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大学建设中的挑战与应对
——以上海开放大学为例
2018-04-27孙传远
孙传远
(上海开放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433)
一、上海开放大学学生数开始萎缩
上海开放大学的诞生与发展始终与上海学习型城市建设和终身教育体系构建相伴随。1999年,上海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建设学习型城市的构想,以适应上海社会经济发展与转型的内在需要,满足社会各类群体日益多样化的学习需求。2006年1月,上海市委、市政府发布的《关于推进学习型社会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提出要建设一所“多样化、多层次,可及、开放的新型大学”。2010年,建设上海开放大学被列入上海市人民政府颁布的《上海市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确定了“到2020年,上海要率先实现教育现代化,率先基本建成学习型社会”的总体目标。2012年,经教育部批准,上海开放大学与其他五所开放大学一起作为我国“新型大学”正式挂牌成立,进一步明确了开放大学服务学习型社会和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基本任务。然而,与此同时,上海开放大学却在这时出现了学生数萎缩的情况,一些专业面临着生源危机。
进入21世纪以来的十几年是上海开放大学的繁荣时期。2003年起,上海开放大学连续十年的学生数保持10万人之多,它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巨型大学”之一。2007—2011年上海开放大学每年招生数基本保持在4万人以上,但自2012年学校更名以来,上海开放大学招生数逐年下降(图1),出现了萎缩现象。目前,注册学生数仅为79637名(2016年5月统计),距离当初的“巨型大学”渐行渐远,学校“十三五”规划中提出的保持八万人规模的目标似乎也难以达到。上海开放大学学生数萎缩的原因主要来自注册人数的减少,其次是居高不下的流失率。近几年本科新生流失率均为10%~15%,专科流失率更大,为15%~20%(图2)。在这一紧要关头,上海开放大学的办学者、教师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明显感到了危机来临。这预示着上海开放大学的转型发展真正进入了转折点,必须仔细分析原因,勇敢面对挑战,积极寻求未来的发展对策。
图1 2007—2016年上海开放大学招生人数
图2 2011年秋—2015年春上海开放大学本专科新生流失率
上海开放大学历年注册的学生中,在户籍、地域、年龄、专业等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尽管注册学生中外地户籍生源呈逐年上升趋势,但增幅不明显,且增幅与上海户籍生源自2010年起呈逐年下降的趋势有关(图3);市区分校的注册生数下降较快,一直以来均明显少于郊区分校(图4);学生年龄主要以18~25岁的青年为主,而且随年龄增长而逐步减少,尤其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所占的比例更少(图5);学历教育学生所学专业主要集中在行政管理、工商管理、会计、物流管理等专业,其他专业招生数较少(图6)。
图3 2010年春—2015年春上海开放大学注册人数
图4 2016年上海开放大学部分分校注册学生数
图5 2013年上海开放大学入学新生年龄分布
图6 2015年春上海开放大学开放本科各专业注册人数
上海开放大学系统由开放远程教育办学系统和学习型社会建设服务指导系统组成,承担着上海学习型城市建设和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等多重任务。
二、上海开放大学发展面临的新挑战
1.分担上海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艰巨任务
《上海市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到2020年,市民整体素质明显提高,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5年,25~64岁大专及以上人口比例达到47%,建成面向全民、伴随终身的教育体系”[1]。而上海市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上海具有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仅占全市常住总人口的21.95%。这与上海国际化大都市建设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
为适应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需要,上海市最近又制定了《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发展规划(2015—2030年)》,提出到2020年,上海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规模达到105万人左右,其中,普通高等教育(包含普通本专科生、研究生和留学生)规模为70万人左右,继续教育本专科规模为35万人左右。到2030年,上海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规模预计达到140万人左右,其中,普通高等教育规模为90万人左右,继续教育本专科规模为50万人左右,上海高等教育全面进入普及化阶段[2]。一方面,高等教育对上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支撑度有待提升;另一方面,开放大学作为继续教育的主要类型和办学实体,需要进一步扩大办学规模,增加服务群体类别和人数,逐步提升办学质量和社会声誉。
目前,上海高等教育总体规模相对不足,人力资源开发水平有待提高。特别是近年来,上海常住人口规模的持续高速增长,使得上海“每10万人口在校大学生数”“25~64岁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口比例”等国际通行的高等教育和人力资源发展指标偏低,这与上海的城市地位不相称。截至2014年,上海高等教育在校生总规模为93.12万人,其中,普通本专科和研究生在校生为64.03万人,成人和网络在校生为29.09万人[3]。如表1所示,与“十五”末期(2005年)相比,普通在校生总规模增长了22.8%,其中普通本专科学生和研究生分别增长了14.5%和69.8%,而成人和网络在校生的增长极其微弱。上海需要开放大学以教育信息化建设和现代网络技术为支撑,提升网络教育质量,分担高等教育规模。
表1 2005年和2014年上海高等教育在校生总规模 万人
2.适应上海人口政策调整和人口结构的变化
2008年,上海启动“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义务教育三年(2008—2010)行动计划”,大幅降低外来人口子女在沪入学的门槛,要求保障随迁子女全部享受免费义务教育。然而,2014年上海的小学招生数开始下滑。
另一方面,因上海户籍人口增长缓慢,外来人口下降增速,2015年上海市人口开始出现负增长。根据统计局公布的最新数据,2015年上海市常住人口总数为2415.27万人。其中,户籍常住人口数为1433.62万人,同比增长0.3%;外来常住人口数为981.65万人,同比下降1.5%,减少近15万。在国家严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规模的导向下,上海“十三五”规划提出的人口规模调控目标是,到2020年将常住人口控制在2500万人以内[2]。从当前来看,调控人口规模可能有利于控制上海城市规模扩张,缓解人口增长与资源紧缺之间的矛盾。但是,从长远来看,人口规模的减少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未来的发展,上海的人口老龄化问题也会更加严峻。
截至2016年10月,上海60岁以上的人口已经达到435.95万人,占户籍人口的比重为30.2%,据推测,到2020年,60岁以上人口将达到540万[4]。上海老龄化社会进程加速会给社会经济带来巨大影响,尤其是对各阶段的教育造成不同程度的冲击,这种冲击必然会造成高等教育的生源短缺。而另一方面,经济结构的调整、创新驱动发展的推进又都需要大量受过高等教育的专门人才。这些都会对开放大学的生源和未来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
3.应对远程教育规模经济的局限性
规模经济理论通常是指在某一特定时期内,企业产品绝对量增加时,其单位成本下降,即扩大经营规模可以降低平均成本,从而提高利润水平。这一点,马歇尔在其《经济学原理》、马克思在其《资本论》中均有论述。然而,规模经济并非可以无限制扩大,适度的规模才是可取的,因为生产规模往往受到企业资产存量、管理能力、人员分工等多种因素的制约。
约翰·丹尼尔曾将注册学生数超过一万的大学称为“巨型大学”。到1996年,世界上的巨型大学已发展到11所[5]。为什么开放大学如此受欢迎?原因之一是学习成本低。在韩国国立开放大学,每位学生每年的学习成本是186美元,而普通大学在校生的学习成本近3000美元。同样,泰国素可泰开放大学学生人均费用为226美元,而普通大学的学生人均费用为876美元[6]。印度国家知识委员会的研究表明,巨型大学实现了规模经济,成本远低于普通高校。巴基斯坦伊克巴尔开放大学的学习成本仅为普通大学的22%,中国的开放大学为40%,印度英迪拉甘地国立开放大学为35%,英国的开放大学为50%[7]。
格伦威尔·鲁姆勃尔对英国开放大学的成本效益研究表明,随着学生数增加,远程教育的生均成本会大大低于常规教育,实现了较高的成本效益[8]。开放大学从规模中获得了两大利益:顾客人数增长迅速;技术服务产生了规模经济。但是,这种不同寻常的竞争优势不会无限制地保持下去。要保持这种竞争优势,就必须进行投资以改善它们的处境和地位,寻求降低成本的机会但又不牺牲它们的特性[9]。
约翰·丹尼尔曾经将开放大学面临的挑战描述为一个五边形[10]。他认为,用规模、成本、质量这个铁三角形(即社会和政府都希望实现的更大的规模、更低的成本和更高的质量)来解释巨型大学的成功还不够,还必须增加“相关性”和“领导”,与前三者在一起构成一个“五边形”。“相关性”更多地强调正规学位和辅修学位、开放大学与其他院校的关联等,“领导”则强调开放大学的领导者才能、政府支持、争得办学自主权等。因此,开放大学面对规模经济的局限性,还需要做好必要的调整和应对。
4.满足学习者来源和学习需求多样化
随着社会各类人群的不断加入,开放大学学习者来源愈加多样化。与普通高校不同,开放大学强调的是面向人人、没有围墙、超越时空,强调学历教育与非学历继续教育并重[11]。上海开放大学一直将社会每个个体纳入教育服务的对象,如今已经覆盖了包括外来务工人员、残疾人员、老年人和服刑人员在内的各类人群[12]。然而,开放大学学习者目前仍以年轻的在职人员为主体,老年人及其他社会人群占极少数,这一状况是无法应对人口老龄化及建设学习型社会的要求的。
随着各种特殊学习需求人群以及社会最边缘群体的加入,开放大学越来越需要满足多样化的学习需求。上海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5年,上海市国民生产总值达到2.5万亿元,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突破10万元,约相当于1.5万多美元,市民的学习需求已经从生存性需求转为发展性需求,对教育供给多样性、教育服务个性化的要求日益强烈。在岗人员需要完善知识结构,提升学历层次、职业能力和个人素养;社区居民需要丰富精神文化生活、提高生活品质;外来务工人员需要实现求职与发展。
但目前看来,开放大学的发展速度尚不能适应学生来源的多样化及学习需求的变化。为学习者提供“优质、低成本、有竞争力”的教育服务面临困境。而且,目前上海主要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1.9年,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为35%,这与国际大都市和发达国家相比有很大差距[13]。
5.建设一支高水平专业化的教师队伍
开放大学教师是高等教育师资队伍中的特殊群体,这一群体的最初来源和普通高校一样。然而,开放大学的生师比较大,教师队伍规模亟需扩大,以满足学习者多样化学习需求。随着通信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开放大学的转型,上海开放大学迫切需要建设一支高水平的专兼职教师队伍,这不仅需要尽快培养和培训在职教师的素养,更需要教师发展专业化和来源多样化,需要面向社会各行各业聘请高水平教师。
开放大学教师角色转型与素养提升问题亟待解决。就现有的上海开放大学教师队伍而言,部分教师教学技术水平和课程设计能力需要提高,教师教学团队建设需要加强,部分教师实践教学能力欠缺,教师评价方式单一等。同时,上海开放大学教师还需要不断增强职业认同感、幸福感和教学效能,以稳固教师的职业心理状态。
除上述挑战外,上海开放大学还面临着技术与平台的更新,线上线下一体化的实现,学分认证、储存和转换等问题。
三、上海开放大学未来发展的对策
上海提出要“支持并鼓励开发多元技术和路径以支持开放远程学习”,“构建以信息化为支撑的多样化终身学习体系”[2],这指引着开放大学未来发展的路径。上海开放大学近年来采取了相关对策,解决了一部分实际问题。如,专门设立了教师发展中心(师资中心)、质量监控与评价中心、课程资源中心等,进行二级院系合并和调整、师资队伍更新,加大在线课程资源建设投资,开展多项国际交流与合作,进行重点学科建设等。在学生数萎缩的背景下,上海开放大学还应在以下几方面做好系统转型发展。
(一)推进开放大学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既是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的指导思想,也是开放大学未来发展的方向。开放大学可持续发展既要调整改革进程,满足自身不断发展的需要,又要关注整个高等教育事业的长远发展,满足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教育部关于办好开放大学的意见》要求:“开放大学要以终身教育思想为引领,树立开放、灵活、优质、便捷的办学理念,充分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创新办学形式、组织模式和运行机制,努力办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新型高等学校”[14]。2016年制定的上海开放大学“十三五”规划(讨论稿)中指出,学校发展还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综合竞争力不强;社会服务整体效能较弱;教育技术研发能力不足;教育服务模式僵化;人才队伍整体实力不强;体制机制改革滞后。上海开放大学要成为一所提供多样化、多层次学历和非学历继续教育的新型大学,必须致力于满足广大社会成员的学习需求,努力成为上海建设“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可学”学习型社会的重要载体和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支柱[15]。
1.办学方向:从数量扩张走向质量提升
上海开放大学的办学方向是建设“国内一流、国际有重要影响”的现代开放大学。为此,上海要在全国保持高水平领先位置,同时要打造国内国际开放大学联盟,形成国际合作体系。2003年以来,上海开放大学举办了一系列国际研修项目,来自世界各国的1600多名学者和专家参与了研修。2014年6月,学校获得招收外国来华留学生的资质。
要落实这一办学方向,上海开放大学必须从数量扩张走向全面质量提升。上海开放大学过去的发展重点是数量的扩张,旨在跨越“数字鸿沟”。现在要转向全面质量提升,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学习需求,关注素养提升。这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开放大学只有坚持“学习对象、学习地点、学习进程、学习方式、学习方法、学习资源、学习评价”的全方位开放,才能追求“教学理念、教学环境、教学师资、教学资源、教学过程、教学方式、教学方法”的多层面开放[16]。
2.培养目标:从学历本位走向能力本位
当开放教育的质量更多关注知识的时候,我们测量的重点就是考查学习者的知识水平,测量知识掌握的程度;当教育质量转向能力和素养的时候,仅仅去评价知识水平已经不够了,它需要扩展成为对学习者素养的全面评价。
开放大学的培养目标应该是为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培养“用得上、留得住”的应用性专门人才[17]。上海开放大学的人才培养目标是“培养具有自主学习和终身发展能力的、适应上海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应用型专门人才”。所以,上海开放大学不能仅满足于培养学习者获得一个学历或一纸文凭,而要提升上海市民终身学习和服务社会的能力。
3.入学方式:从有限制登录走向全面开放
21世纪国际教育委员会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报告说:“每一所大学都应该成为开放大学,提供远程学习以及任意时间点的学习。”[18]从英国开放大学皇家法令可以看出,英国开放大学的目标就是通过教学和研究,通过应用诸如广播、电视等手段和适用于高等教育的技术设施,通过函授辅导、短期住宿课程、专题讲座及其他相关方式来促进学术繁荣和知识传播,来为其学生提供大学和高标准的专业教育,来促进所在社会的教育,这是造福人类的崇高事业[5]。
世界上许多著名的远程教学大学能为几十万学生提供学习支持服务。这是一种特别令人惊喜的发展。这些巨型大学的优势是高等教育当前发展中最重要的现象[19]。我国开放大学的课程学习至今仍然是有限制的登录或半开放的形式,随着社会的发展和高等教育的日益普及,开放大学终究能够做到面向人人,时时、处处均可学习。
全面开放的内涵十分丰富。目前,需要继续扩大服务对象范围,允许不同学历层次的学习者注册学习;允许学习者随时注册入学,并开通网上注册入学通道;随时搭建网络平台,允许自主选课、自定步调,增加自我评价的比例,允许使用自适应媒体终端开展学习。上海开放大学未来将从六个方面促进市民的泛在学习:扩大教育服务的受众群体;促进学习资源的开放共享;优化泛在学习网络环境;提供便捷优质的支持服务;强化开放教育的质量保证;搭建学分认证与转化平台[12]。
4.系统架构:从各守一方走向协调发展
教育信息化的重点在于建立优质教育教学资源共享的新机制。这就需要开放远程教育领域的系统架构、标准建立、有序竞争和共享文化。上海开放大学系统由开放远程教育办学系统和学习型社会建设服务指导系统组成。开放远程教育办学系统由学校、分校(教学点)和学习中心构成;学习型社会建设服务指导系统由上海市终身学习指导中心、社区学院、社区学校和居民学习点构成。以此为基础,上海开放大学还应整合各区业余大学、职工大学和社区学院系统,融合高校网络教育学院、继续教育学院等资源,协调各方力量,构建全民终身教育体系,开展多样化、多层次的开放教育。
(二)实现全方位学习支持服务
开放大学学习者来源的多样化给开放大学的教学方式等带来了巨大挑战。离退休人员、残疾人员、监狱服刑人员等特殊学习者的参与增添了教学困难。为此,上海开放大学需要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全方位学习支持服务体系。
1.学习目标制定:从单纯追求学历到满足各种学习需求
目前,开放大学大多数学习者仍然以追求学历文凭为主要学习目标。随着开放大学服务大众化高等教育功能的突显,学习目标越来越需要由单纯追求学历转向满足各种学习需求上。首先,要增强学习目标的选择性,为具有不同兴趣需求的学习者制定不同的学习目标和多样化的学习活动;其次,要增强学习者学习的自主性,让学习者自定目标、自定步调、自我监控,让学习者学会自主建构知识和能力体系。
2.课程体系建设:从掌握知识技能到全面提升素养
开放大学是以培养专门性的应用型人才为目标的,而目前的课程教学均注重学术性知识的记忆和重复活动,忽视操作性技能的体验和提高,更缺乏对全面素养提升的关照。学习体验与学习过程、学习环境直接关联。成人学习不仅在于事实和结果的间接获取,更依赖于学习主体的直接体验。为此,开放大学需要重新筛选课程内容、重组课程结构,形成合理的课程体系,强调学习的选择性、便捷性、应用性,逐步加大实践技能的学分比例,注重工作场所学习的实效。
3.学习环境构建:从整体走向个性,从个别走向共同体
目前,开放大学的学习环境过多地强调整齐划一的教学方式和教学效果,忽略学习者的个性发展和个性化网络学习环境的构建。此外,由于师生间的时空分离,学习者存在较严重的疏离和孤独感,难以进行有效的学习投入。
德斯蒙德·基把“个别化学习”看作是远程教育的一张王牌[20]。开放大学的学习环境应充分体现个性化、灵活性、便捷性、开放性,强化泛在学习,让学习无处不在。同时,还要探索构建具有现代社会生活和工作特点的移动学习环境。开放在线学习还需要克服学习者的孤独感,为学习者设置同伴支持和在线交流的机会,形成线上线下的学习共同体。
4.学习质量评价:从关注结果走向关注过程
当前,开放大学的学习质量评价主要关注学习结果,对学习体验的关注不够,对学习过程的监控不足。再加上开放大学以成人在职学习为主体,学员的学习能力和动机不强,工学存在矛盾,这些导致学习者学习的质量和效果不佳。
为此,未来学习评价目标要从比较狭窄的目标转向综合的目标;学习评价方法要强调创新;评价的主体要更加多元;评价结果的呈现方式要更加丰富、更加有效,要能够真正起到改进的作用。开放大学在整个学习过程——从学习准备到学习结果——都要以学习者为中心,关注其学习的过程性,进行阶段性监控和考查,以利于学习者保持持久的学习热情和投入。
此外,还要建立和完善学习者申诉程序和制度。要把学生的意见和抗议看成是“维持学术标准和改进服务水平的宝贵信息来源”,“公正、机密、迅速地解决问题”。
(三)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
教育部《关于办好开放大学的意见》中指出,要“围绕课程建设和学生自主学习,加快建成一支适应开放教育特点、擅长运用信息技术教学的专兼职结合的教师队伍”[14]。这也符合上海开放大学目前的教师队伍建设方向。开放大学教师队伍的特殊性决定了教师来源多样化、角色多元化。为此,应加快制定教师教学能力标准,全面提升教师教学能力,尤其是运用信息技术开展教学的能力。对教师的评价需要从“重量轻质”走向全面质量保证和人文关怀。
1.课程资源建设:从静态预设走向动态生成
开放大学当前的在线课程资源多为静态预设资源,已建的精品课程过于注重开发建设,缺乏对学生的有效指导,课程的开放性不足,没有形成循环的开放社区,因而在线课程项目不具备长久的生命力,也无法获得学习者的普遍认同和参与。因此,未来的课程资源建设要从静态预设走向动态生成,并且要尽力保持长效性和多效性。同时,评价在线课程资源质量标准也要由单向、静态、预设型走向多元、动态、生成型。
动态生成的课程学习资源可有效促进师生交往的频率,从而提升学习效果。“师生之间交流的感觉可以提高学习愉悦程度和学习动机,这种感觉可以通过完善的自习教材和适当的远程双向交流进一步强化。”[21]
2.开放在线教学:从知识传授走向智慧生成
开放大学教师教学不能仅局限于知识的传授,而要将教学看成是师生双方智慧生成的过程。教师开放在线教学应加强对教学全过程的监测与评价,实时记录学生在线自主学习、网上交互讨论、课程测验考试等数据,作为课程学习评价的重要依据。“在教育领域中,教师获取数据智慧的过程,本质上是数据经过分析处理后,逐步提升为信息和知识,并最终成为头脑中极为个性化的智慧的过程。”[22]利用数据、分析数据,进而依据数据改进教学行动,教师这一能力已经超越了能够使用数据分析软件工具的技术层面,从而形成了教师的“数据智慧”[23]。
3.科学研究:从边缘地位走向特色发展
开放大学是培养应用型人才的成人高等学校,其主要职能是教学。从科研的地位和成果来看,开放大学的科研始终处于高等教育乃至成人教育研究领域的边缘。新形势下,开放大学的科学研究应紧密结合技术革新和自身优势,不断开辟开放远程教育研究新领域,从边缘地位走向特色化发展。为此,需要开放大学走出有自己特色的科研道路,在在线平台的支持下,利用大数据收集便利等优势,形成专业性研究团队,发挥特有的远程教育教学学术功能,做出开放、在线和远程教学创新,以研究促进教学,不断提升研究水平和质量。
4.社会服务:从服务精英群体为主走向更加关注社会边缘群体
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服务体系的构建目标,就是要满足各类市民终身学习的需要,促进各个年龄段市民终身学习能力的提升和自我价值的实现[24]。上海发展继续教育要坚持“两条腿走路”:一方面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重视为各类从业人员如党员干部、专业技术人员、企业职工、农村成人等提供多样化的在职培训服务;另一方面,要重视满足市民终身学习的多样化要求,为老年人、青少年、外来务工人员、国际人士乃至社会矫正人员等社会群体提供教育培训服务,满足他们的特殊学习需求[24]。上海开放大学应逐步从服务社会精英群体为主走向更加关注社会边缘群体,逐步扩大和形成多样化服务群体,建立多样化的开放学习社区;为每一位有学习需求的社会人员构建个性化的学习支持服务平台;与社会多方协作开发学习者需要的课程。
四、结论
在学生数萎缩的背景下,上海开放大学未来发展的根本出路是提升开放教育质量。当然,“远程高等教育的质量标准是多样化的”。“远程高等教育的质量标准应符合一般高等教育质量标准的基本要求,它与其他高等教育质量标准之间是质量类型的差异。”[17]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标准也应是多样化、差异性的。上海开放大学要尽快建立多元化的质量观和特色化的质量提升、保证、评估和监控标准体系。上海开放大学急需完善现有的教学质量保证体系[25],因为“质量保证做好了,声誉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提高”[11]。
开放大学未来发展的关键是学校发展、学生发展和教师发展,难点是技术水平和核心素养提升。约翰·丹尼尔在十多年前就预言过,“在未来年代中,寻求高等教育的人群会越来越多,他们是开放大学持续发展的机会”[11]。他告诫我们,“新的技术到来时要求新的投资,你们要做好充分准备”,“你们可以将技术混合应用,不同的技术对独立的和交互的学习有不同的作用”。只有如此,开放大学才能做好开放教育的“先驱者”和运用技术开展教学的“强者”。
“十三五”时期(2016—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上海承担着到2020年基本建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中心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国家战略,肩负着继续当好全国改革开放排头兵、创新发展先行者的重要使命,承载着促进社会公平、提高生活质量的百姓愿景。在学生数萎缩的背景下,上海开放大学未来的发展需要做到: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高等教育需求,扶持有特色的、符合上海城市特点的继续教育和技术培训,将网络高等教育发展与终身教育体系、终身学习“立交桥”建设结合在一起;依托上海终身教育“学分银行”平台,实现普通教育、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之间的学分互认;完善上海高校学分互认和转换机制,扩大校际选课、学分互认的渠道,构建高校知识共享和人才培养互融的开放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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