,一是存在经验,二是复合经验,其中存在经验即存在过程。
复合经验又具体分为分子运动的和非分子运动的。在笔者的模型中,有关分子运动的经验可继续分为精神活动和物理行动,前者即心理过程,如,“like”“love”和“see”等,这一点同传统及物性中的内部经验一样,包括感知、情感和认知三大类[1]118,后者指一切除精神活动以外的分子运动,即物理行动,如,“the winds blowing”和“run”等,具体可再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为“生理的”,并且根据是否具备言语特征再次被划分为行为过程(如the lion sprang)和言语过程(如John said he was hungry),第二类为非生理的,即物质过程。需要说明的是,精神活动也是一种分子运动,它涉及脑部神经元分子的运动。而物理行动也包括静态的动作,如stand,因为保持这一动作也需要分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力,涉及分子运动。至于物理行动被分为生理的和非生理的,這是为了和传统及物性模型中对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物质过程的划分保持一致。但这三个过程之间的地位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即行为过程和言语过程合在一起与物质过程并列,而非三者同时相互并列。
最后,就世界经验而言,同样存在非分子运动的经验,一类是关系经验,另一类是存在经验,存在经验已经被作为单一经验单独划分出去了,因此,在复合经验里,非分子运动的经验即关系经验,也就是关系过程。人类只有将事物与其他事物相联系、相区别才能完成对这个事物的认知。通过两个事物之间的联系来完成对事物的分类和识别,也就是对事物进行定位。那么,这种经验只有三种类型:第一,某事物是某个集合中的一类,即孕包关系,既包括自然关系又包括社会关系;第二,某事物具有某事物的属有权,这一关系是人所创造的世界所特有的一种社会关系,即属有关系;第三,某事物与某事物具有时空上的关系,即环境关系。在这一点上,笔者没有做任何变化,沿用了韩礼德原模型中对关系过程的划分。
以上便是笔者在不同的范畴化阶段采用来自不同维度的范畴化标准所划分的世界经验。相比韩礼德所划分的经验类型,这一划分模式加深了各个过程类型之间的界限,从不同层次上明确了各个过程类型之间的相对位置,不会出现原模型中过程类型之间相互交叉的现象,更具有逻辑性,但不如传统模型那么简洁、方便、一目了然。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在传统及物性模型中过程类型被用于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这一混合体的划分,而在笔者的模型中,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是分开进行范畴化的,因此,笔者仅将过程类型用于对世界经验的划分,即将世界经验范畴化为物质过程、心理过程等。同时,在语言表征的划分上将不再出现过程类型,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式、关系式和存在式。
四、及物性新模型
(一)语言表征类型
在对世界经验进行重新分类之后,接下来便是对语言表征的重新分类。就世界经验的语言表征而言,其语言形式,整体上来说,存在三种表征方式:一种是作为式,一种是关系式,一种是存在式,见图5中有关语言表征的部分。作为式和关系式这两个术语参考了彭宣维新及物性模型中的 “operational(作为的)”和“relational(关系的)”这两个概念。在本模型中,作为式包含两大类,一类为谓语表征精神活动(如,rage)的作为式,一类为谓语表征物理行动(如,hit)的作为式,而后者又可根据谓语动词表征现实经验的不同继续划分为物质作为式、行为作为式和言语作为式。而关系式又可分为孕包关系式、属有关系式和环境关系式,分别由动词“be”“have”和“be+pre” 等来完成。最后一种是存在式,主要由“there be”“exist”等来完成。不同于彭宣维新及物性模型中的语言表征方式,笔者将存在式单列了出来。这是因为存在式本身的特殊性:它在语言形式上既类似于关系式又类似于作为式,就“there be”来说,它同关系式一样,都采用了“be”的相关形式,但事实上,它却与关系式中的“there be”不同,作为一种句法形式,“there”在这里没有表征功能,仅是充当句法上的主语,这一点韩礼德已有说明,见韩礼德对表存在过程的“theres your father on the line”与表关系过程的“there is your father”的分析。[1]142另一方面,就“exist”而言,形式上虽同作为式类似,但这一动词并非表分子运动的动词,“exist”是一种状态,既非精神活动,又非物理运动。换言之,存在式与作为式、关系式是具有本质区别的,因此,有必要单列出来。需要说明的是,传统及物性中被划分为存在过程的“happen”“erupt”等,在笔者的模型中不再是存在过程,而是复合过程中的物质过程,因为,“happen”“erupt”都是一种物理性分子运动,虽然在分子运动的同时也表征了自身的存在状态,但这种表征是一种隐性表征,它更为凸显的是物质过程。
(二)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的结合
以上是对语言表征的重新划分。那么,将语言表征与世界经验相结合便可以完成及物性模型的建构。然而,这一结合却是复杂的,复杂的原因在于人的主观性,这种主观性使得说话人在经验和语言表征的选择上不再简单地遵循一一对应模式。李洪儒指出:“主观性是话语包含的说话人‘自我表现成分,而且‘总是存在……说话人在话语中留下的自我印记”,“主观性……属于纯粹意识……意识除具有群体性特点外,还可以是复杂的、多层级的个体现象”。[6]其实,对于主观性,不仅哲学在探讨,语言学也是非常关注的,如韩礼德理论体系中的“个体发生”,马丁(Martin)所强调的“个体化”等,都是对主观性的强调,在这种主观性下,人们通过语言系统的实例化来构建现实,而这一现实是带有个人主观性的,如“a wonderful sight met Marys eyes”和“the fifth day saw them at the summit”等,这种实例化所构建的现实存有明显的自我印记。
在这种主观性下,语言表征与世界经验的结合就存在了多种可能,见图5。例如,心理过程可以选择表征精神活动的心理作为式来进行表征,得到类似“Mary saw something wonderful”这样的表征方式,即心理过程的心理作为式表征,就及物性隐喻来说,这属于一致式。然而,心理过程也可以选择物质作为式来进行表征,如“Mary came across something wonderful”,即心理过程的物质作为式表征。同样,心理经验还可以选择关系式来进行表征,如“she is happy”,即心理过程的孕包关系式表征。就及物性隐喻而言,后两种都是隐喻式。同理,物
质过程可以表征为物质作为式,心理作为式,和关系作为式,以此类推。需要说明的是,就世界经验而言,因为行为过程和言语过程较为特殊,其过程类型具有明显的特点,因此,很少可以搭配除行为作为式和言语作为式以外的表征方式,同样,对于行为过程和言语过程以外的其他过程也很少可以表征为行为作为式和言语作为式。同样,关系过程也只能表征为关系式,存在经验也只能表征为存在式。换言之,心理过程、物质过程可以表征为关系式,但一般来说,关系过程很少表征为心理作为式或物质作为式,否则,所表征的就是關系过程+心理过程/物质过程的复合过程,而不再是单一的关系过程了。同样,存在过程如果用除存在式以外的方式来表征,那么,它就不是单一经验,而是复合经验了。
五、结语
本文所构建的模型,主要包含两大模块,一是对世界经验的范畴化,二是对语言表征类型的范畴化。有关表征方式的部分沿用了彭宣维新及物性模型中的作为式和关系式这两个概念,同时增加了存在式这一表征方式。对于世界经验的划分,韩礼德和彭宣维都采用了内/外部经验这一划分标准,但笔者没有沿用内/外这一标准进行区分,而是从多维度视角逐层采取相应的范畴化标准来进行有关经验类型的划分:在第一层,将世界经验划分为单一经验和复合经验,其中单一经验即存在过程;在第二层,将世界经验划分为分子运动的和非分子运动的,其中,非分子运动的即关系过程;在第三层,将有关分子运动的经验划分为精神活动的和物理行动的,其中,精神活动的即心理过程;在第四层,将物理行动划分为生理的和非生理的,其中,非生理的即物质过程;在第五层,将生理行动划分为言语和非言语的,分别对应言语过程和行为过程。
笔者所建构的模型回避了传统模型中所存在的逻辑问题,又弥补了新模型中有关过程类型缺失的问题。首先,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相分离,并将过程类型明确定位为对世界经验的范畴化,同时,将言语表征用作为式、关系式和存在式来进行范畴化,避免了传统模型将世界经验与语言表征混为一体的现象。其次,避免了原模型因以内/外为划分标准造成的关系过程同物质、心理过程的交叉。第三,将世界经验的错位性语言表征现象纳入模型,避免了原模型中对过程类别的划分过分依赖小句谓语动词的问题。最后,划分后的经验类型仍保持了韩礼德最初及物性过程划分的原型,如仍存在言语、物质、关系等过程,但具体含义和相互之间的地位发生了细微变化。需要说明的是,本研究仅是在小句级阶进行的探讨,尚需在整体语篇上做近一步的验证和分析。目前,彭宣维[7]已经从二维和三维的视角在语篇级阶及对传统物性过程进行了相关探讨,这为本研究的后续发展提供了思路。
简言之,本模型通过多维度范畴化标准的实施,回避了传统模型中的逻辑问题,同时沿袭了彭宣维将现实经验与语言表征相分开的理念,将韩礼德的传统及物性模型与彭宣维的新及物性模型进行了有效对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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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