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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河西走廊新型城镇化路径

2018-05-03何晓琼

关键词:命运共同体嘉峪关河西走廊

何晓琼,钟 祝

(1.河西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张掖 734000;2.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0433)

在乡村振兴战略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打造城乡“命运共同体”,既是破解“三农”难题的一把钥匙,也是新型城镇化科学发展的内在要求。构筑城乡“命运共同体”,使城乡居民在一体化过程中增加获得感和幸福感,厚植城乡发展内生动力,是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目标。

一、河西走廊城镇化发展概况

河西走廊位于甘肃省西北部,行政区域内有嘉峪关、酒泉、张掖、金昌、武威5个地级市和玉门、敦煌2个县级市,辖区包括19个县(区)、268个乡镇;人口491万人,占全省总人口的18.6%;国土面积281 597平方千米,占全省的65%;耕地面积1 050万亩,占全省的1/6。嘉峪关、酒泉、张掖、金昌、武威5个地级市自西向东形成相对独立的廊道经济区,走廊里的中小城市构成了丝绸之路经济带甘肃段重要的节点城镇群。从表1可知:武威和张掖城镇化率比较低,分别只有37.72%和43.93%,低于全省平均水平[1],处于城镇化中前期阶段;酒泉、金昌城镇化率分别为58.67%和69.09%,处于城镇化发展中后期,产业结构向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靠拢,第三产业成为吸纳农村劳动力的主力;嘉峪关城镇化率为93.44%,位居全省第一,处于城镇化发展后期,工业化已基本完成,正进入后工业社会阶段。

表1 甘肃省河西地区城镇化情况

数据来源:根据甘肃省统计局2017年公布的数据整理而得。

但是,将河西走廊各城市城镇化情况与第二产业所占GDP的比例相比较后发现:武威和张掖第二产业所占GDP比例分别为44.04%和35.52%,这与两个城市的城镇化情况恰好相反;酒泉、金昌、嘉峪关第二产业占GDP的比例依次递增,酒泉的城镇化发展快于第二产业,金昌、嘉峪关城镇化发展慢于第二产业(表2)。由此可知,河西走廊城市之间城镇化水平差异较大,城市内部三大产业之间占比也不协调,尤其是第二产业与较发达的金昌和嘉峪关,第二产业与第一、第三产业联动性不强,对第三产业带动效应不明显。河西走廊各城市内部三大产业所占比例不协调,城市间经济互补性不强,缺乏产业深度融合的发展机制。

表2 甘肃省河西地区三产占GDP比例 %

二、河西走廊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现实困境

(一)产业结构失衡,形成两级分化格局

河西走廊依附石羊河、黑河、疏勒河三大内陆河水系形成两大绿洲农业群,东部以武威绿洲和张掖绿洲为代表,西部以酒泉绿洲、安西绿洲、敦煌绿洲为主,绿洲农业发达。受传统重农观念影响,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的市场化、组织化程度偏低,农业附加值不高,边际效应逐渐降低。粗放低效率的农业发展模式,耗费了大量的水、耕地、劳动力等稀缺资源,加剧了城乡经济整体发展的不协调和不均衡。工业方面,河西走廊兴起了以玉门(油田)、金昌(镍)、嘉峪关(钢铁)为代表的资源型城市,逐步形成以国家投资兴办的大中型企业为主体、地方政府和民间投资兴办的中小企业为补充的工业体系,开启了先工业化后城镇化的城市发展模式。大中型国企在单个区域发展中占绝对优势,对地方的财政收入贡献很大。如玉门油田财政贡献率达50%以上,金昌的金川公司财政贡献率高达90%以上,嘉峪关酒钢集团财政贡献率为75%。但是,以工矿业为主导的大型国企,过分依赖某种单一矿产资源且产业发展模式粗放,导致工业结构严重失衡和畸形发展。过度依赖资源的工业和弱质的农业导致城市和农村断裂,没有形成城乡融合、互补共享的“命运共同体”。

(二)城镇布局分散,难以形成集聚效应

河西走廊东西总长度近1 000千米,南北宽50千米~80千米。历史上,西汉汉武帝时期张骞“凿空西域”,霍去病收复河西走廊,汉王朝经略河西“列四郡,据两关”,设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4郡,辖35个县,基本奠定了河西城镇化农耕文明的空间布局,形成了彼此沟通的“农业—政治”中心。1949年以后,河西走廊发现了石油、镍、铁矿石等战略资源,工业化城市开始兴起,形成以工业文明为主的“工业—政治”中心城市结构,并最终形成以农耕文明城市和工业文明城市交错的城镇化格局。从空间距离看,河西走廊城市群以张掖为中心,东西以武威和敦煌为两端,呈佛珠状分布,除酒泉和嘉峪关相距较近外,其余城市空间距离均相对较远,城市间的辐射带动作用的发挥受到限制。从人口分布来看,酒泉—嘉峪关区域常住人口136.5万,金昌—武威区域常住人口229万,而中间区域张掖人口只有120多万,呈现东西人口较多,中间人口相对较少的不均衡分布。另外,河西走廊人口密度只有17.4人/平方千米,空间人口的“过疏化”造成小城镇规模小且分散,难以形成人口聚集的规模效应,弱化了小城镇的服务功能。

(三)生态环境脆弱,限制城镇承载力

河西走廊是南依祁连山、脚登北山、两山之间夹持、东西狭长的山前倾斜平原,属温带干旱荒漠气候,降水稀少,气候干燥,年平均气温4~10 ℃,年均降水量不足200毫米且蒸发量极高,是我国气候干旱、严重缺水的地区之一[2]。生态保护方面,河西走廊地区普遍存在乱垦、乱牧、过度开发等现象,治理赶不上破坏的脚步。例如,从1988年设立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到2017年祁连山生态研究院建立,近30年的生态保护工作都没有从根本上扭转祁连山生态持续恶化的态势。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没有处理好生态保护的长期性与经济状况短期改善之间的矛盾,导致地方政府和当地农牧民盲目追求短期经济效益。因此,“以水定城,以水定地”是大自然赋予河西走廊发展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律。河西走廊的城镇化道应走水资源承载力约束下的城镇化道路,城市的规模不能太大,应以中小生态城市为主。

(四)城镇化发展思路不清晰,小城镇定位不准确

河西走廊城镇化受产业、人口、人文、资源、环境等因素影响比较大,尤其是生态环境脆弱的事实直接决定了城镇化的内涵、发展规模和路径选择。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应以城市群为主体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3]。河西城市群的建设应该遵循“以水定城”的客观规律,以“绿色城镇化”为发展目标,促进传统产业向生态产业转换,形成由传统工农业城市向生态型城市的跃升。在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关系的处理上,应该摒弃把小城镇当作是大城市“蓄水池”或“包袱”的错误倾向。费孝通教授提出的“小城镇,大问题”,已经发展成为“小城镇,大战略”的国家方针,小城镇已成为带动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正在发展成为农村的地域经济文化中心[4]。小城镇连接着农村和中小城市,是城市与乡村结合、融为一体的“磁铁”,因此应充分发挥小城镇的纽带作用。

三、河西走廊新型城镇化的路径选择

(一)以现代工农互融为突破口,打造城乡“命运共同体”

河西走廊矿产资源丰富,形成了以石油开采、有色金属冶炼、钢铁加工为代表的重工业体系。因此,可以借力国家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的有利时机,积极去库存,淘汰落后产能,加快对传统工业升级改造,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竞争优势,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市场竞争;依托走廊丰富的光热、风能资源,与域外加强核心技术合作与研发,着力建设新能源产业战略基地,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凭借绿洲发达的灌溉农业、丰富的光热资源、肥沃的土地等得天独厚的优势,着力建设国家级种子科学试验、良种培育、科技成果示范基地。随着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新能源产业布局西北,现代农业科技向纵深发展,三股优势力量的集聚,可以形成以工业体系为主导、现代农业产业为保障的工农互助有机融合的新样态。同时,还应逐步实现大工业对农业的反哺,研究制定城市对乡村支持的产业政策和保障措施,依托河西走廊发达的交通和物流,营销高附加值的工农业产品,加快优质工农业产品“走出去”的步伐。

(二)以优化城镇空间布局为重点,培育丝绸之路节点核心城市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河西走廊可凭借天然的地缘优势,顺应国家加快西北开发的战略愿景,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节点核心城市群。例如,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群,以2.8%的国土面积集聚了全国18%的人口,创造了36%的国内生产总值,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和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的主要平台[5]。因此,根据河西走廊城市规模小、空间分散、城市功能单一的特点,可以采取“抱团取暖”强强联合的策略,将农业城市的人口优势与工业城市的经济优势有机结合起来,逐步建设城乡互融、工农互补的核心城市,打造新的经济增长中心;可以优先考虑培育河西三大核心经济圈,即以嘉峪关为中心的酒(泉)—嘉(峪关)经济圈,以武威为中心的金(昌)—武(威)经济圈区,以张掖为中心的张(掖)—临(泽)经济圈。在核心经济圈的基础上逐步形成新的中心城市,辐射带动核心中小城市和核心小城镇发展。在三大经济圈中,酒—嘉经济圈比较优势最为明显,且两市空间距离较短。酒泉现代农业基础好,人口规模较大,新能源及装备制造业发展迅速。嘉峪关冶金、有色金属、循环经济发达,城镇化水平在甘肃首屈一指,两市合并之后城镇人口可以达到136万,城镇化率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工农经济的互补优势将进一步凸显。金—武经济圈中,经济活力最强的城市是武威,它是河西走廊人口基数最大的城市,农业经济发达,“国际路港”(保税物流中心)建设初具规模,消费潜力巨大。而金昌工业基础雄厚,城镇化水平仅次于嘉峪关,能够以强大的工业优势助力武威培植现代加工业,打造丝绸之路“国际路港”,发展面向中亚、南亚、欧洲的国际物流和商品集散中心。张掖经济圈位于河西走廊中部,可着力突出生态特色,围绕国家建设西北生态安全屏障,加快祁连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建设,构建河西生态经济圈。

(三)以祁连山生态建设为核心,打造河西内陆河生态“绿谷”

目前,河西走廊经济社会正处在转型、提质的发展阶段,应该注重形成协同发展的整体合力。祁连山生态安全是国家西北生态安全屏障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河西地区赖以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基本前提。因此,应紧抓国家生态建设的大战略,积极推进以祁连山水源涵养、湿地保护、西北草原荒漠化防治体系建设为主的生态目标的实现,实施疏勒河、黑河、石羊河流域综合治理项目,逐步形成河西内陆河生态“绿谷”经济区。要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首先要找到平衡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的交汇点,划定生态红线。从宏观上坚持产业结构转换、新旧动能替换,打造河西走廊生态“绿谷经济区”;微观上处理好矿产资源、水利开发和民生改善的关系,建设新型“绿飘带”城市群。其次,在核心生态问题上,树立全区域生态恢复、保护和建设的整体思路,将生态安全提高到关系河西各民族长远发展的战略高度,形成河西五地市政府协调配合的工作机制,完善全区域治理的制度体系。最后,优化走廊各区域主体功能区划,明确主体责任,研究制定生态补偿和生态保护实施细则,用制度和法律保护生态“绿谷”。

(四)以县域城镇化为基点,培育走廊生态小城镇

单个城市无法形成增长极,城市群要发展,必须考虑通过较大城市的组团式发展形成城市群的集聚核心[6]。河西走廊比较均衡地分布着19个县(区)、268个乡镇,通过三大核心经济圈发展,建立中心城市,可以辐射带动县域经济大发展,建设一批功能完善、布局合理、交通便利、生态宜居的绿色中小城市,实现中心城市和县城功能优势互补,增强县域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推动优质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资源聚集,吸引更多的人力资源回流创新创业。通过实施非均衡的县域经济发展战略,在经济相对活跃的县加大投入,形成增长极,激活资本配置效率,使其发挥较大的乘数效应,逐步激发区域内小城镇的经济活力。加快拓展中心城镇的社会功能,赋予较大镇更多管理权限,搭建农产品加工、收储、物流、交易平台,积极完善支农惠农强农的金融服务体系,为农民创业致富提供各项便利,因地制宜形成对乡镇产业的支持,形成一镇一品牌的主导优势,打造富有魅力的小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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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商情报网.2016年甘肃省人口数据分析[EB/OL].(2017-03-03)[2017-12-27].http://www.askci.com/news/life/20170303/10010692366.shtml

[2] 余承君,黄文浩.河西走廊[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15:3-4

[3]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2017-10-27)[2017-12-05].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7-10/27/c_1121867529.htm

[4] 傅崇兰.小城镇论[M].太原:山西经济出版社,2003:22

[5] 郑明媚,车娜.中国中东部小镇发展研究——以广东省和湖北省为例[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17:16

[6] 颜姜慧.城市群协同发展的博弈论分析[J].工业技术经济,2017(4):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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