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文献综述

陈 晴

（福建广播电视大学，福建福州，350013）

一、引言

远程教育在中国亦称作网络教育。近年来，为满足社会不断扩大的终身教育的需求，网络教育在中国蓬勃发展。英语不仅是远程教育众多专业中的一个，同时也是非专业学生的统考科目之一。

中国著名的远程教育学者丁兴富在吸收借鉴国外远程教育定义的基础上,结合我国远程教育的实践,提出了广义的远程教育和狭义的远程教育两个概念。广义的远程教育是指通过远程教学和/或远程学习实现的教育。狭义远程教育是对教师和学生在时空上相对分离, 学生自学为主、教师助学为辅, 教与学的行为通过各种教育技术和媒体资源实现联系、交互和整合的各类学校或社会机构组织的教育的总称。[1]可见自主性学习是远程教育的主要特点之一，远程英语教学以网络技术为支撑，朝着个性化、自主式方向发展。

1998年12月,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制定的《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建设开放式教育网络,构建终身学习体系。截止到2009年共批准68所普通高校和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开展现代远程教育试点工作,累计毕业学生500余万人,为推进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做出了重要贡献。

远程英语教学也从此开始蓬勃发展，国内学者就这一领域做了探索性的研究，并取得了一些成果。

二、数据收集方法和分类依据

（一）数据收集

本研究利用中国知网(CNKI)，对1999年至今全国各类期刊所刊载的有关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文章及相关硕、博士论文等文献进行综述研究。

在《二语习得：高级读本》中，De Bot 等人提出了文献综述研究的具体建议，[2]据此，本文的文献检索与综述研究采取了4个步骤：

1.选题的限定。研究的目的是对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发展历程进行较为系统的分析与梳理，旨在了解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发展脉络及现状，为今后有关远程英语教学研究提供可资借鉴的参考。因而，本研究将选题限定在“远程英语学习”这一范围。

2.查询术语的限定。远程英语学习中很重要的理念是“远程”和“自主学习”，本研究将查询关键词限定为“远程”和“自主英语学习”。

3.相关资源的选择。中国知网（CNKI）是国内目前涵盖信息资源较为为丰富的学术数据库，包括《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优秀博硕士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等系列数据库。因此本研究选择其学术文献总库作为研究资料的来源。

4.数据库中文献的查找。通过“主题”或“关键词”的方式查找，在中国知网中检索近20年间与“远程”和“英语学习”相关的各级主要期刊文章和硕、博士论文。

（二）内容分类

本研究借鉴了高一虹、李莉春、吕珺的外语教学研究方法分类，其观点认为外语教学研究方法可以划分为三大类：量化研究、质化研究和非材料性研究，其中量化研究和质化研究均属于“材料性研究”，（empirical studies，又译实证研究、经验研究），是以系统、有计划的材料采集和分析为特点的研究，而理论与应用、操作描述和个人经验及其观点属于“非材料性研究”。

同时，根据收集的文献资料的内容，按照泰勒（Tyler）提出的课程理论，将其分为四大类：课程目标、课程内容、课程实施和课程评价，具体见下表：

学生情感因素学习动机学习策略终结性形成性测试理论与实践课程实施教师方法模式手段教学策略教师发展资源 资源库教材、课件、软件环境 教学管理课程评价

三、结果分析与讨论

（一）发文数量及其论文来源分布

文献总发文量是某一学科发展的有效指标之一，显示了某一特定研究领域的活力和成熟度。本研究在中国知网通过“主题”查找的方式检索了1999年至今与“远程英语学习”相关的各级主要期刊文章和硕、博士论文，共检索出1023篇相关文献，经研读发现，其中部分文献所涉及的是普通高校、高职、中小学的相关内容，该类文献并非本研究所涉及内容。综上结果，笔者对检索的文献再次进行查读、梳理和筛选，共收集到1999-2016年共583篇文献资料，其中期刊论文540篇，硕博士论文41篇（其中博士论文1篇），会议论文2篇。此类论文年平均发表数为32.4篇，2012年发文数量最多（64篇），1999年发文数量最少（2篇）。具体发文数量年度分布见下图：

表1 文献内容分类

图1 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文献年度分布情况

由图1可见，发文数量呈现两个高峰期，分别是2005年（48篇）和2012年（64篇），从1999年开始发文数量基本呈现逐年增长现象，但从2013年开始近4年开始趋减。20世纪90年代下半期，教育部根据《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精神,正式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北京交通大学远程与继续教育学院陈庚教授认为，中国远程教育至今经历了四个阶段：1998-2000年的初创阶段、2000-2002年的快速发展阶段、2002-2006年的规范管理阶段、2007年至今的转型阶段。可见，对英语远程学习的研究也是伴随着中国远程教育的发展而发展。

在文献来源方面，其中出自核心期刊的文献有95篇，出自各个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学报级别）的文献有195篇，其余293篇文献源自其它成教学报、普通高校学报等。

图2 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文献来源分布

研究发现，源自核心期刊的95篇文献中，发文数量最多的是《中国远程教育》（发文40篇），占核心期刊来源的42%，该杂志的主办单位是国家开放大学（原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其次是《开放教育研究》（发文13篇），该杂志的主办单位是上海开放大学（原上海广播电视大学），排名第三的是《中国成人教育》和《中国电化教育》（各9篇）。

（一）做好预防免疫 怀孕母猪产前1个月接种猪传染性胃肠炎，猪流行性腹泻二价疫苗在产前21 d左右，注射1次猪K88K99疫苗，仔猪出生12 h，口服多价幼畜腹泻停。根据当地疫情，可选择性注射魏氏梭菌病，轮状病毒病等病的疫苗。

可见,远程英语学习研究的文献无论是源自核心期刊还是普通期刊，广播电视大学学报是其主要来源之一，广播电视大学的教师是该类研究的主力军和中坚力量。值得一提的是，在核心期刊来源的文献中，有22篇文章出自《中国电化教育》《当代教育科学》《外语电化教学》《电化教育研究》这类主要收录教育技术的期刊，占核心期刊的23%。远程教育是借助教育技术和媒体资源实现的教育，远程英语教育也不例外。因此，对教育技术和媒体辅助教学的探讨是远程英语教育关注的热点之一。

（二）各类研究的年度发展变化趋势

从总体上看，在检索到的583篇文献中，非实证性文献（非材料性文献）522篇，实证性文献（包含质化研究和量化研究）61篇，实证性文献占比仅为10.5%，主要集中在对远程学习者学习动机、学习策略、情感因素、辍学现象等的研究调查。实际上，实证研究也同样经历了一个动态发展变化的过程，详见图3：

图3 远程英语学习研究实证性文献年度发展变化趋势

由图可见， 实证性文献是随着远程教育的逐步规范管理发展呈现一个逐年攀升的过程，并在2008年出现一个小高潮，在2012年出现高峰。2012年的13篇实证文献中有7篇（占比47%）调查研究了英语远程自主学习中的辍学现象，这是远程教学中特有的现象，也是远程教育亟需解决的问题之一。这些实证文献的出现和数量的攀升说明已经有更多的研究者在远程教学和语言学理论的指导下开展了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的实证性研究，显示了远程英语教学研究更加科学化的趋势。

根据文献标题、摘要以及具体研究内容，将其按照课程目标、课程内容、课程实施、课程评价进行分类，发文数量统计见下表：

表2 相关文献分类

有关课程目标的文献数量极少，仅1篇。同样发文数量较少的是课程评价方面。课程评价是远程学习的一个重要环节，远程英语课程学习的评价大部分由终结性考试与形成性考核按照一定比例合成，课程评价十分注重学习过程的表现，即形成性考核，因此形成性考核是该领域教师关注研究的主题。本研究在有关课程评价的文献中，关于形成性考核的文献有10篇，另外13篇是有关测试理论与实践方面的，没有收集到关于终结性考试的相关文献。该类别文献的发文总量小，因此在年度分布上并无明显差异。但是，关于形成性考核研究的稳步发展表明，远程英语课程教学评价的研究已经从单一的终结性评价向多元化的评价发展。

涉及课程内容的文献数量也不多，在相关的52篇文献中，其中关注语言知识的文献16篇，主要涉及词汇和文化，关注语言技能的有36篇，主要涉及听说、写作和大学英语B网考，表明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的研究重点已经从传授语言知识的研究转向培养语言技能的研究，研究日趋关注教师应该如何帮助学生提高语言运用能力。对课程内容的研究从2003年开始出现，此后以每年4篇左右的发文量稳定发展，2012年发文量最多（10篇），之后又趋于稳定，这与2000年以后远程教育在中国快速发展的趋势是相吻合的。

表3 课程实施各类别相关文献数量

占4类之首的是关注教师的研究，主要涉及教学方法、模式、手段、教学策略；其次是关于学生的研究，主要关注学生的学习策略，学习动机、情感因素等。可见，在课程实施过程中，对于师生的研究也一直是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研究的热点，这与“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学为主导”的理念是相吻合的，这一结果与普通高校大学英语学习研究的趋势也是相一致的。另外，图4可以有助于进一步了解关于学生和教师研究文献的发文量年度分布情况及其发展趋势：

从图4可以看出，关于教师、学生的研究文献基本处于同步发展的趋势，在2012年以后两者的发表数量均开始下降，这可能与2007年至今远程教育的转型调整有着密切的关系。2005年关于教师的研究文献出现最高值，主要集中在关于教学模式和教学方法理念的探讨。众多文献研究显示，传统的以教师面授辅导为主的教学模式正逐步被现代化的远程教学模式和手段所代替，新教学模式以网络技术为支撑，不受时空限制，强调个性化与自主性的学习，这是远程教育迅猛发展背景下的研究结果。关于学生的研究文献量一直稳步上升，至2012达到峰值，笔者发现主要是这一阶段探讨学生辍学现象的文章数量陡增，这是远程教育学习中严重的流生现象的折射。更多的文献关注学生的学习策略、学习动机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这与远程教育中提倡学生个性化自主学习的理念是相符的。

图4 关于教师、学生研究文献的年度发表趋势

课程实施中有关资源的文献有60篇，主要关注课件、软件、资源库在学习中的运用，而且随着新兴多媒体技术的迅猛发展，2005年后的发文数量明显增多，研究者更多地关注新兴多媒体技术在远程英语自主学习中的应用。这方面的研究贴合远程英语学习的特点之一：教与学的行为通过各种教育技术和媒体资源实现联系。

四、存在问题及建议

（一）各类研究比例不均衡

上文近20年的统计数据表明，对远程英语学习的各类研究在总体上比例不均衡。

对于课程目标的研究只有1篇。中国地域辽阔，而远程教育涉及区域广而深入，地区间存在较大差异，远程英语自主学习应该因地制宜，充分利用教学资源，统筹考虑生源地特点和需求，积极调研，探索确定接地气的教学目标和校本教材，以便更加有效地实施远程英语自主学习。

对于课程内容的研究相对薄弱，收集到的相关文献数目不到课程实施方面的1/10。分类中对于学生听、说、读等语言技能，或是语音、词汇、语法、文化语言知识的学习效果的研究很少。远程教育英语学习者基础薄弱，在学习过程中常常出现“耗时低效”现象，在语言学习过程中，仅仅对师生总体的教学模式研究是不够具体、深入和具有针对性的，加强对课程内容中的语言技能和知识的研究，夯实课程内容的吸收，可以同时反哺课程的实施。

课程实施方面研究教师行为的文章有253篇，但仅有18篇关注教师自身的发展。远程教育条件下，师生角色的转换，对教师自身能力的提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除了具备较高的专业知识，还应具备较好的计算机、网络等信息技术运用能力，与此同时，还应持续注重研究二语习得、心理学、教育学等理论。因此，加强远程英语学习中教师发展方面的研究也是非常必要的。

（二）研究方法有待拓展，科学性有待加强

从横向上来看，根据收集到的相关文献的统计发现，尽管近5年实证文献的数目有所攀升，但占比仅10.5%，而理论与应用、操作描述和个人经验及其观点的“非材料性研究”占据了所有文献的绝大多数，非材料性研究是研究者从自身经验、学识积累出发而进行的思辨性研究。而实证研究是基于事实和证据的研究，具有客观、量化、有定论、可检验的特点。许多学者认为，提升中国教育研究的质量和影响力，必须加强实证研究，促进研究范式转型。[3]实证研究是教育学走向科学的必要途径，远程教育也不例外，只有拓展研究方法，加强该领域的实证研究，提高实证研究的质量，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的研究才会日趋科学化。

从纵向上分析，文献所涉及实证研究的科学性有待提高。有些研究存在研究理论和教学实践脱节的现象，究其原因，一方面，大多数远程英语一线教师无法像专家学者一样透彻理解某一相关语言学习理论，因此在教学实践中无法有效运用，从而无法收到预期效果，造成了理论研究与教学实践的脱节。另一方面，浏览所收集到的实证研究的文献发现，教学研究对象大都处于一个静态状态，研究周期短，对教学实验对象的动态跟踪研究非常鲜见，同时实证研究中所使用的量表等研究工具多采用国外相关量表，与远程英语教学的相关度有一定脱节，这些因素势必影响实验的准确性。

五、结语

本研究通过中国知网，以1999年至今的有关远程英语学习的相关文献为对象，进行查读、统计、分析，发现在现代远程教育近20年的发展历程中，远程英语学习研究随着远程教育的迅猛发展而发展，但近4年文献量趋减，存在着各类研究比例不均衡、研究方法单一、科学性有待提高等问题。由于本研究仅使用中国知网进行文献搜索，精准性和全面性有待提升，同时由于笔者水平有限，对结果的分析、归纳、推理有一定的局限性。期望本研究对过往文献的耙梳能对今后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研究有一定的参考作用，同时也期待后续研究能结合当前远程英语自主学习的特点和实际情况，更加科学深入。

[1]丁兴富． 远程教育的宏观理论[J]．远教论坛，2001，（1）：20-21

[2] De Bot, K, Lowie, W & Verspoor, M． (Eds．)．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An advanced Resource Book [M]． New York: Routledge．2005 ：237-242．

[3]靳晓燕．中国教育研究应转向实证研究范式：全国教育实证研究联席会议发布华东师大行动宣言[N]．光明日报，2017-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