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和山西黄河大桥河套平原和晋陕大峡谷上的特殊通道
2018-07-09
历史上,汉人与匈奴冲突不断:秦王朝统一中国后,曾派蒙恬率30万大军将匈奴逐出河套地区。西汉前期,匈奴再次强大起来,屡次进犯边境,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军从陇西郡出发,歼灭匈奴浑邪王的部队,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取得了河西之战的胜利,使匈奴人发出了“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的哀鸣。
实际上,匈奴生息繁衍的地方,如河套、阴山、河西等地,皆有黄河之水流经,土地肥沃,水草丰美,是最适于游牧之地。为了生存利益,他们必定会与西汉进行殊死搏斗,从而在河套平原等边塞地区,频频闪现刀光剑影。每当这个时候,黄河上的浮桥就成了双方渡河的重要方式。如今,随着战争的硝烟远去,甘肃和山西境内的黄河大桥,除了引发人们抚今追昔之外,更多的还是作为两岸人民互通往来的和平通道。
上图:图为乌海黄河公路大桥,位于内蒙古乌海市海南区,主桥长530.6米,由左、右引桥和主桥三部分组成,桥面宽26米。
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博弈
黄河出银川后,开始了几字形的河套平原之旅,而这趟弯曲的北上之旅,造就了黄河在平原上的舒缓而行,也使黄河大桥在这里陡然间失去了那种高俯流水的气势——这里的黄河桥,似乎都极力想靠近河水,想和那缓缓而流的河水日夜私语。这在乌海黄河公路大桥、三道坎黄河铁路大桥、乌达黄河公路大桥、三盛公黄河铁路一号大桥、磴口黄河公路大桥等桥梁的形制中都得到了体现。
当黄河流过内蒙古,在河套地区顺着贺兰山和阴山流动时,你一抬头就会发现,历史长河中的匈奴人、突厥人、契丹人、女真人、党项人、蒙古人,挥着战刀,骑着快马,在呼啸声中冲出这两条山脉,其“饮马黄河”的雄姿无不让中原王朝每每心惊。千百年来,中原王朝与这些游牧部族的征战轮番上演,而在一曲曲战歌的背后,则是黄河承领的一次次的生民涂炭。
游牧者的出征步伐,往往被滔滔河水阻挡。夏秋季节,他们在贺兰山之东、阴山之南秣兵厉马;冬春季节,北方的严寒使得黄河结冰,他们便以冰为桥,踩踏在那巨大而洁白的“桥”面上过河。一旦马过黄河,就出现了中原王朝的兵士和这些游牧者的冲突和厮杀;退守之间,黄河往往成了双方互为天堑的依靠。他们常常以黄河为界展开拉锯战,要么是卫青、霍去病带领的汉朝军士将战刀刺向阴山深处的匈奴腹地,要么是匈奴人长期占据河套地区并使之成为巨大的军马场;又或者是唐太宗亲率大军,在灵州会盟河套内外的各个游牧部落首领,而唐肃宗则在安西之乱中,仓皇逃到黄河之侧的灵州,向河套内外的游牧部族求援救唐。此外,还有党项羌为主体的西夏王朝雄踞河套数百年、蒙元铁骑从这里为跳板南下统一中国……这些战事,无不是在一个没有大型桥梁的时代里完成的。
由于河套一带的黄河水流缓慢,且因没有河床而在春天冰层融化时到处四溢,再加上架桥的地质条件限制,浮桥便成了河套地区最经济的桥制,比如契丹人攻打西夏时,就在黄河流经内蒙古境内的地区搭建浮桥,以渡兵马。自此以后,浮桥这种桥制逐步出现在河套地区。如今,阿拉善左旗巴彦高仁苏木(苏木相当于内地乡镇)境内的浮桥依然保存完好,成了黄河在内蒙古境内留下的独特桥景。
左右页图:左图为晋蒙黄河大桥。大桥建成后,将打破山西通往内蒙古的天然屏障,极大地改善山西西北部的区位劣势,对于晋西北老区的开发具有重大意义。
诉说人间烟火的黄河大桥
左右页图:壶口瀑布是中国第二大瀑布。当黄河奔流至此,两岸石壁峭立,河口收束狭如壶口,故名壶口瀑布。
黄河河源至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的上游河段,以及中游下端的禹门口至桃花峪,虽也有诸如龙羊峡、积石峡、刘家峡、红山峡、青铜峡、三门峡等著名峡谷,但它们都被一系列宽谷盆地分隔。唯有内蒙古的河口镇至山西禹门口,才构成了黄河干流上最长的连续峡谷——晋陕大峡谷。晋陕大峡谷河段的流域面积为11万平方公里,仅占黄河集流面积的15%,但因为黄土丘壑泥沙俱下,该区间河段的支流平均每年向干流输送泥沙约9亿吨,占全河年输沙量的56%,是黄河流域泥沙来源最多的地区。可以说,真正的“黄”河是在这里形成的,黄河峡谷“深涧腾蛟,浊浪排空”的典型风貌也尽集于此(“崩浪万寻,悬流千丈”的壶口瀑布,即位于晋陕大峡谷下部河段),正如李白写的那句诗:“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当黄河流到内蒙古和山西交界的晋陕大峡谷时,河上的桥影变成了另一种景致:万家寨黄河公路大桥、龙口黄河公路大桥、府保黄河公路大桥、神朔铁路黄河大桥等桥梁,在晋陕大峡谷中留下了桥与水的一段段对话。
万家寨黄河公路大桥位于山西省偏关县万家寨,桥长246.8米,总投资960万元,1994年4月竣工通车。万家寨因陡峭河谷中的一座孤峰古寨而得名,原为扼守通往黄河的石栈道而建,其地势险峻,南、北、西三面均为悬崖,东边则筑有围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这里原本是古长城的一个重要关口,与宁武、雁门合称“外三关”。
由于地处黄河南流的转弯处,在冬季,偏关县黄河段的河水极易结冰,古时外敌侵犯中原往往可从这里长驱直入,故有“秋防宁武、冬卫偏关”之说。这里至今遗留着不少烽火台等古建筑,再加上零散分布的村落、窑洞,一切显得苍凉而壮阔。千百年来,数不清的征战和杀戮在这里反复上演——李广、卫青、霍去病、郭子仪等历代名将,都曾在这片土地上浴血奋战……如今,烽火远去,硝烟不再,唯见袅袅炊烟腾空升起,而连接起两岸人民的黄河大桥,似在潺潺流动的河水中,默默地诉说着人间烟火和柴米油盐的永恒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