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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增长的因素分析
——以安徽为例

2018-05-03张红军赵伟峰

关键词:家庭经营农民收入安徽

张红军,赵伟峰,郑 谦

(安徽科技学院管理学院, 安徽 凤阳 233100)

收入的增加会促进农民生活质量的提高、购买力的提升,从而促进农村的发展与稳定。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通过提高农民收入水平逐步消除城乡差距与地区差异。但近年来,由于国内外农产品价格下行、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等原因导致农民增收形势严峻。本文以安徽为例,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为促进农民增收提出有效对策。

一、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现状及变化趋势

农民家庭经营收入是指农村居民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生产经营活动而得到的报酬,它体现了家庭单位的生产效率和收益水平。家庭经营收入不单指出售产品所得,非销售用途的产品也要按照市场均价计算。本文将农民人均家庭收入作为研究对象,从来源看,其包括农民家庭从第一、第二、第三产业所获得的收入,后两者又被称为“家庭经营非农产业收入”。家庭经营收入一直是我国农民收入的主要构成部分,虽然近年来其比例逐年下降,并在2013年首次让位于工资性收入,但其在农民收入中的占比近4成,仍是提高农民收入的重要环节[1]。

新世纪以来,安徽一直认真贯彻执行党和国家的惠农政策,大力促进“三农”问题的解决。2000—2015年,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从1 910元提高到6 845元,名义增长了2.6倍,年均名义增长率为8.9%(表1)。其中,农民家庭经营收入是安徽农民收入的主要组成部分,虽然其占比从2000年的73.88%下降到2015年的49.73%,但仍占近一半份额;而且与全国农民收入增长趋势不同,安徽农民工资性收入虽然一直呈快速增长态势,但与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相比仍有较大差距,所以提高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将是安徽农民增收的重中之重。

表1 2000—2015年安徽农民人均收入构成及变化情况

总体来看,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变化呈现出明显的阶段化特征(图1)。

图1 2000—2015年安徽农民人均家庭收入增长率变化趋势

(一)缓慢增长阶段(2000—2003年)

这一阶段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保持平稳增长的态势,但由于1997—1998年农产品价格下跌所造成的惯性影响,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增长幅度不大,加之亚洲金融危机以及市场需求不振等不利因素叠加,农民增收水平一直在低位徘徊。

(二)快速增长阶段(2004—2008年)

这一阶段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快速增长,从2004年的2 323元提高到2009年的3 640元,其中2008年名义增长率达到了18.4%的高位。这一时期国家开始以工业反哺农业,进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免征农业税、发放农业补贴等惠农政策相继出台,农业生产经营资金的投入大幅增加。从2004年起,国家开始执行粮食保护价收购政策,农副产品价格大幅上调,且农村工业化、农业产业化对农民收入水平提高的作用也进一步增强[2]。

(三)快速增长与震荡并存阶段(2009—2015年)

这一阶段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总体呈增长趋势,从2009年的3 640元迅速提高到2015年的6 845元,年均名义增长率达到了11.1%,但在2009年及2013年出现了大幅回落。这一时期,国民经济布局全面调整,国家对农村发展的支持力度进一步加大,农业产业化、集约化、现代化带动了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提高;但2009年的次贷危机及国际农产品增收导致的全球性农产品价格下降波及我国,农民的收入受到了较大影响,同时,随着粮食保护价收购制度的逐步取消、农业补贴制度的重新调整及农产品贸易市场化、国际化的推进,农副产品价格出现波动甚至大幅下降,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提高面临严峻的形势[3]。

二、影响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增长因素的实证分析

(一)模型构建

根据相关文献,依据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构成、比例及数据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数据的可获得性,遵循指标体系设计的标准性、典型性、可操作性等原则,笔者制定了影响安徽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4大因素11个指标(表2),以这11个指标为解释变量,以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为被解释变量,剖析安徽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增长的影响因素。由于一些数据难以直接获得,所以通过转换计算来取得,其中农民平均受教育年限=小学人口占比×6+初中人口占比×9+高中、中专人口占比×12+大专及以上人口占比×16,城市化水平=城镇常住人口/总人口×100%,产业结构调整系数=林牧渔及农业服务业产值/种植业产值×100%。

表2 指标体系构成

(二)实证分析

1.数据来源。本文数据大部分来自历年《安徽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部分数据通过简单计算获得,并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不同计量方式带来的影响。

2.因子分析。为消除变量间的多重线性影响,在构建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之前,首先要对11个自变量进行KMO和Bartlett因子分析。经过因子分析,得出:KMO值为0.760,Sig值为0.000,这说明对11个解释变量进行的因子分析是有意义的。预先设定的11个公共因子,经过几次迭代,只有两个成分的初始特征值大于1,而且这两个成分解释的累计方差量为82.72%,能代表待分析变量的大部分信息。为了更清晰地说明因子的经济涵义,对因子成分矩阵进行最大方差旋转,得到旋转后的成分矩阵(表3)。由表3可知,因子一在除去市场因素的两个指标之外的所有指标上均具有较大载荷,将其命名为生产要素与产业结构因子;因子二在市场因素的两个指标上具有较大载荷,将其命名为市场因子。利用SPSS19.0计算得到因子得分系数矩阵,构建因子方程如下:

FAC1_1=0.118X1+0.118X2+0.112X3+

0.120X4+0.123X5+0.120X6+

0.121X7+0.018X8-0.038X9+

0.124X10+0.090X11

(1)

FAC2_1=0.102X4-0.040X1-0.201X2-

0.047X3-0.099X5+0.016X6+

0.034X7+0.614X8+0.618X9+

0.047X10+0.187X11

(2)

表3 旋转成分矩阵

3.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根据因子得分系数矩阵计算两个因子从2000—2015年的因子得分,并以其为自变量,以标准化后的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为因变量构建线性回归方程,经计算调整的R方为0.964,F值为500,且方程整体Sig值为0.000(表4、表5),说明回归方程质量较好,最后得到回归方程

ZY=0.915FAC1_1+0.113FAC2_1 (3)

表5 回归系数分析

将公式1、公式2、公式3结合,得到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影响因素的标准线性回归方程为

ZY=0.103ZX1+0.085ZX2+0.097ZX3+

0.121ZX4+0.101ZX5+0.112ZX6+

0.115ZX7+0.018ZX8-0.030ZX9+

0.119ZX10+0.103ZX11

(4)

根据标准回归系数计算公式,将上面的方程还原为原始数据回归方程

Y=421X1+1.02X2+641X3+0.42X4+0.30X5+

0.17X6+7.74X7+3.98X8-9.49X9+

29.95X10+14.93X11

(5)

(三)数据分析结果的解释

1.农民素质因素。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平均受教育年限每增加1年,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将增加421元,这说明农民素质对农民的市场意识、科技应用、生产经营模式选择等具有重要影响,从而直接影响农民增收。2015年,安徽农民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01年,总体处于初中水平,农民整体素质亟待提升。农民人均文教娱乐投入每增加1元,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将增加1.02元,对农民增收的拉动作用有限。当前安徽农民教育投入较低(2015年为834元),教育对于农民增收的乘数效应还远未发挥,农民的教育需求还没有得到充分挖掘,农民的自我教育意识、政府主导的农民培训体系效能还需提高。

2.土地及资金投入因素。第一,耕地面积对于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显著,人均耕地面积每增加1亩,农民收入将增加641元,这说明土地依然是决定农业生产效益的最大因素。但安徽耕地资源开发已达极限,耕地后备资源匮乏,要突破土地资源的刚性约束,只能从减少农村从业人员入手。第二,人均生产经营费用支出、人均农林水事务财政投入、农业机械总动力对于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增加影响力微弱。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的情况下,这三项指标每一单位的增量将带来农民收入增加0.42元、0.30元、0.17元。土地经营面积的限制以及以农户为单位的零散生产经营状态的普遍存在,导致农业产业体系资本回报率低,且农业从业人员基数过大,增加机械投入对于农民收入的提高影响不大。第三,单位面积化肥施用量对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增加具有显著作用,化肥施用量每增加1千克/公顷,农民收入将增加7.74元。在土地资源的刚性约束下,追加肥料用量依旧是提高农民收入的重要手段。

3.市场因素。农业生产价格指数与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增长呈正相关关系。农业生产价格指数每增加1%,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将增加3.98元;与之相反,农业生产资料价格指数每上浮1%,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将减少9.49元。农产品价格的“溢出效应”与“反馈效应”并存,这导致农产品价格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并不显著。但近年来农业生产资料价格持续走高,直接增加了农业生产成本,从而影响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4.产业结构因素。城市化水平对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也比较明显,城市化水平每提高1%,农民收入将增加29.95元。由于从事农业生产人员数量的减少,农业生产的集约化效应得以显现。林牧渔及农业服务业产值相对于种植业产值每增加1%,安徽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将增加14.93元。农副产品消费的优质化、品牌化趋势明显,单纯的粮食种植已难以满足消费者日益多样化的需求,因此调整大农业内部产业结构对于提高农民人均家庭经营收入具有重要意义。

三、提高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对策建议

(一)普及基础教育,完善职业教育及培训体系

当前,安徽农民总体文化素质不高,处于初中阶段水平,因此,政府要采取措施提升农民素质。第一,增加农村基础教育投入,加强农村师资队伍建设,完善农村基础教育体系,鼓励农村适龄人口延长求学年限。第二,完善职业教育及培训体系,充分发挥农业学校、农技站点、职业院校和民办教育机构的培育功能。第三,以家庭农场主、专业组织骨干、种养大户为重点培训对象带动农民培训覆盖面的扩大。第四,顺应市场需求,以农民需要为根本设定培训模块,改革培养方式及考核方式,提升培养水平。第五,在农村基础教育阶段开展农业职业教育,对无法继续升学的农村青年进行职业教育。

(二)贯彻“三权分置”的土地政策,规范土地流转

从统计分析中可知,人均耕地面积对于农民增收具有显著影响,所以要严格贯彻“三权分置”的土地政策,加快土地流转,从而提升农业经营的规模化水平。首先,要推动土地流转制度化、规范化,建立市场机制下的土地评估系统及土地质量等级划分标准;其次,要搭建流转平台,为土地流转提供信息、财政支持,拓宽土地交易的融资渠道;再次,要鼓励进城务工人员、第二和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流转出土地,鼓励种植养殖大户、专业化合作组织吸纳土地,提升土地集约化的程度,从而提高经济效益,促进农民收入增长;最后,要积极实施生物肥料替代、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动,兼顾农业生产经济效益与绿色发展。

(三)加大财政支农投入,构建符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求的财政支农体系

2000—2015年,安徽农林水事务投入增加了27倍,但在预算支出中所占的比例依然偏低,难以满足农业生产经营的庞大需求。同时,由于投入方向分散、投入结构不合理及监管不力,导致财政支农效率偏低。因此,要加大农业支持资金的投入,建立以绿色生产为导向的农业补贴制度,建立健全以需求为导向、以科技为依托、以提高农产品有效供给为目标的财政支农政策体系;要理顺各部门对农业发展资金管理的责任与义务,提高管控水平,并优化支农资金使用方向,提升支农资金使用效率[4]。

(四)深化农产品价格形成机制改革,创造有利于农民增收的市场环境

随着我国国民收入的提高、生活水平的改善,居民的消费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供需结构性冲突取代农副产品供给不足成为农业当前的最大矛盾,即市场需要的高品质、差异化的农产品难以得到满足。因此,要改革农产品价格形成机制,不再“以价代补”,引导农民顺应市场生产名优产品;建立真正惠及农民的农资补偿办法,加强农业生产资料价格监管,减少农资流通环节,降低流通成本。

(五)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拓宽农业规模化经营空间

要让农民放心进城,就必须解除农民的后顾之忧。为此,要继续推进“三权分置”制度的实施,允许市民化的农民继续保留在集体经济组织中的一切权力;合理确定农业转移人口成本分担机制,将农民市民化指标与城市发展、企业发展相挂钩;完善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容纳机制,从社会保障、社会参与、心理认同等方面使其真正成为城市的一员。

(六)优化农业产业结构,顺应消费趋势

第一,要保证粮食安全,以此为基础调整农业产业布局,彰显安徽现有农业资源禀赋,引导农民以市场为导向,做大做强特色产业,打造地理标识品牌。第二,要配套完善农村物流、营销、金融、保险体系,加强信息服务网络布局,提高农业服务业水平,从而顺应市场需要,促进农民收入的增长。

:

[1] 吴比,尹燕飞,徐雪高.农民收入增长区域结构与空间效应——基于农村固定观察点数据[J].农村经济,2017(1):60-66

[2] 汪涛.重庆市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研究[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6(3):143-147

[3] 贾贵浩.从主产区农民收入变化看粮食安全问题[J].中国统计,2014(6):54-55

[4] 吴奇修.健全完善财政支农政策体系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J].黑龙江粮食,2016(9):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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