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融科技发展路径优化研究

2018-05-28刘继兵李舒谭

西南金融 2018年3期

刘继兵李舒谭

（中南民族大学经济学院湖北武汉 430074）

引言

金融科技（Fintech）一词最早出现在美国，指科技企业为金融机构提供相关技术支持。目前金融科技比较权威的定义来自金融稳定理事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FSB）。2016年3月FSB在发布的关于金融科技的专题报告中指出：金融科技是技术带来的金融创新，能够创造新业务模式、应用、流程或产品，从而对金融市场、金融机构或金融服务的提供方式造成重大影响。蚂蚁金服CEO井贤栋认为，金融科技是基于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技术实现金融行业服务和产品的发展创新和效率提升。高盛全球金融机构投行表示，金融科技公司需要以技术为基础，并且专注于金融产品与服务价值链上一部分或者多部分。中国银行网络金融部副总经理董俊峰认为，金融科技是利用新兴技术开展的低门槛金融服务，其与银行所提供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是互补关系。尽管当前各界对于金融科技尚未形成内涵上的共识，但可以认定技术和效率是金融科技的核心。金融科技是金融行业的又一次革新，将驱动金融创新、提升金融服务产出效率。

人类最早的金融科技活动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初，美国利用电子信息技术实现了电子资金转账服务，20世纪60年代自动取款机的出现极大地提高了柜台业务的服务效率。进入21世纪，数字经济推动金融科技进入新的时代，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等核心技术普及并与金融业态相结合，激发出消费金融、大数据征信、第三方支付、P2P网贷、众筹、互联网理财等一系列金融商业创新模式（见图1）。

图1 2016年全球金融科技投融资细分领域分布

近年来，我国金融科技发展迅速，2016年金融科技投资281笔，总额达917亿元（来自零壹研究数据中心）。毕马威发布的2016年季度报告显示，仅2016年第3季度共有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流向中国的金融科技行业。毕马威与投资公司H2Ventures联合发布的《2016金融科技100强》中有8家中国企业上榜，而全球前五大金融科技创新企业有4家来自中国。2016年7月全球规模最大的顶级金融科技行业峰会在上海举行，这是对中国金融科技发展的认可，同时促进了中国金融科技进一步融入世界舞台。

金融科技极大提升了个人消费者的金融服务质量，挖掘出巨大的市场发展潜力。领先的技术在金融领域的应用将带来商业模式的创新并实现突破发展。未来，金融科技仍具有巨大的发展空间，随着技术手段的丰富和科技水平的进步，金融与实际生活结合将更加紧密，从而实现金融科技的跨界合作，最终实现“无金融”社会。

一、研究述评

目前，全球金融科技发展仍处初级阶段，专家学者的研究多集中于发展现状。大部分学者侧重于研究金融科技发展前景及监管方式。韩梅（2016）指出，金融科技的出现重新定义了现代金融，并且将很快取代互联网金融进入主流市场。普华永道全球金融科技团队通过分析全球金融科技行业相关数据，指出金融与科技的交汇将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推动金融行业变革，并重塑行业格局。王广宇、何俊妮（2017）强调金融科技发展的同时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主要集中在提供普惠金融服务和管控金融风险两个方面。严圣阳（2016）认为中国金融科技具有互联网金融的特殊基因，有特殊的创新和发展优势，应加强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并强化专项监管。廖岷（2016）辨析了金融科技与互联网金融的关系，指出各国对金融科技的监管方式存在差异，应针对金融科技跨境展业的发展趋势，建立有效的监管框架，培育良好的金融科技生态体系。

部分学者从金融科技带来金融创新的角度展开了研究。马兴国、崔玉萍（2015）分析了金融科技和金融创新的关系，认为金融科技是推动金融创新的不竭动力，而金融科技是金融创新的支撑。张爱琼（2015）指出金融科技是推动金融创新的原动力，科技进步促进了金融创新的发展，同时降低了金融行业的运行成本，拓展了新型金融业务。刘国建（2017）认为，金融科技引领了金融创新、提升了金融服务效率，是传统商业银行转型的技术保障和科技支撑。

另外，一些学者将中外金融科技的发展进行了对比分析。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课题组（2017）分别论述了中美金融科技发展的特点，认为中国在金融科技行业拥有规模化应用和市场需求潜力方面的相对优势，而美国金融科技的主要竞争力是底层技术创新力。卫冰飞（2016）通过分析中美金融科技企业在资金端、资产端和技术三大领域的具体创新案例，将科技推动金融创新发展分为金融业务信息化、金融产品创新、货币及资产革新三个阶段，论述了技术带来的金融创新和发展机遇。芦国荣（2016）通过对英国金融科技发展概况及其相关政策支持的梳理，提出了创建行业型虚拟沙盘、建立包容性的沙盘制度、成立沙盘初创企业代理平台等金融科技监管的建议。

二、中国金融科技发展的纵向历程

（一）互联网金融推开发展窗口

在美国等拥有全球领先高新科技且金融业发达的国家，较早出现了金融科技行业。早年美国金融科技仅表示一些高新企业为金融机构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近年来大数据、人工智能、生物识别等技术介入金融行业，美国涌现了第三方支付Paypal、P2P网贷Lending Club、智能投资SEI Investments等金融科技公司。互联网金融是中国特有的概念，不同于国外金融科技的发展，金融科技一词在国内出现较晚，国内金融科技行业以互联网金融为起点。2013年开始国内互联网“三巨头”（简称BAT）——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利用其领先的互联网技术以及资金、人才、市场运营经验等优势与金融行业相结合，创新推出第三方支付、P2P、众筹等互联网金融概念业务。随着互联网金融行业规模逐年扩大，安全和规范成为行业发展的主旋律。2016年之后，互联网金融热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正是金融科技。当前我国金融科技行业营业收入大部分仍来源于传统互联网金融业务，其中第三方支付、P2P融资业务占据了大部分金融科技市场份额。互联网金融更注重互联网技术及信息技术的应用，而金融科技则包含了一切可以运用在金融行业的技术。因此，互联网金融是中国金融科技的基础，换言之，互联网金融是我国金融科技发展的初级产物，金融科技的发展仍依附于互联网金融。

（二）小步快跑，迅速发展

近年来金融科技在中国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领域，短短几年迅速膨胀，目前仍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据统计，2016年上半年中国金融科技市场投融资规模同比增长高达337%以上。强大的生活应用场景推动了移动支付规模爆发式增长。第三方支付作为市场份额最大的商业模式，2013～2015年增长率分别达到了47%、50%、46%。而全国P2P网贷交易总规模2014、2015年的增长率分别达到了290%和220%。另外，2015年开始，新兴金融科技商业模式互联网众筹行业也进入膨胀期。2013年及之前全国众筹行业成功筹资仅3.35亿元，而2015年全国众筹行业成功众筹114.24亿元，2016年仅上半年成功筹资79.41亿元，是2015全年70%左右。究其原因：一方面中国金融科技利用其低成本、便捷性牢牢把握住了最底层消费者，创新金融服务产品在设计上更加具有亲民性，吸引了大量移动互联网用户；另一方面，拍拍贷、余额宝等金融科技创新业务冲破了我国的传统金融模式，过渡到消费者经济，并迅速渗透到民众的日常生活中。2013年，余额宝上线仅18天就吸引了250万用户，筹集资金高达66亿元。金融科技改变了人们原有的生活消费习惯，同时使民众享受到了更便捷和更高品质的金融服务。

（三）衍生性平台推动发展二次提速

互联网“三巨头”（BAT）是中国金融科技发展的核心力量，他们利用各自电子商务平台掌握了大量的金融科技交易数据，打造了平台外延式金融科技商业模式，抓住了中国最底层消费者，推动了中国金融科技行业迅速发展。例如，百度利用其搜索平台积累的用户资源衍生出百度钱包、百度财富、百度小贷等金融产品；阿里巴巴则在支付宝的基础上打造出蚂蚁金服、余额宝、花呗等金融科技商业模式；腾讯也基于QQ、微信通讯社交平台布局了微信支付、财付通、理财通等业务。

（四）初步形成需求及规模庞大的新兴行业

中国金融科技基于底层应用的创新能力较强，从IT系统与金融行业结合开始，支付、信贷、消费金融逐渐渗透大众生活。艾瑞发布的《中国互联网金融行业发展报告（2017）》显示，2016年网络资管、网络信贷、电子支付的用户渗透率（渗透率=行业实际用户/互联网用户）分别为68.0%、22.8%、60.7%，并预计2020年将分别达到77.9%、28.4%、83.1%（见图2）。而网络资管规模和网络信贷余额2016年分别达到27468.8亿元、13482.8亿元，预计2020年将分别达到65642.5亿元和57069.8亿元（见图3）。另外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金融科技营业收入规模达到4213.8亿元，并预计2020年将达到19704.9亿元。

图2 2013～2020年电子支付、网络资管及网络信贷行业用户渗透率

庞大的市场体量使得金融科技在中国更容易得到规模化的应用。例如，基于中国居民高储蓄率，阿里巴巴、腾讯等金融科技公司陆续推出余额宝、腾讯理财通、百度百赚等货币基金产品，并迅速打开中国市场。截至2017年12月31日，余额宝资管规模超过15798亿元。另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统计数据，2017年中国互联网理财市场各类产品规模已达3.15万亿元。我国人口基数大决定了消费人群的巨大体量，同时对于底层金融科技服务接受程度较高。卫冰飞（2016）指出中国80%的高净值人群接受互联网金融产品和服务。中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吸引了全球风险投资的关注。《2016年金融科技风险投资图景》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金融科技企业融资规模全球第一，总额达77亿美元。另外，金融科技服务的高渗透性给我国金融科技带来了重大发展机遇，同时使得我国民众更容易享受到金融服务的便利性和普惠性。

图3 2013～2020年中国网络资管规模及网络信贷余额

三、中美金融科技发展的横向比较

中美金融科技的发展均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其发展路径存在诸多差异。美国通过技术与成熟金融市场体系的结合不断实现金融创新；而中国金融科技则突破了传统金融体系的盲区，寻求到了巨大的发展空间。以下从支付业务、财富管理和热点领域三个方面对中美金融科技发展路径进行横向比较。

（一）中美均以支付业务开启金融科技发展端口

电子信息（IT）技术是金融科技发展的基础，而随后出现的支付创新模式则开启了金融科技发展的新时代。此处支付创新指与互联网相关的支付手段的创新，一般包括依托桌式或便携式电脑等设备的互联网支付和手机端等移动互联网支付。目前，第三方支付仍是支撑中美金融科技行业发展的最主要业务之一。

美国的第三方支付业务的蓬勃发展始于上世纪末，依托于成熟的信用体系和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美国支付市场被Visa、Master Cond和Americern Express等三大信用卡公司迅速占领。美国信用卡体系十分完善，使用信用卡消费已经成为美国民众的消费习惯。但低成本加高效率模式使得PayPal等一批金融科技创新公司开始尝试进入美国第三方支付市场，并成为美国金融科技的始祖。2016年7月美国正式发布KBW纳斯达克金融科技指数，49家金融科技上市公司入选，其中有8家主要从事电子支付相关业务。但目前美国移动支付渗透率仍低于中国、日本等国家。2013年PayPal和Square两大支付机构移动交易规模为3000亿美元，远远落后于支付宝9000亿美元的交易规模。目前Google Wallet、Apple Pay 等公司也积极致力于移动支付产业，为美国消费者提供更便捷的支付业务。

2013年开始，随着支付宝、财付通等公司的诞生，中国金融科技逐步走向了发展的舞台。这些公司利用中国传统金融非核心业务的盲区以及中国信用支付体系缺失的现状，以低成本和便捷性抓住了中国最底层消费者，跳过信用支付体系，使得第三方互联网支付迸发出强劲的生命力。2016年第四季度，支付宝和财付通占据我国移动支付市场大部分市场份额，截至2016年12月底，二者的市场份额分别达到55%和37%。另据艾瑞统计，2016年我国互联网支付（PC端）和移动第三方支付交易规模同比增长率分别为67.8%、381.9%，交易规模分别达到19.9万亿元、58.8万亿元。

可以看出，虽然支付领域均是中美金融科技发展的开端，但美国经历了信用支付的过渡，而中国在信用支付体系不发达的情况下，互联网支付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并成为支撑中国金融科技发展的中坚力量。

（二）个人财富管理承接发展动力，但模式不尽相同

美国财富管理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全球财富管理行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美国个人资产超百万美元的人数和高净值人群的资产总额都位居世界第一。另据德勤预测，在金融科技高速发展的背景下，美国财富管理市场在未来10年将迎来一个加速增长的时期。美国财富管理发展初期，个人理财以二级市场主动购买股票为主，但股市操作难度大、风险高使得个人理财向基金产品发展，私募、信托、保险等理财产品开始占领市场，并且在专业性机构为主的发达金融市场环境下成为美国民众最常用的理财手段。根据莫尼塔（Merrill Lynchs，Capgemini）公司统计，2012年美国前1%高净值人群金融资产配置中股票和固定收益类产品分别占38%和29%。近年来，随着金融科技发展，大资管互联网理财时代到来，智能投顾、量化投资等金融创新模式陆续出现，进一步优化了美国传统财富管理模式，使得第三方财富管理、资管、咨询成为美国个人理财市场的主要方式。另外，由于美国固定收益类产品收益率长期低下，资金为了寻求相对高收益，借助金融科技行业，刺激了P2P网贷市场的发展（卫冰飞，2016）。美国财富管理在经历了个人炒股、资管后，依托金融科技发展起来的财富管理咨询、理财规划、智能投顾等新型理财方式使得服务更加人性化。

中国财富管理市场则处于发展初期，在经历了个人炒股和银行理财之后进入当前金融科技引导的大资管时代。互联网理财的便捷性和相对高收益吸引了大量中国民众的关注。据理财百宝箱统计，2016年中国互联网理财用户规模达1.01亿。中国电子商务中心检测数据显示，2014年“宝”类理财产品规模达1.51万亿元，但随着“宝”类产品收益率持续走低，用户需求逐渐转移至P2P借贷、众筹等理财模式。

金融科技为美国财富管理行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选择，而中国的互联网理财方式仍没有冲破传统银行的核心借贷业务，产品导向的盈利模式无法保证服务的客观性，美国成熟的行业模式是中国互联网理财可借鉴的发展方向。

（三）中美当前金融科技热点存在差异

坚实的行业基础与技术创新的结合使得美国财富管理行业成为金融科技的热点领域，智能投顾等新兴技术的应用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而中国金融科技市场的热点集中于网络支付和网络借贷业务，支付宝、财付通、百度钱包占有绝大部分第三方互联网支付市场份额。另外，2014年开始中国P2P网贷正在经历一个膨胀期。中商情报局网上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P2P网贷成交11806亿元，同比增长258.6%。但高速发展同样带来了诸多合规风险。据零壹智库发布的《2017年中国P2P网贷年度简报》，截至2017年末，问题平台累计达3902家，正常运营平台仅1539家。P2P网贷平台风险事件频发成为制约我国金融科技发展的因素之一。

四、中国金融科技存在的不足和问题

一是中国金融科技过于专注金融业务本身。中国传统金融体系在经济增速放缓、金融科技创新崛起的背景下，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改善传统金融服务成为了金融科技的第一要务。当前我国金融科技行业营收大部分仍来源于传统互联网金融业务。然而金融科技创新的最终益处要落到实体经济，即服务实体和改善民生。金融服务需求来源于各类生活应用场景，不断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提供更多元化的智慧金融服务是金融科技创新的本质目的。仅仅将金融科技视作冲破传统金融的工具，过于专注金融业务本身，是较短视的行为。

二是一定程度上的监管空白滋生合规风险。2016年被称为中国金融科技元年，金融科技的快速发展引起了中国监管部门的关注。2017年5月15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正式成立金融科技（Fintech）委员会，旨在加强金融科技工作的研究规划和统筹协调。5月25日中国支付清算协会金融科技专业委员会成立，旨在推动金融科技行业自律，防范技术创新风险，维护行业合法权益，创新开拓金融科技服务内容和领域，促进我国金融科技产业健康有序发展。但相关部门仍未出台专项监管政策，中国金融科技行业仍处于一定程度上的监管空白状态。近年我国主要以分业监管模式对互联网金融行业实施监管，例如2016年8月银监会发布的《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2015年7月保监会发布的《互联网保险业务监管暂行办法》等。而金融科技行业的混业性、多变性等特征，与我国分业监管模式不匹配，增加了监管难度，监管政策的研究和制定需多部门共同协调，这种分业监管模式造成了监管重叠、监管空白。

三是中国金融科技市场缺乏专业人才，金融创新乏力。金融科技在中国尚处起步阶段，金融创新性高端人才储备远远达不到要求。金融科技是知识密集型行业，是科技和金融两大行业的结合，因此金融科技行业不同于传统金融，需要具备科技和金融两大领域知识的高端复合型人才。然而传统的教育很难培养出高素质的金融科技人才。虽然我国设立了金融工程学学士学位点，以金融学知识为基础，同时教授数理统计、电子信息等相关工程学知识，旨在能够开发、设计新型金融工具和金融手段，创造性和个性化地提出解决金融问题的方案。但金融工程专业在国内起步较晚，缺乏产品开发等金融创新相关经验，与美国等发达国家水平相差甚远。专业人才的缺失抑制了中国金融创新的活力，是制约我国金融科技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四是相对落后的金融市场制约了中国金融科技发展。金融科技落脚点在于金融创新，而高品质的金融创新需要完善的金融市场环境。我国金融市场起步较晚，金融体系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较大差距，无法完全适应金融科技的发展需求。一方面，我国金融市场以散户投资者为主，羊群效应明显，较大的市场波动容易带来一定的系统风险，抑制了金融科技行业投资的积极性；另一方面，2003年建立的“一行三会”的分业监管体系尚不完善，金融法规建设滞后，由此带来的政策风险也是制约金融科技创新的原因之一。

五、中国金融科技发展路径的优化建议

（一）顺应消费者个性化需求，摆脱传统金融的束缚

我国金融科技的快速发展来自于中国底层消费者需求的释放，移动支付、互联网理财、众筹等一些列金融科技业务的诞生给中国消费者带来了低成本、便捷化的金融生活。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7.72亿，互联网普及率为55.8%，其中，网民在线下消费使用手机网上支付的比例达到65.5%，购买互联网理财产品的网民规模达到1.29亿。可以预见，随着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中国金融科技市场规模将进一步扩大，中国消费者对金融科技创新模式的接受程度将会更高，同时也对金融科技服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据此，金融科技的发展要以消费者需求为中心，丰富金融科技业务及产品服务、拓展金融服务载体，同时利用大数据等技术及时了解消费者诉求，顺应其需求变化，为消费者提供个性化服务，促进金融科技的有效发展。此外，挖掘金融生活应用场景、提升金融服务品质是金融科技创新的源泉。金融科技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提升了普惠金融覆盖率，同时催生出更多元化的金融服务需求。金融科技企业应当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金融科技手段，对客户数字化信息进行综合分析，将复杂的金融需求场景化。同时加强金融科技与医疗、教育等多领域合作，将其融入日常生活中，逐步建立场景化金融服务体系，提供个性化金融服务。

（二）建立金融科技柔性监管体系

适度监管是规范市场行为、优化资源配置的必要手段。监管部门应针对金融科技具有混业性等特殊，既保持金融科技的活力，又最大限度地鼓励科技和金融动态结合，实现可持续的金融创新。针对金融科技行业多领域交织的复杂性，应引入柔性监管（Flexible Regulation）体系，建立多部门协调监管体制，创新监管方式，将部分权力下放市场，引导被监管者参与自我监管。首先构建多元化主体参与监管制度。当前我国的监管体系以分业监管模式为主，在对金融科技进行监管时需要多部门参与，造成监管效力下降和多部门重复监管，提高了监管成本的同时使得监管运行效率下降，为此，监管模式应向功能化监管转变，横向立法，针对性监管。其次，建立行业自律协会，形成金融科技自律准则，构建自我监管、互相监管机制，形成良好的行业风气。最后，引导被参与者参与民主监管，拓宽其诉求渠道。通过激励监管、行政引导等创新监管方式，降低传统监管的副效应，最终形成金融科技监管新秩序。

（三）加大科技投入力度，完善创新激励

加大科技投入一方面要加强金融科技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技术是金融创新的来源，底层技术的创造力决定了金融创新活力，金融科技广泛应用的区块链、大数据等技术的创新发展需要底层科研设备的支持。应整合集中各政府部门、各金融机构的相关资源，为底层科技创新提供基础环境。另一方面，应建立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激励机制。在我国产权体系尚不完善的环境下，企业科研成果得不到切实的保障，创新预期利益下降抑制了企业创新的积极性。因此，需构建以企业为主体的科技创新成果转化机制、以鼓励科技企业创新为导向的激励机制，从金融科技发展根源激发创新活力。另外，应注重优秀创新型人才的引进，制定有效的人才引进计划，为金融科技创新的发展提供人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