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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知识图谱

2018-08-07王贵斌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18年7期
关键词:聚类媒介个体

■ 王贵斌 于 杨

媒介已然居于人们生活的中心。在“互联网+”时代,互联网广泛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每个个体都成为信息节点,不同信息节点的彼此连接,随着无线网络连入或者移动流量费用降低,信息节点之间形成“持续在线”。“持续在线”行为不仅改变了信息流通渠道,而且影响着使用者的认知、态度和行为。持续在线,让用户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主动权,持续在线行为激活了社会个体,重塑了现代传播环境,形成全媒体和自媒体共同竞争的局面。这促进了各种信息高效、广泛的传播。然而,在媒介技术持续展示其强大影响时,个体如何选择接触、辨识和解读互联网信息即媒介素养,更显重要。从历史看,媒介素养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迄今为止近百年①。互联网作为媒介素养环境的研究,可追溯到2007年斯洛文尼亚的研究者优麦克(Vodeb)发表题为《叛逆作为从属于广告权能的条件》一文,他认为,互联网和移动传播技术,推动了教育活动中对媒介进行批评分析、对媒介传播作用审慎看待的热情②。互联网素养研究已经逾十载,其演进脉络、研究热点及未来走向如何,是本文将要进行探索的内容。

一、数据与方法

为了客观地描述国际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前沿,本研究选取2007-2017年的Web of Science(Wos,下称)数据库文献,采用国际流行的信息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5.1,对已有研究进行了知识管理分析。检索条件为“主题:(InternetLiteracy)”和“主题:(Media Literacy) AND 主题:(Internet)”,文献选择论文(Article),排除会议论文(Proceedings)和期刊评论(Editorial material)。学科范围为: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健康卫生等相关学科,检索共获得文献数据444篇(图1)。从互联网素养的文献来源看,教育类的研究最多(141),其次是传播学(92),第三位的是信息和图书馆学(43),其后分别是卫生健康护理(34),公共、环境和职业健康(24)等。这表明媒介素养是跨学科的研究主题。借助Citespace软件,研究将回答:在互联网媒介素养这一研究领域,具有开创性和标志性的文献是什么?在研究中起关键作用的文献有哪些?主要研究主题为何?由于Citespace只能勾勒出整个领域研究基本状况,因此本研究根据其分析获得的数据情况,进一步对重点文献进行批判性阅读。

图1 国际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发文数量趋势图

二、研究结果

(一)研究前沿:网络世代与媒介新素养

共引分析通过同时被其他文献引用的频次来表达文献间的关系。为了分析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的发展变迁,本研究以收集到的444篇文献进行分析,应用Citespace软件的共引网络绘制功能进行引文分析。在分析中,研究时间间隔(time slicing)设置为1,即每年为一个时间间隔,从而生成该研究领域的共引网络(图2)。图中年轮圈大小显示了文献被引用的频次,节点间的连线表示共引关系,线条粗细程度表明共引的强弱。

从图2可以看出,这十一年中文献共引网络聚类开始中心化,共有17篇文献形成相对紧密联系,且不同聚类活跃时间有明显差异。研究主要聚类的时间变化为:2008年“数字原住民”(Digital natives),2009年网络隐私,2010-2011年网络数字沟,2012年青少年网络内容创作,2013-2014年参与式文化挑战,2015年健康传播,2016-2017年社交网络中的隐私保护。这表明知识流动方向比较明确,知识基础间的联系渐趋紧密。以被引用作者来看,排列第一的是哈吉太(Hargittai),其在2010、2008、2005年发表的论文引用次数分别为20、13和10;排在第二的是利文斯通(Livingston),其于2007、2010年发表的论文引用次数分别为16和14,接下来是詹金斯(Jenkins,2009),为16次(表1)。

图2 2007-2017年文献共引网络视图

自动标签视图是在文献共引网络基础上,通过聚类算法生成的知识聚类,然后从引用聚类中的施引文献中提取新标签,这样显示出相关领域的知识前沿(图3)。聚类#0的标签是网络世代(Net generation)、聚类#1的标签是新媒介素养(New literacy)、聚类#2的标签是数字沟(Digital divide)、聚类#3的标签是商业网站(Commercial website)。其中聚类#0的节点数为34,聚类#1的节点数为30,聚类#2的节点数为26,聚类#3的节点数为21。

1.聚类#0是网络世代。这是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的热点。社交媒体以及物联网等新兴技术的采用,为“网络世代”带来了全新的空间,研究重点是数字原住民的网络技能差异。数字世代是指成长在互联网环境中的个体,即I世代,或者Z世代。尽管教育界普遍呼吁对现有教育进行改革以适应网络世代,但这一话题存在争议。班尼特等人对网络世代的研究文献进行了系统考察,指出实际情况远未明朗:这场辩论,与其说是从经验上和理论上讲都是有意义的,不如看作一种“道德恐慌”的学术形式。作者建议,现在需要一个更切合实际的方法来调查“网络世代”及其对教育的影响。但是,与理论上的争议不一样,来自实践表明了教育界的想法。教育政策的制定,是在适应网络世代的学习特点。例如,美国国家州长协会最佳实践中心和州首席学校官员委员会 (National Governors Association Center for Best Practices & Council of Chief State School Officers)为K-12的学生制定了一系列标准,以促成其在高中毕业前获得进入大学或职业准备的基本能力。这个委员会试图建立质量标准,它吸取了国际上的一些模式,听取了社会各职业各层人士的意见,最终绘制了媒介素养教育的轮廓。

图3 2007-2017年的文献共引网络按照聚类规模自动聚类标签图

2.聚类#1是新媒介素养。新媒介素养包括在扩大了的社会网络和信息获取中,人们如何评估接收到的互联网内容。哈吉太分析了网络信息搜索中,青年如何判断内容的可用性。研究发现,青年评判的指标主要有:网站的内容易用性、信息本身存在与否、其他信源的验证、是否属于特定公司发布等;用户评估信息的主要路径包括:使用搜索引擎、与某些已有知识进行对比、与联系人分享以及采用的网络技能。利文斯顿分析了儿童如何发展社交媒体素养,她发现,社交媒体在不同的年龄段扮演的角色有一定差异;但要清晰辨明社交媒体的作用,则需要通过与电视等媒体进行比较。利文斯顿还指出了社交网络带来的机遇和风险。由于互联网成为网络世代的基本生活环境,他们对网络内容的评估,与其他介质的媒介素养有很大不同。上述这些都加速了新媒体素养概念的出现。

3.聚类#2是数字沟。数字沟的研究主要在以下两个方面。①互联网使用技能不平等。这种差异不仅存在于网络世代和其他的网络人群中,而且存在于网络世代个体之间。网络技能是人们上网最主要的调停因素。人们通常会认为,成长于数字媒体中的个体,都精通信息和通信技术,哈吉太调查发现,不同群体的年轻人,其互联网使用和技能存在差异。这种差异来源于社会经济地位和使用者个体的兴趣两个方面。首先,哈吉太指出,互联网使用的技能问题通常与父母的教育程度有关系(教育程度在大学以上的家庭,影响网络世代的比例高达53.5%)。即便控制了社会个体使用互联网因素外,研究也发现社会经济地位是重要的预测因素;其次,网络世代使用互联网的能力主要受以下因素影响:拥有可便携设备、网络接入点的多少、网龄、周上网时长等。就数字沟的影响看,Zillien通过数据分析证实,教育程度较高的个体和资源丰富的背景,为社会个体赢得社会网络中“大写的增强”活动能力(Capital enhancing)。实际上,网络技能的差异需要连接使用者信息搜寻行为进行分析,它进一步表现在信息、新闻、个体发展、社会互动、消闲、商业交易和游戏等诸多方面。②社会排斥。研究分析了数字媒介素养与社会排斥之间的关系,指出人们在长期使用数字媒体后,会产生收益或者不良影响两种可能的后果,而最主要排斥因素来源于个体是否有能力生产网络内容或进行网络参与。Schradie认为,既往对数字不平等的研究,大都聚焦于数字消费,而对数字内容的生产不甚关心。她对美国成人使用互联网涉及到的十个生产方面——包括网站、博客以及网络论坛和社交网站等——的问题进行研究,发现数字生产的不平等,主要表现在个体的社会经济地位。

4.聚类#3是商业网站。商业网站因素对媒介素养影响很大,社会个体在选择和使用商业网站信息以及使用这类信息时,都需要较高的甄别能力。互联网公司大都是以追求商业利益为目标的,因而如何批判性地看待这些网站信息非常重要。特别是健康信息网站和娱乐信息网站的使用,因青少年很可能沉迷于这些媒体信息中,从而缺乏正确的判断和分析,造成个人滥用药物、盲目购物等一系列社会行为。健康素养存在的数字沟,影响到青少年对相关网站的使用。对健康信息的分析可以看出,信息搜寻者的网络搜索行为和离线行为存在知识沟。这些研究表明,健康素养是互联网素养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它不仅涉及青年和青少年个体,同时也涉及年龄较大的个体。因而,对于社会个体来说,商业网站虽然能为用户带来便捷的接触机会,但是其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可小觑。举例来说,如何从这些信息中寻找到个体真正需要的信息,并且选择可信的内容,就需要很好的互联网技能,并且学会辨别分析,才能提升社会个体的生活质量。

(二)研究主题:概念迭出,相对零散

本研究选择节点类型为“Term”进行共词分析。这一术语分析主要包括文章标题、摘要和关键词。文章标题显示出研究论文使用概念较为混杂。从使用概念数量看,主要有:信任、数字素养、媒介素养(复数形式)、健康素养、媒介教育和阅读能力(图4)。差异化的概念使用,反映了学者在讨论这一问题方面的两个特点,其一,数字化带来新问题;第二,媒介素养的基本内涵问题。前者包括两个主要的外延部分健康素养和媒介教育问题、是否采用数字素养表述或者包括多种媒介形式的(音乐、电影等)素养。后者主要是信任和阅读能力问题。Park认为,数字媒体有三个维度:传统大众媒体时期,是受众阅读和理解媒体信息的能力;数字环境中,则需要讨论媒介使用技能。她使用接入、理解和生产三个维度与设备素养、内容素养这个3*2矩阵进行讨论。接入维度包含网络使用中的心理障碍,理解维度主要涉及如何看待中介化信息,而生产维度则包含使用者网络参与行为和网络内容生产行为。此外,数字阅读也成为研究者关注的问题,拉森认为,电子阅读设备能够增加小学生的阅读行为,数字阅读行为积极支持着学生的写作能力。

图4 研究中最常使用的概念视图

除使用概念方面的差异外,以内容摘要共引词自动聚类后的结果显示为:聚类#0的标签是互联网技能(Internet skill)、聚类#1的标签是网络信任(Trust online)、聚类#2的标签是数字沟(Digital divide)、聚类#3的标签是青少年使用网络健康信息素养(Using adolescent ehealth literacy),见图5。根据标签使用的中心度,其关键词出现情况参见表2。

表2 中心度前20位的关键词

1.聚类#0互联网技能。包括互联网(Internet)、超文本(Hypertext)、在线(Online)、阅读能力(Reading)、网络使用(Internet use)和社交媒体(Socialmedia)等。

2.聚类#1网络信任。包括与概念相关的术语,素养(Iiteracy)、媒介素养(Medialiteracy)、数字读者(Digital Readers)、数字素养(Digital literacy)和判断网络内容可信度(Judge online content credibility)等。

3.聚类#2数字沟。包括数字沟(Digital divide)、技术(Technology)与数字化的(Digital)、信息(Information)、网络接入(Internet access)。

4.聚类#3青少年使用网络健康信息素养。包括健康素养(health literacy)、空间转变(Changing spaces)。

图5 使用共词自动聚类标签视图

(三)三大研究对象

互联网素养研究概念上的差异,反映了研究者对于这一主题认知的不同。虽然媒介素养研究已经有了大量的成果和共识,但媒介环境的改变还是为这一主题带来了巨大冲击。新媒介素养(New media literacy)和互联网素养等概念的共用表明,媒介素养与环境变迁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此外,由于网络用户自身差异引发的媒介认知差异也是研究者普遍关注的内容之一。因此,媒介素养有三个重要的研究主题:环境构成、用户,信息。

1.环境构成

互联网带来了全新的用户环境,网络世代的信息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而其个人发展同时受到出身影响。詹金斯认为,互联网使用带来了全新的参与文化,文化的影响丝毫不亚于经济和政治制度的影响。新旧文化存在融合中发展,形成新旧媒体的冲突。出生在互联网时代并在持续连接网络环境中成长的个体——网络原住民,与其他进入网络的个体相比,其最大不同是,视互联网络为自然而然的社会存在。互联网接入存在不平等,互联网使用的不平等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收入、教育水平、是否居住在城市、是否是移民和年龄等诸多因素。社会经济地位是同一环境中网络使用差异的根本原因。那些父母亲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家庭,其孩子的媒介素养相对较高。

2.用户

用户自身条件主要包含上网技能、社交关系数量多少以及个体的信息习惯。Sanz等发现,上传自产信息与下载材料之间密切相关。Flanagin等对574名受访者展开调查,发现用户属性会影响上网质量,而在控制了年龄、收入、性别、教育程度、收入等变量后,互联网使用的经验和讯息之间没有显著性(r=-0.06,p=0.17)。该研究发现,“零阶相关和部分相关非常类似,表明控制变量对用户的媒介素养影响不大”。Van Deursen分析了老年人在媒介素养方面的问题,认为老年人容易出现网络焦虑问题。

社交媒体使用频率影响信息接触。调查发现超过22%的青少年每天使用社交媒体的次数超过10次,超过75%的青少年都拥有手机,这便捷了他们随时获取信息。作为一个特殊群体,青少年自我管理能力缺乏,信息认知能力有限,他们很容易在网络中遭遇欺骗、隐私泄露和色情短信等不良信息影响。如赵丽分析指出,对青年和中小学生群体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媒介素养的热点之一。从国际论文看,最常讨论对象就是青少年/儿童/记者(Adolescent/childhood/journalist)。利文斯通以英国的儿童与青少年进行研究,发现互联网使用与年龄、性别相关。Van Deursen研究认为,年龄对于互联网技能的影响,只体现在操作行为方面,而教育程度才是全面影响互联网技能的基本因素。

当然,互联网对网络世代的影响不全是令人担忧的。研究发现,青少年在学习时,驱动力来源于朋友,或者来自兴趣,进而形成“闲逛——胡闹——需要”(HO-MA—GO)模式,Ito等指出,这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互联网。因为青少年对于网络的使用,首先是“闲逛”,其关键是接触什么样的交流对象;其次,在“胡闹”阶段,孩子们开始认真对待某些事;最后,在现有社区内围绕共同兴趣主题,组织专门知识和有意义的话题,最终发展新知识。

3.信息

互联网作为中介的能量来源于信息,但现有研究对信息缺乏专门研究。Flanagin对信息可信度的研究进行实证分析,指出用户可通过网站性质判断信息可信度。另一个稍早的研究发现,互联网已经戏剧性地改造了病人获取信息的方式。2003年美国上网人口中的63.7%有接触健康信息行为,尽管49.5%的人口会先去看医生,但实际上超过48.6%的会先上网查询。需要指出的是,健康这一主题的研究论文较多,拉动了对互联网上接触健康知识的素养研究。

上述三方面的研究,反映出互联网素养研究的定位和问题。研究首先表明互联网是环境的塑造者,同时其又构成用户接触的媒介。互联网的接入不仅反映了一个国家(或地区)基础设施状况,也反映了互联网使用本身的不平等。同时,由于这一事实上的不平等,再加上现实社会的个体差异,凸显了社会经济地位和家长受教育程度对互联网使用的决定性影响,但研究也显示出个体在接触互联网内容及互联网社会关系方面的价值。

三、结论与发现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当前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体现出以下新特点:

(一)研究焦点问题

网络媒介素养的研究正在引起包括教育学、传播学、信息学、健康卫生等领域学者的兴趣,这与以往研究集中于教育学的情况有所不同。这一趋势,也体现在中国大陆的研究中,赵丽发现,国内对于媒介素养的研究,最主要的贡献学者分属教育学和传播学。从国际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看,研究集中在对网络世代、新媒介素养和网络数字沟等领域。用户具有高度自主性,使用互联网搜寻健康信息,针对健康问题的信息搜寻行为研究,也被纳入互联网素养。

从2007到2017年的十一年间,研究论文虽然采用的概念存在较多差异,但也形成一些焦点问题。第一,网络世代是研究者最为关注的对象。他们随着互联网一起长大,不幸的是,这些个体之间存在数字鸿沟;第二,数字沟反映了人类使用互联网的不平等,且有可能形成社会排斥;第三,网络信任,即对网络内容的分辨。网络信任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个体经验,那些互联网素养较高的个体,有比较实用的分类系统分辨网络媒体的可信度。

互联网素养中心内容依然是提高用户对传播信息的批判能力,最多被研究的是青年、青少年和老人这些特殊群体。研究同时显示研究议题领域的广泛性,譬如继续教育、信息策略、健康等领域的素养,同时涉及政府、记者和教师等多个主体。由此看来,媒介素养能力所包含的内容和方向得到扩大。

(二)研究内容比较零散

互联网素养研究相对零散。互联网媒介持续发展,也为这一内容带来的挑战和机会。由于其持续发展的状态,因此互联网素养的概念和内涵可以继续深入研究,反过来加剧了知识生产的不稳定性。现有研究虽然形成了比较明显的几个聚类方向,如新媒介素养、健康素养,但这些研究对于媒介素养能力培养的各个部分——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的研究并不全面,现有的研究较多的指向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而较少分析质疑和思辨能力,这可能与社交媒体的生产情况有关。詹金斯等较为宏观的讨论网络参与文化,显示了互联网媒介素养研究不仅是微观层面的个体性接触行为,更可能是一种影响深远的文化存在。网络参与带来的社会改变仍在继续,因而需要对某些重点领域进行深化分析。

此外,由于互联网素养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应当以网络为基础、进行大样本分析。然而收集大样本数据存在成本高昂,且很难分辨其有效性;互联网素养研究不仅仅是获取是什么,还要获取“为什么”。哈吉太认为,互联网素养需要结合观察和问卷来提高研究信度,这无疑增加了研究难度。

(三)未来研究方向

互联网素养的研究,首先,在概念层次尚需进一步凝练,形成新的素养内涵。在互联网时代,参与成为社会成员的基本行为,因而无处不在的媒介使用,在某种程度上加强了对媒介素养研究深化的呼吁,以便形成包含网络世代群体在内的新型批判性认知。互联网素养的矩阵式框架图,以及利文斯通对社交媒体素养的分析,旨在为建立一个学界认可的素养内涵做贡献。鉴于当代健康教育的现实问题,健康素养将是网络素养的一个重要构成。互联网素养内涵受到参与情境的影响,学者试图从媒介环境方面对素养内涵做出界定。可以发现,这将很大程度上加强互联网素养的新内涵分析;其次,对情境改变的研究,反映到使用者方面,就是需要考虑互联网使用的个人化特点和信息主动寻求。对移动的屏幕和社交媒体使用到底如何影响人们的认知和评判能力,目前尚无定论。这些研究反映了一个基本现实,即当代媒介环境创造了一个高度参与的文化特质,教育方式的选择也将在不同程度上起作用;再次,对网络鸿沟现象的研究,提高用户的受益水平,是未来研究可以深化的重要方向。消除社会不平等,是学者最感兴趣的话题,这需要结合教育学等多学科的成果,提升研究质量。

根据互联网素养研究的三个主要因素,我们还需要高度重视用户使用互联网的环境性因素。互联网素养研究,要充分考虑家庭因素和用户使用互联网进行学习的机制。青少年的媒介素养很大程度上由他们的出身所决定,也就是家长的受教育程度扮演关键性要素。Lynn认为,互联网时代家长调停理论需要分析和探究。分析用户在玩乐中寻找学习的路径,也需要澄清其机制,以便为青少年及低龄儿童提供文化传承的恰当方法。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只使用了Wos核心数据库中的英文文献,未来研究可进一步丰富数据来源。研究虽然结合了中国学者的工作进行了初步分析,但缺乏系统分析,未来可补充并进行比较研究。

(本文系陕西师范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青年网络政治参与研究”〔项目编号:SDXC2017003〕的研究成果。)

注释:

① 姚云:《媒介素养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电化教育研究》,2015年第5期。

② Vodeb,O.RebelliousnessasaConditionforEngagedSubordinationtotheAuthorityofAdvertising.Annales-Anali Za Istrske In Mediteranske Studije-Series Historia Et Sociologia,12(2),2007.pp.441-458.

③ 20 Hargittai,E.Digital Na(t)ives?VariationinInternetSkillsandUsesamongMembersofthe“NetGeneration”.Sociological Inquir,80(1),2010.pp.92-113.

⑧ Hargittai,E.,& Hinnant,A.Digitalinequality-Differencesinyoungadults’useoftheInternet.Communication Research,35(5),2008.pp.602-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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