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翻译学视阈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外宣英译研究
——以重庆武隆非遗外宣英译为例
2018-03-22吴俐霓
周 楠,吴俐霓
(1.重庆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1331;2.重庆房地产职业学院 房地产管理系,重庆 402000)
一、引言
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各族人民世代相传的精神财富[1]。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还强调要“加强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以及“加强中外人文交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为落实这一要求,展开非遗外宣翻译的研究刻不容缓。
由我国学者胡庚申教授所提出的生态翻译学理论从诞生之初就体现了以中华传统文化“天人合一”为根基的宏观生态理性。在实际翻译中,生态翻译学提出译者有责任充分关照原文生态存在,同时对原文、译文做出“选择性适应”和“适应性选择”,这能在很大程度上拓展译文在翻译生态环境中的“长存”。
地处重庆东南部的武隆区是汉族、土家族等多个民族的聚居地,非遗资源丰富。同时,武隆境内有“世界自然遗产”芙蓉洞和“国家5A级旅游景区”天生三桥,因而成为了世界各国游客来重庆必去的观光之地。因此,重庆武隆区是对外宣传的重镇,而武隆区非遗的外宣翻译则将是各项对外宣传工作的重中之重。
二、非遗外宣翻译的生态翻译学原则
德国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Ernst Heinrich Haeckel)将生态学定义为“研究有机体与环境相互关系” 的科学[2]3。随着历史的不断发展,人们越来越关注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我国学者胡庚申敏锐地觉察到生态学早已不再局限于生物学科,而是走向了更为广阔的领域,他指出“生态学是连接人人、事事的一门环境关系学”[3]。翻译是不同语言的转换,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而文化是人类在与自然界的交互过程中产生的;这样的“关联序链”清晰地反映出了翻译活动与生物自然界的互联关系[4]6。将非遗的中文介绍译成英文的翻译活动显然具有生态本质。非遗的英译既有传承保护的作用,同时也有对外宣传的作用,它既要忠于并尽量传播原生态文化,也要不遗余力地让处于目的语文化中的人能够理解和接受。因此,译文的推广传播效果固然重要,但原文的生态传承也不可忽视。换言之,在进行非遗外宣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须做到选择性适应和适应性选择,一些生态翻译学原则也必须遵循。
1.整体联系原则
发端于古希腊“万物之一”的生态整体主义形成于20世纪,以利奥波德和罗尔斯顿为代表的系统论强调了整体及整体内部的联系。事物的存在总是先有整体,后有整体的组成部分;整体决定部分的性质,整体是决定性方面[5]。非遗翻译是一个有鲜明整体性的有机生态系统,其中原文本或译文本所处的生态子系统,以及译者、读者各自所处的生态子系统等组成部分都是相互联系、互相影响的。各子系统之中的组成部分也相互联系且相互影响。在考量各子系统及子系统之间的互动关系时必须以整体“一元观”约束之,即非遗翻译是在尽可能存留原文生态状况的基础上将文化信息转换为目的语并予以广为传播。这凸显了非遗翻译的特点是:原文本的生态状况是亟须保护的重要对象,有很多内容须绝对存留;译文的生态存续又能使原文的内涵和文化随之长存,进而得以传承。因此,非遗外宣英译是否能最大程度地使非遗以不同符号形式得以“维持”及“重构”,取决于是否将非遗翻译作为整体加以对待,并对其内部各部分之间的联系加以重视。
2.平衡和谐原则
自然生态系统中,当生物与环境、生物与生物之间通过能量流动、物质循环和信息传递达到一种协调统一的状态时,就形成了生态平衡。在这种平衡的关系之中,系统内各部分保持一定比例,和谐共存,稳定发展。翻译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由于翻译生态与自然生态具有关联性、相似性和同构性[6],翻译生态系统中也具有同样的平衡与和谐特征。翻译的主客体之间,包括译者、原文和译文在内的各个组成部分之间通过信息传递达到一种协调与统一的状态时,便会形成平衡、和谐、稳定、发展的关系。非遗外宣英译要具备存续性,并获得可持续稳定发展的前景,必须考虑译者、原文和译文在整个翻译系统内互动比例的和谐。只有充分发挥译者的主导作用,在极大的程度上适应生态环境,以跨文化信息转换为目的,在翻译过程中进行“选择性适应”和“适应性选择”,恰当地保持原文的生命,并对原文文本进行移植性的选择活动,生成的译文才能最终保以“生存”和“长存”。因此,非遗外宣英译必须遵循生态翻译学的平衡和谐原则。
3.体现生态美学原则
生态美学不同于自然美学,曾繁仁先生于2002年首次将生态美学定义为一种“在新时代经济与文化背景下产生的有关人类的崭新的存在观”,认为其“是一种人与自然、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一致的处于生态审美状态的存在观”[7]。生态美学涉及到人、自然与社会的关系,这使得生态翻译学也必与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研究生态翻译学的学者胡庚申也曾指出,在翻译的实践中,学者们不知疲倦地在微观或宏观的层面上追求着翻译的各种美,一直在讲求着“对称”“均衡”“对比”“秩序”“节奏”“韵律”等审美要素和生态审美原则[4]7。非遗是人类对美的感知以及对美的追求的客观反映,而非遗外宣英译也应该契合原文本生态审美,尽力体现生态美学原则。
三、生态翻译学视阈下重庆武隆非遗外宣英译问题及对策
1.重庆武隆非遗外宣英译问题及生态翻译学分析
重庆古称江州,是古代巴国的国都,其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已有三千多年,是巴渝文化的发祥地。位居“黔蜀门屏”的武隆区地处重庆东南部,传承巴人遗风,历史悠久,区内生活着汉族、土家族等多个民族,常住人口达四十余万人。在悠长的历史演进过程中,各民族以各自的方式在这方热土上繁衍生息,彼此发生着思想的碰撞、信仰及艺术活动的交流,形成了丰富独特的文化,留下了许多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土家传统木质建造技艺吊脚楼、传统织造技艺西兰卡普、梯玛神歌等。
本文研究选取的英译文本对象主要来源于武隆区仙女山国家森林公园。作为国家5A级风景区,仙女山国家森林公园先天具有对外传播的平台优势,合适的非遗外宣译文将向世界传递我们优秀的民族文化,彰显民族自信,进而对保护并传承我们的民族文化遗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部分非遗外宣英译文本几乎都是对中文介绍的“忠实”翻译,尚缺乏生态翻译学的考量。非遗根植于当地原生态的文化,要对其进行传承、转达并传播必须结合其生态特性进行全面思考,本文在生态翻译学整体与联系的系统观指导下,从译者“适应性选择”和“选择性适应”的角度切入,以生态美学辅以译文的“生存”及“长存”为导向,分析非遗外宣英译后发现其存在以下问题。
(1)不解原文整体生态状况,选译翻译内容有失
非遗外宣英译若需得以生态存续,其翻译的内容必然经译者对非遗的生态文化进行深入的解读、传承,然后转达且传播之。如果忽视了非遗独特的生态特性,简单地进行“字对字”的翻译,将使得非遗翻译的整体性无法得到尊重,各子系统无法联通,最终使非遗外宣英译的传播效果不佳。
以土家族织锦介绍的英译为例。其中原文提到土家织锦的织造技法为“通经断纬,断尾挖花”,而英译则直接翻译为“keeping vertical threads and taking off the horizontal ones, and clipping thread ends and embroidering”。按照常理,使用译文中描述的技法几乎无法制成可用的织物。
但如果深入了解土家织锦存在的生态环境,则会发现土家织锦中最具代表的西兰卡普采用的“通经暗纬”的织造手段,意指贯穿整个织物的经线是通的,不参与显花的纬线也是通的,但从布面上完全看不见,而在同一根纬线起花的位置上,纬线可以根据需要无数次断掉。“断纬挑花”的技术使土家西兰卡普可以使用无限色彩表现画面[8]。通过对土家织锦生态文化的解读,我们可以发现译文所基于的非遗原文是有误的。倘若不对非遗的生态文化进行挖掘,那么译文所传达的内容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2)平衡原文和译文欠佳,运用翻译策略不当
要使非遗以其他文字符号的形式在其他文化中能存续并得到传播,非遗外宣英译的译者必须采用合适的翻译策略调和并平衡原文和译文在整个翻译系统内互动的比例。在生态翻译学视角下,译者须在接近原文生态和接近译文生态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因此在翻译过程中他/她始终须要面对作为跨文化翻译策略的归化和异化这两种选择。由于归化策略能更好地避免文化冲突,满足译语读者的文化认知,所以译者在翻译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时为了避免不同文化间的冲突,常不加分析就频繁使用归化策略[9]。译者在为保留原文生态文化而选择采用异化策略时,却没有注意译文的生态续存,没有准确地对异化翻译处理的文化内容在译语情境下进行归化的语言解释。
如土家族梯玛歌的英译为“Tujia Tima God Song”,其中译者明显采用了异化的策略,在翻译中使用了梯玛的音译“Tima”,保留了原文的生态文化的元素。由于梯玛歌是用于土家族祭祀仪式的特殊音乐,也被称为梯玛神歌,于是英译中“God”一词的使用则是运用了归化的策略。译者用“God”来代替神,原意是对之前异化处理的“Tima”进行一种归化的补充解释,但这样的翻译极可能让译语读者误解土家族信仰祭祀的对象是一个名叫梯玛的神,而梯玛在土家语中意指祭祀法事本身或做梯玛法事的人[10]。
再以介绍土家族织锦的英译文为例,译者在翻译汉语俗称土花布或土花铺盖时直接运用归化策略将其译为“the rural figured cloth or the rural figured quilt in Chinese”,译语读者会误以为中国的农村的提花布和花铺盖都是西兰卡普。在“花布”和“花铺盖”前冠以“土”字,是为了标示出这项民间工艺所包含的土家族民族特点。因此,这里的土花布和土花铺盖应理解为土家族提花布和土家族提花铺盖。
为了大力存留非遗的生态文化,武隆非遗英译文本的译者们已有意识地广泛使用异化策略。但异化策略的实际运用情况尚待进一步改善。如土家族织锦英译介绍中有一处提到“打花”“打土花”的土家族织锦技艺,英译文直接使用“Da-Hua”和“Da-Tu-Hua”的音译代替,但没有在语言上作任何归化的注释,极大削弱了此句译文的交际功能,使译语读者不知所云。
(3)忽略生态审美要求,运用修辞手法欠佳
不论是在非遗的原文还是在外宣翻译译文的生态环境中,美的存在都能愉悦人的精神,使人感到与自然及他人的和谐相处。非遗是人类对美的追寻的客观反映,非遗的英译应该用其他的文字符号让这样的美在其他的生态文化环境中得以存续及传播。然而,笔者在对重庆武隆非遗英译的实地考察中发现译者往往在译文修辞方面忽略了翻译生态美学主张的“声象美”和“结构形态美”。看起来悦目听起来悦耳的视听感性体现了声象美;而词语的优化搭配及逻辑意念的联立关系则彰显了结构形态美[11]63。
再以土家族吊脚楼介绍的英译为例。中文原文提到吊脚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译文中将“层层叠叠”仅译作“fold”(a part doubled or laid over another part),即折叠,对折或引申为一部分在另一部分上面。且不论“层层叠叠”在中文中主要意指层次繁多、错综复杂,用“folds”也很容易误导读者将其理解为整齐对折的形象。从声象美的角度来看,仅用一个单词翻译具有两个叠音音节的重叠词,难以传递原文所表达的“对称、节奏、音律”的美。再如,“错落有致”这一四字成语被译作“patchworks”(pieces of cloth of different colors and shapes that are sewn together in a pattern),即拼布或引申为不同东西组成的意思。须知“错落有致”中的“错落”是指参差不齐,而“有致”则指有情趣的意思,译文使“错落”与“有致”逻辑意念相悖,形成不了结构形态上的对比之美。“patchworks”一词也无法对应原文成语本身具有的两层相对的含义,因此无法满足生态审美的要求,体现不了生态美学主张的词语优化搭配,以及逻辑意念联立所彰显的形态结构之美。
2.重庆武隆非遗外宣英译的生态翻译学对策
非遗是人类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与自然共存且不断斗争,最终达到和谐共处的客观反映,其本质是生态性的。因此,在对其进行翻译时也必须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出发:用整体和联系的系统观来看待整个翻译过程,由译者作为主导,首先从深入分析非遗原生态文化出发,只有体现出对非遗本身存在的生态环境具有良好的“适应性”,才能恰当地对翻译内容做出“选择”。其次,在进行翻译转换的过程中,应同时关照源语与译语的生态环境,本着平衡和谐的原则,“选择性”地合理使用归化和异化策略,以及采用改译、编译、增译等具体方法才可实现非遗的译文在译语文化中的“适应”。最后,要充分运用能体现生态美学的修辞手法让译文不仅能“生存”,并且“长存”于译语生态环境,此确为外宣翻译取得成功的关键。
笔者运用上述生态翻译学的对策,对重庆武隆仙女山国家森林公园的部分非遗英译文本进行如下改译。
例1原文:土家族吊脚楼,考古学称为“干栏式建筑”,是生活在大山里的土家人最喜欢的居住建筑形式。其机构以……木楼即吊脚楼,俗称“走马转角楼”,是土家族最具特色的木质建筑……它有通风、防潮、防野兽袭击等优点。土家人以“寨”群居,吊脚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原译文:Tujia Dia-Jiao-Lou buildings, which archaeologists call stilled buildings, are the most popular architectural style for dwellings in Tujia areas in huge mountains. A Tujia stilted building is generally consist of main rooms, wing rooms, wooden floors and an entrance portal. Being stilted buildings, known as Zoumalous with corridors winding around, wooden floors are unique Tujia wooden buildings……Additionally, they have many advantages such as ventilation, proofing moisture, and keeping off beasts. Tujia people inhabit together at village style, with stilted buildings standing infoldsandpatchworks....
由于缺乏对“干栏式建筑”与吊脚楼关系的生态解读,原译文开篇就将吊脚楼所归属的建筑分类“干栏式建筑”直接等同于“Diao-Jiao-Lou”,并译为“the stilted building”;而在之后土家吊脚楼的结构介绍中,木楼(wooden floors)作为吊脚楼的一部分在句子中的意义再次完全等同于了“the stilted building”。这样翻译原文语句,重复使用“the stilted building”,使得译文扑朔迷离,导致读者难以理解吊脚楼究竟是何种建筑。
但如果深入地了解“干栏式建筑”存在的生态环境,则发现“干栏”又称“麻栏”,是我国南方古代民族的住房形式,由树居或“巢居”演变而来,史书曾载:“人楼居,梯而上,名为干栏”。而干栏建筑的产生主要是为了防潮、防野兽,以及适应地形和建筑材料[11]5。刘晓辉在其土家族吊脚楼的研究中也指出土家族吊脚楼是 “高脚干栏”和“矮脚干栏”两种类型的结合——高脚的厢房与矮脚的主屋[12]。由以上的解读可见,土家族吊脚楼是中国南方古代民族住房形式“干栏式建筑”的一种。这种住房形式有防潮通风、防野兽的优点,是生活在大山里的土家人最喜欢的建筑形式。土家族吊脚楼是由朝门、低脚正房和偏屋,以及高脚木楼组成的。木楼又俗称走马转角楼,是土家族最具特色的木质建筑。
根据以上讨论现改译如下:
Tujia Diao-Jiao-Lou , Tujia stilts by archiologists, is one form derived from “Gan- Lan building” which is a pile dwelling built and lived by ancient ethnic people in southern China. It is the favorite architectural form of Tujia people living in the mountains, for it has advantages of moisture-proof, ventilation and anti-beast. The Tujia Diao-Jiao-Lou structure is composed of an entrance portal, the low-piled main and side houses and high-piled wooden floors. The wooden floors, commonly known as “Zou-ma-Zhuan-Jiao-Lou”(high-piled wooden floors with corridors winding around),is the most characteristic Tujia wooden building……. Tujia people inhabit together as “Zhai”(village) with Diao-Jiao-Lou standing intiersupontiersaswellashighandlowdottedbutwellproportioned...
以上译文是在深入挖掘了吊脚楼的原生态文化之后,用编译的方法,重新组织了原译文的层次后形成的,让读者读毕对吊脚楼、干栏建筑和木楼的关系一目了然。同时,在转达的过程中采取异化策略,用音译的方法将“吊脚楼”“干栏”“走马转角楼”和“寨”等具有中国民族文化特色的词译作“Diao-jiao-lou”“Gan-Lan”“Zou-ma-zhuan-jiao-lou”以及“Zhai”,极大地保留了吊脚楼作为非遗的原生态文化内涵,在译文内容上体现了“适应性选择”。归化策略也得到了合理的使用,及时地在这些音译词的后面附上了归化处理的解释,加深了译语读者对异化音译的理解与接受,体现出了生态翻译学主张的“选择性适应”。同时,运用叠音及对比的修辞手法翻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如改译文斜体部分所示),让译文体现出生态审美的要求,在译语中也能勾勒出鳞次栉比、高低错落的画面。
例2原文:土家族织锦,……汉语俗称土花布或土花铺盖,与蜀锦、云锦、壮锦并称中国四大名锦。……土家织锦技艺俗称“打花”“打土花”。传统织锦通过原始的手工操作,采用“通经断纬、断尾挖花”的方式,凭口传心授的“模仿记忆”,在一种古老的纯木质腰式斜织机上反面挑织而成。……
原译文:Tujia brocade …..is also indicated the rural figured cloth or the rural figured quilt in Chinese……it gains a fame,“the four famous brocades of China” on par with the Shu style(from sichuan),the Yun(from Jiangsu) and the Zhuang(from Guangxi)….. Its waving process is call Da-Hua or Da-Tu-Hua in local language. With the “imitations and memories” under the oral instructions and the spiritual inheritance from one generation to another. In the “keepingverticalthreadsandtakingoffhorizontalones,andclippingthread-endsandembroidering” style, by choosing the opposite approach, on antique wooden looms in waist style, traditional Tujia brocades are woven by hands...
实际上,仅读此译文很难让人弄明白只有经线而无纬线的织物是怎样的存在。译文中的 “Shu style(from sichuan),the Yun(from Jiangsu) and the Zhuang(from Guangxi)”虽然貌似综合使用了异化和归化的策略,可是其归化的解释并没有准确传达源语中所表达的文化内涵。译者在对 “the rural figured cloth or the rural figured quilt” 的归化处理和对 “Da-Hua”和 “Da-Tu-Hua” 的异化处理中都未能成功运用生态翻译学的平衡与和谐的原则,难以实现译语的准确传达。
根据之前对土家族织锦生态文化的考察,现改译如下:
Tujiabrocadeis……commonly known as “Tu-Hua-Bu”(flowers patterned cloth woven by Tujia ethnic people) and “Tu-Hua-Pu-Gai” (flowers patterned quilt woven by Tujia ethnic people)……it gains a fame of “the four famous brocade of China” on par with theShubrocade(made in Sichuan province),theYunbrocade(with cloud pattern made in Jiangsu province) and theZhuangbrocade(made by Zhuang ethnic people in Guangxi province)….. Its waving process is callDa-Hua(waving flowers) orDa-Tu-Hua(waving flowers in Tujia ethnic peoples’ way) in local language. With the “imitations and memories” under the oral instructions and the spiritual inheritance from one generation to another, Tujia brocades are woven by hands on antique wooden looms in waist style by using the method called “Tong(visible)-Jing(warps)-An(invisible)-Wei(wefts),Duan(cutoff)-Wei(wefts)-Tiao(wave)-Hua(flowerspattern)”. Specifically, the method is that the warp threads that run through the fabric are open, and the wefts that do not participate in the flowers pattern woven are also pass but are completely invisible on the surface, while the weft threads can be cut off countless times as flowers pattern woven needed on the same weft....
以上译文中通过对土家织锦技艺的相关资料查询,用改译和增译的方法将原文中不准确的织造说法进行了修正。平衡地运用异化和归化的策略,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原文的生态存在(如改译文斜体部分所示),同时也实现了译语的准确传达。“Tong(visible)-Jing(warps)-An(invisible)-Wei(wefts),Duan(cutoff)-Wei(wefts)-Tiao(wave)-Hua(flowerspattern)”更体现了生态审美节奏、韵律的要求。
例3原文:《梯玛歌》是土家族长篇史诗,主要流传在湘西酉水流域,它以“梯玛日”异世为传承载体,世代口碑相传。……它以集诗、歌、乐、舞为一体的庞大艺术载体,表现开天辟地、人类繁衍、民族祭祀、民族迁徙、狩猎农耕及饮食起居等广泛的历史内容和社会生活内容。……
原译文:As a long Tujia epic, circulated in the counties in the You-Shui Basin of west Hunan, in the “Tima-Day”rituals, Tima God Song is sung by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Being lengthy with thousands of verses, composed poems, songs music , and dance forms into the one-style art, it perform wide history and aspects of social life, such as the creation of Tujia ancestors, their multiplication, sacrificing, migration, hunting and farming, and even diet and daily life....
在原文的第一句中,《梯玛歌》用了书名号,貌似应为一部传世的文学作品,但查询相关资料后得知,土家语只有音而无文字,因此作为文本存在的文学作品的《梯玛歌》不应等同于非遗梯玛歌[13]64。原译文中由于对土家族梯玛歌生态文化没有进行正确解读,在开篇用“epic”来翻译原文中的史诗也没有考虑梯玛歌是一种“似宗教而又非宗教”的巫祀音乐[10]68,随后又将其译为“Tima God song”,会让读者误以为梯玛歌是关于一个土家族的名为梯玛的神的传奇英雄事迹,或祭祀梯玛神的宗教音乐。这与之后译文中展现的梯玛歌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土家族人繁衍、迁徙、狩猎等相矛盾。
对“梯玛歌”进行生态学的探究后得知,“梯玛”或指土家族祭祀的法事,或指做法事的人。这些仪式活动主要有祭祖先、赶鬼驱邪、还愿、求子、求雨、送亡人等。因此,梯玛歌乃为土家祭祀仪式上由做法事巫师“梯玛”所演唱的敬神之歌,抑或为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13]63。由以上的解读可将原文中的内容改编整理为:梯玛歌是一部以土家语为载体,世代口口相传的反映土家族人开天辟地以来的祭祀、繁衍、迁徙、狩猎、农耕等生产生活情况的史诗;又是一部流传于湘西酉水流域的,集诗、歌、乐、舞为一体的伴随于梯玛日祭祀仪式的土家族原始巫祀音乐,……。
根据以上讨论现改译如下:
Tima song, handed down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carried by Tujia language, reflect the Tujia people’s sacrifice, reproduction, migration, hunting, farming and other production and cultural life since the epoch. It takes a form of a Tujia original Witchcraft worship opera which integrated poems, songs, music and dance forms and accompanied the ceremony of Tima Ritual, circulating in the counties in the You-Shui Basin of western Hunan...
以上译文是通过探究土家族梯玛歌的生态文化内涵之后,采用编译的方法,对原译文的内容重新调整后形成的。从两个层面突出了梯玛歌作为非遗的生态文化内涵:一层为其蕴含了土家族最广泛意义的民俗文化;二层为其所综合的丰富并有特色的文化表现形式。在对两层次进行转换表达的过程中,归化和异化的策略得到了充分调和并平衡。第一层次的转换中,梯玛歌译作“Tima song”,是运用了异化策略,更准确地向译语读者传达了原语的生态文化要点;而在第二层次的转换中,译语词汇“opera”(an art form in which singers and musicians perform a dramatic work)用于直接表达梯玛歌的形式,此处以同化策略,用简洁而形象的语言向译语读者描绘出了梯玛歌的生态存在。两层次语言表达的并列在行文逻辑上体现了生态审美原则的“均衡”和“秩序”。
参考文献:
[1]谢柯,李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文本英译的主体性缺失:以传播学为视角[J].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6(2):65-70.
[2]王如松,周鸿. 人与生态学[M]. 昆明: 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
[3]胡庚申.生态翻译学的“异”和“新”——不同翻译研究途径的比较研究并兼答相关疑问[J].中国外语,2014(9):104-111.
[4]胡庚申.生态翻译学的研究焦点与理论视角[J].中国翻译,2011(2):5-9.
[5]韩德信.还原论、生态整体论与未来科学发展[J].学术论坛2005(12):1-4.
[6]胡庚申.翻译生态VS自然生态:关联性、类似性、同构性[J].上海翻译,2010(4):1-5.
[7]曾繁仁.试论生态美学[J].文艺研究,2002(5):11-16.
[8]刘冠彬.基于土家织锦“技术文化”的讨论[J].湖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2):115-118.
[9]王立松,胡明冉.生态翻译学视角下的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翻译[J].天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7):358-361.
[10]于兰英,殷瑛.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史与思[J].人民音乐,2017(6):68-70.
[11]王冉.广州民俗翻译中生态美学的体现——以陈家祠为例[J].安阳工学院学报,2012(9):61-63.
[12]张爱武,田晓梦.土家族吊脚楼研究现状及其特点[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3):5-9.
[13]阮玉明.非物质文化遗产视域下的土家族梯玛歌研究综述[J].三峡论坛,2014(1):63-67.