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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经济风险评价

2018-08-30张清俊

山西财政税务专科学校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净额一带一路因子

张清俊 武 杰

(新疆财经大学,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一、引言

独联体国家处于中国“一带一路”建设的关键位置,是中国联通欧洲的重要交通要道。1991年,伴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阿塞拜疆、亚美尼亚、摩尔多瓦、格鲁吉亚以及中亚五国等12个国家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以促进各国之间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发展。自1991年苏联解体以来,中国与独联体国家一直保持良好的经济合作关系,并与独联体国家签订双边投资协定以促进双边投资发展。特别是近年来,“一带一路”建设得到独联体国家的积极响应,为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但随着欧盟不断东扩以及世界经济周期性经济危机,使得独联体国家内部矛盾不断激化,经济环境不断恶化。因此,中国作为独联体国家的投资国,不得不面对独联体国家投资经济风险。

目前对于投资经济风险的理论研究较少,其中国外学者Usher(1965)、Obodk(1971)、Obrin(1971)最早研究二战后新兴主权国家独立形成的国有化浪潮以及政权不稳定的政治风险对外商直接投资产生的影响,将政治风险与投资有效地联系起来。Yothin,Jinjarak(2007)使用1989—1999年美国跨国公司数据,研究跨国企业的外商直接投资与国家经济风险的关系。Ghosh,Li(2009)分析了阿尔及利亚、叙利亚、马耳他等中东非国家的宏观经济指标变化对投资的影响,最后得出一个国家的经济政策要比石油储备更能发挥稳定经济和吸引外资的作用的结论。国内学者刘红霞(2006)首次提出中国境外投资所面临的风险,并提出针对风险做好防范预警的对策措施,认为中国境外投资主要面临企业融资风险、投资环境风险、政府管理风险、投资决策风险等,但并没有针对具体存在的经济风险进行量化评估。张金水(2005)研究了国家经济风险的影响因素以及通常的国家经济风险定量评估模型,指出通常的国家经济风险定量评估模型值得改进的地方,再以亚洲地区五个国家实际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表明改进以后的定量评估模型在预测精度上得到明显提高,但并没有将经济风险与国内投资有效地联系在一起。王海军等(2011)基于中国经验数据对国家经济风险和FDI的相互关系进行研究,并且将经济风险定义为东道国宏观经济发展的变化,包括经济增长率、通胀率、就业、人均收入等主要衡量指标的变化,给投资带来资产和收益的损失和下降的可能性,是国内最早将国家经济风险与投资结合的学者。赵睿等(2017)选取相关经济指标,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建立国别经济风险评估模型并提出控制国别风险的相关建议。综上所述,国外学者研究政治风险、经济风险对海外投资影响的较多,而国内学者更多的仅仅是对投资风险进行识别,并将经济风险进行有效量化,但较少将经济风险与投资有效地结合起来。因此,本文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风险评级经济风险指标和相关学者经验,对中国“一带一路”沿线独联体国家投资的经济风险进行评价。

二、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的现状

(一)投资净额规模变化

2006—2016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波动较大,发展不稳定且呈现阶段化的特征,大体分为以下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处于金融危机前后的2006—2009年。在金融危机前2006—2008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缓慢增加,投资净额增长率在10%~15%,波动幅度不大;但随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蔓延,2009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降到10年最低水平,投资净额为13.58亿美元,投资净额增长率为-33.27%,在国家政府宏观调控下,在2009—2010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有所增加,投资净额增长率达到11%。第二阶段是2010—2012年。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开始复苏,中国对独联体国家的投资速度加快,投资净额不断增加,2012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达到历史最高的86.41亿美元,投资净额增长率达到160.9%。第三阶段是2013—2016年。独联体国家受乌克兰危机、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影响,国内外经济环境受到极大的影响,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迅速减少,在2012—2013年投资增长率为-43.55%,且从2013—2015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呈现连续负增长,但在2016年投资净额增长率转为正值,也仅为4.6%。由此可见,独联体国家应对国际经济危机以及经济发展环境恶化的能力较弱,使中国企业面向独联体国家的投资无法有效规避经济风险,较大地影响了中国企业投资。

图1 2006—2016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净额趋势分析

数据来源:2017年中国对外投资统计公报

(二)投资存量国别结构

2016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存量国别结构如图2所示。

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集中度较高,投资额主要集中在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二者占据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存量的78.7%,在投资地位上占据了独联体国家的绝对优势。其中,中国对俄罗斯投资存量占比55.5%,对哈萨克斯坦投资存量占比达23.2%,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投资存量占比分别为5.3%和5%,位居三、四位,白俄罗斯占比为4.2%,乌兹别克斯坦为2.2%;而对其他独联体国家投资存量仅为1.1%。而中国对乌克兰、土库曼斯坦以及格鲁吉亚三国的投资存量在整个12个国家占比达3.5%,投资规模较小。

图2 2016年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存量占比分析 数据来源:2017年中国对外投资统计公报

中国对独联体国家投资不均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中国与独联体国家经济发展供需具有较强的互补性,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对能源资源的需求量逐渐增加,而独联体国家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特别是俄罗斯和中亚国家拥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以及矿产资源,与中国经济发展需求相适应;二是独联体国家经济发展处于结构转型期,工业制造能力较弱,其他产业发展缓慢,缺少相关政府政策的支持。

三、指标体系构建及研究方法的选择

(一)指标体系构建

国家经济风险主要指宏观经济变化给投资带来收益或损失的可能性。在分析研究中,不同的学者根据不同的研究对象结合实际情况,对国家经济风险指标的选取也有所区别。王海军等(2011)在研究国家经济风险对OFDI的影响时,主要选取国家经济风险指数、经济增长率、汇率、出口依存度、国内实际利率以及政府政策等6个指标进行分析。赵睿等(2017)在进行国家经济风险防控研究中选取3个一级指标(经济运行情况、收汇能力、债务负担能力)以及12个二级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综合评价,但缺少对主要影响公共因子的分析。因此,本文在结合以上学者研究的基础上,运用因子分析依据德尔菲法选取8项指标对独联体国家投资经济风险进行评价。8项指标包括Z1(GDP增长率)、Z2(人均GDP)、Z3(净出口占GDP的比重)、Z4(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Z5(外债占GDP的比重)、Z6(储蓄率)、Z7(外商利润汇出占GDP的比重)、Z8(汇率稳定性)。

(二)因子分析理论

本文主要选取因子分析方法对国家经济风险进行评估。因子分析法是指在众多指标和因素之间选取少数几个公共因子对其他因素进行描述,即相关性比较密切的几个变量归为一类,每一类变量为一个因子,以较少的因子反映资料的大部分信息。因子分析法继承了主成分分析法对变量的综合评价,且可以对每个公共因子进行命名,然后分类分析。相比主成分分析,因子分析具有更加全面的对数据整理分析能力,能够将所选取的各项指标进行归类,找出公共影响因子,突出主要矛盾以便于比较分析,且更加客观。目前因子分析法在对风险评价及投资环境评估中使用较少。因子分析的具体步骤包括以下几步:首先,需要确定所选指标变量是否适合因子分析;其次,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和主轴因子法、极大似然法等构造因子变量;最后,利用回归法、贝叶斯法等方法计算因子得分。使用该方法得到的因子得分是有偏差的,但计算结果误差较小。

(三)数据说明

本文数据主要来自于2006—2016年世界银行数据库和中国对外投资公报统计数据,样本量为独联体9个国家以及已经脱离独联体3国,选取 2006—2016年各国风险评估指标的均值作为面板数据进行因子分析,其中汇率稳定性通过计算每年对上一年的增加和减小的百分比为波动幅度,最后取均值。由于指标之间的单位和数值存在较大的差异,为保证模型评估合理有效,对以上指标统计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并表示如下:

其中,α为各指标均值,β为各指标标准差。

四、因子模型实证分析

(一)统计量检验

在做因子分析前,常规步骤是需要对样本数据进行KMO相关性检验,数值介于0和1之间,越接近于1,表明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就越强,越适合做因子分析。一般可以划分为:大于0.9,非常适合;0.8~0.9,很适合;0.7~0.8,很适合;0.6~0.7,不太适合;0.5~0.6,勉强适合;小于0.5,不适合。Bartlett 的P值小于等于0.01为适合。如表1所示,KMO检验值为0.617,大于0.6,勉强适合做因子分析,而Bartlett的P值小于0.01,拒绝KMO假设,所以适合做因子分析。

表1 KMO 和 Bartlett 的检验

(二)提取公因子

1.根据因子分析理论,对独联体国家8项指标进行因子分析。运用SPSS21.0软件,得出结果见表2,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提取3个公共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85.342%,说明这三个公共因子能够解释8个变量指标85.342%的信息。

表2 解释的总方差

2.因子命名。为更好地对数据进行分析,采用具有Kaiser标准化的正交旋转法,得到表3的旋转因子矩阵。由表3可知,公共因子的载荷值越大,说明对其所表示的指标变量解释度就越高。从表3可以发现,T1在Z1(GDP增长率)、Z3(净出口占GDP的比重)、Z6(储蓄率)3个指标上具有较高的载荷值;T2在Z2(人均收入)、Z7(外商利润汇出占GDP比重)、Z8(汇率稳定性)3个指标上具有较高的载荷值;T3在Z4(财政支出占GDP比重)和Z5(外债占GDP比重)中2个风险评估指标上载荷值较高。依据以上公共因子对风险指标的载荷值进行因子命名,T1命名为经济发展风险,主要衡量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对投资造成的风险;T2命名为经济稳定风险,从人均收入及汇率波动水平衡量经济长期稳定性对投资造成的影响;T3命名为债务风险,主要是外债水平和政府财政支出波动给外商投资带来的影响。

表3 旋转因子矩阵

(三)综合得分及排名

根据3个因子的得分矩阵,运用回归方法得出 3个主因子的得分,并依据如下公式计算转型经济体国家的综合得分及排名(见表4),其中得分越高意味着投资经济风险越低,排名越靠前。

F=(T1×44.565+T2×22.468+T3×18.31)/85.342

表4 独联体国家综合得分及排名

注:*为已脱离独联体国家。

(四)结果分析

1.经济风险综合分析。从表4所得独联体因子综合得分F可知,中亚国家的经济风险高于其他独联体国家且区域经济风险国别分布差距较大,其中土库曼斯坦与哈萨克斯坦经济风险综合因子得分较高,排名位居前6且分列第2和第6,存在较小的经济风险,而塔吉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经济风险排名为最末两位,是独联体国家中经济风险最大的两个国家;相比中亚国家,其他独联体国家经济风险较小,其中阿塞拜疆、俄罗斯、白俄罗斯经济风险综合因子得分较高,具有较低的投资经济风险,综合排名分别为第1、第3和第5位,而亚美尼亚与摩尔多瓦经济风险综合因子得分较低,存在较高的经济风险,综合排名在第9、第10位。在土库曼斯坦、格鲁吉亚与乌克兰作为已脱离独联体的国家中,土库曼斯坦和格鲁吉亚投资经济风险综合因子得分较高,具有较低的投资经济风险。而乌克兰自2014年进行退出独联体程序以来,经济发展受到极大的影响,经济环境逐步恶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乌克兰投资经济风险。

2.经济风险公共因子分析。首先,从经济发展风险(T1)来看。从GDP增长率、净出口占GDP比重以及储蓄率三项指标衡量一国的宏观经济发展环境,宏观经济指标的变动对投资收益产生影响。从表4,T1因子得分可知,独联体国家中阿塞拜疆、俄罗斯、白俄罗斯以及乌兹别克斯坦的经济发展风险得分较高,具有较低的经济发展风险,T1因子得分排名居前6位。而其他独联体国家经济发展风险得分较低,经济发展风险较大,其中中亚国家经济发展风险较大,经济发展风险因子得分较低,排名较为靠后,主要原因在于独联体国家中的中亚四国除乌兹别克斯坦GDP增长率保持在6%左右,其他三国都面临经济增长乏力的困境。在已脱离独联体的国家中,土库曼斯坦和格鲁吉亚经济发展风险得分较高,单项排名为第2和第3,具有较小的经济发展风险,而乌克兰脱离独联体后,经济发展环境一直受到外部经济环境的影响,使其经济发展并没有在短期得到恢复,以至于乌克兰经济发展风险得分较低,排在所有国家的最后一位。其次,从经济稳定风险因子(T2)来看。在独联体国家中哈萨克斯坦、俄罗斯、阿塞拜疆以及白俄罗斯的经济稳定风险得分较高,单项排名位居前4位,具有较低经济稳定风险,其经济发展较为稳定,能给投资企业带来连续稳定的经济发展环境;而摩尔多瓦、乌兹别克斯坦以及塔吉克斯坦的经济稳定风险得分较低,单项排名位居倒数后3位,具有较高的经济稳定风险。在已脱离独联体国家中,格鲁吉亚和土库曼斯坦经济风险得分较高,单项排名第5和第6,经济稳定风险较低,而仅有乌克兰存在较高的经济稳定风险。最后,从债务风险因子(T3)来看。独联体国家存在较高的债务风险,其中除了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兹别克斯坦外,独联体其他6国的债务风险得分较低,单项排名均靠后,具有较高的债务风险,其中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以及吉尔吉斯斯坦债务风险最大,单项排名为第10、11和12,债务风险得分较低。而相比独联体国家,非独联体国家土库曼斯坦、格鲁吉亚以及乌克兰在债务风险因子上得分较高且排名靠前,具有较低的债务风险。

五、对策建议

(一)拓宽投资领域

中国对独联体国家的投资多集中在石油、天然气和采矿等能源资源行业,而独联体国家国际石油、天然气价格上下波动幅度较大,使中国在独联体国家投资相关能源的企业利益受到影响。中国企业需要拓宽对独联体国家的投资领域及投资行业,使企业投资呈现多方面、多样化和多层次的发展。中国企业通过拓宽投资领域,一是可以寻找在独联体国家新的投资增长点;二是能够将在独联体国家投资单一的风险进行分化,降低独联体国家经济风险的影响。

(二)完善双边投资协定内容

目前中国与独联体所有国家签订了双边投资协定,以保证双方在彼此经济市场的投资便利化及自由化,但双边投资协定签订时间较早,中国与大多数独联体国家签订协议在20世纪90年代,协议内容也并不能很好地适应当下全球经济发展的进程。在“一带一路”建设下,更多的中国企业将走出去,走向世界,其中涉及的企业和产业种类众多,需要双方政府完善双边投资协定内容,扩大投资领域以加强双边企业的投资合作。在“一带一路”建设不断深化的背景下,实现中国与独联体国家的投资合作利益共赢。

(三)建立风险预警机制

随着中国与独联体国家投资合作的不断加深,中国企业逐步参与到与独联体国家企业竞争的行列。为应对来自独联体国家的经济风险,中国企业需要提高自身的风险意识,增强风险识别能力,并对独联体国家风险进行识别,建立长期有效的风险预警机制,以规避中国企业对独联体国家投资过程中所面对的经济风险,从而减少企业因风险估计不足而带来的利益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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