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在线学习者倦怠：教师情感支持的影响研究

赵呈领 李红霞 蒋志辉 黄琰

摘要：在线学习的师生空间分离易让学习者感到教师情感支持的缺失，继而表现出一系列学习倦怠现象。该文从教师创造积极的氛围、教师的敏感性和关注学生观点三个维度架构在线学习中教师情感支持的框架，基于Office365教育平台开展在线学习，从教学干预的设计切入，确定实验对象，实施在线教学，从而探究学习者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倦怠的影响。研究表明，学习者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有缓解作用，并且教师创造的积极氛围对学习者的情绪低落影响最大，教师的敏感性对学习者的行为不当影响显著，教师对学生观点的关注对学习者成就感的提高影响显著。因此，在线学习环境中，教师对于学习者的情感支持应给予足够的重视。

关键词：教师;情感支持;学习倦怠;在线学习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在線学习即是通过因特网进行的学习与教学活动，它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所提供的全新沟通机制与丰富资源的学习环境，实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学习。然而，在线学习过程中师生分离的特点为学生个性化、差异化学习提供了充分空间的同时也可能将积极意义的自主在线学习方式在一部分学生那里演变成“孤立学习”。尽管在线平台在不同程度上支持师生互动，学生互评等交流方式，但是“隔屏相望”的线上交流无法代替“面面相视”的传统交流。学习者长时间无法获得屏幕里面教师的交互乐趣和情感激励时，就会引起反感、从而影响学习效果。学习倦怠是在线学习中学习者表现出来的消极现象，从而导致持续学习意向不强，辍学率高，学习成效低等问题。心理学的研究中表明，学习倦怠的前因变量主要有学习负荷、自我效能感的缺失、班级学习氛围等。也有研究者在传统课堂教学中证实了教师的期望、积极的班级氛围能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有缓解作用。

在教师情感支持方面，教师的鼓励和尊重可以提高学生的成就动机、自我效能感，学习兴趣，提升学习者的社交技能力和学业自信心。同时，教师的情感支持针对学习者的学习情绪、行为问题（如自尊、孤独、同伴欺负、适应不良等）等有缓解作用。在自主学习的实践研究中，表明教师的情感支持帮助学生克服焦虑等负面情绪，促使学生进行高投入学习。在SPOC环境中，教师的情感支持可以促进深度学习。

在线学习环境中，教师的情感支持是否能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存在影响且有缓解作用？基于此问题展开研究，在理论上通过分析与探究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为在线学习中建立良好的师生情感交流提供理论支撑;在实践层面，通过实证探讨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促进策略，为有效克服与避免在线课程学习中学习者学习倦怠现象提供可选择路径。同时，也为在线课程实施中教师理应提供的情感支持提供参考意见。

一、理论基础及相关概述

对于在线开放课程中的学习支持服务，国外学者Choy S等从学习者的视角，探讨了学习者期望得到的十大支持服务，即课程要求的详细信息、课程信息、个人信息的安全性、教学目标的清晰阐述、教师有效的反馈、评价的要求、教师及时的反馈、可提供帮助人员、如何注册的信息、与教师交流的各种方法，例如邮箱、在线交流、面对面交流。Tait，A.通过综述其他研究的不足，指出在远程教学中学习支持服务主要包括三个重要的方面，分别是认知、情感和系统;杨东通过平台调研及问卷调查的方式剖析了MOOC平台提供的学习资源支持、技术支持、管理支持、情感支持和评价支持。对于情感支持也是目前在线学习十分重要而又缺少关注的方面。

（一）教师情感支持的定义

针对情感支持研究，主要采用信息处理和交互作用两种研究方式。信息处理方式认为情感是类似信息的实体，可以像人与人之间通过多种行为语言传递信息一样传递情感。而交互作用方法认为，情感是社会和文化的产物，是通过互动和表达构建的。本研究采用交互作用的方式，认为教师情感支持的本质即为教师在交互行为中对学习者情感的反馈。通过区分情感支持的交互方式和反馈类型，在不同的研究中教师情感支持有不同的内涵。Rachel等人把教师情感支持定义为教师在教育教学过程中，通过言语和非言语的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对学生的关怀、理解、尊重等。胥兴春等人认为，情感支持作为社会支持的重要组成部分，教师对学生的情感支持包括：积极关注，表达关心与理解，倾听学生困难、尊重学生人格、给予学生鼓励等。在以上传统教育视角对情感支持内涵的分析基础之上，综合考量在线学习的特征和丁兴富教授对于学生支持服务含义的前提下，李新宇认为情感支持是为促进学生的自主学习，提高学生的自我情绪调控能力，外界向学生提供的基于人际交流和技术媒体的增进学生积极情感体验的双向通信交互活动。本文的研究重点在于教师对学生的情感支持。因此教师对学生的情感支持就是“为了促进学生自主学习，提高学生的自我情绪调控能力，教师向学生提供的基于人际交流和技术媒体的增进学生积极情感体验的双向通信交互活动”。

（二）教师情感支持的构成

在线学习包括学习者的课前知识预习、观看学习视频、作业完成及评价等。其本质就是师生间通过不断“会话协商”“互动反馈”从而达成知识的共生与增长的过程。Robert C.Pianta团队通过观察课堂教学情境下教师与学生的互动，基于教师外显行为开发了课堂评估系统（Classroom AssessmentScoring System，CLASS），把教师支持行为划分为情感支持、管理支持和教学支持。此系统是目前国外学者在教师情感支持研究中使用较多的观测工具。从情感支持本质的层面思考，本研究与该系统的理解是一致的，认为情感支持是师生互动中教师情感表达的外显行为，因此研究中关于教师情感支持维度的划分借鉴Robert C.Pianta团队对情感支持维度的划分，认为情感支持主要是指教师在课堂互动中建立积极氛围、敏锐意识学习需要并反馈，关注学生观点等内容。包括积极氛围、教师敏感性和关注学生观点三个维度。在线学习环境下，积极氛围主要反映师生互动过程中体现出情感联结、相互尊重与喜爱的学习意境，包括语言及非语言方面的交流互动。教师敏感性主要反映教师对学习者的情感需求、学习过程中给予学习者的支持的及时性、敏感性强的教师通常能及时发现学习者的需求并积极引导与支持学习者开展自主、探索等高阶学习。关注学生的看法更是体现教学过程中“学习者主体”思想，支持与鼓励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发表看法、积极思考、主动探究等等。多元激励理论、自我决定理论、成就目标理论中都将教师情感支持的三个维度确定为激励和提高学生动力的关键因素。

（三）学习倦怠的构成

Pines和Meier认为学生由于长期的学习负担，从而丧失对学习活动的兴趣，逃避同学社会交往互动，人际关系冷漠，对学习持负面消极的态度，这种现象就是学习倦怠。连榕等人认为学习倦怠是学生对学习没有兴趣或缺乏动力，因此逃避学习的行为。学习倦怠结构维度的划分，国际上较为成熟且认可度较高的学习倦怠测量量表都从学习者的认知、情感和行为三方面的表现来对学习倦怠进行测量。典型的测量量表有Schaufeli等人开发的MBI-SS（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Student Survey）量表，将学习倦怠的结构维度确定为三个方面：情感耗竭（Exhaustion）、犬儒主义（Cynicism）和效能感低（Reduced Efficacy）。国内常见的学习倦怠量表也借鉴倦怠的三因素结构模型，认为学习倦怠包括情绪低落、行为不当和成就感低。如在线学习者在学习中出现对教学活动热情与活力的缺乏，学习动机与兴趣的丧失、交流的不主动、反思动力不强等消极的态度或行为，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提出了预警。本研究在借鉴前人量表的基础上结合在线学习环境的特征对学习倦怠的具体表现进行了修正，但仍沿用学习倦怠的三维度结构，具体如下页表1所示。

（四）教师情感支持的实现过程

在线学习中，教师借助媒体技术等通过外显行为来给学习者传递情感上的支持，使学生感觉到教师是可获得，可以提供帮助的，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学习者的归属感等。交互是一个双向交流的过程，那么教师对学习者的情感支持也是一个交互反馈不断改进的过程。依据交互反馈作用机制，教师的情感支持的实现应该一个循环反复、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如下图所示。

依据教学情境，分析学习现状。教师通常在教学情境中，根据教学的实际情况，如学习者在网络平台的学习轨迹、作业反馈等分析学习者的学习现状及存在的问题，然后确定教师所应提供的情感支持以及采用何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教师提供情感支持。教师在确定所应提供的情感支持后，针对性地提供给学习者。依据教学的具体过程，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分为课前、课中、课后的情感支持;根据情感的类型来划分，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主要包括教师为学习者创造的积极氛围，教师的敏感性和关注学生观点等。在网络环境中，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一般通过对学生的鼓励、完成作业的督导、提出问题、对学生的问题给予及时的反馈、促进沟通交流、信任学生等等。

学生感知支持并反馈。学生感知教师支持的强弱通常是根据学生自身认知对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等行为的解释，这实际上学生對教师情感支持的一个复杂内化过程，不仅受学生学习风格、自我意识等因素影响，还与教师的教学水平有直接关联。同时，学生通过言语、行为、作品等可视化的形式将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表现出来，教师根据这些具体的情况进行再分析，从而提供更为引起学生共鸣的新的情感支持。

教学过程的本质是一个教师与学生以知识为载体的情感不断交互反馈的过程。但通常在具体的学习过程中学生对教师情感支持的感知与教师提供的情感支持的真实意图是存在着一定差距的。换言之，教师“绞尽脑汁”的情感支持付出，希望能激发学习者的共鸣，但并不能为学生所全部感知，甚至还有可能引起部分学生的“反感”。所以，最终在教学过程中能对学生情感产生影响的就是学生感知的那部分教师情感付出。因此，本研究将其研究视角放在学生如何感知教师支持的层面，重点探讨在线学习环境中教师的哪些行为能为学生提供情感支持、哪些情感支持更有助于学生内化，以及不同的情感支持引发学生倦怠如何变化等一系列问题。

二、研究方法与过程

（一）研究目的

根据教育学与心理学中，关于教师情感支持和学习倦怠的经典理论，从教学干预设计的微观视角，基于在线学习的情境实施教学，从而探寻学生对教师情感支持的感知程度，以及学习者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以期为在线教师的情感支持提供策略，也为在线学习中缓解学习倦怠提供建设性意见。

（二）研究问题

为此，我们的研究针对以下两个问题开展：

问题1：学习者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是否影响学习者的学习倦怠？

问题2：学习者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如何影响学习者的学习倦怠？

（三）研究设计

1.研究对象

在本研究中，选取参加国际教师能力提升项目的58名同学作为研究对象，分为两组。来自华中师范大学的30名学生作为实验组，来自浙江师范大学的28名学生作为对照组。实验组男生8名，女生22名，对照组男生6人，女生22人。所有学生都为理科生。全部被试均为第一次正式使用在线学习的方式，因此对于在线学习的学习倦怠处于同一水平。

2.实验环境

实验所用平台为Office365教育版+社交软件微信，因Office365具有良好的教学体验，如课件演示与编辑、资源共享、视频直播、移动教学、教育社交、平台管理等，以及强大的云特性。同时学生具有一定的Office使用基础，易装易用，能确保课程教学的正常进行，为本次研究提供了技术基础。整个课程共16个学时，分为8次在线教学，其中4次直播教学，4次学习者借助平台视频等资源自主学习。

3.研究方法及实施

本文采用了准实验研究方法来探究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其中，实验组与对照组组进行统一课程，唯一的变量是实验组经过精心设计，给予学习者充分的情感支持，对照组教师并未进行管理，学习者进行自学。在充分与教学老师协商沟通的基础之上，开始相关研究，具体操作如表2所示。

（四）数据收集

在研究期间，采用课堂观察、网络平台行为数据跟踪、问卷调查及访谈等多种形式进行数据收集，以观察学习者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对教师情感支持的感知情况和在学习倦怠三个维度的变化情况。

1.课堂观察记录表

课堂观察表主要包括教师的情感支持行为。教师的情感支持行为根据Robert C.Pianta等人编制的课堂评估系统（Classroom Assessment ScoringSystem，CLASS-S）中教师的情感支持维度结合在线教学环境修订而成。CLASS-S主要聚焦于教师在互动中建立积极氛围、能敏锐觉察并响应学生的需要（即反馈）及充分关注学生的观点。研究期间，研究者不对其行为发表主观评价，只以非参与性观察的身份，负责记录师生在学习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行为。课堂观察以每一个学时为基准，按照时间线，记录每个课时教师所提供情感支持的情境、方式、时间等，最后对教师所提供的情感支持进行一个汇总。

2.网络学习行为跟踪

本研究收集的网络行为数据便于对学习倦怠中行为不当情况进行验证。收集数据包括学习者下载资源的次数、做练习的次数、记录笔记的质量、讨论参与的次数、撰写反思的质量、参与课程学习的次数共6种数据，每种行为按照最低1分，最高5分，进行等级评价，采取6类行为的平均值作为最后得分。

3.问卷调查

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对学习倦怠中情绪低落和自我效能感低两个学习者自我感知维度进行测量。该研究工具是依据连榕教授关于学习倦怠的量表修订而成。共8个题项。其中情绪低落4个题项，成就感低4个题项。题项均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的形式。学生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的量表基于CLASS-S课堂观察量表修订而成。包含3个维度，共15个题项，其中积极氛围5个题项，教师的敏感性5个题项，关注学生观点5个题项。问卷的信效度在笔者通过对在线学习的751人进行问卷调查时，得到了检验，数据显示问卷的信效度良好。此次研究的问卷调查在课程结束之后采用网络发放，共回收问卷58份，问卷回收率为100%。

4.个体访谈

在整个课程结束后，为深入了解实验组与对照组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的差异、学习倦怠的差异、以及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从质性分析的角度证实实验数据。研究通过网络视频的形式，进行个体访谈。实验组访谈5人，对照组访谈5人。为保证访谈的真实性，事先设计了一个粗线对于同一主题的多元提纲，使用半开放型访谈，同时观察受访者的反应，对访谈的程序和内容进行机动调整。题目覆盖的主要内容如下：

问题1：在整个学习的过程中，学生是否感觉到了老师的关注;

问题2：学习者认为老师的那种行为可以激发学习的兴趣;

問题3：在线学习中，学习者是否感到厌烦（喜欢）及其原因。

三、结果分析

（一）影响分析：教师的情感支持与学习倦怠的关系

1.学生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的差异

实验组与对照组感知教师情感支持的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从表3中可以看出，实验组同学在课程学习中.感知教师情感支持的平均值明显高于对照组同学，且达到了显著水平（t=1.627，P<0.01）。学生感知教师创造积极地氛围、教师的敏感性和关注学生观点三个维度的t值达到了显著性水平（t=1.780，P<0.01;t=1.991，P<0.01;t=1.348，P<0.05）。这表明实验组与对照组之间自变量是存在的，保证了实验数据的有效性。在自变量确定的情况下，验证因变量是否存在差异性。

2.学习倦怠的差异

为了从整体上对比实验组与对照组学生参与水平，研究者分别计算了实验组与对照组的情绪低落、行为不当、成就感低三个维度各自的平均值，并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实验组与对照组是否存在显著性差异。统计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统计结果显示，实验组与对照组的学习倦怠情况存在显著性差异（t=2.041，P<0.01），实验组的学习倦怠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在各个维度上，实验组与对照组在情绪低落、行为不当和成就感低三个维度均存在显著差异（t=2.221，P<0.0.001;t=2.037，P<0.01;t=1.993，P<0.05），实验组均低于对照组。实验组与对照组因变量的显著差异，表明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有影响。通过数据分析可知，学生感知的教师情感支持越高，学生的学习倦怠越低，而这也说明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的学习倦怠存在正向积极影响。

将实验组与对照组的访谈材料作对比分析以验证数据的有效性。实验组的学习者指出教师的支持对其在学习过程中的倦怠情况有极大的缓解作用。他们表示“我觉得学习过程很愉快，老师很幽默风趣”“老师能意识到我的问题（口语差），给了我额外的资料，鼓励我去表达”“老师总是参与我们的话题讨论，引导我们不断思考，大家讨论的很激烈”等。对照组的学习者积极的意见主要集中在课程质量方面，对学习过程中的感受，更多表示为“学习过程心很累，感觉没人管”“话题大家讨论不起来”“发现没老师查看作业，我就开始偷懒没及时做作业了”等等。实验组在表达中运用较多积极情感的词汇，对照组表达消极情感的词汇较多。在成就感方面，实验组同学表示感知自我能力提升很大，有信心胜任将来的工作，对照组的同学流露出来对此次学习过程的感知收获明显低于实验组。

（二）机制探寻：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倦怠的作用

为探究学习者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对学生情绪低落的影响，采用学生感知教师创造的积极氛围、教师的敏感性、和教师关注学生观点三个维度为自变量，对学生的情绪低落进行回归分析，采用逐步筛选策略，剔除不显著变量，经过两步完成回归方程的建立，最终模型对结果的解释度为45.8%。整个模型中，对学习者情绪低落影响强弱的排序为：积极的氛围>关注学生的观点>教师的敏感性。具体如表5所示。

探究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生行为不当的影响，采用上述方式进行回归分析，经过两步完成模型的建立，对结果的解释为43.9%。如下页表6所示，对学习者行为不当的影响排序是：教师的敏感性>关注学生的观点>积极的氛围。

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生成就感低的影响，采用上述方式进行回归分析，经过两步完成模型的建立，对结果的解释为45.2%。如表7所示，对学习者成就感的影响排序为：关注学生的观点>积极的氛围>教师的敏感性。

四、讨论与建议

本研究通过实验设计来检验教师情感支持是否可以缓解在线学习中的学习倦怠，同时通过数据分析探究教师情感支持如何化解学习者的学习倦怠，结合学习者的访谈对数据分析结果的有效性进行验证。实验组依据Robert C.Pianta等人编制的课堂评估系统来提供情感支持，并根据课堂情境进行迭代修正。而对照组的学习按照学习者自学视频进行在线学习，教师并未给予充分情感上的支持。实验数据表明，教师情感支持对学习倦怠的三个维度有影响且存在缓解现象。因此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教师的情感支持提出建议：

（一）营造积极地学习氛围，消除情绪低落，构建“灵巧之境”的教师情感支持

教师创造的积极学习氛围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关系从强到弱依次是：对学习者的情绪低落影响、对学习者的成就感影响、对行为不当影响。这与实际的课堂观察的情况是大同小异的，如当教师参与到学生的讨论中时，学生表现的更为积极，讨论的话题质量也会上升;当教师在直播教学，语言风趣幽默表达自我观点时，学生与教师的互动更为频繁。在访谈过程中，实验组的学习者也表示当教师创造积极热情的学习氛围，自身的学习情绪也会被感染，同伴们都积极参与讨论，沉浸在轻松的课堂氛围中。教师参与课堂活动，一方面学生表示觉得教师很亲近，另一方面也觉得教师在关注自己的学习活动，从而自身的学习动机也极大的提高。对照组的同学表示在线学习让自己感到身心疲倦，觉得老师像虚拟人物，可望而不可及也。学习者表示自己很孤独，感觉不到教师同伴的学习进度、没有群体的学习氛围，慢慢就会有厌烦情绪，从而在学习行为上表现出了不当，最后自我成就感很低。

首先，教师应充分认识到，在线学习中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的重要性。积极构建和谐的师生关系，拒绝“放任式”自主学习，是因为在线课程的学习不仅包含着师生间知识的传递、认知的交互，更时刻伴随情感的交融与共生。正如教育家罗杰斯所说，教师的态度可以决定教学的成败，教师和蔼的态度，亲切的问候，真诚的信任和鼓励，是学生乐学的动力。

其次，教师应该多积极的表达与期望。如借助语音或者文字、网络环境中提供的图标（例如鲜花、鼓掌等）对学习者表达积极地期望。因为赞美与积极地期望能对学习者产生强大的驱动力，产生积极地暗示效应，满足情感需求，激发学习动机，从而给学习者带来愉快的学习体验，进而促成学习者学习行为的形成。

最后，教師应该多与学生沟通交流，多参与学生的活动，提高教师的存在感。研究表明，学生感知教师存在容易提高学生感知教师的支持可获得感，可以减少学生的学习焦虑，提高学习动机。因此在线课程中，教师应该利用在线平台中论坛、聊天工具等途径广泛参与学习者的学习。

（二）提高教师的敏感性，减少行为不当，营建“灵犀之心”的教师情感支持

学生感知教师的敏感性对学生的行为不当影响程度最大，对情绪低落影响次之。在采访中实验组学生表示教师对于我们的问题总是给予及时的回复，对于网络问题等都能给予及时的解决，这缓解了在线学习的焦躁。而对照组的学习者表示教师未能及时地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极度影响学习的体验，在问题没得到解决的情况下，造成了迷惑情绪，焦虑感增强，从而在情绪行为上产生了厌烦。

因此，在教学中提高教师的敏感性。一方面对问题有预见性，并能采取相应的安排，能够意识到学习者的问题，给予及时的回应与帮助。而这正是在线教育中极其缺乏的。根据心理学实验研究表明：反馈的及时与否存在着显著差异。及时反馈不仅更能促进教师对学习者的学习情况的掌握，更能让学习者的学习情绪得到正强化;反之，倘若学习者未能及时地根据教师输出的信息正确地调整自身的认知结构，可能就会让原来就不怎么熟悉的知识变得更为陌生，甚至出现知识的负迁移现象。

另一方面教师要关注学习倦怠较高的学员，给予及时的帮助。教师在教学中不仅要顾及整个学习群体的大问题，也要关注边缘学员的小问题。在线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的学习行为都会被完整的记录下来，包括学习者的作业完成情况、论坛中的活跃度、笔记反思的质量等。甚至可以借助学习分析技术对学习者的学习行为进行细致观察，给学习者个性化的必要关注。例如通过邮箱、社交软件等与学生沟通交流，缓解学生的厌倦情绪;树立学习榜样，激发学习者的替代性经验来提高个体完成任务的信心;利用学习同伴，使学习者产生归属感，消除孤独感，从而提高学习兴趣。

（三）关注学生观点，增强自我效能感，筑建“灵性之魂”的教师情感支持

根据实验数据表明尊重学生观点对学习者的成就感影响最大，行为不当影响次之，情绪低落影响最小。在采访中实验组学习者表示即使是在线授课，教师也总会组织我们在线讨论问题，鼓励我们积极发言，表达自己的观点。一方面可以让我们集中精力，另一方面也能鼓励我们不断的去思考。对照组的学生表示老师一味的讲解，同学们都是机械性的接受知识，没有进行积极地加工，因此学习的过程也枯燥无聊，产生厌烦情绪。学习者可以通过表达自我观点来不断增强自我成就感。通过与老师、同伴间的知识、情感交流的需要，完成任务而渴望得到老师赞许和尊重的需要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同时，这也是对人本主义心理学者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根据人的需要的重要性与层次性，将其划分为基本的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的现实回应。

在线教育中，需要教师精心去设计和组织教学活动，能围绕学生兴趣展开教育教学，给学生提供选择的机会，让学生充分参与课堂。首先教师应该巧妙设计主题，促进学生参与讨论，做到投石激浪的效果。其次教师应该利用学习共同体，促进学习者之间的交互，提升学员的忠诚度。最后，对于有分歧的观点给予正确的疏导，认识到自身认知结果中存在的疑点，寻找学习伙伴，参与合作交流。

五、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运用定性、定量分析的方式验证了在线学习中教师的情感支持对学习者学习倦怠的影响作用，对在线教师提供情感支持给出了一定的建议。本研究在构建的“小世界”中对研究问题给予了一定的解释，同时也证明了在线学习中教师情感支持的必要性。但是如何在“大世界”中保证研究结果的有效性仍需要不断去探究。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构建的虚拟情感教师、学习分析技术的及时预测及干预做到教师的意识敏感与行为敏感，对学生社区互动的语义挖掘，网络行为的跟踪，做到教师充分关注学生观点，引导学习者去表达想法与观点，是未来需要不断努力的方向。

收稿日期：2017年11月12日

责任编辑：宋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