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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综合评价及影响因素研究

2018-08-27朱星霖

旅游研究与实践 2018年4期
关键词:省域竞争力旅游业

杨 勇,朱星霖

(华东师范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上海 200241)

2016年,我国旅游总收入约4.69万亿元,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综合贡献率达11%[1]。作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产业,各地区都积极地为提升本地旅游业竞争力制定计划、采取行动。然而,区域旅游业发展不平衡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建立科学指标体系对旅游业综合竞争力进行评价,探究影响各地区旅游业发展水平的因素,不仅有利于各地区正确认识各自旅游业的发展现状,而且有利于各地区找寻提升旅游业竞争力水平的有效路径。

作为包含多个维度的概念,旅游业竞争力一般是指相似竞争主体在资源禀赋的比较优势基础上显示出来的发展实力,具有综合性、系统性、动态性和可比性等方面的特征[2]。国内外学者对旅游业竞争力的研究,主要着眼于量化评价旅游业竞争力水平,探究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因素等两个方面,本研究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构建更加客观、实时地反映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现状的综合评价模型,对中国31个省级行政区进行实证研究和比较分析,并探究区域旅游业竞争力影响因素,尝试为不同地区提升本地旅游业竞争力提供一些思路和方向,为提高我国旅游业总体发展水平提出对策和建议。

1 文献综述

“竞争力”是一种不易界定和度量的行为表现,单纯倚重定性或定量分析的方法都有失偏颇。有关“竞争力”的研究最早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其中具有影响力和代表性的是波特(Porter)提出的钻石模型。20世纪90年代初,有学者尝试在旅游领域引入“竞争力”的概念,从“竞争力”角度研究旅游问题[3]。在旅游业竞争力研究的初步阶段,学者们大多从市场需求出发,站在旅游目的地吸引力及游客满意度的视角上来探讨地区旅游业竞争力。Crouch和Ritchie在国家竞争优势理论的基础上提出,旅游目的地竞争力(tourism destination competitiveness)主要包含核心资源与吸引物,支持性要素和资源,目的地的管理,以及限制性因素与约束条件等4个维度[4]。国内学者也大都将旅游业所处经济社会环境、技术因素和其他方面的支持等宏观环境纳入评价指标体系,马勇和肖智磊从核心竞争力和基础竞争力两个维度论述了区域旅游业竞争力的构成要素,其中核心竞争力包括旅游资源、旅游企业和政府等3个方面,基础竞争力包括经济、基础设施、生态环境等3个方面[5]。刘中艳构建基础、企业、市场、环境(GEMS)四维模型,对张家界和九寨沟的区域旅游集群竞争力进行实证测度[6]。从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进展可以看出,研究者多以波特钻石模型为基础,对该分析框架在旅游业的适用性缺乏理性探讨。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关于旅游业竞争力的研究已经从最初相对单薄的概念研究和定性分析,逐渐向定性结合定量研究发展。

Enright和Newton较早运用定量方法对旅游业竞争力进行综合测度,他们在Crouch和Ritchie的理论模型的基础上运用重要性-绩效分析矩阵(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对香港旅游业竞争力进行了分析和讨论,为其在亚洲金融风暴后旅游业的复苏提出建议[7]。Arturo和Juan Manuel运用社会学调查方法,以大加那利岛深海钓鱼运动旅游产业为例对旅游目的地竞争潜力进行了评估,对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观这一概念在旅游目的地竞争潜力评估过程中的必要性做了定量分析[8]。

世界经济论坛组织(WEF)每两年发布一次的《旅游与观光竞争力报告》构建旅游与观光竞争力指数(travel & tourism competitiveness index)系统,从4个方面、14个维度、94项具体指标对全球国家旅游竞争力进行打分和排名[9]。然而,虽然WEF对这些评价指标进行了动态的修改、添加和剔除,以提高其科学性、全面性,但是依然欠缺合理的权重系统,始终将所有的指数要素视为同等重要。相对于国外学者多以案例研究和社会调查的方法对某一地区在旅游市场的竞争力进行分析[10-12],国内学者则多以省级或地级为单元研究区域内的旅游业竞争力,在测度方法上进行创新。除了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13]、主成分分析法[14-15]、TOPSIS法[16]等方法外,还有学者采用建立系统动力学(system dynamics,SD)模型的方法,尝试进行动态分析探究[17]。有的学者则使用面板数据,对各地区各项竞争力指标以及旅游业竞争力的总体空间演化进行分析和预测[18-19]。也有学者采用多种方法组合评价的方式[20],以实现旅游业竞争力的测度在质量和精度上的提高。现有研究中,层次分析法(AHP)普遍应用于竞争力评价指标的结构建立[21],但其主观性较强;动态分析基于历史数据,偏向对过去发展趋势的解释,预测的目标较难实现;组合方法虽有其优点,但是相对复杂,操作难度也大幅增加。综上所述,无论是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还是评价方法的选择,都有进一步优化的空间。

2 省域旅游业竞争力评价模型

对旅游业竞争力进行评价包含两大问题:一要构建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二要选择何种适合的评测方法,而其科学性将直接影响结论的可信度。本文聚焦旅游业资源禀赋及利用绩效等方面,秉承分类简明、清晰,不重复、不漏项的原则,选取能够直接反映旅游业发展状况及持续发展能力的指标,构建省域旅游业竞争力评价体系,客观评价各地旅游业竞争力发展水平。

2.1 评价指标体系

旅游业竞争力不仅与当地旅游资源和服务水平有关,也由旅游业生产要素的利用情况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决定,可表现为其产品在旅游市场中的占有力和旅游企业的生产效率。因此,从旅游业竞争力的内涵出发,本文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以杨勇[22]提出的ARU分析范式为基础,在吸引能力(AC)、接待能力(RC)和效率能力(UC)三大结构要素下,综合借鉴王莉红、王丽[23]等人的评价模型设计,对二级质量指标和三级测度指标进行修改和丰富。

借助SPSS软件,对所有备选指标进行因子分析,经过共同度检验和计算总方差贡献率,剔除不合格变量,最后筛选出33个测度指标(见表1)。其中,吸引能力体现在当地接待国内游和入境游的人数、天数和收入水平,以及作为旅游吸引物的旅游景区和旅游活动的质量及数量上,本文用“游客市场占有量”“旅行社游客接待规模”“旅游收入规模”“旅游资源”等指标进行衡量。接待能力更多体现在旅游企业的接待能力上,旅游企业分为旅游景区企业、星级饭店和旅行社3类,从硬件水平和提供服务的从业人员两方面分别测度其接待规模。效率能力除了考量旅游企业的生产效率,还应考虑到当地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的综合贡献”和“人才创新投入水平”等方面。其中,人才培养与储备为发展旅游业提供人力资源,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旅游业的发展潜力,其中高素质的专业旅游人才更是推动旅游业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动力,本文用“旅游院校数”(高等旅游院校数+中等职业旅游学校数)和“高等旅游院校学生数占旅游院校学生总数的比重”来测度人才创新投入水平。

2.2 评价方法

本文以数量特征和数量关系为依据,应用因子分析法和回归分析法对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水平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定量分析。定量分析的功能在于能客观地描述社会现象并揭示各因子间的内在联系及相互作用,其过程是使用数学模型对可量化数据进行二次加工,分析计算结果,给予评价并做出预测性的判断。

从而,得到各变量权重:

鉴于旅游业竞争力是由不同指标变量共同决定的,本文采用更能体现变量权重作用的线性组合方式来计算各省、市、自治区的旅游业竞争力综合评价指数(TCI),即:

TCIi=αACIi+βRCIi+γUCIi

其中,α,β,γ分别代表吸引能力指数(ACI)、接待能力指数(RCI)以及效率能力指数(UCI)的权重系数,强调了区域旅游业吸引能力、接待能力和效率能力3方面协调发展的重要。综合评价中,首先要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使各指标值都处于同一个数量级别上。这里采用极大值法对所有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以转化为便于计算和比较的相对指标,即:

表1省域旅游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

因此,省域旅游业综合竞争力可以表示为:

3 省域旅游业综合竞争力比较分析

3.1 综合测度

本研究以中国除港澳台之外的31个省级行政区为样本。为保证统计单位、统计口径、统计时间一致,本评价模型中各指标变量采用的原始数据均直接引自《中国统计年鉴(2016)》《中国旅游统计年鉴(2016)》及副本,各省、市、自治区统计年鉴及2015年统计公报。

根据上章所述的计算方法,由(1)式算得各变量的权重如表2所示。表格中最后一栏分别代表吸引能力(ACI)、接待能力(RCI)和效率能力(UCI)下的各11项测度指标累加之后的权重系数。

表2 省域旅游业竞争力评价体系中各变量的权重

资料来源:作者计算。

在评价指标体系中,变量数值差异大的指标,更能反映被评价对象的差距,显示出其在区域旅游业竞争力结构中的重要性。总体来看,吸引能力的权重系数最高,说明各地区在资源分布及市场影响力上差距较大,在旅游业竞争力综合评价结构中最为重要。其中,变量X2“接待入境过夜游客数量”、X6“国际旅游收入占全国的比重”权重系数最高,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个地区在国际旅游市场中的地位,而这两个指标均排在前5的省份是广东、浙江和上海,均位于东部沿海地区,开放度和可进入性很高。接待能力与效率能力的测度指标中,X22“百强旅行社数”、X32“旅行社营业收入”的权重系数最高,地区差异明显,而百强旅行社如众信旅游、春秋国旅、携程等,绝大部分的营业收入都源于在线旅游业务和国际旅游业务。

变量X1“国内旅客人数”、X7“4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点)数”、X8“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点)数”地区差异不明显,权重系数小。这说明各地区居民的出行率都比较高,大众旅游时代旅游消费的大众化、常态化特征明显。同时,除了西藏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各地都不乏优质旅游资源,但对游客的吸引能力参差不齐,这可能与旅游景区(点)周边环境的利用情况和景区(点)间的联动营销效果有关。

另一组值得注意的低权重变量是X15“星级饭店数”和X30“星级饭店客房出租率”。近年来,全国各地区星级饭店数量普遍上升,但出租率下降,低星级饭店尤为明显[24]。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方面是连锁酒店持续扩张后不得不进入调整期的阵痛;一方面源自旅游者出行方式和决策偏好的变化,选择自驾游和住民宿的比率逐步增加。因此,政策的限制及提升经营管理的专业度都是亟须破解的问题。

3.2 结果分析

进一步,本文根据公式(2),计算得到中国31个省级行政区的旅游业综合竞争力,及各个维度的指数值及排名(如图1)。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图1 各省份旅游业竞争力综合指数及结构要素指数

从图1可以看出,我国东部地区旅游业竞争力优势最明显,中部地区较弱,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最弱。广东省和江浙沪一带是中国旅游业竞争力最强的区域,宁夏和青藏地区的竞争力则较弱。湖南、湖北、四川、云南这几个省份虽属中、西部地区,但是,旅游业竞争力水平在全国范围内仍比较高。近年来,山东省旅游业加大市场开发力度,发展迅速,市场占有量大幅提升,2015年“十一”黄金周期间以旅游总收入392.1亿元排名第1[25],其在吸引能力和接待能力上表现出极大的优势。西部地区的四川省旅游资源丰富,聚集多民族、多元文化,拥有“318世界生态景观大道”、岷江河谷、九寨沟-黄龙等具有世界影响力的自然景观,2015年国内旅游收入位列全国第5,旅游业是其优势特色产业。而紧邻苏浙的安徽省,旅游景区(点)总数及4A级以上旅游景区(点)数量均位列全国前5,综合竞争力却仅接近中等水平(TCI<30)。从空间角度来看,安徽省旅游景区主要集中在黄山、安庆、六安等地,旅行社和星级饭店主要集中在合肥、黄山等地,旅游经济“南强北弱”的基本格局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26]。不同地级市的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差异也很大,国际旅游空间差异更是大于国内旅游,国内游客数量居于全国平均水平之上,但入境游客数量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区域旅游经济发展不均衡成为安徽省提升自身旅游业竞争力难以突破的瓶颈。

此外,观察我国各地区旅游业竞争力三大结构要素的指数分布(见图1),我们可以发现我国大多数省份是以吸引能力和接待能力为主。其中,北京作为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城市体量很大,且经济和信息发达,设施服务水平高,因而接待能力在其旅游业竞争力结构中有着明显的优势。而上海、天津、海南、贵州、宁夏、青海、西藏这几个省份的竞争力则表现为效率能力主导型,其中,虽然上海土地面积不大,但其作为旅游目的地的吸引能力、接待能力仍然处于较高水平。可以说,旅游业作为上海地区经济结构中的重要成分,资源配置和生产要素利用情况较为出色,已经进入了较高的发展阶段,预测其未来应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水平和状态。而其他几个省份的综合竞争力基本属于最后一梯队,说明这些地区旅游业整体发展水平不高,吸引能力过弱。

2015年我国省际旅游业竞争力指数与区域旅游业的吸引能力、接待能力和效率能力的相关系数分别是0.973,0.984和0.919。比较理想的一种状态是该地区三方面的能力能够全面协调发展,但是,也可以看出吸引能力和接待能力作为区域发展旅游业的基础性支持要素,与总体旅游业竞争力关系更为密切,并且吸引能力与接待能力本身也呈现高度正相关关系。有研究表明,旅游吸引指数在空间分布上与旅游业竞争力高度契合,贡献率很高[27],本文得出接待能力与旅游业竞争力高度相关的结果,一定程度上显示了我国已进入大众旅游的新时代。因此,面对人们休闲度假需求的快速增长和需求的品质化趋势,提升本地旅游接待能力显得愈发重要。

4 省域旅游业竞争力影响因素分析

旅游业在市场中的竞争能力,不仅受到整个产业链外部环境和内部关系作用的影响[28],而且受到地区宏观经济、社会、文化等的综合影响。在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进行综合评价及分析的基础上,本文进一步考虑旅游业所处的外部环境,分析影响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的系列相关因素。

4.1 环境与支持因素

环境与支持因素主要包括经济水平、生态环境、基础建设等3个维度,虽然这些因素并非完全是为了旅游产业的发展而存在的,但其水平和完善程度却直接影响着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的高低。其中,经济条件包括旅游企业所处的经济环境与居民的生活水平,本文以“第三产业在地区GDP中的构成比(GTC,%)”衡量旅游企业所处经济环境的优劣。可支配收入是影响旅游消费的重要变量,用“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I,元)”代表当地人民的生活水平及消费能力。鉴于近来有不少外国学者也在关注和讨论生态环境与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关系[29],本文采用“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GD,%)”和“森林覆盖率(F,%)”两个指标进行测度。

基础建设中与旅游者和旅游活动密切相关的涉及运输、交通和通讯等方面。交通水平直接决定旅游目的地的可达性,本文用“客运总量(PT,万人)”这一数量指标来反映当地运输业的发展情况。通讯业务发展水平和互联网的覆盖率决定了旅游信息传播的速度和广度,本文引入“邮电业务总量(PTF.v,亿元)”和“互联网上网人数(Int.u,万人)”这两个变量。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应用以及传统旅行社转型,自助游日益普遍化,旅游者消费方式与结构都随之发生了改变,鉴于此,地区“移动互联网用户(Mob.u,万户)”也成为本文关注的一项重要指标。此外,除了旅游接待服务,厕所作为游客旅途中的必需设施,直接影响旅游体验质量,本文用“三类以上公共厕所数量(TL,座)”来反映各地公共服务体系中厕所建设的完善度。

4.2 区位条件

为探究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空间分布规律与其区位的内在联系和依赖程度,本文采用两种方式设置虚拟变量。一种是根据地形、气候、土壤、水文、植被等自然属性的差异,把我国划分为西北地区(D1)、北方地区(D2)、南方地区(D3)和青藏地区(D4)这四大区域。另一种则是按照国家统计局2011年发布的以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为依据划分的四大经济区域设置虚拟变量,包括东北地区(Dn)3省、中部地区(Dm)6省、东部地区(De)10省市以及西部地区12省市区。前者更侧重于天然的地理环境,后者则与我国特别制定的区域发展政策和各地表现出的国民经济指标有着高度一致性。

4.3 政府投入及政策

政府行为和政策导向也是区域旅游业发展中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本文主要从地区文化影响力和对外开放程度等两个方面对此进行考察。旅游活动本质上也是一种文化活动,旅游活动中的消费行为和旅游体验都具有强烈的文化色彩,本文用“文体与传媒支出占公共预算支出的比重(CSM,%)”来表示政府对当地文化建设及传播的重视程度和投入水平。经济开放度反映了地区进入世界的方式和程度,这里用“货物进出口总额(G,万美元)”来衡量,以探究开放程度对旅游业的影响。

4.4 计量分析

根据上述分析,本文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TCIi=β0+β1Xi1+β2Xi2+β3Xi3+μi

其中,被解释变量TCIi代表我国省域旅游业的竞争力指数,解释变量Xi1,Xi2,Xi3分别代表可能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产生影响的环境与支持因素、区位条件和政府投入及政策,β0,β1,β2,β3均为待估参数,μi为随机干扰项。

在计量检验过程中,本文采用单变量回归和逐步回归法,剔除了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不显著的变量,经过系列检验及修正多重共线性,得到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影响因素回归结果

数据来源:作者计算。

上述回归结果显示,拟合优度高达0.937,说明该模型对样本拟合得很好,以上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解释程度可达93.7%。

在第一步单变量回归分析中,解释变量“邮电业务总量”对旅游业竞争力的拟合优度最好,R2=0.802。“三类及以上公共厕所数量”和“移动互联网用户”次之,拟合优度分别为0.747和0.725。在“邮电业务总量”的基础上引入解释变量“人均可支配收入”,解释程度可提高至89.2%。逐步回归得到的结果表明,移动互联网的广泛应用将有效促进旅游业的发展。国内游客是游客市场中的主力军,通过对原始数据的进一步分析可知,各地区移动互联网普及情况与当地国内游客接待量及国内旅游收入的综合水平高度吻合。这说明移动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和智能手机的迅速普及,能实现游客即时、广泛获取旅游信息的目的,促进旅游消费,有效提升旅游目的地基于旅游资源和产品的吸引能力带来的经济效益。

东部地区的经济区位条件相比于南方地区,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更为显著,但解释程度较低,说明实际起到主导作用的还是区位条件背后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东部地区占全国总人口的38.3%,国内生产总值却占到51.6%,全国更是有八成以上的对外贸易值都在这里产生[30]。而地理区位对旅游业竞争力水平产生影响的背后原因,与地形条件决定的交通网络分布密集度相关。所以,尽管从数值上检验出“客运总量”和“旅客周转量”对省域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显著,但其对旅游业的竞争力指数(TCI)的增量贡献小,导致最终不能纳入该回归模型。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此研究中的回归结果,旅游厕所作为旅游过程中不可缺少的基本要素,直接影响旅游业竞争力,全省每增设100座三类及以上公共厕所,旅游业竞争力综合指数就会提升0.17。近年来,我国的旅游厕所在建设管理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但由于受到人们厕所文化观念缺失以及一些如厕陋习的影响,我国的旅游厕所仍然存在“脏、乱、差、少、偏”问题[31-32],且总量东多西少,人均拥有量北多南少,公共厕所建设滞后于人口的流动变化。根据2013年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旅游与观光竞争力指数排名,中国的“卫生”指标世界排名第82位,厕所等卫生条件则排名第99位,属于排名最靠后的指标之一。旅游厕所存在的各种问题会对旅游者、旅游目的地等利益相关者产生负面影响,甚至影响我国旅游业的国际竞争力。

而政府在文体与传媒方面的投入量对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并不显著,其原因可能是现阶段国内旅游市场仍以观光游为主,游客体验不够深入,而各地文化资源特点和文化旅游产品的开发度又有很大差异,资源和产品本身的吸引力显得更为重要。测度生态环境的两个指标对旅游业竞争力的影响不显著,其原因可能是城市生态环境对游客规模影响具有时滞效应[33],一般的环境问题也许不会在短期内对旅游者的出行计划造成影响,但会在旅游体验的过程中降低旅游者对目的地的综合满意度,导致重游率降低,所以环境保护依然是相关部门和旅游企业不能忽视的内容。

5 结论

通过构建旅游业综合竞争力的指标体系,本文计算和分析显示,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水平极差较大,空间上由东部地区向内陆发散性减弱,总体呈东强西弱的分布特征。旅游业综合竞争力强的东部沿海地区经济水平高,旅游资源丰富,基础设施完善,组织和接待旅游能力强,旅游产业已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因此,要进一步发挥旅游业对第一、第二产业和周边地区经济的带动作用。旅游业综合竞争力较强的地区,在旅游市场占有量上有很大优势,应考虑如何进一步提高效率能力,更好地利用旅游资源,开发旅游产品。而旅游业综合竞争力较弱的地区,在资源禀赋、基础设施、经济条件与市场环境等方面都存在明显的劣势,需要有针对性地弥补短板,提升旅游业综合竞争力水平。

我国省域旅游业竞争力总体上由东部向西部内陆地区递减,局部有京津冀、江浙沪、珠三角、成渝滇几大旅游聚集区的特点,应充分发挥强竞争力地区经济辐射效应,优化空间布局,推进跨区域资源要素整合,加快旅游产业集聚发展,带动周边城市及地区旅游业的协同发展。此外,针对个性化、特色化的旅游产品和服务需求,要积极强化旅游业供给侧改革,提升各地旅游供给质量和效益。具体说来,中等旅游业综合竞争力水平的地区应注重旅游产品的不可代替性,促进中高端产品的开发;弱势地区则仍要以完善基础建设为首要任务,提高各项指标的绝对数。同时,除了交通运输设施及通信网络的建设投入,各地要积极推进旅游厕所的升级改造;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各地应顺应时代发展,借科技的力量前行,大胆尝试并积极鼓励旅游业态、旅游平台和线上旅游产品的革新与创造,有效实现引流和对流,注重互联网产业集群发展,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有效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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