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的企业联盟合作稳定性分析
2018-09-10徐荣陈宝峰
徐荣 陈宝峰
摘 要：针对传统管理理论和研究方法的局限性，以复杂自适应演化系统理论视角探析多主体企业联盟稳定性构建。依托公共品演化博弈理论，建立具有声誉机制和惩罚机制的数学理论模型，并通过Netlogo实验平台对该模型进行仿真模拟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惩罚机制能有效促使联盟成员由机会主义者向稳定合作者的演化进度；声誉机制通过降低联盟成员的惩罚成本、提高对机会主义者伤害能力的方式增强对机会主义者的惩罚效应，两种机制在多主体企业联盟自组织演化过程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最后，为联盟企业合作稳定性建设提出了具体的指导意见。
关键词：惩罚机制 声誉机制 稳定性 演化博弈 仿真模拟
中图分类号：F27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18）03（a）-165-06
随着市场经济环境的快速变化，任何企业的资源、能力都显的不足。为适应日趋复杂的经济发展新形势，企业集中自身有限的优势资源，强化自身核心力量，与其他企业结合成为企业联盟协同共进，成为企业的择优发展路径选择[1]。近年来，企业联盟这种新的经济组织形式在国内外迅速发展，取得了良好的经营实践效果，企业选择联盟行为有效地帮助企业个体实现资源共享、降低经营风险、改善同行业间的恶性竞争关系、获取规模经济效应，成为企业取得持续竞争优势的工具[2]。然而，企业结盟行为取得诸多效益的同时也面临着较高不稳定性，据统计，有一半以上的企业联盟会最终解体[3]。针对这一现象，有学者从市场交易成本理论、博弈论、资源基础观等[4]角度阐述了造成联盟不稳定性的原因。究其根本，联盟中的企业成员虽然通过结盟的方式形成利益共同体，但各经营主体的独立性并未发生改变，随着经济环境的不断变化，一旦发生联盟遭遇危机，相互独立的企业联盟成员可能会选择背叛联盟整体利益，追求自身短期利益最大化的机会主义行为，最终造成联盟经营合作风险。
目前，国内外学者论证了联盟成员的机会主义行为是影响对联盟稳定性的主要因素[5，6]，并对如何约束联盟成员的机会主义行为作出探讨。结合我国经济发展规律和独特的社会交往特点，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提出增强联盟成员合作稳定性的方法。卢福财（2006）认为声誉效应能有效促进联盟成员的合作效率[7]；韦倩（2009）提出规范的内化、第三方介入与缔结同盟这三个社会机制对企业联盟稳定性合作具有重要作用[8]；赵骅（2010）认为联盟企业间应采取针锋相对策略作为隐形契约结合到正式规范机制以实现联盟的稳定性[9]；徐礼伯（2013）对社会资本影响联盟动态稳定的机制进行研究，指出结构、关系、认知等三个维度的社会资本对联盟动态稳定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10]；丁绒（2014）从规范的内化和增加专用投资的角度提出增加惩罚效果的稳定合作规范机制[11]；张华（2016）研究了联盟成员的参与动机对联盟稳定性的影响[12]。
综上所述，学者对如何促进联盟稳定合作进行了深入地研究，取得许多学术成果，但同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基于传统管理学研究方法特点，大多数学者研究的是联盟中企业成员个体行为选择，忽略了企业结为联盟后的整体协作性。作者认为，联盟的稳定性应该是指联盟成员间通过自适应性的交互活动过程达到的一种宏观上整体协调稳定有序的合作状态。联盟是由多个具备独立能动性的个体企业成员组成的动态组织[11]，加入联盟后的企业个体行为路径是紧密嵌套在联盟面临的整体经营活动中，联盟内个体企业行为不仅受到联盟中其他成员行为选择的影响，也会受到联盟作为整体的经营行为方式影响，联盟整体行为具有复杂自适应性。其次，虽然已有学者们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对联盟稳定发展进行研究，却很少有学者从联盟整体构建的角度研究联盟这个复杂系统稳定性问题。从联盟的组织结构形态上看，联盟是以市场交易为特征结构嵌入到社会形态上[7]，结构嵌入的四个因素：限制性进入（Restricted Access）、宏观文化（Macro culture）、惩罚机制（Collective Sanction）、声誉效应（Reputation），对联盟稳定治理具有综合作用[13]，而其中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是联盟稳定性构建中约束企业成员行为的关键要素。因此，本文引入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对企业联盟自组织演化行为进行研究，结合复杂自适应理论，将企业联盟稳定性合作视为一种动态复杂的自组织行为过程，建立空间公共品博弈模型，拓展联盟稳定性的研究视角。
1 引入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的企业联盟稳定性自组织演化博弈分析
1.1 基本假设
本文以多主体企业联盟的稳定性演化过程作为研究对象，联盟中各企业主体在每个演化阶段都有两种行为策略：稳定合作行为或背叛联盟的机会主义行为。即在t阶段，企业的行为策略集合为si={s1，s2}，其中，s1是稳定合作策略，s2是机会主义行为策略。且联盟内企业成员选择s1和s2策略的比例分别为x1（t），x2（t），x1（t）+x2（t）=1。联盟成员策略选择不仅与联盟整体面临的宏观环境有关[7]、与联盟内其他成员的交互行为相关[11]，更重要的是与联盟采取的管理机制有密切的关系。根据前文分析，结构嵌入四要素对联盟成员合作稳定治理具有综合性的作用，其中惩罚机制作为显性的强制性手段、聲誉机制作为隐形的行为约束手段参与到联盟的稳定性治理之中。
1.1.1 惩罚机制
在企业组建联盟过程中，如果要实现企业间的良好合作互动关系，实现联盟内资源共享，实现联盟整体利益最大化，首先应建立起一套完备而有效的合作机制[14]。有限理性意味着联盟成员之间的合作契约是不完备的，成员的机会主义行为就是在联盟合作中利用不完备契约的情境下，在合作中推卸责任，为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而采取损害联盟整体利益的背叛行为。惩罚机制是降低联盟成员采取机会主义行为概率的有效保障[15]，作为一种正式强制性的组织管理机制，惩罚机制在联盟管理中主要的作用在于：一是惩罚机制作为一种强制性的力量，降低了机会行为者的收益预期，二是对机会主义行为者的惩罚增加了社会两难困境选择中与他人合作的预期。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设1：惩罚机制可以降低机会行为者的行为预期，保证联盟合作的稳定性。
1.1.2 声誉机制
企业成员结盟后使得相比个体阶段获得比独立运作更多的收益，为维护合作关系的良好稳定运行，获取更大的网络协同效应，客观上要求建立网络组织成员的激励机制，声誉机制本身对促进联盟成员合作就是一个有效激励[16]。声誉机制通过提高联盟成员之间的信任度来减少成员行为的不确定性。信任是社会资本的重要形式，良好的信任关系是促进联盟成员有效实现合作的基础，一个信誉良好的企业会吸引到更多的企业与之合作。企业成员一旦采取机会主义行为，会降低成员自身的信誉度水平，声誉的积累具有“难积易损”的特点。因此，本文认为声誉机制可以有效降低成员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的概率，提高了企业成员稳定合作的意愿。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设2：声誉机制可以激励联盟成员稳定性行为选择，有助于约束联盟成员的机会主义行为。
1.2 模型构建
在研究多主体合作行为中，公共品博弈模型可以有效呈现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相冲突的两难困境[11]，基于本文研究对象是基于同质性多主体企业间的合作决策行为，该理论框架适用于描述该类行为。因此，本文构建了一个带有声誉机制和集体惩罚机制的公共品演化模型，探讨两类机制在企业联盟稳定性中的作用。
1.2.1 空间公共品博弈模型
假设联盟内企业成员均匀分布在一个长宽为G*G的二维空间网格上，满足周期性边界条件，任一个网格代表一个独立的企业，假设联盟内成员与近邻企业有更充分的互动关系，信息沟通渠道更顺畅，更易与近邻企业结为成员数量为N的企业联盟，每一次博弈产生数量为G2子博弈。假定每个企业初始资源相同，数量为1，组建企业联盟时投入的资本为c（0
1.2.2 适应度函数（fi tness function）
1.3 演化博弈分析
1.3.1 对联盟成员的惩罚成本影响
2 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对联盟成员稳定合作影响的仿真模拟分析
针对多主体自组织演化行为的复杂性特点，本文采取Netlogo 5.3实验平台对该复杂系统进行仿真模拟。Netlogo是一款界面友好、功能强大的仿真模拟软件[17]，能直观地展示出多主体合作行为的决策阶段和演化结果。结合前文构建空间公共品博弈理论模型，运用实验平台模拟出联盟中企业合作协同过程，进一步挖掘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对联盟稳定性的影响机理。
在每轮博弈中，企业根据自身所处空间位置与周围联盟成员进行博弈，博弈结果根据所处联盟中采取合作行为和机会主义行为的权重值确定，具有较大权重的行为策略胜出，且上一轮博弈结果影响到下一轮企业行为的选择。因此，每个联盟中选择s1、s2的权重值是决定联盟行为演化的关键因素，如表1所示。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根据我国企业联盟的发展现状，本文借助公共品博弈模型构建联盟内企业博弈的演化模型，利用实验平台对影响联盟稳定性构建的两个重要机制声誉机制和惩罚机制做出仿真模拟研究，并进一步分析了不同机制对联盟稳定性产生的效果。研究结果表明：当企业联盟实施惩罚机制和声誉机制时有助于增加联盟的稳定性；声誉机制的实施可以降低联盟成员付出的惩罚成本，增加惩罚机制对成员的伤害，进一步约束联盟成員的机会主义行为。本文的研究成果对我国企业联盟的建设与管理具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结合本文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构建并完善联盟内企业成员的合作规范，营造联盟企业的合作氛围。联盟企业成员通过结成联盟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是联盟形成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由于市场经济环境的复杂性，联盟成员会根据不同的经营环境改变而选择不同的经营策略，有可能会背叛联盟组织。因此，联盟在组建时不仅要积极构建并完善联盟内企业合作的规范机制，科学的规范联盟成员之间的合作流程，不断强化联盟的体系建设，更要在联盟形成后，在联盟成员之间营造良好的合作氛围，促进联盟成员之间的合作交流沟通，增进联盟成员之间对合作项目的相互了解，鼓励联盟成员更好地实现资源优势互补和合作共赢，为联盟长期的稳定合作发展创造有力条件。
（2）加强联盟成员利益分享机制建设，保障联盟内稳固成员利益共享。联盟建设中，要求联盟成員资源投入和利益共享是提升联盟成员积极参与联盟建设和提升联盟向前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维护联盟稳定运营的必要保障。从内部治理结构角度来讲，联盟管理者应充分整合联盟内的资源共享要素，建立起成员间共享资源的有效通道，促进联盟资源共享高效率、无障碍流动，提升成员之间的资源共享协同作用，加深对联盟成员全方位了解、调查，根据各成员的资源禀赋差异，整合成员的优势资源，提升联盟合作效率，提高联盟整体合作绩效，使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联盟整体合作行为成为联盟成员合作的最优策略，提升联盟整体的稳定性。
（3）构建联盟内的惩罚机制，促使联盟成员严格遵守联盟内的行为规范。当多个独立的经营主体共同组建联盟时，形成了一种具有共同利益的复杂协同组织。从制度建设角度上，联盟内应形成专门的独立部门对联盟成员的行为进行规范约束，维护联盟成员之间的合作活动，增进联盟成员共同价值观的形成，筑建牢固的利益共同体，促使联盟成员严格遵守联盟创造的利益分配，并且联盟管理部门应对违反联盟共同规范的企业，实施严格执行惩罚措施。从外部环境建设上，应多促进联盟成员之间交流与沟通，增强联盟成员的自律意识，形成提高联盟成员之间的相互监督和相互约束机制，尽量降低联盟成员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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