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塞病中医证候与证素分布特点的文献研究

2018-06-04刘珊王鑫吕行

风湿病与关节炎 2018年4期

刘珊　王鑫　吕行

【摘要】目的：通过文献研究，探讨白塞病证候类型及证候要素的分布规律。方法：检索中国知网、维普、万方等数据库涉及白塞病中医证候的相关文献，检索时间为1982年1月至2016年12月。采用SPSS 17.0軟件建立数据库，对白塞病证候类型及证素进行频次分析。结果：最终纳入文献101篇，经规范后白塞病证候名称49种，病位证素8个，病性证素11个。常见的证候类型依次为肝肾阴虚、湿热内蕴、热毒蕴结等，病位证素主要为肝、脾、肾，病性证素主要为热、湿、阴虚、毒、血瘀。结论：本研究初步反映白塞病常见证候类型及证候要素的分布规律，为进一步规范白塞病中医辨证分型标准提供依据。

【关键词】白塞病；中医证候；证候要素；文献研究

【ABSTRACT】Objective：To study TCM syndromes of Behcet's disease and distribution of its syndrome factors by literature research.Methods：Search the related literatures of TCM Syndromes of Behcet's disease from databases such as CNKI，VIP and Wanfang，the retrieval time was from January 1982 to December 2016.The database was established by software SPSS 17.0，and the frequency analysis was made for the syndrome of Behcet's disease and its syndrome factors.Results：A total of 101 articles fit into the study.After standardization，there were 49 syndromes of Behcet's disease，8 syndrome factors of diseased region，and 11 syndrome factors of disease nature.The commonly seen syndromes were deficiency of liver-yin and kidney-yin，internal accumulation of damp heat，and accumulation of heat toxin.The main syndrome factors of diseased region were liver，spleen and kidney，and the main syndrome factors of disease nature were heat，wet，yin deficiency，toxin and blood stasis.Conclusion：This study initially reflects the common syndrome patterns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syndrome factors of Behcet's disease，and provides a basis for further standardizing its TCM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classification.

【Keywords】 Behcet's disease；TCM syndrome；syndrome factors；literature research

白塞病（Behcet's disease，BD），又称贝赫切特综合征（Behcet's syndrome），是一种慢性、复杂性、原因不明的累及多系统的疾病。临床以口腔溃疡、生殖器溃疡、眼炎、皮肤损害为主要表现，此外还可累及血管、神经、消化道、关节、肺、肾等器官。中医认为本病当属“狐惑病”范畴。本研究通过对近30年有关BD中医辨证分型文献的收集、整理，运用统计学方法进行数据分析，总结本病中医证候的分布规律，同时通过对证候要素进行拆分，探索BD证素的分布规律，为BD中医证候规范提供一定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检索策略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CNKI）、维普、万方等数据库收录的涉及BD中医证候的文献，检索时间为1982年1月至2016年12月。检索词为“白塞病”“白塞氏综合症”“白塞综合征”“贝赫切特综合征”“口-眼-生殖器综合征”“狐惑病”“证型”“证候”“论治”“治则”“治法”“证”“治疗”。

1.2 纳入标准 ①报告中医及中西医结合辨证治疗BD的文献，及辨证施护、专家经验介绍、理论叙述、综述等有进行辨证分型的文献；②描述临床具体辨证分型的文献；③对综述性文献，尽量查找原始文献，按照原始文献进行纳入统计，如不能查及原始文献，将按照综述的描述进行纳入统计。

1.3 排除标准 ①个案报道；②资料来源不明，与临床实际情况明显不符的文献；③2篇文章中用药、辨证分型以及病例数等内容一致者，以1篇计；④仅对单一证型或部分证型进行详细分析的文献。

1.4 文献评价与筛选方法 ①针对计算机检索文献，根据纳入及排除标准对每一篇文献的题目、内容摘要进行阅读，剔除不合格文献；②经初步筛选后的文献逐篇阅读全文，进行二次筛选；③未全文收录者，进行手工查阅；④将3个文献数据库中的合格文献进行对比，相同文献仅取1篇。

1.5 名词术语规范方法

1.5.1 证候名称规范化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1]以及《中医药学名词》[2]对文献中所涉及的证候类型进行规范。对于未涉及的证候名称，再结合《中医诊断学》[3]《中医证候鉴别诊断学》[4]进行规范，最终使内涵相同但表述不同的中医证型形成统一的证名。对于以上规范标准中没有叙述的证型按原文献予以保留。如脾虚血瘀等，尽量不遗漏关于病性、病位的所有信息。

1.5.2 证候要素拆分参照朱文峰主编的《证素辨证学》[5]，同时参考证素的相关文献，将文献中涉及的证候类型分解为基本要素，包括病位证素和病性证素2部分。如“肝脾湿热”分解为病位证素“肝”“脾”，病性证素“湿”“热”。在证素提取过程中，对于有歧义之处，请教2～3名副主任以上医师讨论解决。

1.6 统计学方法采用Excel建立数据库，录入数据并进行二次录入核查，最后导入SPSS 17.0软件，对数据进行频次和频率的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共检索出相关文献2912篇，通过进一步评定和筛选最终收集到合格文献101篇，

计376条记录（每篇文献中关于证型的描述作为

1条记录），其中共涉及84种证候类型。对文献所出现的证型进行规范，将证候内涵表述不清的如温毒上犯、风湿痹型、历节风型、虚实夹杂、余邪未尽、阴疮久留、疮毒瘀阻7个证型单独列出不纳入统计，对剩余77个证型进行初步规范，将其概述的症状进行反复比较，内涵相同表述不一的证候予以合并，最终获得BD证候类型49种，共计369条记录。

2.2 证候类型分布根据统计结果，将出现频率 > 1.0%的证候类型列出，即出现频次≥4的证候类型，共21个。见表1。

从表1中可见，出现频次前10位的证候类型依次为：肝肾阴虚、湿热内蕴、热毒蕴结、阴虚火旺、脾肾阳虚、湿热毒结、肝胆湿热、肝脾湿热、脾胃湿热、瘀血阻滞，以上证候应为本病最常见、最主要的证型。虽然我们已经对文献中最初出现的

84个证候进行整理合并，但仍然有许多证候类型存在内涵交叉，比如频率出现较高的肝肾阴虚与阴虚火旺，湿热内蕴、热毒蕴结、肝脾湿热、肝胆湿热及脾胃湿热等，这说明本病的证候类型非常繁杂，鉴于此我们对49种证候中涉及湿热的证候类型单独列出，如表2，可以看出湿热类证候在本病中占有很大一部分比重，达31.98%。同时阴虚证候出现频次也较多，我们同样把阴虚类证候归类，见表3，可见阴虚证候共出现108次，所占比重达29.27%。

此外，频次<4次的证候有肝郁脾虚、脾胃阳虚、湿毒蕴结、热毒血瘀、脾虚湿热、心火炽盛、心肝火旺等27个。

2.3 证素分布的统计结果病位证素及病性证素分布见表4、表5。

从上述证候中共提取证候要素19个，其中病位证素8个，累及出现313次，病性证素11个，累计出现频次655次。

3 讨论

BD是以血管炎为病理特点的慢性系统性疾病，其临床表现复杂多样，所以临床中医证候繁多。证候是对疾病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的病因、病性及病位的概括，是疾病在发生发展过程中某阶段的本质反映。但由于同一种辨证方法不能概括临床中所有疾病，所以不同辨证体系对于同一种证候可能存在不同称谓，因而造成一证多名的现象[6]。朱文峰[7]在继承八纲辨证、脏腑辨证、病因辨证、六经辨证等辨证理论基础上，对辨证思维规律进行分析、归纳和升华，提出辨证的关键在于把握病变的位置和性质，提出了证素辨证这一新的辨证体系。证素即证的要素，主要分为病位证素如心、肝、脾、胃等和病性证素如气虚、血瘀、热、毒、湿等，是不能再分解的基本诊断单元。由于任何复杂的证都是由病位及病性证素组合而成，因此准确判断证素，便是抓住了疾病当前的病理本质，并可执简驭繁地把握灵活复杂、动态的证[8]。

文献研究结果显示，经过最终规范，本病共涉及49个证候类型，其中肝肾阴虚证频率最高，为13.82%，其次湿热内蕴证占11.38%，两者的频率都较低，这说明BD临床证候分布十分繁杂且离散性较大。其中，笔者对湿热证及阴虚证进行归类，两类证候在本病中比例较高，累计达61.25%。BD证素分布结果中，病位证素前3位依次为肝（31.63%）、脾（24.92%）、肾（24.92%），频率之和为81.47%；病性证素中，前4位依次为热（31.15%）、湿（20.31%）、阴虚（18.02%）、毒（10.99%），频率之和为80.47%。将证候分布与证素分布结果相对比，笔者发现虽然BD最常见的证候为肝肾阴虚，而最多见的病性证素前2位分别是热、湿，阴虚次之，病位证素前2位分别为肝、脾，肾次之，这看似矛盾的结果，实际更加清晰地反映出BD发生发展的病机特点：肝脾不调、湿热蕴结在先，进而出现因实致虚的演变过程。在规范后的49种证候中，如“热毒血瘀”“湿热毒瘀”等仅出现2次，占总体样本百分比较低，进而使这些证候中包含的“热”“湿”病性证素未能在表1体现。但此研究中证素的获取即是证候的拆分，将复杂的证候分解为数量相对局限、内容相对清晰的证素[9]，从而使证候类型中的所有病位及病性证素全部纳入统计过程，所以证素分布能更加准确地反映文献的真实情况[8]。

通过文献研究，可以看出BD病位与肝、脾、肾三脏密切相关，病性中实证主要以热、湿、毒为主，虚证以阴虚为主。结合BD患者临床表现、文献研究及专家经验等，BD急性期多表现为口腔及外阴多发溃疡，色红疼痛，或有目赤疼痛，或有皮肤结节性红斑或痤疮，口干、口苦或口黏，舌暗红或红，苔黄或黄腻，脉弦数或滑数等，多具有湿、热、毒邪致病特点，乃湿热毒邪蕴结熏蒸上犯下注，或流溢皮肤所致。而肝经循行起于“大指丛毛之际”，过“股阴，入毛中，过阴器……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与巅。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故BD患者口腔、外阴及眼部等病变部位多与肝经的循行密切相关[10]。肝主疏泄，调畅情志，肝气疏泄功能正常，则气血调和，情志畅达。若肝气疏泄失司，气机不利，郁久化火，“火曰炎上”，则易出现口腔、咽喉溃疡及糜烂、目睛红赤疼痛等。脾主運化，脾胃运化功能健全，水液运达周身，无生湿浊之嫌。若脾胃功能失司，水液运化不及，聚生湿浊，蕴久化热，湿热蕴浊中土，伤脾困脾，则脾胃功能进一步阻碍。同时，脾胃气机升降与肝胆疏泄功能密切相关。肝胆的疏泄功能正常，则脾胃气机升降有序。若肝气郁结，气机失调，脾气当升不升，胃气当降不降，纳运失常，则水谷运化不及，聚生湿、痰、毒。“脾开窍于口”，湿、热、毒上犯，则口腔多发溃疡，下注阴器，则外阴溃疡多发，流溢皮肤，出现结节红斑、痤疮等。故BD发作期病位以肝、脾为主，同时与胆、胃两腑相关。此时病性主要以实证为主，与湿、热、毒密切相关。随病情发展变化，湿、热、毒邪均易耗伤阴液，造成虚实夹杂或阴虚火旺之证。阴液耗损，必然伤及肾阴，造成肾之阴液亏少的证候或虚实夹杂证。病程日久，尚可出现阴损及阳，出现阳虚表现。

因本研究纳入标准的限制，使一些未涉及辨证分型的专家经验文献未被纳入，但综合大量文献及临床观察，瘀血在BD的病程中同样占有不可忽略的地位，研究结果中也显示，瘀血在病性证素中排第5，仅次于毒。房定亚[11]基于BD“血管炎”的病理特点，认为病变局部血管内皮细胞损伤，血管通透性增加，引起炎症细胞聚集，促发血栓形成，产生血液瘀滞的病理现象与中医认为的“瘀血阻滞”相一致，并提出瘀血阻络是BD发病的重要原因。沈丕安[12]同样认为BD血管炎的病理基础，与中医认为的瘀证相一致，瘀证在BD的病程发生、发展及转归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张鸣鹤[13]认为本病病机在于“湿热毒瘀虚”，瘀血乃湿热毒滞，气机不畅，血滞而生，治疗重视活血通络，使血脉疏通，气血畅行，则湿热毒邪无所附着。BD发作期肝脾失调、湿热毒邪内蕴，又或是缓解期阴虚内热，必然会影响气血的运行，致气血失调，血脉固涩，出现瘀血的证候。

本研究中部分文献因没有明确的辨证分型等而予以舍弃，可能造成文献中某些有价值信息的丢失，对结论产生一定的影响。同时在对于证候名称表述不规范的证型进行规范合并过程中，可能会不可避免地造成偏倚。但文献研究的结果有助于提高我们对BD证候的认识，可为进一步规范BD中医辨证分型提供一定依据。同时，今后可采用横断面研究，以就诊患者为对象，设计BD证候辨证素量表，对收集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得出更准确科学的临床证候、证素分布规律，为今后BD的临床辨证论治提供可靠依据。

4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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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M].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8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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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姚乃礼.中医证候鉴别诊断学[M].2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2：118-455.

[5] 朱文峰.证素辨证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3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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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朱文峰.创立以证素为核心的辨证新体系[J].湖南中医学院学报，2004，24（6）：3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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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彭敏，马宏博，司国民.慢性疲劳综合征中医证候及证素分布特点的文献评析[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4，34（6）：691-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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