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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族文化品格与广西民族团结

2018-05-14覃彩銮

广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文化品格壮族民族团结

摘 要:广西是一个以壮族为主体、多民族共同居住的民族自治地方。世代传承的稻作农业生产方式,塑成了壮族包容开放的文化品格,对广西团结互助、和谐共生的良好民族关系的构建,推动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区建设,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和深远影响。

关键词:壮族;文化品格;民族团结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18.03.014

[中图分类号]C912.4;D63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339(2018)03-0069-05

广西是以壮族为主体、多民族共同居住的民族自治地方。壮族和汉族是广西人口最多的两个民族,占广西总人口的90%以上。因而,壮族与汉族的关系是广西民族关系的主体。自古以来,世代居住在广西的壮族,因地制宜,开创了以稻作农业为主的生产方式,塑成了开放、包容、亲和、友善、谦让的文化品格,与汉族农耕文化具有同质性,对广西团结和谐、共同发展的良好民族关系的构建,推动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区建设,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和深远影响。

一、稻作生产方式与壮族文化品格的形成

壮族是我国民族大家族中人口最多的一个少数民族,世代居住在广西。其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距今1万年前的桂林“甑皮岩人”以至距今约5万年的“柳江人”,其后,历史一直不断地延续和发展。大约在距今七八千年以前,壮族先民在长期的采集经济活动过程中,逐步加深对自然界各种可食用植物的特性和生长规律的认识,进而对这些野生植物进行人工移植或栽培。开始时应是对各种芋薯类、块根类作物的种植,而后对野生稻的人工栽培和种植,标志着原始农业的产生。广西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非常适合野生稻的生长,适合发展水稻的种植[1]。其中的普通野生稻通过人工培育和种植,成为人工栽培稻。到了商周至春秋战国,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金属工具的使用和种植经验的积累,稻作农业不断发展,成为壮族先民的主要生产方式和主要的种植作物。秦汉以后,随着铁制工具在农业生产中的使用,稻作农业有了新发展,无论是生产工具、选种育种和种植技术,还是耕种面积和稻谷产量,都有了新的提高,优良稻种的选择和培育、犁耕、人工施肥、引水灌溉、田间管理等逐步得到采用,稻谷产量有了较大提高,除了可供人们日常食用外,已有剩余储存。广西贵港、合浦、梧州等地汉代墓葬里出土了专门用于储存稻谷的铜、陶或滑石制作的谷仓建筑模型,可资为证。隋唐宋元明清时期,壮族地区的稻作农业不断发展,形成了以那(稻作)为本、依那而居、据那而作、赖那而食、靠那而穿、凭那而乐的生产和生活模式。

水稻种植是一项系统生产工程,不仅需要开荒围埂造田,筑坝挖渠引水,而且水稻生长周期长,田间管理繁杂,劳作强度大。首先是水田的开垦,因为水稻的生长需要充足的水源和光照,因此,水田的开辟要选择临近水源、地势平洼、肥沃湿润的土地进行围埂造田,以便引水灌溉,保证稻禾生长的需要。耕作时需要深耕细作,至少要犁、耙两遍,才能使泥土完全浆化。然后是播种、插秧、中耕、除草、施肥、防治害虫直至收割。从播种到收割,环环相扣,季节性强,时间长达3个月左右。因此,水稻从种植到收获,需要有安定的社会环境,才能保证稻谷的收成,生计才能有保障。正是水田开垦的艰辛以及对水田的依赖,使壮族及其先民形成了安土重迁观念,形成了独具特色、内涵丰富的稻作文化。只要水田不被侵占,稻谷不被掠奪,生计不受到侵害,壮族人就不会反抗生事,安心于耕耘,由此养成了包容、友善、谦让的性格。在其源远流长的稻作文化中,充盈着开放、包容、友善、谦让的品格。

另一方面,在地广人稀、猛兽横行的古代,水田的开垦和水稻的种植,需要连片开发,才能减少兽类的践踏,保证稻谷的收成。于是,自秦代以来,相继有外来汉族迁居广西,同壮族及其先民睦邻而居,村落相望,共同开垦耕种。在共同的耕种劳作中,壮汉民族相互学习,共同发展,即南迁的汉族为适应新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需要发展稻作农业,需要向当地的壮族学习种植水稻的方法或技术,包括稻田的开垦、播种、插秧、灌溉、中耕、施肥及耕种。从中原地区南迁的汉族人民,具有较为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生产工具,当地壮族则学习和吸收汉族的生产经验和生产技术,用以改进耕作方法,提高生产效率。正是在与汉族的接触和交往过程中,塑成了壮族包容、开放的文化品格。

稻作农业是壮族人的生计之本,人们在种植过程中,从播种、插秧到田间管理的劳作中,每天都专注于稻禾长势的观察,期望着稻谷的好收成。正是长期的水稻种植实践,塑成了壮族重视现实的价值观,他们更相信更注重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收获。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美好远景之念少有兴趣。另外,在生产力尚较低下、尚缺乏水利灌溉设施的古代,主要是依赖天然雨水的灌溉。如果风调雨顺,水稻就会有好收成;反之,若是天旱或雨水太多,都会影响稻谷的收成。然而,雨水不可能总是如人所愿,旱涝无常,在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下,先民们认为是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神灵主宰雨水的多与少,于是凭着想象,创造出雷神、水神或蛙神主管雨水的神话,由此产生了对雷神、水神、蛙神信仰和崇拜,随着壮民族的繁衍生殖,世代传承下来。

壮族及其先民在长期社会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安土重迁观念及包容、开放、友善、谦让的文化品格,深深浸润于壮族人的思想意识之中,世代相传,对建立与汉族及其他民族的良好关系,构建广西民族团结互助、和衷共济、共同发展的和谐关系产生积极作用和深刻的影响。

二、壮、汉民族的和谐关系源于文化的同质性

壮、汉民族是广西人口最多、分布最广的两个民族。凡地势平旷、交通便利、土地肥沃、水源丰富的地方,多为壮、汉民族居住。故有“壮族住水头,汉族住街头,苗瑶居山头”之说。因而,壮族与汉族的关系,决定广西民族关系的总体格局和发展走向。那么,长期以来,壮、汉民族的关系为何能够在总体上保持团结互助和交往交流交融的良好关系,少有对立、对抗或排挤?这得归结于壮汉民族文化的同质性。

汉族是广西人口最多的民族,共3 000多万人,约占广西人口总数的60%以上,集中分布在广西东北部、东南部及各地城镇中。大聚居、小分散,是广西汉族的分布特点。在广西中部、西南部和西北部,汉族多与壮族相邻或交错而居。

汉族是先后从中原或内地迁入广西居住的,历史上至少有五次迁徙高潮。第一次始于秦代。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原、建立统一的封建集权制的秦王朝后,便把扩张的目光投向地广人稀、资源丰富、濒临南海的岭南地区。经过近3年的休整和筹谋,于公元前218年,调集50万精锐之师,开始了进攻岭南的战争。经过4年的“不解甲驰弩”艰苦征战,付出重大伤亡之后,终于完成了统一岭南大业,并在岭南设置桂林、南海、象郡三郡[2]。秦始皇为了巩固新建立的地方政权,加强对岭南地区的统治,防止当地越人的反抗,同时也为推进岭南地区的开发,将南征的数万大军留戍岭南各地的险关要塞,并且从中原迁徙大批移民到岭南“与越杂处”。当时迁居岭南的中原人主要集中在郡或县等政治、经济中心一带。秦末汉初,中原地区爆发声势浩大的陈胜吴广农民起义,秦朝政权分崩离析,社会动荡不安。时任南海郡龙川县令的秦旧将赵佗,为了防止中原战乱波及岭南,于是派兵封锁通往内地的关隘,兼并南海、桂林、象郡三郡地,建立南越国,自称南越武王。为了巩固新建立的南越国政权,保持岭南社会的稳定,赵佗采取了一系列旨在“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与措施,包括遵从当地越人习俗;任用当地越人首领为官,参与南越国政权管理;鼓励汉越通婚;积极引进中原先进生产工具,发展生产。这些政策措施,取得了良好社会效果,增进了汉越民族的相互了解和互信,融合了汉越民族关系。公元前111年,汉武帝派遣20万大军,一举平定了南越国赵氏地方政权,岭南复归统一。于是,汉武帝在秦始皇设置的三郡地,分设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珠崖、儋耳等9郡,今广西地区分属苍梧、郁林、合浦郡管辖。战事平息后,又有大批南征的中原将士留戍岭南,迁居广西的中原汉族不断增多。第二次是南北朝时期。东汉以后,中原战争迭起,群雄逐鹿,社会陷入战乱之中,岭南社会则相对安定,大批中原人(包括许多士族、文人或旧官吏)为避乱纷纷举族南迁,进入广西东北部和东南部地区。第三次是在唐朝“安史之乱”后至五代时期。公元755年,中原发生“安史之乱”,黄河流域再一次陷入战乱。唐末五代时期,少数民族与地方割据势力相互攻伐,社会动乱,经济凋零,民不聊生,大批中原人被迫举族南迁,进入包括广西在内的岭南地区避乱谋生。第四次是北宋末年至南宋时期,因契丹族的南下,导致北宋王朝的衰微而南迁,中原社会再一次陷入动荡,导致了中原人南迁的高潮,南方相对安定的社会环境和大量尚未垦种的可耕土地,吸引着渴望安居乐业的中原人民,人们纷纷向南迁徙,许多人屡经辗转进入广西地区。第五次是鸦片战争时期。鸦片战争爆发后,大批手工业者、商贩或农民,纷纷从湖南、江西、广东,通过水路向广西迁徙,而且从桂东南向桂中乃至桂西南、西北等广大地区迁徙,主要聚居在交通便利的乡镇中,开辟商埠,极大促进了广西商业的发展。此次迁居广西的汉族人口几乎超过了前四次迁徙人口的总和,使得汉族人口逐渐超过了当地壮族。

汉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农耕民族。自古以来,世居黄河流域的汉族,世代以种植麦粟为生,与壮族一样,同属农耕民族。麦粟农业虽然没有水稻的种植工序繁杂,但同样需要开垦、耕作、播種、施肥、除草、防虫,而且生长周期较长,同样需要有安定的社会环境,才能保证麦粟的收获。因而,重视农业、安土重迁是汉族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另一方面,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麦粟生产主要是依赖天然雨水灌溉,雨水的多或少,都会影响生产的收成。因而,汉族民间流行雨神和水神崇拜。

壮、汉民族同是农耕民族,都有根深蒂固的安土重迁观念,而且历史上都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流行自然崇拜、动物崇拜和祖先崇拜,反映了壮、汉民族文化的同态性。中原汉族南迁以后,为适应岭南地区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向当地壮族及其先民学习水稻种植方法,并且运用从中原带来的先进生产工具的生产技术,发展稻作农业和园辅业的生产。正是农耕生产、生活方式及宗教信仰的相同性,使原住的壮族人对南迁的中原汉族及其文化的认可,逐渐摒弃了畛域之见,加上自南越以来实行的“和辑百越”、汉武帝实行“以其故俗治”、唐宋王朝推行“羁縻制”、元明时期实行的土司制民族政策,尊重当地民族风俗,鼓励汉越(壮)通婚,不干预当地民族内部事务,任用越人首领为官等政策,有效地促进了壮、汉民族文化的自然交融,促进了壮、汉民族的和解,增进了壮、汉民族的团结。

另外,广西其他世居民族,除了京族主要从事海洋捕捞业、回族主要从事商业和手工业之外,瑶、苗、侗、仫佬、毛南、彝、水、仡佬等民族都是以农业为主的农耕民族(其中瑶、苗、彝及仡佬族主要从事山地农业,侗、仫佬、毛南、水等民族则主要从事稻作农业),与壮、汉民族农耕文化具有同质或同态性,文化上易于相互认同与交融,有利于民族关系的融洽。

这就是壮族文化体系中融入许多汉族文化元素的重要原因。正是壮族开放包容、亲和友善的文化性格,当汉族和其他民族迁入其聚居地之后,能够与之睦邻而居,友好相处,形成村落相望、阡陌毗连、相互往来、相互通婚,同饮一江水,同赶一处圩,共读一学校,共耕一峒田的睦邻友好关系,从而为广西民族关系的良性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社会与人文生态条件[1]。

三、壮族文化品格与广西民族团结的成因

如前所述,历史上广西的民族关系,主要表现为壮族及其先民与南迁的汉族的关系。壮族及其先民作为世代居住在广西的民族,明代以前,其人口一直占广西总人口的七成以上,因而对广西民族关系的发展走向起着主导作用。历史上,广西壮族及其先民与南迁的汉族的关系,经历了从“徼外”走向统一、从冲突走向磨合、从和解走向交融的发展历程,对新中国建立后广西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共同发展的新型社会主义民族关系的形成和发展产生重要影响[3]。

从历史的维度和社会学的考察,壮族先民——西瓯、骆越以及乌浒、俚僚与中原王朝及南迁的汉族曾发生过剧烈战争或冲突,民族关系曾处于对立状态。而中央封建王朝实行的民族政策,对民族关系的调整起着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先秦时期,远在中原数千里之外的岭南地区,曾被视为“徼外”之地。然而,包括广西在内的岭南地区濒临南海,是中原通往东南亚的重要通道,区位重要,资源丰富。因而,秦始皇统一中原,建立秦王朝后,就开始把经略的目光投向岭南地区,并于公元前218年,集中五十万大军,兵分五路,发动了统一岭南的战争。秦军进入今广西北部地区后,遭到世居这一地区的西瓯部族顽强抵抗。激战中,西瓯部族君首译于宋阵亡,西瓯人退入山林中,推举新的君首,采用游击战术,发挥熟悉地形、善于爬山涉水和夜战的特点,四处袭击秦军。由于秦军远道而来,不善山林作战,且水土不服,面对西瓯人飘忽不定的游击战,很快就陷入被动挨打、损兵折将、进退维谷的困境,连秦军统帅屠雎也在西瓯人的夜袭中身亡,致使秦军伏尸流血数十万。由于进攻受阻,秦始皇急令史禄组织力量开凿灵渠,沟通漓江与湘江的交通,使得中原的援兵和战争物资源源不断运抵前线。得到兵援补充的秦军一鼓作气,打败西瓯部族,而后挥师南下,会师番禺,完成了统一岭南大业,岭南地区成为秦王朝的统一管辖之下。而秦始皇对岭南的统一,是以强大的军事占领和对西瓯部族的杀戮完成的。对于家园被侵占,同胞被残杀,西瓯部族对秦王朝或秦军的仇视是可想而知的。秦始皇想要在岭南越人的海洋里设置郡县、站稳脚跟,离不开当地越人的支持。而当时战争刚结束,西瓯、骆越人的仇视心理强烈,随时都会对秦军发起攻击。为了防止当地越人的袭击,秦始皇便把南征的数十万大军留戍岭南各地,同时把大批中原人南迁与越人杂处。秦始皇还来不及对岭南地区的治理,消弥越人的对抗情绪,就在农民起义的浪潮中覆灭了。这一历史重任将落在后继者——南越国赵佗和汉武帝肩上。

正当中原战乱之际,秦旧将赵佗据关自守,兼并岭南桂林、南海、象郡三郡,建立南越国地方政权。具有远见谋略的南越王赵佗深知,要在岭南越人地区站稳脚跟,巩固南越国政权,必须得到当地越人的支持。因而,赵佗采取了一系列旨在缓和或消弥越汉民族关系和“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包括任用当地越人酋首为各级官吏,遵从越人习俗,鼓励汉越通婚等。特别是遵从越人习俗和鼓励汉越通婚,对消弥民族隔阂和对立情绪、缓和民族关系起着至关重要作用。尤其是汉越通婚,呈滚雪球的态势和几何式地融通起和亲。正是这些措施,在南越国存在的九十年里,没有发生大的民族冲击,使汉越民族关系从冲突、磨合逐渐走向和解乃至交融。所以说,南越国赵佗的“和辑百越”政策,开启了我国因地制宜的民族政策的先河,对后来历代王朝的民族政策产生重要的启迪作用和深远影响。汉武帝平定南越国、重新统一岭南后,继承了南越国赵佗的“和辑百越”民族政策,实行“以其故俗治,毋赋税”政策。唐宋时期推行的羁縻制度和元明时期的土司制度,都是在前期的“和辑百越”“以其故俗治”政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当然,历代封建王朝实行的因地制宜、“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多是针对交通闭塞、民情复杂、民性剽悍、统治成本高或统治势力鞭长莫及的情况下施行的,但在客观上有利于保持民族地区社会的稳定。所以说,民族关系的调整与和解,需要内因与外因的互为作用,相辅相成。壮汉民族关系也是如此。壮族具有开放、包容、友善、谦让的民族品格,这是规约、融通壮汉民族和谐关系的基础。如果再有适宜、正确的民族政策,就可以为壮汉民族的融通提供外部社会环境和政策保障。

另一方面,文化的同质性,是民族文化认同、民族关系交融的重要基础。反之,缺乏民族文化认同,民族文化的交融和民族关系的融洽将是艰难而漫长的。历史上,壮、汉民族关系之所以能在不断的接触和交往过程中从对立走向磨合,从和解走向融合与团結,与其民族传统文化的同态性和同质性有着极大关系,可以说这是壮、汉民族关系团结和谐的深层原因。自古以来,壮族属于稻作农耕民族,而且没有建立过统一的地方政权,故而没有形成统一的宗教信仰,流行以巫教为主,兼融佛、道教的形式与内涵,流行祖先崇拜、生殖(花婆神)崇拜和土地神崇拜等多神信仰。中原汉族属麦粟农耕民族,历史上虽然相继建立了统一的政权,但民间也没有形成统一的宗教信仰,同样流行祖先崇拜、生殖崇拜、土地神崇拜和英雄崇拜等多神信仰。所以说,壮、汉民族都属农耕民族,民间宗教信仰基本相同,由此而形成的民族性格也大同小异。而农耕民族属于守土性民族,一旦开辟了耕地、建立了村落定居下来,就不会轻意舍弃家园,迁移它处。正是长期的农耕生产,使他们形成了安土重迁、随遇而安、重农轻商的传统。社会安定、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子孙繁衍成为他们的共同追求。这种生产、生活、信仰习俗等传统文化的同态性和同质性,使得壮、汉民族的文化认同得以实现,彼此更容易沟通,更容易接触,关系更易于融洽。因此,中原汉族南迁“与越杂处”后,通过彼此的接触和交往,并且以同态性和同质性文化为纽带,将两大民族联系在一起,汉族文化也得到壮族及其先民的认同、接受和吸收。事实证明,民族文化的同质性更易于交往、交流和交融。民族文化的交流和影响是双向、互动的,传统文化的同质性为民族的融合和民族的团结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壮汉民族的相互通婚,为壮汉民族关系的团结和谐建立了亲情的纽带。壮、汉民族在睦邻而居、交往和相互通婚过程中,文化上相互吸收,相互影响,形成了互融、互涵和互化[1]。

壮族及其先民开放、包容、友善、谦让的文化品格,尽管历史上曾受到汉族的歧视,并且在封建时代强权政治的语境中,被划为另类。但是,这样的品格在民族主义泛觞情境下,显得格外可贵,闪耀着永恒的普世价值。壮族及其先民正是秉持一以贯之的品格,赢得了自身的不断发展,成为我国56个民族大家族中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赢来了广西团结和谐的民族关系和边疆的安定。

新中国成立后,党的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政策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贯彻落实,为广西新型的民族关系的形成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和法律保障。随着社会的发展,为新时期广西团结和谐的民族关系注入了新的内涵,使之成为我国社会主义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共同发展的民族关系的典范。

[参考文献]

[1]覃彩銮.广西民族团结的基本经验及其原因——广西民族“四个模范”研究之四[J].广西民族研究,2011(4).

[2]覃彩銮.骆越稻作文化研究——骆越文化研究系列之一[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2).

[3]覃彩銮.从文化认同走向民族团结的发展历程——广西民族“四个模范”研究之三[J].广西民族研究,2011(3).

责任编辑:潘宏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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